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百七十三　精怪六

火

賈　耽　　劉希昂　　範　璋　　胡　榮　　楊　禎

盧　鬱　　劉　威

土

馬希範

火

賈　耽

唐相賈耽退歸第，急令召上東門卒至，耽嚴戒之曰：“明日當午，有異色人入門，爾必痛擊之，死且無妨。”門卒稟命。自巳至午，果有二尼，自東百步，相序而至，更無他異。直至門，其尼施朱傅粉，冶容豔佚，如倡人之婦。其內服殷紅，下飾亦紅，二尼悉然。卒計曰：“尼髡未之有也。”因以撾痛擊之，傷腦流血，叫號稱冤，返走，疾如奔馬。旋擊，又旋傷其足，殆狼籍毀裂。百步已上，落草映樹，已失所在，更無蹤焉。門卒報耽，具述別無異色，只遇二尼衣服容色之異。耽曰：“打得死否？”具對傷腦折足，痛楚殆極，

火

賈　耽

唐宰相賈耽退朝回到自己的府第，急忙下令召上東門的看門小卒來，嚴厲地告誡他說：“明天正午，有穿著打扮怪異的人進門，你必須狠狠地打他，打死也沒關係。”門卒領命。從巳時等到午時，果然有兩個尼姑，從東面百步遠的地方，一前一後地走來，並無異常之處。一直到門口才看清，這兩個尼姑塗脂抹粉，姿容妖冶豔麗，很像娼妓。她們的內衣是殷紅色的，下身服飾也是紅的，兩個尼姑都是這樣。門卒心想：“尼姑沒有這樣的。”於是便用鼓槌痛打她們，打傷腦袋直流血，連喊冤枉，轉身就往回跑，跑得像馬一樣快。門卒很快又追上去打，打傷了她們的腳，狼狽不堪幾乎把腳打斷了。她們逃出百步外，在花草樹木掩映下，已經失去了蹤影。門卒回來向賈耽報告，詳細述說了沒有看見其他怪異之人，只遇見兩個尼姑，衣飾姿容十分反常。賈耽問：“打死了嗎？”門卒回答說，已經打得她們腦傷足折，疼痛難忍，

但打不死而失所在，無可尋之。耽嘆曰：“然不免小有災矣。”翌日，東市奏失火，延袤百千家，救之得止。出《芝田錄》。

劉希昂

元和中，內侍劉希昂將遇禍。家人上廁，忽聞廁中雲：“即來，且從容。”家人驚報希昂。希昂自往聽之，又云：“即出來，即出來。”昂曰：“何不出來？”遂有一小人，可長尺餘。一家持槍跨馬，而走出迅疾，趁不可及，出門而無所見。未幾而復至。七月十三日中，忽有一白衣女人，獨行至門，曰：“緣遊看去家遠，暫借後院盤旋，可乎？”希昂令借之，勒家人領過，姿質甚分明。良久不見出，遂令人覘之，已不見。希昂不信，自去觀之，無所見，唯有一火柴頭在廁門前。家屬相謂曰：“此是火災欲起。”覓術士鎮厭之，當鎮厭日，火從廚上發，燒半宅且盡。至冬，希昂忤憲宗，罪族誅。出《博異志》。

範　璋

寶曆二年，明經範璋居梁山讀書。夏中深夜，忽廳廚中有拉物聲，範慵省之。至明，見束薪長五寸餘，齊整可愛，積於灶上。地上危累蒸餅五枚。又一夜，有物扣門，因拊掌大笑，聲如嬰兒。如此經三夕。璋素有膽氣，乃乘其笑，曳巨薪逐之。其物狀如小犬，連卻擊之，變成火，滿川而滅。出《酉陽雜俎》。

但沒等打死便不見了蹤影，無處可尋。賈耽嘆息道：“還是免不了要有小的災禍。”第二天，東市發生火災，燒了成百上千家，經過撲救才熄滅。出自《芝田錄》。

劉希昂

元和年間，內侍劉希昂將要遭遇災禍。家裡人上廁所，突然聽到裡面說：“就來，請不要著急。”家人驚恐地向希昂報告。希昂親自去聽，裡面又說：“就出來，就出來。”希昂便說：“那你為什麼還不出來？”於是走出一個小人，一尺多高。全家人跨馬持槍追打起來，但那小人跑得極快，怎麼也追不上，一出大門就不見了。不久他又來了。七月十三日中午，忽然有個穿白衣服的女人，獨自來到門口，說：“我因為外出遊玩離家已遠，只好暫借你家後院廁所一用，可以嗎？”希昂答應了，讓家人帶她過去，她的身形容貌十分明豔。去了好久卻不見她出來，於是希昂讓家人偷偷去看，她已經不見了。希昂不信，親自去看，什麼也沒看見，只有一根燒火的乾柴在廁所門前。家人們議論說：“這是要起火災。”便尋找有法術的人來施法鎮壓，施法的那天，大火從廚房著起來，幾乎燒光了半個宅院。到了冬天，希昂觸怒了憲宗皇帝，遭滅族之禍。出自《博異志》。

範　璋

寶曆二年，明經及第的範璋在梁山讀書。夏天的一個深夜，忽然聽到廚房有拉東西的聲音，他懶得去看。到天亮時，只見一捆五寸多長的柴火，整整齊齊地擺在鍋臺上。地上還摞著五枚蒸餅。又一天夜晚，有個東西來敲門，並拍掌大笑，聲音像嬰兒。一連三天都是這樣。範璋平時很有膽量，就趁它笑的時候，拽起一塊大木柴追了出來。那東西樣子像小狗，連續不斷地擊打，竟然變成了火，照亮了整個山谷才熄滅。出自《酉陽雜俎》。

胡　榮

長慶元年春，楚州淮岸屯官胡榮家有精物，或隱或見。或作小兒，為著女人紅裙，擾亂於人，或稱阿姑。時復一處火發，所燒即少，皆救得之。三月，火大起，延燒河市營戍廬舍殆盡。歲中，胡云亦死。出《祥異集驗》。

楊　禎

進士楊禎，家於渭橋。以居處繁雜，頗妨肄業，乃詣昭應縣，長借石甕寺文殊院。居旬餘，有紅裳既夕而至。容色姝麗，姿華動人，禎常悅者，皆所不及。徐步於簾外，歌曰：“涼風暮起驪山空，長生殿 霜葉紅。朝來試入華清宮，分明憶得開元中。”禎曰：“歌者誰耶？何清苦之若是？”紅裳又歌曰：“金殿不勝秋，月斜石樓冷。誰是相顧人，褰帷吊孤影。”禎拜迎於門。既即席，問禎之姓氏，禎具告。禎祖父母叔兄弟中外親族，曾遊石甕寺者，無不熟識。禎異之曰：“得非鬼物乎？”對曰：“吾聞魂氣升於天，形魄歸於地，是無質矣，何鬼之有？”曰：“又非狐狸乎？”對曰：“狐狸者，接人矣，一中其媚，禍必能及。某世業功德，實利生民。某雖不淑，焉能苟媚而欲奉禍乎？”禎曰：“可聞姓氏乎？”“某燧人氏之苗裔也，始祖有功烈於人，乃統丙丁，鎮南方。復以德王神農、陶唐氏，後又王於西漢，因食採於宋。遠祖無忌，以威猛暴耗，人不可親，遂為白澤氏所執。今樵童牧豎，得以知名。漢明帝時，佛法東流，摩勝、竺法蘭二羅漢，奏請某十四代祖，令顯揚釋教，遂封為長明公。魏武季年，滅佛法，誅道士，而長明公幽死。

胡　榮

長慶元年春天，楚州淮河岸邊的屯田官胡榮家中有個妖精，時隱時現。有時候變成個小孩兒，穿著女人的紅裙子，襲擾家人，有人稱她阿姑。當時又有一個地方發生了火災，但燒燬的財物很少，都被撲滅了。三月，一場大火災發生了，火勢蔓延到河邊集市、軍營、民房，幾乎燒了個乾乾淨淨。這年內，胡榮據說也死了。出自《祥異集驗》。

楊　禎

進士楊禎，家住在渭橋旁。因這裡繁華喧雜，很妨礙他讀書，他便到了昭應縣，長期寄居於石甕寺文殊院。住了十多天，有位紅衣女子在一天晚上到來。她容貌美麗，姿色動人，楊禎平時喜愛的女子，都趕不上她。她在簾外漫步，唱道：“涼風暮起驪山空，長生殿 霜葉紅。朝來試入華清宮，分明憶得開元中。”楊禎問：“唱歌的是誰？為什麼唱得如此淒涼？”那女子又唱道：“金殿不勝秋，月斜石樓冷。誰是相顧人，褰帷吊孤影。”楊禎禮拜著迎到門外。就座之後，她問楊禎的姓名，楊禎全說了。楊禎的祖父母、叔伯兄弟及內外親族，凡是遊歷過石甕寺的人，她沒有不熟悉的。楊禎驚異地問道：“你難道是鬼嗎？”那女子回答道：“我聽說人死後魂氣升上天，形魄歸入地，無形體可言，哪裡有什麼鬼呢？”楊禎又問：“那你是狐狸吧？”女子回答道：“狐狸專門媚惑人，一旦染上它的媚氣，災禍就要臨頭。我祖祖輩輩有功德於世，有利於民。我雖無才無德，但又怎麼會媚惑別人而使人遭難呢？”楊禎說：“可以告訴我你的姓氏嗎？”女子說：“我是燧人氏的後代，始祖對人類有大功績，得以掌管火，鎮守南方。又依靠賢德統治神農氏、陶唐氏，以後又統治西漢，承襲宋的封邑。遠祖無忌，因聲威猛烈，脾氣暴躁，人們不能親近他，以至於被白澤氏捉住。現在連樵夫牧童都知道他的名字。漢明帝時，佛法東傳，摩勝和竺法蘭二位高僧奏請我十四代祖，讓他宣揚佛教，於是封為長明公。魏武帝末年，毀佛法，殺道士，長明公遭囚禁而死。

魏文嗣位，佛法重興，復以長明世子襲之。至開元初，玄宗治驪山，起至華清宮，作朝元閣，立長生殿，以餘材因修此寺。群像既立，遂設東幢。帝與妃子，自湯殿宴罷，微行佛廟，禮陁伽竟，妃子謂帝曰：‘當於飛之秋，不當今東幢巋然無偶。’帝即日命立西幢，遂封某為西明夫人。因賜琥珀膏，潤於肌骨；設珊瑚帳，固予形貌。於是巽生蛾郎，即不復強暴矣。”禎曰：“歌舞絲竹，四者孰妙？”曰：“非不能也，蓋承先祖之明德，稟炎上之烈信，故奸聲亂色，不入於心。某所能者，大則鑠金為五兵，為鼎鼐鍾鏞；小則化食為百品，為炮燔烹炙。動即煨山嶽而燼原野，靜則燭幽暗而破昏蒙。然則撫朱弦，咀玉管，騁纖腰，矜皓齒，皆冶容之末事，是不為也。昨聞足下有幽隱之志，籍甚既久，願一款顏。由斯而來，非敢自獻。然宵清月朗，喜覿良人，桑中之譏，亦不能恥。儻運與時會，少承周旋，必無累於盛德。”禎拜而納之。

自是晨去而暮還，唯霾晦則不復至。常遇風雨，有嬰兒送紅裳詩，其詞雲：“煙滅石樓空，悠悠永夜中。虛心怯秋雨，豔質畏飄風。向壁殘花碎，侵階墜葉紅。還如失群鶴，飲恨在雕籠。”每侵星請歸，禎追而止之。答曰：“公違晨夕之養，就巖谷而居者，得非求靜，專習文乎？奈何欲使採過之人，稱君為親而就偶？一被瑕玷，其能洗滌乎？非但損公之盛名，亦當速某之生命耳。”歸半年，家童歸，告禎乳母。母乃潛伏於佛榻，俟明以觀之，果自隙而出，入西幢，澄澄一燈矣。因撲滅，後遂絕紅裳者。出《慕異記》。

魏文帝繼位後，重興佛法，又讓長明公世子襲位。到開元初年，唐玄宗在驪山，造華清宮，修朝元閣，建長生殿，用剩餘的材料修造起這個寺院。佛像都塑好後，就設立東幢。皇帝與妃子在溫泉浴室宴會過後，微服來到廟前，禮佛完畢，妃子對皇帝說：‘如今正當你我夫妻比翼雙飛之時，不應當讓東幢孤零零地矗立在這兒。’皇帝當天就命令設立西幢，隨即封我為西明夫人。並賜給我琥珀膏，滋潤我的肌骨；設立珊瑚帳，保護我的身形容貌。於是風神與飛蛾，便不再對我不敬了。”楊禎問：“歌舞絲竹，你最擅長哪一種？”女子回答說：“不是我不會這些，因為我繼承祖先的明德，稟承剛烈的性情，所以那些邪聲淫色，進不了我的內心。我所能做的，大的就是把金屬鑄成各種兵器，煉成巨鼎大鐘；小的就是把五穀變成上百種食物，用各種烹飪方法進行製作。我一動就能使山嶽起火併燒盡原野，一靜就能照亮幽暗而衝破昏蒙。然而撫弄琴絃，吹奏玉簫，展示纖腰，炫耀皓齒，都是妖豔的女子們做的末等事，這些我不做。先前聽說你有隱居的志向，入寺很久了，所以想見見尊顏。我是因為這個目的來的，不敢自薦。然而值此月明風清之良宵，喜逢良人，即使因男女私下相會而被譏笑，我也並不覺得可恥。倘若命中註定，能與你相交，一定不會影響你的盛德。”楊禎拜謝並把她留在了身邊。

從此，她早晨離開晚上回來，只是陰雨天不來。曾遇到風雨，有個小孩送來紅衣女子的詩，寫道：“煙滅石樓空，悠悠永夜中。虛心怯秋雨，豔質畏飄風。向壁殘花碎，侵階墜葉紅。還如失群鶴，飲恨在雕籠。”每到天明要回去時，楊禎都追出來挽留她。她說：“你不在家侍奉雙親，到深山居住，不是為了尋求安靜，好專心溫習功課嗎？怎麼能讓那些挑毛病的人，說你娶親成婚呢？一旦玷汙了聲名，怎麼能洗得清呢？不但毀了你的大名，也會縮短我的生命。”楊禎回家半年，家童回家後就把此事告訴了楊禎的奶孃。奶孃就偷偷藏在佛臺底下，等到天明時一看，那女子果然從門縫溜出去，進入西幢，原來是一盞清澈明亮的燈。於是把它撲滅，此後就再也見不到那紅衣女子了。出自《慕異記》。

盧　鬱

進士盧鬱者，河朔人，徙家長安。嘗北遊燕趙，遂客於內黃。郡守館鬱於廨舍。先是其舍無居人，及鬱至，見一姥，發盡白，身庳而肥，被素衣來。謂鬱曰：“妾僑居於此且久矣，故相候謁。”已而告去。是夕，鬱獨居堂之前。夜潮寒，有風雪，其姥又至。謂鬱曰：“貴客獨處，何以為歡耶？”命坐語謂。姥曰：“妾姓石氏，家於華陰郡，後隨呂御史者至此，且四十年。家苦貧，幸貴客見哀。”於是鬱命食，而老姥卒不顧。鬱問之曰：“姑何為不食？”姥曰：“妾甚飢，然不食粟。以故壽而安。”鬱好奇，聞之甚喜，且以為有道術者，因問曰：“姑既不食粟，何飽其腹耶？豈常餌仙藥乎？”姥曰：“妾家於華陰，先人好神仙，廬於太華。妾亦常隱於山中，從道士學長生法。道士教妾吞火，自是絕粒。今已年九十矣，未審一日有寒暑之疾。”鬱又問曰：“某早歲常遇至人，教吸氣之術，自謂其妙。後以奔走名利，從都國之貢，晝趨而夜息。不意今夕遇姑，語及平生之好。然不知吞火豈神仙之旨乎？”姥曰：“子不聞至人寒暑不能侵者耶？故入火，火不能焚；入水，水不能溺。如是則吞火固其宜也。”鬱曰：“願觀姑吞火可乎？”姥曰：“有何不可哉！”於是以手採爐中火而吞之，火且盡，其色不動。鬱且驚且異，遂起束帶再拜，謝曰：“鄙野之人，未嘗聞神仙事。今夕遇仙姑，以吞火之異，實平生所未聞者。”姥曰：“此小術爾，何足貴哉！”言訖，且告去，鬱因降階送之。

既別，鬱遂歸於寢堂。既深，有僕者告鬱曰：“西廡下

盧　鬱

進士盧鬱是河北人，遷居到長安。他曾向北遊歷過燕趙之地，就客居在內黃縣。郡守把他安置在官署。這裡先前沒人居住，盧鬱來了之後，看見一位老婦，頭髮全白了，身體矮小且肥胖，披著白色的衣服而來。她對盧鬱說：“我在這裡住了很久了，所以來拜見你。”不久就告辭而去。這天晚上，盧鬱獨自住在前廳。夜間寒氣襲人，風雪交加，那個老婦又來了。她對盧鬱說：“貴客獨自在此，用什麼尋歡？”盧鬱請她坐下說話。老婦說：“我姓石，家在華陰郡，後來隨呂御史來到這裡，將近四十年了。我家很窮，希望貴客垂憐。”於是，盧鬱讓僕人拿來食物，而老婦卻看都不看。盧鬱問她說：“你為什麼不吃呢？”老婦說：“我很飢餓，但不吃糧食。由於這個原因我才能長壽平安。”盧鬱本就好聞奇事，聽了她的話後十分高興，並認為她是個有道術的人，於是問道：“你既然不吃糧食，那用什麼充飢呢？難道總吃仙藥麼？”老婦說：“我家住華陰，祖先喜好神仙之術，在太華山搭了間草房子。我也曾隱居山中，跟道士學長生之法。道士教我吞火，從此斷食。現在已經九十歲了，從沒有因為寒暑變化而患過病。”盧鬱又問道：“我早年曾經遇到一位高人，教我吸食天地精氣的功夫，自認為很玄妙。後來為了名利而奔走，進京參加科舉，白天奔波夜晚而息。想不到今晚有幸遇到了你，說到我平生的喜好。可是，不知道吞火之術是不是神仙的法術？”老婦說：“你沒聽說凡是高人，寒暑都不能侵犯他嗎？因此進火，火不能燒；入水，水不能淹。這樣，吞火之術對他們來講本就是很正常的事。”盧鬱說：“想看看你吞火可以嗎？”老婦說：“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於是，她用手抓起爐子裡的火就吞了下去，火吞光了，她仍不動聲色。盧鬱又驚又奇，於是起身整理衣帶向她拜了又拜，慚愧地說：“鄙陋粗野之人，不知道神仙的事情。今晚遇到仙姑，展示吞火的奇術，實在是我平生未聞之事。”老婦說：“這是小法術，有什麼值得稱道呢？”說完，便告辭而去，盧鬱於是走下臺階相送。

分別後，盧鬱就回屋睡下。半夜，僕人告訴他說：“西廂房下

有火發。”鬱驚起而視之，其西廡舍已焚。於是裡中人俱至，競以水沃之，迨旦方絕。及窮火發之跡，於廡下坎中，得一石火通，中有火甚多。先是有敗草積其上，故延而至燒。鬱方悟老姥乃此火通耳。果所謂姓石氏，居於華山者也。鬱因質問呂御史，有郡中老吏，謂鬱曰：“呂御史，魏之從事也，居此宅，迨今四十年矣。”鹹如老姥言也。又青州濟南平陵城北石虎，一夜自移城東南善石溝上，有狼狐千餘跡隨之，跡皆成路。出《宣室異錄記》。

劉　威

丁卯歲，廬州刺史劉威移鎮江西，既去任而郡中大火。廬候吏巡火甚急，而往往有持火夜行者，捕之不獲。或射之殪，就視之，乃棺材板腐木敗帚之類，郡人愈恐。數月，除張宗為廬州刺史，火災乃止。出《稽神錄》。

土

馬希範

楚王馬希範修長沙城，開濠畢，忽有一物，長十丈餘，無頭尾手足，狀若土山。自北岸出，游泳水上。久之，入南岸而沒。出入俱無蹤跡，或謂之“土龍”。無幾何而馬氏亡。出《稽神錄》。

起火了。”盧鬱驚恐地跑出去觀看，那西廂房已經焚燒起來。於是鄰里的人都來了，競相潑水救火，天亮時才把火撲滅。等到查找引發火災的原因，在西廂房下的一個陷坑中，找到一個石火通，裡面還有許多火。此前有枯草堆在它的上面，因此蔓延開來以至起火。這時盧鬱才明白，那位老婦就是這個火通。果然如她所說的，姓石，住在華山中。盧鬱於是就詢問起呂御史來，郡中有個老吏，對他講：“呂御史是魏州的屬官，居住在這個房子裡，到現在已四十年了。”這跟老婦講的完全一樣。又聽說，青州濟南平陵城北的石虎，一夜之間自己移動到城東南的善石溝上，有一千多隻狼和狐狸跟隨著它，走過之處竟踩出了一條路。出自《宣室異錄記》。

劉　威

丁卯年，廬州刺史劉威調任去鎮守江西，離任後郡中發生了大火。廬州負責稽查的官員急忙巡察火情，常常看見有人舉著火把趁著夜色行走，捉又捉不到。有時用箭射死一看，原來是爛棺材板子或破掃帚之類的東西，郡中人越發恐懼。幾個月後，委任張宗為廬州刺史，火災才停止發生。出自《稽神錄》。

土

馬希範

楚王馬希範修長沙城，剛剛挖完護城河，忽然有一個怪物，十多丈長，沒頭沒尾沒手足，像座土山一樣。這怪物從北岸冒出來，在水上游泳。遊了半天，到南岸就不見了。它出入均無痕跡，有人叫它“土龍”。沒多久，馬希範就死了。出自《稽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