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二十八日 姐妹潭與兄弟樹

大家都知道臺灣中部有一座阿里山，阿里山上最出名的，是日出、雲海、小火車和神木。其實，阿里山的姐妹潭也是非常美麗的。有時潭水清澄，映照著燦爛的陽光；有時潭面籠罩著一層輕霧，像是戴上一面白紗。

變成姐妹潭的阿娃那姐妹倆，忽然從水中冒了出來。

莫古魯跳下水想捉住她們，他卻像困在大海中什麼也看不見。

關於這一大一小的姐妹潭的由來，有一段十分神奇動人的傳說。

很久很久以前，阿里山只有高山族居住。據說其中一個部落的頭目生了兩個非常美麗的女兒，姐姐叫阿娃那，妹妹叫阿娃嘉。她們很喜歡唱歌跳舞，尤其是一到月圓的晚上，一定會帶著其他同年紀的女孩，去森林裡的草地上又唱又跳，像是可愛的小仙女。

阿里山上，大部分高山族都平和可親，只有一個部落的頭目莫古魯卻不一樣。他生性殘暴，常常欺侮其他部落的人。但是因為他力氣很大，一個人就能打死凶猛的山豬和雲豹，所以大家不但討厭他，還很怕他，稱他為“阿里山之熊”。

有一次莫古魯帶著兩個部下出去打獵，在森林中聽見一陣嘹亮的歌聲，他們隨著歌聲找去，看見阿娃那姐妹和一群十七八歲的少女，正在草地上快樂地唱歌，輕盈地跳舞。

莫古魯大聲對部下說：“嘿！她們長得真不賴。”那些少女聽到他說的話，全部停下來，很生氣地瞪著他。“哈，哈，哈哈！”莫古魯大笑著說，“再唱再跳啊！我是‘阿里山之熊’，能在我面前表演，可是你們的福氣啊！”

聽到“阿里山之熊”的名字，一群女孩嚇得回頭就跑，只剩下阿娃那和阿娃嘉兩人。

阿娃那憤怒地說：“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懂禮貌？難道你力氣大，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嗎？”

阿娃嘉也說：“欺負女孩子也算英雄嗎？你老是做壞事，山神會處罰你的。”

莫古魯臉色一沉，惡狠狠地吼道：“可惡！你們竟敢這樣對我說話！”

旁邊一個部下小聲地說：“頭目，她們是阿里山上最美麗的姑娘，你為什麼不把她們帶回去做老婆？”

莫古魯點頭說：“嗯，不錯！你們一人抓一個，帶走。”

姐妹倆又羞又氣，臉孔漲得通紅，可是掙扎半天，根本掙不脫兩個大漢的手。莫古魯哈哈直笑。

正在拉拉扯扯的時候，忽然有人大喊：“放開她們。”

兩個強壯的少年從樹後走出來，其中一個毫不害怕地對莫古魯說：“雖然我們兩兄弟打不過你，可是絕不能讓你搶走這兩位姑娘。我相信山神會幫助我們的。”

莫古魯不屑地說：“哼！山神還沒趕來，你們就已經死在我的刀下了，他可救不了你們。”

突然，從空中劈下一道閃光，原來晴朗的天空，竟然變得漆黑一片，轟隆轟隆地打起雷來，震耳的雷聲把莫古魯嚇了一大跳。他的一個部下顫抖著說：“頭……頭目，是不是山……山神生氣了？”

莫古魯愣了一愣，假裝不在乎地哼了兩聲，帶著部下心虛地逃了。

壞蛋莫古魯一走，天又晴了，阿娃那姐妹和救了她們的兩兄弟，在森林中愉快地唱歌跳舞，把剛才的事全丟到腦後。

可是，過了幾天，莫古魯想想實在不甘心，就派人去對兩姐妹的父親說：“限你們三天以內，把阿娃那和阿娃嘉送去給莫古魯做老婆。不然的話，莫古魯要帶人來燒你們的村子，並且殺光你們村裡的人。”

這個消息立刻傳遍全村，村人都很著急，因為他們不願意把美麗溫柔的兩姐妹送給莫古魯，可是也沒有力量抵抗殘忍凶狠的莫古魯。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

第三天深夜，阿娃那和阿娃嘉悄悄離開村子，走到兩個部落之間的通路上，跪在那裡，恭敬地向山神禱告說：“仁慈的山神啊！求求您保護我們的村子，不要讓大家受到莫古魯的傷害。所有的災難都降在我們姐妹身上，讓我們來承擔吧！”

她們不停地祈禱，不停地哭泣，淚水沾溼了衣服，沾溼了路上的小草。天漸漸亮了，第一道曙光剛剛射進樹林，忽然電光一閃，“轟”的一聲雷響，阿娃那和阿娃嘉被山神變成了一大一小兩個水潭，一前一後相連著，把整條路給切斷了。

這就是故事中的阿里山姐妹潭。

太陽一升起，只見潭水亮得像一面鏡子，映著陽光一閃一爍，像是姐妹倆在眨眼睛。

不多久，莫古魯果真帶了一大群凶惡的幫手，每個人手裡拿著番刀或弓箭，氣勢洶洶地到了水潭邊。

“咦，這兩個水潭是怎麼冒出來的？三天前還沒有哇！”

莫古魯和部下都覺得奇怪，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談論時，忽然水面浮出阿娃那和阿娃嘉。她們烏黑的頭髮和火紅的衣服，隨著山風飄啊飄的，潭水倒映著參差不齊的樹影，也倒映著姐妹倆動人的身影。

姐姐用清朗的聲音說：“莫古魯，你做了太多壞事，如果再不改過，山神一發怒，會降下災禍給你的。”

莫古魯哈哈大笑說：“我是偉大的‘阿里山之熊’，山神又能把我怎麼樣？你們還是快快跟我走吧！”

妹妹生氣地說：“姐姐，他是不會悔改了，我們再勸也沒用，就讓山神來處罰他。”

說完，姐妹倆手牽手消失在水潭中。

莫古魯大叫：“別逃！”立刻就跳下來，想要捉住她們。剛跳下來，就有一塊烏雲飄來，遮住了水潭的上空，霎時又閃電，又打雷，狂風颳過，大雨嘩啦啦地潑了下來。莫古魯遊了半天，什麼也看不見，好像到了大海中，連岸也找不著了。

他繼續拼命地遊，遊啊，遊啊……

最後，莫古魯害怕了，試著遊向右，遊向左，甚至往回遊，還是沒看見阿娃那姐妹，也遊不到岸邊。他的力氣漸漸用完，就淹死在水潭中了。

莫古魯的部下早就嚇掉了魂，丟下莫古魯逃走了。沒過多久，這件事傳遍了整座阿里山。

夜晚來臨時，有兩個人影來到潭邊，口裡喃喃念著阿娃那和阿娃嘉的名字。哦，原來是曾經救過她們的兩兄弟。

“勇敢的阿娃那、阿娃嘉，你們躺在這兒，一定很寂寞，我們就在這裡陪伴你們吧！”

他們在潭邊站了三天三夜，這片誠心感動了山神，就把他們變成兩棵大樹，樹枝互相纏繞，永遠在那兒陪伴著姐妹潭。

從此以後，據說每到月圓的晚上，阿娃那和阿娃嘉會從深深的潭底浮出水面，走上岸來，繞著兄弟樹唱歌跳舞。皎潔的月光下，清澈的潭水邊，宛轉的歌聲配合著優美的舞姿，更增加了阿里山姐妹潭的動人與神祕。

阿里山上，姐妹潭依傍著兄弟樹，兄弟樹陪伴著姐妹潭，潭與樹形成圖畫般美麗的風景。希望小朋友讀了這個故事，能體會到自然的和諧美好，進而養成和諧美好的性情。再者，由這個故事中，小朋友也可以學到積極主動地面對橫逆，絕不屈服於惡勢力之下。

●圖畫描繪兩姐妹出現在古木環繞的氤氳水潭上，營造出山林薄霧的氣氛。人物衣飾參照臺灣阿里山曹族的傳統服裝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