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copy)

卷第四百六十二 禽鳥三

鴨附

史 悝  姚 略  鵝 溝   祖錄事  周氏子

平固人  海陵鬥鵝 鴨

馮 法  錢塘士人 黎州白鷺

南人捕雁 海陵人

勾 足  能 言  桓 豁   廣陵少年

雀目夕昏 吊烏山  楊 宣

越烏臺  何潛之  烏君山   魏 伶  三足烏

李 納  呂生妻  樑 祖

鴟附

鳴 梟  鴟    鵂鶹目夜明 夜行遊女 禳 梟

張率更  雍州人  韋 顓

史 悝

晉太元中,章安郡史悝家有駁雄鵝,善鳴。悝女常

史 悝

晉太元年間,章安郡史悝家有雜色公鵝,善鳴叫。史悝女兒常

養飼之,鵝非女不食。荀僉苦求之,鵝輒不食,乃以還悝。又數日,晨起,失女及鵝。鄰家聞鵝向西,追至一水,唯見女衣及鵝毛在水邊。今名此水為鵝溪。出《廣古今五行記》。

姚 略

義熙中,羌主姚略壞洛陽溝,取磚,得一雙雄鵝,並金色,交頸長鳴,聲聞九皋,養之此溝。出《幽明錄》。

鵝 溝

濟南郡張公城西北有鵝溝,南燕世,有漁人居水側,常聽鵝聲。而眾鵝中有鈴聲甚清亮,候之,見一鵝咽頸極長,因羅得之,項上有銅鈴,綴以銀 ,有隱起元鼎元年字。出《酉陽雜俎》。

祖錄事

久視年中,越州有祖錄事,不得名,早出,見擔鵝向市中者。鵝見錄事,頻顧而鳴,祖乃以錢贖之。至僧寺,令放為長生。鵝竟不肯入寺,但走逐祖後,經坊歷市,稠人廣眾之處,一步不放,祖收養之。左丞張錫親見說。出《朝野僉載》。

餵鵝吃食,不是史悝女兒喂的食,鵝就不吃。荀僉苦苦要這隻鵝,鵝就不吃食,只好又把鵝還給了史悝。又過了幾天,早晨起來,女兒和鵝一起不見了。鄰居家聽到鵝向西面走的聲音,便追到一條河邊,只看見史悝女兒的衣服和鵝毛堆在河邊。如今就把這條河叫做“鵝溪”。出自《廣古今五行記》。

姚 略

東晉文帝義熙年間,羌族的首領姚略毀壞了洛陽溝,搬取砌溝的磚時,得到一對雄鵝,都是金色的,他們脖子相交在一起高聲鳴叫,聲音傳得很遠很遠。姚略就把這兩隻鵝放養在這條洛陽溝裡。出自《幽明錄》。

鵝 溝

濟南郡張公城西北方向有個鵝溝。南燕時,有個漁人住在水邊,經常聽到鵝叫的聲音。而在眾多的鵝鳴中傳出很清亮的鈴聲,等到這群鵝游過來,他看見一隻鵝的脖頸極長,於是設羅網捉住了這隻鵝,鵝的脖子上有隻銅鈴,用銀鎖鎖在脖子上,鈴上隱隱約約地有突起的“元鼎元年”的字樣。出自《酉陽雜俎》。

祖錄事

唐武則天久視年間,越州有個姓祖的錄事,不知道他的名字。早晨出門,看見一個人挑著鵝向市集走去。鵝看見了祖錄事,頻頻回頭鳴叫,祖錄事就用錢贖下鵝。到了一個寺廟,他要把鵝放生到這裡。鵝竟然不肯進入寺廟,只是跑著跟在祖錄事身後,經過作坊和集市等人多廣眾的地方,那鵝一步也不放鬆,祖錄事就收養了這隻鵝。左丞相張錫說是自己親眼看見的事。出自《朝野僉載》。

周氏子

汝南周氏子,吳郡人也,亡其名,家於崑山縣。元和中,以明經上第,調選,得尉崑山。既之官,未至邑數十里,舍於逆旅中。夜夢一丈夫,衣白衣儀狀甚秀,而血濡衣襟,若傷其臆者。既拜而泣謂周生曰:“吾家於林泉者也,以不尚塵俗,故得安其所有年矣。今以偶行田野間,不幸值君之家僮,有系吾者。吾本逸人也,既為所繫,心甚不樂,又縱狂犬噬吾臆,不勝其憤。願君子憫而宥之,不然,則死在朝夕矣。”周生曰:“謹受教,不敢忘。”言訖忽寤,心竊異之。明日,至其家。是夕,又夢白衣來曰:“吾前以事訴君,幸君憐而諾之,然今尚為所繫,顧君不易仁人之心,疾為我解其縛,使不為君家囚,幸矣。”周即問曰:“然則爾之名氏,可得聞乎?”其人曰:“我鳥也。”言已遂去。又明日,周生乃以夢語家僮,且以事訊之。乃家人因適野,遂獲一鵝,乃籠歸。前夕,有犬傷其臆。周生即命放之。是夕,又夢白衣人辭謝而去。出《宣室志》。

平固人

處州平固人訪其親家,因留宿。夜分,聞寢室中有人語聲,徐起聽之,乃群鵝語曰:“明旦主人將殺我,善視諸兒。”言之甚悉。既明,客辭去,主人曰:“我有鵝甚肥,將以食子。”客具告之,主人於是舉家不復食鵝。頃之,舉鄉不食矣。出《稽神錄》。

周氏子

汝南周氏子,是吳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家住在崑山縣。元和年間,他參加明經科考試及第,選官調職,擔任崑山縣尉。去赴任途中,不到縣城幾十裡的地方,住在一個旅店裡。夜間他夢見一個男子,穿著白色衣服,儀表俊秀,衣襟染滿了血,像是胸部受了傷。這男子拜見後哭著對周生說:“我家住在樹林泉間,因為不喜歡塵世的騷擾,所以能在林泉間安度許多年。今天因為偶爾在田野之間行走,不幸遇到你家僮僕,把我捉住用繩子拴上了。我本來是個隱居的人,被捉住之後,心裡很不高興。家僮又放惡狗咬傷了我的胸部,我氣憤得無法忍受。希望你能可憐並放了我,不然的話,我馬上就會死了。”周生說:“我接受你的請求,不敢忘記。”說完忽然醒了,心中私下覺得這事很奇異。第二天,他回到自己家裡。這天晚上,他又夢見白衣人來說:“我之前把事情告訴了你,幸虧你憐憫並答應了我,可是現在我還被捆綁著,料想你不會改變仁愛之心,快些替我解開繩子,使我不再被囚禁在你們家裡,那就萬幸了。”周生就問他說:“那麼你的姓名,能夠讓我知道嗎?”那個人說:“我是一隻鳥。”說完就離開了。第二天,周生就把夢中的事對僮僕說了,並且向僮僕詢問這件事。原來家人到野外去,捉到了一隻鵝,就用籠子裝著回家了。前天晚上,有隻狗傷了鵝的胸部。周生立即命令把鵝放了。這天晚上,又夢見白衣人向他告辭道謝,然後就離開了。出自《宣室志》。

平固人

處州有個平固人去拜訪他的親家,被留下住宿。半夜時,他聽見寢室中有人說話的聲音,便慢慢起身過去仔細傾聽,原來是一群鵝在說話。一隻鵝說:“明天早晨主人要殺我,好好照看這群孩子吧。”說得很清楚。天亮以後,客人要走。主人說:“我有隻鵝很肥,準備把它殺了給你吃。”客人就把聽到的鵝的話詳細告訴了主人,主人從此全家不再吃鵝。沒多久,全鄉的人也都不再吃鵝了。出自《稽神錄》。

海陵鬥鵝

乙卯歲,海陵郡西村中有二鵝鬥於空中,久乃墮地。其大可五六尺,雙足如驢蹄,村人殺而食之者皆卒。明年,兵陷海陵。出《稽神錄》。

晉周昉少時與商人溯江俱行,夕止宮亭廟下。同侶相語:“誰能入廟中宿?”昉性膽果決,因上廟宿。竟夕晏然,晨起,廟中見有白頭老翁,昉遂擒之,化為雄鴨。昉捉還船,欲烹之,因而飛去,後竟無他。出《述異記》。

馮 法

晉建武中,剡縣馮法作賈,夕宿荻塘,見一女子,著縗服,白皙,形狀短小,求寄載。明旦,船欲發,雲:“暫上取行資。”既去,法失絹一匹,女抱二束芻置船中。如此十上,失十絹。法疑非人,乃縛兩足,女雲:“君絹在前草中。”化形作大白鷺。烹食之,肉不甚美。出《幽明錄》。

錢塘士人

錢塘士人姓杜,船行。時大雪日暮,有女子素衣來,杜曰:“何不入船?”遂相調戲。杜闔船載之,後成白鷺去。

海陵鬥鵝

乙卯年,海陵郡西村裡有兩隻鵝在空中相鬥,過了很久才墜落到地上。它們大約有五六尺長,雙腳像驢的蹄子那樣大。村子裡凡是殺了這兩隻鵝並且吃了鵝肉的人都死了。第二年,軍隊攻陷海陵。出自《稽神錄》。

晉代周昉年輕時和商人一起溯長江而行,傍晚住在宮亭廟下。同行的人們互相說道:“誰敢到廟裡去睡一宿?”周昉膽大果斷,就到廟裡去住。一晚上都很平安,早晨起來,他看見廟裡有一個白髮老翁,周昉就去捉拿他,白頭老翁變成了一隻雄鴨。周昉捉住鴨子回到船上,準備煮了吃肉,這雄鴨又飛走了,後來竟然也沒有發生別的什麼事。出自《述異記》。

馮 法

晉代建武年間,剡縣馮法做買賣,晚上住在荻塘裡,看見一個女子,穿著喪服,皮膚白皙,身形矮小,請求搭船。第二天早晨,船正要出發,女子說:“我暫且上岸去取出門用的錢物。”她離開後,馮法丟了一匹絹,這時那女人抱了兩捆草回來放在船裡。那女人像這樣上下了十次,馮法就丟了十匹絹。馮法懷疑她不是人,就捆上了她的兩隻腳,那女子說:“你的絹在前面的草叢中。”說完身形變成了一隻大白鷺。馮法將大白鷺煮著吃了,肉味並不太好吃。出自《幽明錄》。

錢塘士人

錢塘士人姓杜,坐船外出。當時天下大雪已到黃昏,有個穿素衣的女子走來,士人說:“你為什麼不進到船艙裡來?”然後互相調戲。士人關上船艙門將那個女子載走,女子後來變成白鷺飛走了。

杜惡之,便病死也。出《續搜神記》。

黎州白鷺

黎州通望縣,每歲孟夏,有白鷺鶿一雙墜地。古老傳雲,眾鳥避瘴。臨去,留一鷺祭山神。又每郡主將有除替,一日前,須有白鷺鶿一對,從大渡河飛往州城,盤旋棲泊,三五日卻回。軍州號為先至鳥。便迎新送故,更無誤焉。出《黎州圖經》。

南人捕雁

雁宿於江湖之岸,沙渚之中,動計千百,大者居其中,令雁奴圍而警察。南人有采捕者,俟其天色陰暗,或無月時,於瓦罐中藏燭,持棒者數人,屏氣潛行。將欲及之,則略舉燭,便藏之。雁奴驚叫,大者亦驚,頃之復定。又欲前舉燭,雁奴又驚。如是數四,大者怒啄雁奴,秉燭者徐徐逼之,更舉燭,則雁奴懼啄,不復動矣。乃高舉其燭,持棒者齊入群中,亂擊之,所獲甚多。昔有淮南人張凝評事話之,此人親曾採捕。出《玉堂閒話》。

海陵人

海陵縣東居人多以捕雁為業。恆養一雁,去其六翮以為媒。一日群雁回塞時,雁媒忽人語謂主人曰:“我償爾錢

士人厭惡這件事,便生病死了。出自《續搜神記》。

黎州白鷺

黎州的通望縣,每年初夏,都有一對白鷺鶿落到地上。古老的傳說認為,這是眾鳥躲避瘴毒。臨離開的時候,留下一對鷺鶿祭祀山神。又傳說,每郡的主將如果有升遷替換,一天之前,一定會有一對白鷺鶿,從大渡河飛往州城,盤旋棲息在水邊,三五天又飛回去。軍州人稱這種鳥叫“先至鳥”。見到先至鳥,人們就開始準備迎接新上司送別老上司,從來沒有出過差錯。出自《黎州圖經》。

南人捕雁

雁棲息在江湖的岸邊,沙洲之中,往往都是千百隻為一群。大的雁住在中間,讓雁奴圍在外面並擔任警衛。南方有捕捉大雁的人,專等天色陰暗,或者沒有月光的晚上,在瓦罐中藏好蠟燭,很多人拿著棒子,屏住呼吸悄悄地行走。將要接近雁群的時候,就稍微舉一下蠟燭,然後立即藏起來。雁奴看見火光驚叫起來,大雁也被驚醒了,不一會兒又安定下來。這時再向前舉起蠟燭,雁奴又驚叫起來。像這樣反覆進行幾次,大雁生氣了就去啄雁奴,拿蠟燭的人再慢慢向前逼近,再舉起蠟燭,這時雁奴因為害怕被啄,不再騷動和鳴叫了。於是那人高高舉起蠟燭,拿棒子的人一起衝進雁群中,亂打一頓,就能捕獲到很多雁。從前有個淮南人張凝評事講述了這件事,張評事曾經親自參加過這種採捕雁的活動。出自《玉堂閒話》。

海陵人

在海陵縣東住的人大多以捕雁維持生活。家家都長年養著一隻雁,拔去雁的六翮後用它作媒雁。有一天,雁群回棲息地的時候,那隻雁媒忽然說人話,對它的主人說:“我給你賺來的錢

足,放我回去。”因騰空而去,此人遂不復捕雁。出《稽神錄》。

勾 足

鵒交時,以足相勾,促鳴鼓翼如鬥狀,往往墜地。俗取其勾足為魅藥。出《酉陽雜俎》。

能 言

鵒,舊言可使取火,效人言勝鸚鵡。取其目精,和人乳研,滴眼中,能見煙霄外物。出《酉陽雜俎》。

桓 豁

晉司空桓豁之在荊州也,有參軍,五月五日,剪 鵒舌教語,無所不名。後於大會,悉效人語聲,無不相類。時有參佐齆鼻,因內頭甕中效之,有主典盜牛肉,乃白參軍:“以新荷裹置屏風後。”搜得,罰盜者。出劉義慶《幽明錄》。

廣陵少年

廣陵有少年畜一 鵒,甚愛之。籠檻八十日死,以小棺貯之,將瘞於野。至城門,閽吏發視之,乃人之一手也,執而拘諸吏。凡八十日,復為死 鵒,乃獲免。出《稽神錄》。

足夠多了,放我回去吧。”接著便騰空飛走了。這個人於是不再捕雁了。出自《稽神錄》。

勾 足

八哥交配時,用腳互相勾著,短促地叫著,扇動翅膀像是爭鬥的樣子,往往墜落到地上。民間習俗取它們的勾足做魅惑藥。出自《酉陽雜俎》。

能 言

八哥,傳說可以讓它取火,學人說話勝過鸚鵡。取它的眼珠,和人乳研磨在一起,滴到眼睛裡,能看見煙霄以外的東西。出自《酉陽雜俎》。

桓 豁

晉代司空桓豁在荊州的時候,有個參軍,在五月五日這一天,修剪八哥的舌頭教它說話,沒有什麼不會說的。後來在一次大聚會中,八哥能效仿各種人說話的聲音,沒有學得不像的。當時有個參佐患有鼻道阻塞發音不清的病,八哥就把頭鑽進甕中模仿他的聲音。有個主典偷了牛肉,八哥就告訴參軍說:“用新鮮荷葉裹著放在屏風後面了。”搜查出來後,懲罰了偷肉的人。出自劉義慶《幽明錄》。

廣陵少年

廣陵有個少年養了一隻八哥,很喜愛它。但是在籠子裡關養了八十天就死了,少年用一個小棺材裝著它,準備埋葬在野外。到了城門,守門的官吏打開一看,竟然是人的一隻手。於是把少年抓住並交給官吏。一共關押了八十天,那隻人手又變成死八哥,少年才獲免。出自《稽神錄》。

雀目夕昏

雀皆至夕而不見物,人有至夕昏不見物者,謂雀盲是也。鵂鶹夜察毫末,晝瞑目不見丘山,殊性也。出《感應經》。

吊烏山

蜀吊烏山,至雉雀來吊,最悲。百姓夜燃火,伺取之,其無嗉不食,似特悲者。以為義則不殺。出《酉陽雜俎》。

楊 宣

楊宣為河內太守,行縣,有群雀鳴桑樹上,宣謂吏曰:“前有覆車粟。”出《益都耆舊傳》。

越烏臺

越王入國,丹烏夾王而飛,故句踐得入國也。起望烏臺,言烏之異也。出《王子年耆舊傳》。

何潛之

晉時營道縣令何潛之於縣界得烏,大如白鷺,膝上髀下,自然有銅環貫之。出《酉陽雜俎》。

雀目夕昏

麻雀都是到了晚上就看不見東西,也有到了晚間看不清東西的人,叫做“雀盲”。鵂鶹鳥夜間能看清毫微,白天卻眯著眼睛看不見山丘,這是因為有不同的天性啊。出自《感應經》。

吊烏山

蜀地有吊烏山,等到雉雀都來弔唁時,最令人悲傷。百姓在夜裡點上火,等著捉拿雉雀。這種雉雀沒有嗉子不吃食,像是特別悲傷的樣子,百姓認為是義雀就不殺它。出自《酉陽雜俎》。

楊 宣

楊宣做河內太守時,巡行縣裡,有一群麻雀在桑樹上鳴叫。楊宣對隨行官吏說:“前面有一輛運穀子的車翻了。”出自《益都耆舊傳》。

越烏臺

越王回國的時候,丹烏鳥會挾帶越王飛翔,所以勾踐才能夠回到國內。他修建了一座望烏臺,來紀念丹烏鳥的奇異功績。出自《王子年耆舊傳》。

何潛之

晉時營道縣令何潛之在縣界捉到一隻烏鴉,大小像白鷺一樣。這隻鳥的膝蓋上面大腿下面,天然有銅環貫穿著。出自《酉陽雜俎》。

烏君山

烏君山者,建安之名山也,在縣西一百里。近世有道士徐仲山者,少求神仙,專一為志,貧居苦節,年久彌勵。與人遇於道,修禮,無少長皆讓之。或果谷新熟,輒祭,先獻虛空,次均宿老。鄉人有偷者坐罪當死。仲山詣官,承其偷罪,白偷者不死,無辜而誅,情所未忍。乃免冠解帶,抵承嚴法,所司疑而赦之。

仲山又嘗山行,遇暴雨,苦風雷,迷失道徑。忽於電光之中,見一舍宅,有類府州,因投以避雨。至門,見一錦衣人,顧仲山,乃稱此鄉道士徐仲山拜。其錦衣人稱監門使者蕭衡,亦拜。因敘風雨之故,深相延引。仲山問曰:“自有鄉,無此府舍。”監門曰:“此神仙之所處,僕即監門官也。”俄有一女郎,梳綰雙鬟,衣絳赭裙青文羅衫,左手執金柄麈尾幢旄,傳呼曰:“使者外與何人交通,而不報也?”答雲:“此鄉道士徐仲山。”須臾,又傳呼雲:“仙官召徐仲山入。”向所見女郎,引仲山自廊進。至堂南小庭,見一丈夫,年可五十餘,膚體鬚髮盡白,戴紗搭腦冠,白羅銀鏤帔,而謂仲山曰:“知卿精修多年,超越凡俗。吾有小女頗閒道教,以其夙業,合與卿為妻,今當吉辰耳。”仲山降階稱謝拜起,而復請謁夫人,乃止之曰:“吾喪偶已七年,吾有九子,三男六女,為卿妻者,最小女也。”乃命後堂備吉禮。

烏君山

烏君山,是建安縣的一座名山,在縣城西面一百里處。近代有個道士叫徐仲山,從年輕時就追求得道成仙,專心虔誠,生活儉樸堅守節操,時間越長越堅定。他與別人在路上相遇,自覺遵守禮節,無論是老是少都禮讓他。當瓜果糧食剛剛成熟時,他就進行祭祀,先獻給上天,再獻給德高年老的人。鄉里有個偷東西的人按罪應當處死。徐仲山去面見審理案件的官員,承認小偷有罪,又說小偷不應當判死罪,無辜而受誅殺,感情上忍受不了。然後他摘掉帽子解下衣帶,自願替小偷抵罪承受制裁,審案官懷疑自己判案有錯就赦免了小偷。

徐仲山又曾經在山路上行走,遇上暴風雨,無法抵擋大風雷電,竟迷了路。忽然他在電光之中,看到一處宅院,有點類似州府官員的住處,便走過去避雨。到了門前,看見一個穿錦衣的人,那人回頭發現了仲山,仲山就自稱本鄉道士徐仲山拜見。那個錦衣人自稱是監門使者蕭衡,也回拜。仲山便敘說自己遭受風雨的情況,蕭衡真誠地邀請他進宅院避雨。徐仲山問:“自從有了這個山鄉,從未看見過有這麼一處宅院。”監門說:“這裡是神仙的住處,我就是監門官。”不久有一個女郎,梳著一對環形的髮髻,穿著紫紅色的裙子和青紋羅衫,左手拿著金柄麈尾幢旄,傳喚道:“使者在外面與什麼人談話,怎麼不報告呢?”蕭衡回答說:“是這個鄉的道士徐仲山。”不一會兒,那女子又傳喚說:“仙官請徐仲山進去。”剛才見過的女郎,領著徐仲山從走廊進去。到了堂屋南側的小庭院,看見一個男子,年齡大約五十多歲,皮膚鬚髮都白了,戴著紗巾做成的帽子,穿著白綢布銀色花紋的披風。這個男子對徐仲山說:“我知道你誠心修煉了很多年,超越了一般的俗人。我有個小女兒很熟悉修道的方法,根據她前世的罪業和宿命,應當與你結為夫妻,今天正是好時辰。”徐仲山走下臺階拜謝,接著又請求拜見老夫人。男子阻止他說:“我喪妻已經七年了。我有九個孩子,三個男孩六個女兒。做你妻子的,是我最小的女兒。”然後他命令在後堂準備舉行婚禮的用具。

既而陳酒殽,與仲山對食訖,漸夜聞環佩之聲,異香芬鬱,熒煌燈燭,引去別室。

禮畢三日,仲山悅其所居,巡行屋室,西向廠舍,見衣竿上懸皮羽十四枚,是翠碧皮,餘悉烏皮耳。烏皮之中,有一枚是白烏皮。又至西南,有一廠舍,衣竿之上,見皮羽四十九枚,皆鵂鶹。仲山私怪之,卻至室中,其妻問其夫曰:“子適遊行,有何所見,乃沉悴至此?”仲山未之應,其妻曰:“夫神仙輕舉,皆假羽翼。不爾,何以倏忽而致萬里乎?”因問曰:“烏皮羽為誰?”曰:“此大人之衣也。”又問曰:“翠碧皮羽為誰?”曰:“此常使通引婢之衣也。”“又餘烏皮羽為誰?”曰:“新婦兄弟姊妹之衣也。”又問:“鵂鶹皮羽為誰?”曰:“司更巡夜者衣,即監門蕭衡之倫也。”語未畢,忽然舉宅驚懼,問其故,妻謂之曰:“村人將獵,縱火燒山。”須臾皆雲:“竟未與徐郎造得衣。今日之別,可謂邂逅矣。”乃悉取皮羽,隨方飛去。即向所見舍屋,一無其處。因號其地為烏君山。出《建安記》。

魏 伶

唐魏伶為西市丞,養一赤嘴烏,每於人眾中乞錢,人取一文,而銜以送伶處,日收數百,時人號為魏丞烏。出《朝野僉載》。

接著擺上酒席,和徐仲山一起吃喝完畢。漸漸地夜深了,徐仲山聽到婦女身上的環佩之聲,異香濃郁,燈燭輝煌,有人把徐仲山帶到另外的房間。

婚禮結束後第三天,徐仲山很喜歡他的住所,逐個參觀各個房間,走到一間朝西的廠舍,看見衣竿上懸掛著十四件羽毛皮衣,是翠碧的皮羽,其餘全是烏皮。烏皮中,有一件是白烏皮羽。他又到西南面去看,有一個廠舍,衣竿之上,有四十九件皮羽,都是鵂鶹皮羽。徐仲山暗暗覺得這事很怪異,回到自己的居室後,妻子問丈夫說:“你剛才出去走了一趟,看見了什麼?竟然情緒低落地回來了?”徐仲山沒有回答,他的妻子又說:“神仙能夠輕飄飄地升到天上去,都是憑藉翅膀的作用。不這樣的話,又怎麼能夠在片刻之間就到了萬里之外呢?”徐仲山便問:“烏皮羽衣是誰的?”回答說:“那是父親的羽衣。”又問:“翠碧皮羽衣是誰的?”回答說:“那是經常派去通話領路的女僕的羽衣。”“其餘的烏鴉皮羽衣是誰的?”回答說:“是我和兄弟姐妹們的羽衣。”又問:“鵂鶹羽衣是誰的?”回答說:“是負責打更和巡夜的人的羽衣,就是監門官蕭衡一類人的羽衣。”話沒說完,忽然整個宅院的人都驚慌失措起來,徐仲山問是什麼原因,妻子對他說:“村裡的人準備打獵,放火燒山。”不一會兒大家都說:“竟沒給徐郎製做一件羽衣。今日分別之後,就當是萍水相逢一場吧。”然後眾人都取來羽衣,四散飛去。原來看見的一片房屋,也都不見了。從此以後那個地方就叫“烏君山”。出自《建安記》。

魏 伶

唐代魏伶做長安西市丞,他養了一隻紅嘴烏鴉,經常在人多的地方向人要錢。如果有人給它一文,它就銜著送到魏伶的住處,每天能收幾百文,當時的人們叫它魏丞烏。出自《朝野僉載》。

三足烏

天后時,有獻三足烏,左右或言:“一足偽耳。”天后笑曰:“但令史冊書之,安用察其真偽?”《唐書》雲:“天授元年,有進三足烏,天后以為周室之瑞。”睿宗雲:“烏前足偽。”天后不悅。須臾,一足墜地。出《酉陽雜俎》。

李 納

貞元十四年,鄭汴二州群烏飛入田緒、李納境內,銜木為城。高至二三尺,方十餘里。緒、納惡而命焚之,信宿如舊,烏口皆流血。出《酉陽雜俎》。

呂生妻

東平呂生,魯國人,家於鄭。其妻黃氏病將死,告於姑曰:“妾病且死,然聞人死當為鬼。妾常恨人鬼不相通,使存者益哀。今姑念妾深,妾死,必能以夢告於姑矣。”及其死,姑夢見黃氏來,泣而言曰:“妾平生時無狀,今為異類,生於鄭之東野叢木中,黰其翼,嗷其鳴者,當是也。後七日,當來謁姑,願姑念平生時,無以異類見阻。”言訖遂去。後七日,果一烏自東來,至呂氏家,止於庭樹,哀鳴久之,其姑泣而言曰:“果吾之夢矣,汝無昧平素,直來吾之居也。”其烏即飛入堂中,迴翔哀唳,僅食頃,方東向而去。出《宣室志》。

三足烏

唐朝武則天當政時,有人獻上一隻三足烏鴉。左右有人說:“一隻腳是假造的。”武則天笑著說:“只管令人將這件事記錄到史冊上,何必去考察它的真假呢?”《唐書》記載說:“天授元年,有人進獻三足烏,則天皇后認為是大周王朝祥瑞的徵兆。”睿宗說:“烏的前腳是假的。”武則天不高興。不一會兒,烏鴉的一隻腳掉到了地上。出自《酉陽雜俎》。

李 納

唐朝貞元十四年,鄭州和汴州兩個州有一群烏鴉飛到田緒和李納的境內,銜來樹枝木塊壘成城。高有二三尺,方圓十多裡。田緒和李納厭惡這件事,所以派人燒了“城”。過了兩宿,烏鴉又把城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烏鴉的嘴裡都流出了血。出自《酉陽雜俎》。

呂生妻

東平縣的呂生,是魯國人,家住在鄭地。他的妻子黃氏有病快要死了,告訴她的婆婆說:“我得病快死了,可是聽說人死了要變成鬼。我常常遺憾人和鬼不能相互溝通,使活著的人更加悲哀。婆婆你對我感情很深,我死後,一定要用夢把情況告訴婆婆。”等到黃氏死了,婆婆夢見黃氏回來,哭著對她說:“我生前做了些不該做的事,現在成為不同的族類,出生在鄭地東面的荒野叢林之中。那個翅膀是黑色、嗷嗷鳴叫的,就是我呀。再過七天,我會來拜見婆婆,希望婆婆考慮我活著時的好處,不要因為我是異類就阻撓我。”說完就走了。過了七天,果然有隻烏鴉從東面飛來,飛到呂家,停在庭院的樹上,悲哀地叫了很長時間。她的婆婆哭著說:“果然同我的夢一樣,你活著的時候和我關係很好,直接來我的住處吧。”那隻烏鴉就飛入堂中,來回飛翔悲哀地叫著,僅僅呆了一頓飯的工夫,就又向東方飛去。出自《宣室志》。

樑 祖

樑祖親征鄆州,軍次衛南。時築新壘工畢,因登眺其上,見飛烏止於峻阪之間而噪,其聲甚厲。副使李璠曰:“是烏鳴也,將不利乎?”其前軍朱友裕為朱瑄所掩,拔軍南去,我軍不知,因北行。遇朱瑄軍至,樑祖策馬南走,入村落間為賊所追。前有溝坑,頗極深廣,匆遽之際,忽見溝內蜀黍稈積以為道,正在馬前,遂騰躍而過。副使李璠、郡將高行思為賊所殺。張歸宇為殿騎,援戈力戰,僅得生還,身被十五箭。乃知衛南之烏,先見之驗也。出《北夢瑣言》。

鳴 梟

夏至陰氣動為殘殺,蓋賊害之候,故惡鳥鳴於人家,則有死亡之徵。又云:“鴟梟食母眼精,乃能飛。”郭璞雲:“伏土為梟。”《漢書·郊祀志》雲:“古昔天子,嘗以春祠黃帝,用一梟破鏡。”出曹植《惡鳥論》。

鴟,相傳鶻生三子一為鴟。肅宗張皇后專權,每進酒,常以鴟腦和酒,令人久醉健忘。出《酉陽雜俎》。

世俗相傳,鴟不飲泉及井水,唯遇雨濡翮,方得水飲。並出《酉陽雜俎》。

樑 祖

後梁太祖親自征伐鄆州,軍隊駐紮在衛南。當時新壘工事修築完畢,他們便登上城壘向遠處眺望,見烏鴉飛來停在陡坡上叫,叫聲很淒厲。副使李璠說:“這種烏鴉的鳴叫,將對我們不利吧?”梁太祖的前軍朱友裕的部隊受朱瑄的襲擊,拔軍南去,但梁太祖不知道,卻向北走。中途遇上朱瑄的部隊到了,梁太祖又策馬向南逃跑,進入村子裡又被賊所追趕。前面有一溝坑又深又寬。匆忙荒亂之際,忽然看見溝內的玉米秸稈堆積成一條道路,正在馬前,梁太祖就放馬騰跳過去。副使李璠、郡將高行思被賊兵所殺。張歸宇是後衛騎士,拿著武器奮力戰鬥,僅僅能活著回來,身上中了十五支箭。這時才知道衛南的烏鴉,是事先發出的徵兆。出自《北夢瑣言》。

鳴 梟

夏至時陰氣開始發動,就是快到肅殺的季節了。所以說有惡鳥在家鳴叫,就是這家有人要死的徵兆。又有人說:“鴟梟吃了母親的眼珠,才能飛翔。”郭璞說:“伏土就是梟鳥。”《漢書·郊祀志》說:“從前的天子,曾經在春天祭祀黃帝,用一隻梟鳥和一隻破鏡。”出自曹植《惡鳥論》。

鴟鳥,相傳鶻鳥每生三個雛鳥其中一個就是鴟。肅宗時張皇后專權,每次送上酒來,常常用鴟鳥的腦子和在酒中,喝了讓人長時間醉酒並健忘。出自《酉陽雜俎》。

世俗相傳,鴟鳥不喝泉水和井水,只有遇上下雨沾溼了翅膀,才能飲到水。並出自《酉陽雜俎》。

鵂鶹目夜明

鵂鶹即鴟也,為㘥,由。 可以聚諸鳥。鵂鶹晝日,目無所見。夜則飛撮蚊虻。鵂鶹乃鬼車之屬也,皆夜飛晝藏。或好食人爪甲,則知吉凶,凶者輒鳴於屋上,其將有咎耳。故人除指甲,埋之戶內,蓋忌此也。亦名夜遊女,好與嬰兒作祟,故嬰孩之衣,不可置星露下,畏其祟耳。又名鬼車,春夏之間,稍遇陰晦,則飛鳴而過,嶺外尤多,愛入人家,爍人魂氣。或雲,九首,曾為犬齧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則有凶咎。《荊楚歲時記》雲:“聞之,當喚犬耳。”又曰:“鴞大如鴆,惡聲,飛入人家不祥。”其肉美,堪為炙,故《莊子》雲:“見彈思鴞炙。”又云:“古人重鴞炙。尚肥美也。”《說文》:“梟不孝鳥,食母而後能飛。”《漢書》曰:“五月五日作梟羹,以賜百官。”以其惡鳥,故以五日食之。古者重鴞炙及梟羹,蓋欲滅其族類也。出《嶺表錄異》。

或雲,鵂鶹食人遺爪,非也,蓋鵂鶹夜能拾蚤蝨耳,爪蚤聲相近,故誤雲也。出《感應經》。

夜行遊女

又云,夜行遊女,一曰天帝女,一名釣星,夜飛晝隱,如鬼神。衣毛為飛鳥,脫毛為婦人,無子,喜取人子,胸前有乳。

鵂鶹目夜明

鵂鶹就是鴟鳥,用它作㘥,由。 能夠把各種鳥聚集起來。鵂鶹在白天什麼也看不見,夜間則飛著能捕捉蚊虻小蟲。鵂鶹是鬼車一類的鳥,都是夜間活動白天躲藏起來。有的鵂鶹喜歡吃人的指甲,就能知道人的吉凶,有凶信的就在他家的屋子上鳴叫,那家就將有災禍。所以人們剪下指甲,把指甲埋在門內,大概就是忌諱這件事。有人也把鵂鶹叫做夜遊女,因為它喜歡與嬰兒作怪,所以嬰孩的衣服,不可放在星光下的露天場所,是害怕鵂鶹作怪。又有人叫它“鬼車鳥”,春夏之間,稍微遇到陰晦天氣,它就飛叫著掠過天空。這種鳥嶺外尤其多,喜歡進入人們的宅院,迷惑人的精氣魂魄。有的人說,鵂鶹鳥九個頭,曾被狗咬去一個,傷口常常滴血,血滴到的人家,就有災禍。《荊楚歲時記》上說:“聽到了鵂鶹的叫聲,就應當把狗喚來。”又說:“鴞鳥的大小像鴆鳥,聲音難聽,飛進人家不吉祥。”它的肉很鮮美,適合烤著吃,所以《莊子》說:“看見彈丸就想烤鴞肉吃。”又說:“古代人喜歡燒烤鴞肉,是喜歡它的肉質肥美。”《說文》上說:“梟是一種不孝的鳥,吃了母親然後才能飛翔。”《漢書》上說:“五月五日這天用梟鳥做羹湯,並把它賞賜給文武百官。”因為梟是惡鳥,所以在五月五日這一天吃它的湯。古時候人們看重烤鴞肉和梟羹,大概是想消滅這種鳥的族類吧。出自《嶺表錄異》。

有的人說,鵂鶹吃人的遺爪,不是這樣的,是因為鵂鶹鳥夜間能拾取跳蚤和蝨子吃掉,爪和蚤兩個字聲音接近,所以產生誤傳。出自《感應經》。

夜行遊女

又有一種說法,夜行遊女,一個名叫天帝女,一個名叫釣星,夜裡飛行白天隱藏,像鬼神一樣。它穿上羽毛就是飛鳥,脫下毛羽就是婦女。它沒有子女,喜歡偷取別人家的孩子,胸前長有乳房。

凡人飴小兒,不可露。小兒衣亦不可露晒,毛落衣中,當為鳥祟,或以血點其衣為志,或言產死者所化。出《酉陽雜俎》。

禳 梟

常騫為齊景公以周禮之法禳梟,梟乃布翼伏於地死。出《感應經》。

張率更

有梟晨鳴於張率更庭樹,其妻以為不祥,連唾之,張雲:“急灑掃,吾當改官。”言未畢,賀客已在門矣。出《朝野僉載》。

雍州人

貞觀初,雍州有人夜行,聞梟鳴甚急,仍往來拂其頭。此人惡之,以鞭擊之,梟死,以土覆之而去。可行數裡,逢捕賊者,見其衣上有血,問其何血,遂具告之。諸人不信,將至埋梟之所。先是有賊殺人,斷其頭,瘞之而去,又尋不得。及撥土取梟,遂得人頭。鹹以為賊,執而訊之,大受艱苦。出《異聞錄》。

韋 顓

大中歲,韋顓舉進士,詞學贍而貧窶滋甚。歲暮飢寒,無以自給。有韋光者,待以宗黨,輟所居外舍館之。放榜之夕,風雪凝沍,報光成事者,絡繹而至,顓略無登第之耗。

人們喂小孩時,不可露在外面。小孩的衣服也不能在露天的地方晾晒,毛要是落到小孩的衣服裡,就要被鳥作祟傷害。有時用血點染人的衣服作標誌,有人說這種鳥是難產的婦人死後變成的。出自《酉陽雜俎》。

禳 梟

常騫替齊景公用周禮上的方法祭禮禱告,以消除梟鳥的危害,梟鳥就展開翅膀趴在地上死去了。出自《感應經》。

張率更

有隻梟鳥早晨在張率更家庭院的樹上鳴叫,他的妻子認為不吉祥,接連唾那梟鳥。張率更說:“趕快打掃打掃,我要升官了。”話未說完,祝賀的客人已經到了門口。出自《朝野僉載》。

雍州人

唐太宗貞觀初年,有個雍州人夜裡走路,聽到梟的叫聲很急促,並且往來飛翔用翅膀拍打他的頭。這人很厭惡它,就用鞭子打它,梟死了,然後用土蓋上後離開了。又走了幾里路,遇到捉賊的人,看見他的衣服上有血,問他那是什麼血,他就把事情詳細告訴這些人。大家不相信,把他帶到埋梟的地方。在這之前有個賊殺了人,砍下人頭,埋上後走了,後來又找不到了。等到撥開土找梟的時候,就得到了人頭。大家都認為這個人是賊,把他捆起來審訊他,他吃盡了苦頭。出自《異聞錄》。

韋 顓

唐宣宗大中年間,韋顓去考進士,他詞學富麗但生活貧窮。年底到了,他又冷又餓,無法自給。有個叫韋光的人,把韋顓當做一個宗族的人來看待,收拾出自己住的外院屋子讓韋顓住。放榜的那天晚上,風雪很大,滴水成冰,報告韋光將要考中進士的人,一個接一個地來到,韋顓沒有一點兒能考中的消息。

光延之於堂際小閣,備設酒饌慰安。見女僕料數衣裝,僕者排比車馬。顓夜分歸所止,擁爐愁嘆而坐。候光成名,將修賀禮,顓坐逼於壞牖,以橫竹掛席蔽之。簷際忽有鳴梟,頃之集於竹上。顓神魂驚駭,持策出戶逐之,飛起復還,久而方去。謂候者曰:“我失意,亦無所恨,妖禽作怪如此,兼恐橫罹禍患。”俄而禁鼓忽鳴,榜放,顓已登第,光服用車馬,悉將遺焉。出《劇談錄》。

韋光請他到堂屋邊上的小閣樓上,設了一桌酒席安慰他。只見女僕們在料理衣服和行裝,僕人們在準備安排車馬。韋顓半夜回到住的地方,圍著爐子坐在那裡愁得直嘆氣。等候韋光成名的消息,打算準備一份賀禮。韋顓坐著的地方靠近一個破窗戶,上面橫著竹竿掛了席子遮擋風雨。屋簷上忽然有梟鳴叫,不一會兒停在竹竿上。韋顓神魂驚駭,拿起竹杖出門去趕走梟鳥。梟鳥飛起來一會兒又回來,很久才離去。韋顓對等候的人說:“我不如意,也沒什麼可遺憾的,這些妖怪似的鳥如此作怪,恐怕還要遭受橫禍。”不久皇宮中的鼓忽然敲響,開始發榜了,韋顓已經考中了。韋光準備的服用車馬,全都送給了韋顓。出自《劇談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