3. 第二個證人[6]的話

“啊……這是怎麼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大叫著跑來，中午的天氣很熱，她的臉[19]很紅。

“啊，這個女人的臉[19]真紅，也像喝了氰化物[20]一樣！”李亮想，“同學給我介紹的那個小姐一定不要像她這樣，我不喜歡這樣紅的臉[19]！”李亮這個時候想到了他的新女朋友。

那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是這個家裡的保姆[29]。看見[9]死[1]在地上[2]的小姐，老保姆[29]馬上大叫起來：“對對，對對，你怎麼了？！”

“等一等，你叫她對對？你怎麼知道她是對對，不是雙雙？”李亮說。

“因為這是對對的房間[3]，警官[4]先生。”

“你知道這是誰的杯子[17]嗎？”李亮拿著那個有一些[18]水的杯子[17]給老保姆[29]看。老保姆[29]看了看那個杯子[17]，馬上說：“我認識這個水杯，這是對對的。”

“為什麼？”李亮問。

“你知道，雙雙和對對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她們喜歡買同樣[30]的東西，她們的爸爸媽媽也喜歡給她們買同樣[30]的東西。這兩個水杯就是她們的媽媽給她們買的，所以，姐妹[14]兩個人都有一個這樣的水杯。這兩個水杯看起來[16]是一樣的，但是，雙雙的水杯這裡有一點兒紅，這個水杯這裡沒有紅的東西，所以我知道這是對對的水杯。”

“她知道的事很多。”李亮高興地對王明說，“我們應該請她告訴我們一些[18]新的、我們不知道的事。”

老保姆[29]在這個家工作八年了，這個家裡的很多事她都知道。

“這兩個孿生[13]姐妹[14]都很漂亮。”保姆[29]說。“她們的爸爸媽媽很有錢，他們也給這兩個孩子很多錢。看，那就是他們的照片。”李亮和王明看見[9]照片上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他們坐在漂亮的小飛機上，很舒服的樣子[31]。那個女人非常好看，李亮想，這個死[1]了的小姐很像這個女人。

“兩年前，他們去外國旅行。他們想看一些[18]外國的新藥，那是他們的工作。但是飛機出事[32]了，他們沒有回來……所以他們的這個紅樓和錢就都是雙雙和對對的了。”

“你想一想，昨天在這裡看見[9]什麼了？”李亮問老保姆[29]。

“昨天上午我去買菜，11點我拿著菜來給雙雙和對對做午飯。我剛走進房子，不知道是雙雙還是對對跑了出來，對我說，‘你今天早點兒走吧，今天不用做午飯了，我們有點兒事，要馬上回大學去。’”

“等一等，你說，你不知道跑出來的是雙雙還是對對？”

“是的，我不知道。她們兩個人太像了！她們長得一樣高，一樣漂亮，她們都喜歡音樂，喜歡說英文，喜歡看電影，她們還喜歡同樣[30]的東西，所以她們的樣子[31]一樣，衣服一樣，頭髮[15]一樣，水杯一樣，開的車一樣，喜歡吃的菜也一樣。還有，她們都非常喜歡那個名字叫陳飛的男人。”

“她們有不一樣的地方嗎？”

“有。有一個地方她們有一點兒不一樣。對對喜歡笑[33]，雙雙不喜歡笑[33]。雙雙的臉[19]看起來[16]很冷，她的心[28]也很冷。雙雙常常不高興，不高興的時候她喜歡啃[34]手指甲[35]。對對不啃[34]手指甲[35]，對對很快樂。雙雙不啃[34]手指甲[35]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她是雙雙還是對對；對對不笑[33]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她是對對還是雙雙，她們的爸爸媽媽也常常不知道。所以，在她們三歲的時候，她們的爸爸媽媽找了律師[36]，留[37]下了她們的指紋[38]。”

“指紋[38]？”

“是的，指紋[38]。在她們的律師[36]那裡。”

“請您想一想，”李亮又問，“昨天中午讓你早點兒走的那個小姐，她對你笑[33]了嗎？她啃[34]手指甲[35]了沒有？”

“對，她笑[33]了一下，但是很快就不笑[33]了；她笑[33]的樣子[32]也有點兒冷，不像對對的笑[33]，對對笑[33]的樣子[31]很好看，所以我想她不是對對。她走進房間[3]的時候，我看見[9]她像要啃[34]手指甲[35]，但是又沒有啃[34]，所以我覺得她又不像雙雙。我現在真不知道她是雙雙還是對對了。”

“你昨天還看到聽到什麼了？”王明問。

“剛剛[39]走進房間[3]的時候，我聽到她們在爭吵[40]。”

“爭吵[40]？為什麼？”李亮問。

“我不知道她們為什麼爭吵[40]，但是我想，應該是因為那個叫陳飛的男人，她們在爭吵[40]的時候說了陳飛的名字。”

“請說說那個陳飛。”

“那個男人看起來[16]不錯，”老保姆[29]說，“我想他有三十多歲，好看、客氣、快樂，常常告訴我們一些[18]有意思的事。兩個月以前，他喜歡雙雙，是雙雙的男朋友，常常帶雙雙一起看電影、買東西，還常常給雙雙寫信送禮物。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變[41]了，他跟雙雙遠了，跟對對近了，常常帶對對去公園，去游泳，去參加同學的party，也常常給對對寫信送禮物。就是說，現在他跟對對好，不跟雙雙好了。我知道，雙雙和對對都是第一次愛[42]一個男人，兩個人都非常愛[42]陳飛，所以，她們應該是因為這個男人爭吵[40]。”

“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事。”王明說。

李亮警官[4]又拿出那個本子[22]，在本子[22]上寫下剛才聽到和看到的事情[23]：

這個紅樓裡有兩個很有錢的孿生[13]姐妹[14]，她們有很多一樣的地方：都長得很好看，也長得非常像；她們的頭髮[16]一樣，喜歡的東西、穿的衣服、開的車、愛[42]吃的菜也都一樣。所以人們[25]常常不知道誰是姐姐林雙雙，誰是妹妹[24]林對對。在她們三歲的時候，她們的爸爸媽媽留[37]下了她們的指紋[38]，這些[18]指紋[38]現在在律師[36]那裡。

她們不一樣的地方是：姐姐雙雙的心[28]很冷，常常不高興，她喜歡啃[34]手指甲[35]；妹妹[24]對對是個快樂的人，她常常對人笑[33]，常常幫別人[43]。

兩年前，她們的爸爸媽媽死[1]了。今年，這兩個孿生[13]姐妹[14]都愛[42]上了一個叫陳飛的男人。兩個月前，這個男人是雙雙的男朋友。現在，他變[41]了，他喜歡對對了，現在是對對的男朋友。昨天中午，她們兩個人因為這個男人爭吵[40]過。

李亮在本子[22]上還寫了這樣的話：

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昨天，也就是6月8號星期四的中午，死[1]了的那個小姐是雙雙還是對對？說死[1]了的人是對對吧，她為什麼在信上寫雙雙的名字？說死[1]了的人是雙雙吧，她為什麼死[1]在對對的房間[3]裡？為什麼用對對的水杯？還有，她真的是自殺[26]嗎？

寫完這些[18]話，李亮警官[4]對王明警官[4]說：“現在，我們知道了一些[18]新的事情[23]，但是還有一些[18]問題，還有一些[18]事情[23]我們不知道。我們去雙雙和對對的大學吧，看看她們的同學知道什麼。”

“好吧。”王明很快上了汽車。

“喂，李亮，你見你的新女朋友了嗎？她怎麼樣？”在開車的時候，王明笑[33]著問李亮。

李亮說：“我打算明天晚上和她見面。”

“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嗎？”

“對不起，我沒有。”

“她一定很漂亮吧？”王明又問。

“我的大學同學告訴我，她很漂亮。但是，我想，她的臉[19]一定不會很紅。”

“為什麼？臉[19]紅不好嗎？”王明問。

“不好。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看見[9]女人的臉[19]太紅，就會想到喝了氰化物[20]的人，想到那個死[1]了的小姐。”李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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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保姆 bǎomǔ: nanny, housekeeper

[30] 同樣 tónɡyànɡ: same

[31] 樣子 yànɡzi: appearance, shape

[32] 出事 chū shì: have an accident

[33] 笑 xiào: smile, laugh

[34] 啃 kěn: nibble, gnaw

[35] 手指甲 shǒuzhǐjia: fingernail

[36] 律師 lǜshī: lawyer, attorney

[37] 留 liú: remain, stay, keep, save

[38] 指紋 zhǐwén: fingerprint

[39] 剛剛 ɡānɡɡānɡ: just, only; just now

[40] 爭吵 zhēnɡchǎo: quarrel, dispute

[41] 變 biàn: change

[42] 愛 ài: love

[43] 別人 biérén: other people, oth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