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copy)

卷第四百三十六 畜獸三

盧從事  韋有柔  吳宗嗣  孫漢威  於 遠

張 全  王 武  韋 玭

駱駝

明 駝  知水脈  風腳駝  兩腳駝  白駱駝

白 騾  推磨騾

僧 朗  厭達國  村人供僧 張 高  東市人

賀世伯  王 甲  湯安仁  王 薰

盧從事

嶺南從事盧傳素寓居江陵。元和中,常有人遺一黑駒。初甚蹇劣,傳素豢養歷三五年,稍益肥駿。傳素未從事時,家貧薄,矻矻乘之,甚勞苦。然未常有銜橛之失,傳素頗愛之。一旦,傳素因省其槽櫪,偶戲之曰:“馬子得健否?”黑駒忽人語曰:“丈人萬福。”傳素驚怖卻走,黑駒又曰:“阿馬雖畜生身,有故須曉言,非是變怪,乞丈人少留。”

盧從事

嶺南從事盧傳素寓居在江陵。元和年間,曾有人送給他一匹黑馬駒。這馬剛開始素質很差,盧傳素飼養三五年之後,才漸漸變得肥壯高大。盧傳素沒做從事的時候,家裡很窮,每天忙碌地騎著這匹馬,非常勞苦。但是不曾出過任何的閃失,盧傳素非常喜歡它。一天早晨,盧傳素查看馬槽,偶然和馬開玩笑說:“馬先生身體還強健吧?”黑馬駒忽然像人那樣說道:“您老人家萬福!”盧傳素嚇得掉頭就跑,黑馬駒又說:“我雖是畜生身子,卻是有原因的,必須告訴你,我不是妖怪,請老人家稍稍留步。”

傳素曰:“爾畜生也,忽人語,必有冤抑之事,可盡言也。”

黑駒復曰:“阿馬是丈人親表甥,常州無錫縣賀蘭坊玄小家通兒者也。丈人不省,貞元十二年,使通兒往海陵賣一別墅,得錢一百貫。時通兒年少無行,被朋友相引狹邪處,破用此錢略盡。此時丈人在遠,無奈通兒何。其年通兒病死,冥間了了,為丈人徵債甚急。平等王謂通兒曰:‘爾須見世償他錢,若復作人身,待長大則不及矣。當須暫作畜生身,十數年間,方可償也。’通兒遂被驅出畜生道,不覺在江陵群馬中,即阿馬今身是也。阿馬在丈人槽櫪,於茲五六年,其心省然,常與丈人償債。所以竭盡駑蹇,不敢居有過之地。亦知丈人憐愛至厚。阿馬非無戀主之心,然記傭五年,馬畜生之壽已盡。後五日,當發黑汗而死,請丈人速將阿馬貨賣。明日午時,丈人自乘阿馬出東棚門,至市西北角赤板門邊,當有一胡軍將,問丈人買此馬者。丈人但索十萬,其人必酬七十千,便可速就之。”言事訖,又曰:“兼有一篇,留別丈人。”乃驤首朗吟曰:“既食丈人粟,又飽丈人芻。今日相償了,永離三惡途。”

遂奮迅數遍,嘶鳴齕草如初。傳素更與之言,終不復語。其所言表甥姓字,盜用錢數年月,一無所差。傳素深感其事。明日,試乘至市角,果有胡將軍懇求市。傳素微驗之,因賤其估六十緡。軍將曰:“郎君此馬,直七十千已上。請以七十千市之。”亦不以試水草也。傳素載其緡歸。四日,復過其家,見胡軍將曰:“嘻,七十緡馬夜來飽發黑汗斃矣。”出《河東記》。

盧傳素說:“你是一頭牲口,忽然說人話,一定有冤屈的事,可以全都講出來。”

黑馬駒又說:“我是您老人家的表外甥,就是常州無錫縣賀蘭坊玄小家的通兒。老人家不記得了,貞元十二年的時候你讓我到海陵賣一處別墅,賣了一百貫錢。當時我年少,品行不端,被朋友拉上邪路,把這些錢揮霍略盡。這時候老人家您離得遠,不能把我怎麼樣。那年我就病死了,陰間對我的事非常清楚,為您討債逼得很緊。平等王對我說:‘你必須出現到人世還他的錢,如果還託生成人,等你長大就來不及了。你應該暫時託生成畜生,十幾年才可以還清這筆債。’於是我就被趕到了畜生道上,不知不覺出現在江陵的群馬之中,就是現在這副模樣了。我在您的槽櫪間五六年了,心裡很明白,要經常給老人家還債。所以我竭盡不才之力,不敢有一點閃失。我也知道老人家對我非常喜愛。不是我沒有戀主之心,但是計算一下已經出力五年了,作為馬的壽命已經完結。五天後,我會出一身黑汗而死,請老人家趕快把我賣出去。明天正午時分,老人家親自騎著我從東棚門出去,到市場西北角紅板門旁邊,會有一個胡人將軍向您買馬。您只管要價十萬,那人一定還價為七十千,您就可馬上賣給他。”說完這些事,又說:“還有一首詩,作為和您老人家的分別留念。”於是就抬起頭大聲朗誦道:“既食丈人慄,又飽丈人芻。今日相償了,永離三惡途。”

於是就精神振奮快速地跑了幾圈,嘶鳴吃草像原先一樣。盧傳素還想和它說話,它始終不再吱聲了。它所說的表外甥的姓名,盜用的錢數和時間,全都沒錯。盧傳素深有感觸。第二天,試著騎馬到市場西北角,果然有一名胡人將軍要買這匹馬。盧傳素稍微查驗了一下,降低馬自己估的價,要價六十緡。胡將軍說:“這匹馬值七十千以上。請以七十千賣給我。”也不試它喝水吃料如何。盧傳素拿著錢回到家裡。第四天,他又路過那個胡人將軍家,見到胡人將軍,胡人將軍說:“唉!七十緡買的那匹馬喂得過飽,夜裡出了一身黑汗就死了。”出自《河東記》。

韋有柔

建安縣令韋有柔,家奴執轡,年二十餘,病死。有柔門客善持咒者,忽夢其奴雲:“我不幸而死,尚欠郎君四十五千。地下所由,令更作畜生以償債。我求作馬,兼為異色,今已定也。”其明年,馬生一白駒而黑目,皆奴之態也。後數歲,馬可直百餘千,有柔深嘆其言不驗。頃之,裴寬為採訪使,以有柔為判官。裴寬見白馬,求市之。問其價直,有柔但求三十千,寬因受之。有柔曰:“此奴尚欠十五千,當應更來。”數日後,寬謂有柔曰:“馬是好馬,前者付錢,深恨太賤。”乃復以十五千還有柔。其事遂驗。出《廣異記》。

吳宗嗣

軍使吳宗嗣者,嘗有父吏某從之貸錢二十萬,月計利息。一年後,不復肯還,求索不可得。宗嗣怒,召而數之曰:“我前世負汝錢,我今還矣。汝負我,當作驢馬還我。”因焚券而遣之。逾年,宗嗣獨坐廳事,忽見吏白衣而至,曰:“某來還債。”宗嗣曰:“已焚券,何為復來?”吏不答,徑自入廄中。俄而廄人報馬生白駒。使詣吏舍問之,雲:“翌日已死矣。”駒長賣之,正得吏所欠錢。出《稽神錄》。

孫漢威

江南神武軍使孫漢威,廄中有馬。遇夜,輒尾上放光,

韋有柔

建安縣縣令韋有柔,他的一個牽馬的家奴,二十多歲就病死了。韋有柔的門客中有個擅長畫符唸咒的祝告鬼神,忽然夢見死去的那個家奴說:“我不幸死了,還欠郎君您四十五千錢。在陰司裡,經衙門判決,讓我再託生成畜生還債。我請求託生成馬,身上兼有不同的顏色,現在已經判定了。”到了第二年,馬生一個白色馬駒,黑眼睛,完全是那死去的奴僕的模樣。幾年之後,這匹馬大約值百餘千,韋有柔感嘆他的話不靈驗。不久,裴寬做採訪使,讓韋有柔當判官。裴寬見了這匹白馬,請求把馬賣給他。他問馬的價錢,韋有柔只要了三十千,裴寬就給了他三十千。韋有柔說:“那個死去的家奴還欠我十五千,應當再送來十五千才真應驗。”幾天後,裴寬對韋有柔說:“這匹馬是匹好馬,前幾天付錢太少了。”於是就拿出十五千交給韋有柔。至此,這個夢就全都應驗了。出自《廣異記》。

吳宗嗣

軍使吳宗嗣,曾經有一個他父親手下的官吏從他手裡借錢二十萬,按月計算利息。一年之後,這個官吏不肯還錢,要也要不回來。吳宗嗣很生氣,把官吏找來數落道:“就算我前世欠了你的錢,我現在還你了。你欠我的,應該變驢變馬來還我。”於是就把借據燒了,打發他走了。過了一年,吳宗嗣獨自坐在廳堂裡,忽然看見那個官吏穿了白衣服來到面前,說:“我是來還債的。”吳宗嗣說:“借據已經燒了,為什麼又來了?”官吏不回答,徑直走進馬廄裡去。不一會兒,養馬的來報告說,馬生了一個白色馬駒。吳宗嗣派人到官吏家去打聽,人家說:“官吏昨天已經死了。”馬駒長大之後賣了,賣的價錢正好與官吏欠的錢數相同。出自《稽神錄》。

孫漢威

江南神武軍使孫漢威,馬廄有一匹馬。到夜間,尾巴上就放光,

狀若散火,驚群馬,皆嘶鳴。漢威以為妖,仗劍斬之。數月,除盧州刺史。出《稽神錄》。

於 遠

鄴中富人於遠者,性奢逸而復好良馬。居第華麗,服玩鮮潔,擬於公侯之家也,常養良馬數十匹。忽一日,有人市中鬻一良馬,奇毛異骨,人爭觀之。遠聞之,酬以百金。及馬至廄中,有一老姥扣門請一觀。遠問之曰:“馬者,駿逸也,豪俠少年好之,宜哉,老母奚觀?”老母曰:“我失一良馬,十年遊天下,訪之不得。每遇良馬,必永日觀之,未嘗見一如我所失之馬也。何阻一觀,不以為惠?”遠因延入從容,出其馬以示之。老母一見其馬,因怒變色,回觀遠而言曰:“我馬也!”遠曰:“老母之馬,奚人賣?昔日何得之?何失之?”

老母曰:“為我昔日遇北邙山神為物傷目,化身以求我,我以名藥療之,目愈,遂以此馬賜我。我得此馬,唯不乘之上天。乘之遊四海之外,八荒之內,只如百里也。我常乘東過扶桑,有一人遮其途而問我此馬焉。及夜,至西竺國,忽失此馬。我自失此馬已來,十年不息,遍天下,皆不知我訪此馬也。去年今日,流沙見一小兒,言有一異馬如飛,倏然東去矣。我既知自東方,疑此馬在中華,必有常人收得此馬者。我故不遠萬里而來此,今果得之。我今當還君百金,馬須還我。”

好像散落的火焰,群馬受到驚恐,一齊嘶鳴。孫漢威認為是妖怪,揮劍把它殺了。幾個月後,他被任命為盧州刺史。出自《稽神錄》。

於 遠

鄴中有一個叫於遠的富人,他喜歡奢侈安逸,又喜歡好馬。他所居住的府第豪華富麗,服飾及玩賞之物也都鮮麗光潔,可以和公侯之家相比擬,他平常養著幾十匹好馬。忽然有一天,有一個人在集市上賣一匹好馬,這匹馬毛色、骨相都很奇特,人們爭搶著來看。於遠聽說了,用一百金把馬買下來。等到他把馬牽到自己的馬廄中,有一位老太太來敲門,要看看這匹馬。於遠對她說:“馬俊美秀逸,有豪情俠氣的年輕人喜歡它,這是應該的,你一個老太太為什麼還要看馬呢?”老太太說:“我丟了一匹馬,十年裡我走遍天下,一直沒找到它。每次遇上好馬,一定長時間地觀看,不曾見過一匹像我丟的那匹馬。為什麼阻止我看馬呢?你不認為讓我看看也是一種恩惠嗎?”於遠於是從容地把老太太迎進來,牽出馬來讓她看。老太太一見了這匹馬,立刻就變了臉色,回頭看著於遠說:“這是我的馬!”於遠說:“你的馬是什麼人賣給你的?以前是怎麼得到的?怎麼丟失的?”

老太太說:“我從前遇上北邙山山神被什麼東西傷了眼睛,化成人形來求我醫治,我用名藥為他治療,治好之後,他就賜給我這匹馬。我得了這匹馬之後,只是沒有騎著它上天了。我騎著它周遊四海之外,八荒之內,就像走百十里地似的。我曾騎著它向東路過扶桑國,有一個人攔在路上問我這匹馬的事。到了夜間,走到西竺國,忽然就丟了這匹馬。我自從丟了這匹馬以來,十年沒有停止,走遍天下,誰都不知道我是尋找這匹馬。去年的今天,在流沙見到一個小男孩,他說有一匹奇異的馬飛一樣地倏然向東跑去了。我知道它跑向東方之後,便懷疑這馬在中華,一定有平常人收得了這匹馬。所以我就不遠萬里來到這裡,現在果然找到了。我現在給你一百金,馬必須還給我。”

遠性癖好良馬,又聞此馬之異,深吝惜之。乃拜老母,乞且暫留,以玩賞數日。老母怒曰:“君若留此馬,必有禍發!”遠因亦怒老母之極言,遂令家僮十餘人,共守此馬,遣出老母。其家果火,盡焚其宅財寶。遠仍見姥入宅,自躍上此馬而滅。出《瀟湘錄》。

張 全

益州刺史張全養一駿馬,甚保惜之,唯自乘跨,張全左右皆不敢輕跨。每令二人曉夕以專飼飲。忽一日,其馬化為一婦人,美麗奇絕,立於廄中。左右遽白張公,張公乃親至察視。其婦人前拜而言曰:“妾本是燕中婦人,因癖好駿馬,每睹之,必嘆美其駿逸。後數年,忽自醉倒,俄化成駿馬一匹。遂奔躍出,隨意南走,近將千里,被一人收之,以至於君廄中,幸君保惜。今偶自追恨為一畜,淚下入地,被地神上奏於帝。遂有命再還舊質,思往事如夢覺。”張公大驚異之,安存於家。經十餘載,其婦人忽爾求還鄉。張公未允之間,婦人仰天,號叫自撲,身忽卻化為駿馬,奔突而出,不知所之。出《瀟湘記》。

王 武

京洛富人王武者性苟且,能媚於豪貴。忽知有人貨駿馬,遂急令人多與金帛,於眾中爭得之。其馬白色,如一團美玉,其鬃尾赤如朱。皆言千里足也,又疑是龍駒。馳驟之駛,非常馬得及。王武將以獻大將軍薛公,乃廣設以

於遠生來喜歡好馬,又聽說這匹馬如此與眾不同,很捨不得。於是他就給老太太行禮,請求把這匹馬暫且留下,讓自己玩賞幾天。老太太生氣地說:“你要是留下這匹馬,一定會發生禍事!”於遠也對老太太說得如此極端感到生氣,於是就讓十幾個家奴共同守住這匹馬,把老太太趕了出去。他家果然起了火,把宅中的所有財寶都燒光了。後來於遠還看見那老太太走進宅院,飛身跨上馬背就不見了。出自《瀟湘記》。

張 全

益州刺史張全養著一匹駿馬,他特別愛惜、保護這匹馬,只能他一個人騎,左右的人誰都不敢輕易騎上去。他常常派兩個人從早到晚專門飼養它。忽然有一天,這匹馬變成一個美麗奇絕的婦人,站在馬廄中。左右急忙向張全報告,張全就親自到馬廄察看。那婦人上前下拜說道:“我本來是燕中的一個婦人,因為癖好駿馬,每次見了馬都讚美馬的英俊飄逸。幾年後忽然自己醉倒,頃刻間變成一匹駿馬。於是就奔跑跳躍,隨意向南跑來,跑了將近千里,被一個人收養,而到了你的馬廄中,有幸得到你的珍重和愛惜。今天偶然間追悔變成了一個畜生,眼淚流到地上,被土地神向上帝稟奏了。就讓我又恢復為原來的形象,回想往事就像夢醒了一樣。”張全特別驚異,把她安置在自己家裡。十幾年之後,那婦人忽然要求回家鄉去。張全還沒答應的時候,那婦人就仰天號叫,自己仆倒地上,身體忽然間又變成一匹駿馬,奔突出門,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出自《瀟湘記》。

王 武

京洛有一個叫王武的富人,性情苟且,對豪門貴族極其諂媚。忽然聽說有人賣駿馬,他就急忙派人多給人家金帛,同別人爭著買了下來。那馬是白色的,像一團美玉,鬃、尾紅得像硃砂。人們都說這是一匹千里馬,又懷疑是一匹龍駒。它馳騁的速度,不是普通馬可以趕上的。王武打算把它獻給大將軍薛公,就張羅置辦

金鞍玉勒,間之珠翠,方伺其便達意也。其馬忽於廄中大嘶一聲後化為一泥塑之馬立焉。武大驚訝,遂焚燬之。出《大唐奇事》。

韋 玭

京兆韋玭,小逍遙公之裔,世居孟州汜水縣莊。性不喜書,好馳騁田弋。馬有蹄齧不可羈勒者,則市之。鹹通末,因來汜水,飲於市,酣歌之際,忽有鬻白馬者曰:“此極駔駿!”玭乘之於衢,曰:“善,可著鞭矣!”遂市之。日晏乘歸,御之鐵鞭。一僕以他馬從。既登東原,絕馳十餘里,僕不能及。復遺鐵鞭,馬逸不能止,迅越榛莽溝畎。而玭酒困力疲,度必難禁矣。馬方驟逼大桑下,玭遂躍上高枝中,以為無害矣。馬突過數十步,復來桑下,瞑目長鳴,仰視玭而長鳴躩地。少頃,齧桑木本,杮落如掌。臥即或齕草於十步五步內,旋復來齧不已,桑本將半焉。玭懼其桑之顛也,遙望其左數步外有井。伺馬之休於茂草,乃跳下,疾走投井中。才至底,馬亦隨入,玭與馬俱殞焉。出《三水小牘》。

駱駝

明 駝

明駝千里腳,多誤作鳴字。駝臥,腹不貼地,屈足漏明。則行千里。出《酉陽雜俎》。

金鞍玉轡,間或點綴上珠翠,正等待一個機會去達到目的。那匹馬卻突然在馬廄裡大叫一聲後變成一尊泥塑的馬立在那裡。王武非常驚訝,就把它燒燬了。出自《大唐奇事》。

韋 玭

京兆人韋玭是小逍遙公的後代,世代住在孟州汜水縣的一個村莊裡。韋玭生性不喜歡讀書,喜歡馳騁遊獵于田野之間。馬匹中有踢人咬人不能馴服的,就買下來。鹹通末年,他來到汜水縣城,在集市上喝酒,正喝得酣暢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賣白馬的人說:“這匹馬絕對是駿馬。”韋玭在大道上騎上這匹馬,說:“好,這是匹加鞭快跑的好馬!”於是就買下來。天晚了騎著馬回家,用鐵鞭控制它。一個僕人騎著另外一匹馬跟著他。走上城東的原野之後,橫穿田野跑了十幾裡,僕人追不上。韋玭又拋棄了鐵鞭,那馬奔跑不能制止,迅猛地穿越山林、樹叢、壕溝、農田。而韋玭醉得睏乏無力,估計自己一定很難。馬正突然逼近一棵大桑樹下,韋玭就跳到高處的樹枝之中,以為沒有什麼危害了。那馬奔過去幾十步,又回到桑樹下,閉著眼睛長聲地嘶鳴,然後它仰視著韋玭,一邊嘶鳴一邊在地上跳躍。一會兒,它就啃那桑樹根,啃下來的木片有巴掌那麼大。它在十步五步之內趴著吃草,旋即又來啃那桑樹根,不停地啃下去,桑樹根將要被啃斷一半了。韋玭擔心桑樹倒下來,遠遠望見左邊幾步之外有一口井。等到馬在茂密的草地上休息時,他就從樹上跳下來,快跑投到井裡。他剛到井底,馬也跟著跳下來。韋玭和馬同歸於盡了。出自《三水小牘》。

駱駝

明 駝

明駝有千里腳,多半都把“明”字誤寫成“鳴”字。駱駝趴著的時候,它的肚子不貼地,它的腳彎曲透亮。可以日行千里。出自《酉陽雜俎》。

知水脈

燉煌西,渡流沙,往外國,濟沙千餘里,無水。時有伏流處,人不能知。駱駝知水脈,過其處輒不行,以足踏地。人於其所踏處掘之,輒得水。出《博物志》。

風腳駝

于闐國有小鹿,角細而長。與駝交,生子曰“風腳駝”,日行七百里,其疾如吹。出《洽聞記》。

兩腳駝

悒恆國治鳥滸河南,本漢大月氏地。劉璠《樑典》雲:出兩腳駱駝。原缺出處,明抄本、陳校本作出《洽聞記》。

白駱駝

哥舒翰常鎮於青海,路既遙遠,遣使常乘白駱駝以奏事。日馳五百里。出《明皇雜錄》。

白 騾

唐玄宗將登泰山,益州進白騾至。潔朗豐潤,權奇偉異。上遂親乘之。柔習安便,不知登降之勞也。告成禮畢,復乘而下。才及山址,上休息未久,有司言白騾無疾而殪。上嘆異久之,諡之曰“白騾將軍”。命有司具槥櫝,壘石為墓。墓在封禪壇北數裡,至今存焉。出《開天傳信記》。

知水脈

燉煌以西,渡過流沙,往外國去,要穿過一千多裡的沙漠,沒有水。時常有水潛流的地方,人們看不出來。駱駝知道水的脈絡,路過有水脈的地方,駱駝就不走了,用腳踏地。人們在它踏的地方往下挖,就能挖出水來。出自《博物志》。

風腳駝

于闐國有一種小鹿,它的角又細又長。和駱駝雜交,生的崽叫“風腳駝”,一天可走七百里,快得像颳風一般。出自《洽聞記》。

兩腳駝

悒恆國治鳥滸河之南,本是漢朝時大月氏國的所在地。後周劉璠所著《樑典》中說:此地出產兩隻腳的駱駝。原缺出處,明抄本、陳校本作出自《洽聞記》。

白駱駝

哥舒翰曾經鎮守青海,由於路途遙遠,他就常常派使者騎著白駱駝進京奏事。一天能跑五百里。出自《明皇雜錄》。

白 騾

唐玄宗將要登巡泰山,益州進獻的白騾子正好送到。這匹騾子毛色潔美,體形豐盈,高大靈活,神態奇異。皇上於是就親自騎它。皇上感到輕柔自在,安全方便,沒有上坎下坡的勞頓。封禪的儀式舉行完之後,皇上又騎著它下山。剛走到山腳下,皇上休息沒多久,有關官吏來報告說,白騾子無病而死了。皇上嘆息驚異了好久,給它諡號叫“白騾將軍”。命令有關官吏給白騾準備了棺木,壘石頭砌成墓穴。這個墳墓在封禪壇以北幾裡的地方,至今還完好地保存著。出自《開天傳信記》。

推磨騾

臨洛市中百姓,有推磨盲騾無故死,因賣之。屠者剖腹中,得二石,大如合拳,紫色赤斑,瑩潤可愛。出《酉陽雜俎》。

僧 朗

晉僧朗住金榆山。及卒,所乘驢上山失之。時有人見者,乃金驢矣。樵者往往聽其鳴響。土人言:“金驢一鳴,天下太平。”出《酉陽雜俎》。

厭達國

西域厭達國,有寺戶以數頭驢運糧上山。無人驅逐,自能往返,寅發午至,不差晷刻。出《酉陽雜俎》。

村人供僧

世有村人供於僧者,祈其密言。僧紿之曰:“驢。”其人遂日夕念之。經數歲,照水,見青毛驢附於背。凡有疾病魅鬼,其人至其所立愈。後知其詐,咒效亦歇。出《酉陽雜俎》。

張 高

長安張高者轉貨於市,資累鉅萬。有一驢,育之久矣。唐元和十二年秋八月,高死。十三日,妻命其子和乘往近郊,營飯僧之具。出里門,驢不復行,擊之即臥。乘而鞭

推磨騾

臨洛街市上有一戶百姓,家裡拉磨用的瞎騾子無緣無故死了,於是就把它賣了。屠戶剖開它的肚子,得到兩塊石頭,像拳頭那麼大,紫色有紅斑,晶瑩光潤,惹人喜愛。出自《酉陽雜俎》。

僧 朗

晉朝僧朗住在金榆山。他死後,他平時騎的驢跑到山上消失了。當時有人見過它,原來是一頭金驢。砍柴的人常常聽到它鳴叫,當地人說:“金驢一鳴,天下太平。”出自《酉陽雜俎》。

厭達國

西域的厭達國,受寺廟僱傭的役夫們,用幾頭驢運糧上山。沒有人驅趕,它們自己就能往返,寅時出發,午時到達,分秒不差。出自《酉陽雜俎》。

村人供僧

相傳有個村夫,供養著一位和尚,請求和尚教給他靈驗的咒語。和尚欺騙他說:“驢。”這個人於是就不分白天黑夜地念叨。過了幾年,到水邊一照,見有一頭青毛驢趴附在自己的背上。凡是有病的,有鬼魅作怪的,只要這個人到場馬上就痊癒了。後來知道和尚是騙他,他的咒語也就不靈了。出自《酉陽雜俎》。

張 高

長安的張高,在集市上轉賣貨物,積累資財鉅萬。他有一頭驢,養了很多年了。唐朝元和十二年秋天的八月,張高死了。十三日這天,張高的妻子讓兒子張和騎著驢到近郊去,置辦宴請和尚的用具。張和騎著驢剛走出街坊大門不遠,這頭驢就不再往前走了,張和打它,它就立刻趴下。張和騎在它身上用鞭子

之,驢忽顧和曰:“汝何擊我?”和曰:“我家用錢二萬以致汝,汝不行,安得不擊也?”和甚驚。驢又曰:“錢二萬不說,父騎我二十餘年,吾今告汝,人道獸道之倚伏,若車輪然,未始有定。吾前生負汝父力,故為驢酬之,無何。汝飼吾豐,昨夜汝父就吾筭,侵汝錢一緡半矣。汝父常騎我,我固不辭。吾不負汝,汝不當騎我。汝強騎我,我亦騎汝,汝我交騎,何劫能止?以吾之肌膚,不啻直二萬錢也。只負汝一緡半,出門貨之,人酬爾。然而無的取者,以他人不負吾錢也。麩行王鬍子負吾二緡,吾不負其力,取其緡半還汝,半緡充口食,以終驢限耳。”和牽歸,以告其母。母泣曰:“郎騎汝年深,固甚勞苦。緡半錢何足惜,將舍債豐秣而長生乎?”驢擺頭。又曰:“賣而取錢乎?”乃點頭。遽令貨之,人酬不過緡半,且無必取者。牽入西市麩行,逢一人,長而胡者,乃與緡半易,問之,其姓曰王。自是連雨,數日乃晴。和覘之,驢已死矣,王竟不得騎,又不負之驗也。和東鄰有金吾郎將張達,其妻,李之出也。餘嘗造焉,雲見驢言之夕,遂聞其事。且以戒貪昧者,故備書之。出《續玄怪錄》。

東市人

開成初,東市百姓喪父,騎驢市凶具。行百步,驢忽語曰:“我姓白名元通,負君家力已足,勿復騎我。南市賣麩

打它,它忽然看著張和說:“你為什麼打我?”張和說:“我家用兩萬錢買了你,你不走,怎麼能不打你?”張和說完感到很驚奇。驢又說:“兩萬錢就別說了,你父親騎我二十多年,我現在告訴你,人道和獸道相互依存,就像車軲轆那樣循環往復,沒有定數。我前生欠了你父親的腳力債,所以這一生就變成驢來還債,沒有別的什麼。你餵我喂得豐足,昨晚你父親和我一算賬,我多佔你一緡半。你父親常騎我,我本來不推辭。我不欠你的債,你不應該騎我。你硬要騎我,那我下輩子也騎你,你和我輪流交替地互相騎,什麼時候才能停止?憑我的身體,不只值兩萬錢。我只欠你一緡半,出門到集市上把我賣了,人家就會給你錢。不過不會有人來買的,因為別人不欠我錢。麩行的王鬍子欠我兩緡,我不欠他的力氣,從他那取一緡半還給你,用那半緡償還你這些天為我的草料費用,以結束做驢的日子。”張和牽著驢回來,把這事告訴了母親。他母親哭著說:“我丈夫騎了你很長時間,你本來特別勞苦。一緡半錢算得了什麼,我不用你還債,給你足夠的草料,養你一輩子可以嗎?”驢搖頭。他母親又說:“把你賣了換錢嗎?”驢就點頭答應了。於是很快就把驢牽出去賣,人們給的價錢不超過一緡半,而且沒有要買的。把它牽到西市麩行,遇上一個人,這人又高又大並且長著鬍子,就用一緡半買了去,一打聽,這人果真姓王。從此以後連連下雨,好幾天才轉晴。張和到麩行一看,驢已經死了,王鬍子最後也沒有騎上它,又應驗了驢不欠王鬍子力氣的說法。張和東邊的鄰居有一個金吾郎將叫張達,他的妻子姓李。我曾經造訪過張達,他說那天晚上親眼見過驢說話的情況,於是我聽了這事。為了以此勸告那些貪婪愚昧的人們,就把這事詳細地寫了下來。出自《續玄怪錄》。

東市人

唐朝開成初年,東市一個百姓死了父親,騎著驢去買辦喪事用的器具。走了一百來步,驢忽然說話道:“我姓白名元通,欠你們家的腳力債,我已經還夠了,不要再騎我了。南市一賣麩子的

家,欠我錢五千四百文,我又負君錢數,亦如之。今可賣我。”其人驚異,即牽往,旋訪主賣之。驢甚壯,報價只及五千。及詣麩行,乃得五千四百文,因賣之。兩宿而死。出《酉陽雜俎》。

賀世伯

北齊時,曲安賀世伯年餘六十。家有小驢,未經調習。使兒乘之,二兒更亦被撲。世伯嗤之曰:“佇劣小子,誠無堪!我雖年老,不須鞴鞍,猶能控制。”遂即躑上。驢驚迅跳走,世伯荒忙跳下,僅得免撲。其夜在堂內,與所親宴聚。世伯欲睡,忽然驚起,以手掩額。家人怪問,雲:“吾夢調此驢,以杖擊之,誤打吾額。今痛熱如湯,腫大如梨。”往看其驢,在他村外。其人因病而死。出《廣古今五行記》。

王 甲

隋大業中,洛人有姓王者,常持五戒,時言未然之事,閭里敬信之。一旦,忽謂人曰:“今當有人牽驢一頭送來。”至日午,果有一人牽驢一頭送來。涕泣說言,早喪父,其母寡,養一男一女。女嫁而母亡,二十年矣。寒食日,持酒食祭墓,此人乘驢而往。墓在伊水東。欲渡伊水,驢不肯行。鞭其頭面傷,流血。既至墓所,放驢而祭,俄失其驢。其日,妹在兄家,忽見其母入來,頭面流血,形容毀悴,號泣告女:“我生時,避汝兄送米五斗與汝,坐得此罪。報受驢身,

人家,欠我五千四百文錢,我又欠你們家的錢,也是這些。現在可以把我賣了。”這個人聽了之後很吃驚,就牽著驢前往,順便打聽有沒有買驢的。驢很健壯,報價卻只達到五千。等到了麩行,果真漲到五千四百文,便賣了它。兩天之後,這頭驢就死了。出自《酉陽雜俎》。

賀世伯

北齊時,曲安的賀世伯年過六十。他家裡有頭小驢,未經過調教馴服。讓兒子騎它,兩個兒子輪番被摔下來。賀世伯譏笑道:“差勁小子,實在無用!我雖然年老,不用備鞍子,還是能控制它的。”於是就騎上去。那驢嚇得迅猛地又跳又跑,賀世伯慌忙跳下來,只是沒被驢摔下來。那天晚上在堂內,和家人宴聚。賀世伯想要睡覺,忽然又驚懼地爬起來,用手捂著額頭。家人感到奇怪,就問他,他說:“我夢見調教這頭驢時,用棍子打它,誤打在自己額頭上。現在我的額頭像開水一樣發燙,腫得像個梨。”眾人去看那驢,已經跑到別的村外。賀世伯於是就病死了。出自《廣古今五行記》。

王 甲

隋朝大業年間,洛陽有個姓王的人,平常堅持“五戒”,時常說些沒發生的事,鄉里的人都很敬重他、信任他。一天早晨,他忽然對別人說:“今天應該有人牽著一頭驢送來。”到了中午,果然有人送來了一頭驢。那人哭泣著說,他早年喪父,母親守寡,養育著一兒一女。妹妹出嫁,母親死了,已經二十年了。寒食節那天,他騎著驢,帶著酒食去祭掃父母的墳墓。墓地在伊水之東。要渡伊水的時候,驢不肯前行。他就用鞭子打驢的頭部和臉部,打得鮮血直流。到了墓地之後,把驢放在一邊,開始祭祀,頃刻間那頭驢不見了。那一天,他的妹妹待在他家裡,忽然看見母親走進來,頭面流血,臉色憔悴,大聲哭著對妹妹說:“我活著時,揹著你哥哥給了你五斗米,因此遭到這種罪。受報應託生成驢,

償汝兄五年矣。今日欲渡伊水,水深,畏之,汝兄鞭撻我,頭面盡破,仍期還家更苦打我。我走來告汝,吾今償債垂畢,何太非理相苦也?”言訖出門,尋之不見,唯見驢頭面流血,如母傷狀,女抱以號泣。兄回,怪而問之。女以狀告。於是兄妹抱持慟哭,驢亦涕泣皆流,不食水草。兄妹跪請:“若是母者,願為食草。”驢即為食,既而復止。兄妹莫如之何,遂備芻粟,送王五戒處。後死,兄妹收葬焉。出《法苑珠林》。

湯安仁

唐京兆湯安仁家富,素事慈門寺僧。以義寧元年,忽有客寄其家停止。客盜他驢,於家殺之,以驢皮遺安仁。至貞觀三年,安仁遂見一人於路,謂安仁曰:“追汝使明日至,汝當死也。”安仁懼,徑至慈門寺,坐佛殿中,經宿不出。明日,果有三騎並步卒數十人,皆兵仗入寺。遙見安仁,呼湯安仁。不應而唸誦愈專。鬼相謂曰:“昨日不即取,今修福如此,何由可得?”因相與去,留一人守之。守之者謂安仁曰:“君往日殺驢,驢今訴君,使我等來攝君耳。終須共對,不去何益?”安仁遙答曰:“往日他盜自殺驢,但以皮與我耳。非我殺,何為見追?諸君還,為我語驢,我本不殺汝,然今又為汝追福,於汝有利,當舍我也。”此人許諾,曰:“驢若不許,我明日更來,如其許者,不來矣。”言畢而出。明日遂不來。安仁於是為驢追福,舉家持戒菜食云爾。盧

報償你哥,已經五年了。今天要渡伊水,水很深,我害怕,你哥就用鞭子打我,打得我的頭和臉全破了,他還要回家之後狠狠地打我。我跑回來告訴你,我現在償債馬上就要還完了,何必太無理地折磨我呢?”說完,就走出門去,轉眼就不見了,只看到那頭驢頭面流血,就像母親受傷的樣子,妹妹便抱著驢大哭。哥哥回來了,奇怪地問是怎麼回事。妹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哥哥。於是兄妹二人抱著驢慟哭,驢也涕淚交加,不吃不喝。兄妹二人跪下請求說:“如果你是母親,希望吃草料吧!”於是驢就開始吃,吃了一會兒又不吃了。兄妹二人沒有辦法,於是就備了草料,把驢送到王五戒家中。後來這頭驢死了,兄妹二人便把它收葬了。出自《法苑珠林》。

湯安仁

唐朝京兆人湯安仁家境富裕,平常就侍奉慈門寺的僧人。在義寧元年的時候,忽然有一位客人到他家寄宿暫住。這位客人偷了別人家的驢,在湯安仁家殺了,把驢皮送給湯安仁。到了貞觀三年,湯安仁在道上遇見一個人,對他說:“追捕你的陰間使者明天到,你應該死了。”湯安仁很害怕,跑到慈門寺裡去,坐在佛殿裡,一宿沒出來。第二天,果然有三個騎馬的帶著幾十個步卒,都拿著兵器來到寺中。他們遠遠望見湯安仁,就喊他的名字。湯安仁不答應,更專心地念經。鬼互相說:“昨天不當即捉他,今天他如此修福,怎麼能捉他呢?”於是他們一塊走了,留下一人守著。留守的人對湯安仁說:“你以前殺過一頭驢,這頭驢把你告了,派我們來捉拿你。最終還是要去陰司對質的,你不去有什麼好處?”湯安仁遠遠地回答說:“以前別人偷殺了一頭驢,只是把驢皮給了我。不是我殺的,為什麼追捕我?諸君請回去,替我對驢說,我本來沒殺你,然而現在還為你追祈冥福,對你有好處,應該放過我。”這個人答應了,說:“驢要是不答應,我明天還來,如果它答應了,我就不來了。”說完就走了。第二天就沒有來。湯安仁於是就為驢祈求冥福,全家人也為此吃齋守戒。這事是盧

文礪說之,安仁今見在。出《法苑珠林》。

王 薰

天寶初,有王薰者,居長安延壽裡中。常一夕,有三數輩挈食,會薰所居。既飯食,燭前忽有巨臂出燭影下。薰與諸友且懼,相與觀之。其臂色黑,而有毛甚多。未幾,影外有語曰:“君有會,不能一見呼耶?願得少肉置掌中。”薰莫測其由,即與之,其臂遂引去。少頃,又伸其臂曰:“幸君與我肉,今食且盡,願君更賜之。”薰又置肉於掌中,已而又去。於是相與謀曰:“此必怪也,伺其再來,當斷其臂。”頃之果來,找劍斬之。臂既墮,其身亦遠。俯而視之,乃一驢足,血流滿地。明日,因以血蹤尋之,直入裡中民家,即以事問民,民曰:“家養一驢,且二十年矣。夜失一足,有似刃而斷者焉。方駭之!”薰具言其事,即殺而食之。出《宣室志》。

文礪說的,湯安仁至今還健在。出自《法苑珠林》。

王 薰

天寶初年,有個叫王薰的人,住在長安城內延壽裡。一天晚上,有三四個朋友在他家裡聚會吃酒。吃完飯之後,忽然有一隻大手臂出現在燭影之下。王薰和朋友們都很害怕,互相看著。那手臂是黑色的,而且有許多毛。不多久,聽到燭影附近有個聲音說:“你們會餐,不能喊我一聲嗎?請給一些肉放到我手掌裡。”王薰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就遞過去一點肉,那手臂就抽回去了。不一會兒,又伸進來,說:“有幸你給我一些肉,現在已經吃完了,請你再給一點。”王薰就又把一些肉放到那手掌中,然後又抽出去了。於是王薰和大夥一塊商量說:“這一定是個妖怪,等它再來,應該砍斷它的手臂。”不一會兒,果然又來了,王薰拔劍就砍。那手臂掉到地上,身影跑遠了。大夥俯身一看,原來是一個驢蹄子,血流滿地。第二天,就順著血跡尋找,一直找到裡中的一戶人家,於是就詢問,這家人說:“家裡養了一頭驢,將近二十年了。夜間忽然掉了一隻腳,好像用刀砍下去的。正害怕呢!”王薰詳細地講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件事,就把這驢殺了吃肉了。出自《宣室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