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兩個死對頭[26]

過了不長時間，我就知道我那打雁[2]遠近有名[19]的爺爺為什麼在看見這隻頭雁[6]以後有點兒緊張了。

這天晚上，十一點多，天黑極了，應該是大雁[2]睡覺的時候了。我和爺爺像以前一樣，把槍[16]包在一個很舊的大包裡，慢慢地往村子[4]西邊的溼地[12]走。

前面，已經可以看見那些把頭放在翅膀[17]下睡覺的大雁[2]了。大雁[2]真多啊，爺爺高興起來，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慢慢地去包裡拿那支[20]黑黑的老槍[16]，我知道，過一會兒，那支[20]槍[16]就會“笑”起來。槍[16]一“笑”，很多大雁[2]就要死了。

可是，沒想到，爺爺剛拿出槍[16]，那隻頭雁[6]就一下大叫起來！我這才知道，除了哨雁[18]，頭雁[6]也沒有睡覺，它站在一個很高的地方，很容易看見爺爺做的事。

大雁[2]飛得太快了，一下就離我們很遠了，爺爺沒辦法打到雁[2]。

“到明天，你看著吧……”爺爺對那只因為飛得高、離得遠，所以看起來[27]已經很小的頭雁[6]說，然後很不高興地帶著我回了家。

四十年來，這是爺爺的老槍[16]第一次沒有“笑”出來，爺爺第一次沒有打到雁[2]。

第二天，爺爺換了個辦法。

下午，爺爺把一個放行李的舊包搬出來，放在一輛自行車上，那支[20]前一天沒有“笑”出來的老槍[16]就在那個舊包裡。晚上，看看時間不早了，爺爺叫上我，一起慢慢走進溼地[12]。

頭雁[6]還是沒有睡覺，還是站在那個很高的地方，眼睛往東看看，往西看看，往南看看，往北看看……我想，它可能就是在等著我們。

爺爺不去看它，慢慢地站下，放好自行車，接著慢慢地坐下，然後慢慢地拿那個舊包……看見爺爺拿舊包，頭雁[6]的眼睛好像更大了，翅膀[17]也像要飛一樣。可是，爺爺拿出一瓶水慢慢喝起來，頭雁[6]一看，放下了翅膀[17]，就在這時候，爺爺飛一樣地拿出了槍[16]……還是晚了，頭雁[6]沒有給爺爺機會。就在爺爺剛去拿槍[16]的時候，頭雁[6]已經大叫起來！

“這隻頭雁[6]，真是我的死對頭[26]，我一定要打到它！”爺爺收拾著那個舊包，特別不高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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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死對頭 sǐduìtou: bitter enemy

[27] 看起來 kàn qilai: seem, look l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