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有人在碗裡放了藥

傻小騎著收廢品[6]的車走得很快，他上哪兒都騎著這輛車，在北京，還是騎車方便。傻小沒有發現[32]，他在前邊騎著車，一輛黑顏色的汽車，一直在後邊跟著他。那是一輛外國車，很有名，也非常貴。車裡坐著那個穿黃衣服的人和一個好像很有錢[33]的男人。

“我再問你一次，他那裡真的有石濤[11]的畫兒[1]？”好像很有錢[33]的男人眼睛看著騎在車上的傻小，慢慢地問穿黃衣服的男人。

“一百個沒錯！就是[34]我看錯了，高先生、冷先生他們三個不會錯吧？”穿黃衣服的男人說。

“好！”那個好像很有錢[33]的人把兩隻手重重地放到一起，“這畫兒[1]，我一定要拿到！”

傻小剛回到家，還沒有關門，那兩個人就跟著進來了，他們拿著很好的禮物。

“孩子，舊畫兒[1]商店裡的事我都看見了，你做得很對！”穿黃衣服的人說。

傻小一下子傻[13]了：“你……你是剛才那個看畫兒[1]的？”傻小不知道他們怎麼找到自己家的。

“是啊，我的工作就是[35]看畫兒[1]。”那個人說話特別快。

“孩子，貴姓啊？”那個好像很有錢[33]的人問。他有四十多歲，是個長得不高，但是身體很重的人。傻小看見這樣的人就常常想，他們吃得一定特別好。

“我，我，我貴姓……”長這麼大，還沒有人問過傻小“貴姓”，一緊張，傻小一下忘了自己姓什麼了。十幾年了，家裡的人和同學、朋友都叫自己傻小、傻小，誰叫他傻小，他都快樂地說：“啊，在！”所以，傻小的名字已經很久沒用，傻小自己都把它忘了。

“就、就叫我傻小吧。”傻小不好意思地說。

那個人笑了：“傻小，很好的名字！咱們認識一下吧。我姓白，我開的公司就是[35]買舊畫兒[1]的。第一次見面，這是點兒小意思[36]，請收下！”他這樣一說，穿黃衣服的人就把手裡拿著的禮物放到了桌子上。

一聽他是買舊畫兒[1]的，傻小有點兒懂了，這個有錢[33]人送給他禮物，是為了[37]老奶奶的畫。傻小非常緊張：“不行不行，這禮物不能收！”

“傻[13]孩子，我們老大[38]送給你禮物，還不快點兒收下！”

老大[38]？傻小想，不是電影裡的壞人才叫老大[38]嗎？他們是壞人吧？要不然[39]，他們怎麼那麼快就找到了我家？傻小開始怕了。

“傻小，如果把畫兒[1]賣給我，我給的錢，比他們多。”那個好像很有錢[33]的人慢慢地說。

傻小很緊張：“我沒有那個石……石濤[11]的畫兒[1]……不是，我什麼畫兒[1]都沒有……也不是，那張石濤[11]的畫兒[1]不是我的！”因為緊張，傻小的話前後有點兒接[28]不上。

這樣說的時候，傻小很想摸[31]摸[31]衣服裡的那個包，他很怕那個放著畫兒[1]的包不在了。摸[31]那個包的時候，傻小怕那兩個人看見，就走到門附近，對著門站著。傻小覺得他們看不見了，就很快地用手摸[31]了摸[31]，很好，包還在衣服裡。

可是，誰也沒看見，就在傻小走到門附近的時候，那個姓白的男人很快地做了一件事：他從自己的衣服裡拿出一個很小的白包，把一些東西放進了桌子上的一個碗裡，那個碗很舊，碗裡有半碗水。包裡的東西放進去，很快就看不見了。

這樣的事他一定做過很多次，因為他做得非常快，那個穿黃衣服的人都沒有看見。

“好吧，好吧，你不要緊張。不賣就不賣吧[40]。我們走。”姓白的不快不慢地對傻小說，說的時候還笑了笑。見他這樣，傻小就不太緊張了。

兩個人上了那輛很貴的汽車。看他們真的走了，傻小很快地拿了桌子上的禮物跑到車前面——他們送這些禮物是因為那張畫兒[1]，這讓傻小很不舒服。

“這禮物……真的不能要哩。”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吧。”姓白的笑著把禮物接[24]到手裡。

車開了一會兒，穿黃衣服的人問：“老大[38]，您真的不要那張畫兒[1]了？！”他不懂，剛才還說一定要拿到那張畫兒[1]的老大[38]，為什麼就這樣走了。

“你啊，晚上等著看吧。”姓白的老大[38]冷冷地笑著說。

---

[32] 發現 fā xiàn: find out

[33] 有錢 yǒu qián: rich

[34] 就是 jiù shì: even if

[35] 就是 jiù shì: precisely be, exactly be

[36] 小意思 xiǎo yìsi: a little something, a small token of regard

[37] 為了 wèile: for the sake of

[38] 老大 lǎo dà: big boss

[39] 要不然 yào bu rán: or else, otherwise

[40] 不賣就不賣吧 bú mài jiù bú mài bɑ: It is okay not to sell it（as you w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