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八十九　將帥一

關　羽　　簡　文　　李　密　　劉文靜　　李金才

李　靖　　郭齊宗　　唐休璟　　李盡忠　　封常清

李光弼

關　羽

蜀將關羽善撫士卒而輕士大夫，張飛敬禮士大夫而輕卒伍。二將俱不得其中，亦不得其死。出《獨異志》。

簡　文

晉簡文道光武雲：“漢世祖雄豪之中，最有俊令之體，賢達之風。高祖則倜儻疏達，魏武則猜忌狹吝。”出《簡文談疏》。

李　密

唐高祖報李密書曰：“天生蒸人，必有司牧。當今為牧，非子而誰？老夫年餘知命，願不及此。欣戴大弟，攀鱗附翼。唯冀早膺圖籙，以寧兆庶。宗盟之長，屬籍見容；復封

關　羽

西蜀大將關羽善撫慰士卒卻輕視士大夫，張飛則尊重士大夫卻輕視士卒。他倆的做法都有些偏頗，他倆不得善終，就是因為他倆的偏頗做法而造成的。出自《獨異志》。

簡　文

東晉簡文帝司馬昱評論光武帝劉秀說：”漢朝歷代雄豪的皇帝之中，光武帝最具俊美之體，賢能通達之風。漢高祖劉邦也卓越不俗，通明豁達；魏武帝曹操則多疑猜忌，心胸狹隘而且吝嗇。出自《簡文談疏》。

李　密

唐高祖李淵在回覆李密的信中說：“天生眾民，必須有治理他們的人。當今這治理他們的人，不是你還能有哪一位呢？我現在已年過五十，心願是達不到了。我高興地擁戴你，攀龍附鳳，唯一希望你早日接受上天的安排，以使萬民安寧。當年由於弟兄們的擁戴，我做了宗盟之長，已經被記載在族譜上了；又受封

於唐，斯榮足矣。殪商辛於牧野，所不忍言；執子嬰於咸陽，非敢聞命。”密得書甚悅，示其部下曰：“唐公見推，天下不足可定。”

後密兵敗，王伯當保河陽。密以輕騎歸之，謂伯當曰：“兵敗矣，久苦諸君。我今自刎，請以謝眾！”伯當抱密號叫。密復曰：“諸公幸不相棄，當共歸關中。密身雖愧無功，諸君必保富貴。”伯當贊其計。從入關者尚二萬人。高祖遣使迎勞，相望於道。密大喜，謂其徒曰：“吾雖舉事不成，而恩結百姓。山東連城數百，知吾至，盡當歸唐。比於竇融，勳亦不細，豈不以一臺司見處乎？”及至京，禮數益薄，執政者又來求財，意甚不平。尋拜光祿卿，封邢國公。未幾，聞其所部將帥皆不附世充。高祖復使密領本兵往黎陽，招其將士故時者，以經略王充，王伯當為左武衛，亦令副密。行至桃林，高祖復徵之。密懼，謀叛。伯當止密，不從。

密據桃林縣城，驅掠畜產，直趨南山，乘險而東。遣人使告張善相，令應接。時史萬寶留鎮熊州，遣盛彥師率步騎數十追躡。至陸渾縣南七十里，彥師伏兵山谷。密軍半度，橫出擊之，遂斬密，年三十七。時徐 在黎陽，為密堅守。高祖遣使，將密首以招之， 發喪行服，備君臣之禮，表請收葬，大具威儀。三軍皆縞素，葬於黎陽山南五里。故人哭之，多有嘔血者。出《譚賓錄》。

於唐，這榮耀就足夠了。推翻隋朝，像過去殺商紂王於牧野，一仗便決定了殷紂王的命運，這我不忍再提；又像在咸陽抓秦朝的孺子嬰那樣，現在還不敢想。”李密收到信很高興，把這封信拿給大家看，說：“唐公推舉我，天下不難不安定了。”

後來李密兵敗，當時王伯當正保衛河陽。李密帶著幾個輕騎兵歸順了王伯當，他對王伯當說：“我失敗了，這幾年連累了你們。我今天割脖子自殺，請以此向眾位謝罪！”王伯當抱著李密大叫。李密又說：“感謝你們沒有拋棄我，我們應當同歸關中，重建大業。李密我雖然無功，感覺很慚愧，但必保眾人富貴。”王伯當很贊同他的計謀。跟著李密入關中的人馬還有兩萬人。高祖李淵派使者前去迎接慰勞，在大道上相見。李密很高興，對手下人說：“我雖然舉事不成，但同百姓結下了恩義。太行山以東幾百個城鎮，知道我來了，也都能歸順唐朝。我與東漢的竇融相比，功勞也不小，哪能不用一個臺司職務安頓我呢？”等李密到了京城，禮數越來越薄，有權勢的官又向他勒索財物，他心裡很不平。不久，唐高祖李淵授他為光祿卿，封邢國公。不久，聽說他的舊部將帥都不歸順王世充。高祖李淵又派李密領兵去黎陽，招募他舊部的將士，來限制管轄王世充，王伯當任左武衛，也令他輔佐李密。走到了桃林，李淵又令李密回去。李密心懷恐懼，謀劃叛亂。王伯當勸止，李密拒絕了。

李密佔據了桃林縣城，搶掠牲畜糧食，驅趕馬匹，直奔南山，乘險向東。派人告訴張善相，讓他接應。當時史萬寶鎮守熊州，派盛彥師率數十名步騎兵追趕。在陸渾縣南七十里，盛彥師在山谷中設下伏兵。李密的軍隊走過一半，盛彥師攔腰出擊，斬殺了李密，李密時年三十七歲。當時，徐 為李密堅守黎陽。李淵派使者持李密首級去招降徐 ，徐 為李密發喪，極盡君臣大禮，上表請求李淵答應收葬李密，喪儀規模很大。三軍都穿白衣喪服，將李密葬在黎陽山南五里處。李密的舊部大哭，有很多人哭得嘔了血。出自《譚賓錄》。

劉文靜

劉文靜者為晉陽令，坐與李密連姻，隋煬帝繫於郡獄。太宗以文靜可與謀議，入禁所視之。文靜大喜曰：“天下大亂，非湯、武、高、光之才，不能定也。”太宗曰：“卿安知無人？禁所非兒女之情相憂而已，故來與君圖舉大計。”文靜曰：“乘虛入關，號令天下，不盈半歲，帝業可成。”太宗笑曰：“君言正合人意。”後使於突厥，文靜謂曰：“願與可汗兵馬同入京師，人眾土地入唐公，財帛金寶入突厥。”即遣騎二千，隨文靜而至。高祖每引重臣同座共食，文靜奏曰：“宸極位尊，帝座嚴重，乃使太陽俯同萬物，臣下震恐，無以措身。”出《譚賓錄》。

李金才

太宗嘗進白高祖曰：“代傳李氏姓膺圖籙，李金才位望崇貴，一朝族滅。大人受命討捕，其可得乎？誠能平賊，即又功當不賞。以此求免，其可得乎？”高祖曰：“我一夜思量，汝言大有理。今日破家滅身亦由汝，化家為國亦由汝。”出《譚賓錄》。

李　靖

貞觀十四年，侯君集、薛萬鈞等破高昌，降其王麴智盛，執之，獻捷於觀德殿。以其地為西州，置交河、柳中等縣。其界東西八百里，南北五百里，漢戊己校尉之地。初突厥屯兵浮圖城，與高昌為影響，至是懼而來降，其地為延州。突厥頡利可汗使執失思力入朝謝罪，請為藩臣。太宗遣唐儉等持節出塞安撫之。李靖、張公謹於定襄謀曰：“詔使

劉文靜

晉陽縣令劉文靜，因與李密聯姻獲罪，被隋煬帝囚禁在郡獄中。李世民認為可以和劉文靜謀劃大事，便到獄中看他。劉文靜非常高興地說：“現在天下大亂，沒有商湯、周武王、高祖劉邦、光武帝劉秀那樣的人才，是不能安定的。”李世民說：“您怎麼知道無人？監獄裡並不是談兒女情長的地方，我是來和您商議大事的。”劉文靜說：“乘虛入關，號令天下，不用半年，帝業可成。”李世民笑著說：“您說的正合我的心意。”後來，讓劉文靜出使突厥，劉文靜對突厥人說：“我願和可汗的兵馬一同去京城，百姓土地歸入唐朝，財帛金銀歸入突厥。”突厥立刻派二千騎兵隨劉文靜進京。高祖李淵每次和大臣們同座共食時，劉文靜便上奏說：“帝位至尊，帝座莊重，您就像太陽一樣俯就萬物，臣下感到震恐，都無法安放手足了。”出自《譚賓錄》。

李金才

唐太宗李世民曾對高祖李淵進言說：“世代相傳李氏是上承天命，當年李金才地位顯赫，聲望很高，有一天卻遭到滅族之禍。父親大人您現在奉命征討追捕，能抓到他嗎？如果真能平定叛賊，有功也不會接受封賞。用此來免除災禍，能行嗎？”高祖李淵說：“我思量了一個晚上，你說得很有道理。從今天起，家破人亡由你，化家為國也靠你。”出自《譚賓錄》。

李　靖

唐太宗貞觀十四年，侯君集、薛萬鈞等攻破高昌，虜獲高昌王麴智盛，綁送至京，在觀德殿獻俘。將高昌改為西州，設交河、柳中等縣。它的界線為東西八百里，南北五百里，此地漢時即為戊己校尉之地。當初，突厥在浮圖城屯兵，與高昌城相呼應，後來由於懼怕前來投降，唐在此地設為延州。突厥頡利可汗派執失思力入朝謝罪，請求做唐朝的藩臣。唐太宗派遣唐儉等人持使者符節出塞安撫。李靖、張公謹在定襄核計，說：“朝廷的使者

到彼，虜必自寬。選精騎，齎二十日糧，乘間掩襲。”遇其斥候，皆以俘隨，奄到縱擊，遂滅其國。獲義城公主，虜男女十萬，頡利乘千里馬奔於西偏。靈州行軍張寶相，擒之以獻。出《譚賓錄》。

郭齊宗

高宗問：“兵書所云天陣、地陣、人陣，各何謂也？”員半千越次對曰：“臣睹載籍，此事多矣。或謂天陣，星宿孤虛也；地陣，山川向背也；人陣，編伍彌縫也。”郭齊宗對曰：“以臣愚見則不然。夫師出以義，有若時雨，得天陣也；兵在足食足兵，且耕且戰，得地之利，此地陣也；卒乘輕利，將帥和睦，此人陣也。若用兵，使三者去一，其何以戰？”高宗嗟賞之，擢拜左衛胄曹也。出《盧氏雜說》。

唐休璟

西突厥諸蕃不和，舉兵相攻，安西道絕，表奏相繼。天后命唐休璟與宰相商度事勢。俄頃間草奏，使施行。後十餘日，安西諸州表奏兵馬應接程期，一如休璟所畫。天后謂休璟曰：“恨用卿晚。”因任之為相。出《譚賓錄》。

李盡忠

唐天后中，契丹李盡忠、萬榮之破營府也，以地牢囚漢俘數百人。聞麻仁節等諸軍欲至，乃令守囚霫等紿之曰：“家口飢寒，不能存活。求待國家兵到，吾等即降。”其囚日別與一頓粥，引出安慰曰：“吾此無飲食養汝，又不忍殺汝，

到了那裡，突厥的戒備必然鬆弛。我們選精良的騎兵，帶二十天的糧食，趁空隙出擊突厥。”在路上遇到他們的偵察兵，都把他們俘虜了。接近延州突然發起進攻，於是滅了突厥國。抓獲了義城公主，虜獲了男女十萬人，可汗頡利乘日行千里的好馬向西逃跑。靈州行軍張寶相抓獲了他，獻給了朝廷。出自《譚賓錄》。

郭齊宗

唐高宗問群臣：“兵書上所說的天陣、地陣、人陣，各是指什麼？”員半千超越次序回答說：“臣看典籍上所載，這方面內容很多。有的說天陣，指星宿是否合宜；地陣，指山川向背；人陣，指軍伍佈置是否嚴密。”郭齊宗回答說：“以臣的愚見，不是這樣。出師要正義，像天上降下的及時雨，才能得天陣；隊伍中要有足夠的糧食和士兵，能耕能戰，得地之利，這是地陣；士卒輕利，將帥和睦，這是人陣。若是用兵，三者缺一，那靠什麼作戰？”高宗聽後很有感觸，讚賞了郭齊宗，提拔郭齊宗為左衛胄曹。出自《盧氏雜說》。

唐休璟

西突厥各個部落不和，經常用兵互相攻擊，使安西的交通中斷，奏章上表的很多。武則天命唐休璟和宰相計議此事。唐休璟頃刻之間寫完了有關西突厥問題的奏章，武則天派他按計劃施行。十幾天後，安西各州上奏說，兵馬應接按期而到，正像唐休璟計劃的那樣。武則天對唐休璟說：“恨我重用你晚了。”趁此任唐休璟為宰相。出自《譚賓錄》。

李盡忠

唐武后中期，契丹人李盡忠、萬榮攻破營府，將數百名漢俘囚禁在地牢裡。聽說麻仁節等諸軍要來此地，李盡忠便令看守囚犯的霫人欺騙囚犯們說：“我們家裡人忍飢挨凍，很難活命。等到大唐的兵一到，我們就投降。”每天給囚犯加了一頓粥，又放出來安慰說：“我們這裡沒有糧食養活你們，又不忍心殺了你們，

總放歸若何？”眾皆拜伏乞命。乃紿放去。至幽州，具說飢凍逗留。兵士聞之，爭欲先入。至黃獐峪，賊又令老者投官軍，送遺老牛瘦馬於道側。麻仁節等三軍，棄步卒，將馬先爭入，被賊設伏橫截。軍將被索 之，生擒節等。死者填山谷，罕有一遺。出《朝野僉載》。

封常清

封常清細瘦目纇，腳短而跛。高仙芝為夫蒙靈察都知兵馬使，常清為仙芝傔。會達覽部落皆叛，自黑山北向，西趨碎葉。使仙芝以騎二千邀截之。常清於幕中潛作捷書，仙芝所欲言，無不周悉。仙芝異之。軍回，仙芝見判官劉眺、獨孤峻等，遂問曰：“前者捷書，何人所作？副大使何得有此人？”仙芝曰：“即傔人封常清也，見在門外馬邊。”眺等揖仙芝，命常清進坐與語，如舊相識。

後仙芝為安西節度使，奏常清為節度判官。仙芝每出征討，常令常清知留後事。常清有才學，果決。仙芝乳母子鄭德詮已為郎將，威望動三軍。德詮見常清出其門，素易之。走馬突常清而去，常清至使院，命左右密引至廳，經數重門，皆隨後閉之。常清案後起謂之曰：“常清起自細微，預中丞傔，中丞再不納，郎將豈不知乎？今中丞過聽，以常清為留後使，郎將何得無禮，對中使相凌？”因叱之，命勒回，即杖六十，面仆地曳出。仙芝妻及乳母於門外號哭救之，不得。後仙芝見常清，遂無一言，常清亦不之謝。

現在把你們都放回去，怎麼樣？”眾囚犯都跪拜乞求活命。便假意把他們釋放了。到了幽州，囚犯們紛紛述說忍飢挨餓的情形。兵士們聽到後，很同情他們，他們也就爭先恐後地蜂擁而入。麻仁節率軍至黃獐峪，李盡忠又命令老人投奔官軍，並把老牛瘦馬放在道旁。麻仁節等率軍來到這裡，不步行都爭騎道旁老馬，被賊兵預設的埋伏截擊。軍將被繩索套住，活捉了麻仁節等人。死者都填進山谷中，很少有一個遺漏的。出自《朝野僉載》。

封常清

封常清，細瘦，眼下長了顆痣，腳短，而且有些瘸。高仙芝任夫蒙靈察都知兵馬使，封常清為他的侍從。這時正趕上達覽部落叛亂，從黑山以北，向西直到碎葉。朝廷派高仙芝率兩千騎兵截擊。封常清在軍幕中作報捷書，高仙芝想說的，他在報捷書中都能寫到。高仙芝很驚異。軍隊返回後，高仙芝見到判官劉眺、獨孤峻等人，他們問高仙芝：“先前那報捷書，是誰作的？副手中怎麼能有這樣的人才？”高仙芝說：“是我的侍從封常清，他現在門外馬旁。”劉眺等人拱手請高仙芝叫封常清進來坐，與他交談，談得很投機，好像舊相識一樣。

後來，高仙芝當了安西節度使，奏請封常清為節度使判官。高仙芝每次出征討伐，常令封常清留守管事。封常清有才學，辦事果斷。高仙芝的乳母之子鄭德詮已當了郎將，威望振動三軍。鄭德詮見封常清出自高仙芝門下，就一直輕視封常清。一次鄭德詮騎馬突然從封常清身旁跑過去，封常清到了使院，令手下人祕密把鄭德詮引進大廳，經過好幾道門，每過一道門，都隨後關上了。封常清從案後站起來，對他說：“我封常清出身貧賤，我想當中丞的隨身役從，中丞再三不採納，郎將你怎麼會不知道呢？現在中丞誤聽，任我為留後使，郎將你怎能無禮，對我進行凌辱呢？”於是斥責了鄭德銓，令人將其綁起來，打了六十板子，趴在地上拽了出去。高仙芝的妻子和乳母在門外號哭求情，也沒辦成。後來，高仙芝見到封常清，一句話也不說，封常清也不請求謝罪。

後充安西節度使。

天寶十四載，朝於華清宮。玄宗問以凶逆之事，計將安出。常清乃大言以慰玄宗之意曰：“臣請挑馬棰渡河，計日取逆胡首，懸於闕下。”玄宗憂而壯其言。至東都，旬朔，召募六萬。頻戰不利，遂與高仙芝退守潼關。仙芝副榮王琬領五萬人進擊。十二月十日至陝州，十一日常清敗於東京，十三日祿山入東京。常清奔至陝州。以賊鋒不可當，乃燒太原倉，引兵退趨潼關，繕修守具。賊尋至關，不能入，仙芝之力。

乃削常清官爵，令白衣於仙芝軍效力。監軍邊令誠每事幹之，仙芝多不從。令誠入奏事，具言奔敗之狀。玄宗怒，遣令誠斬之。常清臨刑上表。既刑，陳其屍於蘧蒢之上。令誠謂仙芝曰：“大夫亦有恩命。”仙芝遽下至常清所刑處。仙芝曰：“我退罪也，死不敢辭。然以我為減截兵糧及賜物，則誣我也。”謂令誠曰：“上是天，下是地，兵士皆在，豈不知乎？”兵士齊呼曰：“枉。”其聲殷地。仙芝目常清屍曰：“封二，子從微至著，我引拔子，代我為節度。今日又與子同死於此，豈命也乎？”遂斬之。出《譚賓錄》。

李光弼

李光弼討史思明，師於野水渡，既夕還軍，留其卒一千人。謂雍顥曰：“賊將高暉、李日越、喻文景皆萬人敵也。思明必使一人劫我。我且去之，子領卒待賊於此。至勿與戰，降則俱來。”其日，思明召日越曰：“李君引兵至

後來，封常清充任安西節度使。

唐玄宗天寶十四載，封常清在華清宮朝見皇帝。玄宗問起安祿山謀叛之事，讓他出個主意。封常清為安慰玄宗，說大話道：“臣請策馬渡河，按計算的時間，取來安祿山的首級，懸於門闕下。”玄宗李隆基儘管很憂心，但還是覺得他的話雄壯。封常清到了東都洛陽，半月後招募了六萬士兵。多次交戰不利，於是與高仙芝退守潼關。高仙芝給榮王李琬做副手，領軍五萬人進擊。十二月十日到陝州，十一日封常清在東都洛陽失敗，十三日安祿山入東都洛陽。封常清奔逃到陝州，叛賊的鋒芒銳不可當，就燒掉了太原倉，領兵退入潼關，修繕了防守工事。叛賊又很快地追到潼關，由於高仙芝率眾奮力抵抗，叛賊沒能攻入。

後來，因封常清多次敗兵被削掉了官職，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在高仙芝軍中效力。監軍邊令誠對軍中之事每每干涉介入，高仙芝多不服從。邊令誠便把高仙芝、封常清兵敗的情況向皇上奏了一本。玄宗大怒，派邊令誠斬殺高、封二人。封常清臨刑上了份奏表。行刑之後，他的屍體被陳放在蘆蓆上。邊令誠又對高仙芝說：“皇上對你也有恩命。”高仙芝很快走到封常清受刑的地方。高仙芝說：“我退兵有罪，死不敢辭。但是說我截扣軍餉和恩賜之物，則是誣陷我。”他對邊令誠說：“上有天，下有地，兵士都在，他們能不知道嗎？”兵士齊呼：“冤枉！”喊聲震地。高仙芝看著封常清的屍體說：“封二，你從貧賤到顯赫，是我提拔你的，代我為節度使。我今天又和你同死在這裡，難道這是命中註定的嗎？”說完，他也被斬了。出自《譚賓錄》。

李光弼

李光弼在野水渡征討史思明，到了晚上，軍隊撤回，只留了一千多兵卒。李光弼對雍顥說：“賊將高暉、李日越、喻文景，都是萬人才能抵擋的人。史思明必然派一人來攔劫我。我先走，你領士兵在這等他們。他們到了，不準和他們交戰；他們若是投降，就和他們一起回來。”這天，史思明召李日越說：“李光弼領兵到

野水，此成擒也。汝以鐵騎宵濟，為我取之。”命曰：“必獲李君，不然無歸！”日越引騎五百，晨壓顥軍。顥阻濠休卒，吟嘯相視。日越怪之，問曰：“太尉在乎？”曰：“夜去矣。”“兵幾何？”曰：“千人。”“將謂誰？”曰：“雍顥也。”日越沉吟久，謂其下曰：“我受命必得李君，今獲顥，不塞此望，必見害，不如降之。”遂請降。顥與之俱至。

光弼又嘗伏軍守河陽，與史思明相持經年。思明有戰馬千匹，每日洗馬於河南，以示其多。光弼乃於諸營檢獲牝馬五百匹，待思明馬至水際，盡驅出之。有駒縶於城中，群牝嘶鳴，無復間斷。思明戰馬，悉浮渡河，光弼盡驅入營。

光弼又嘗在河陽，聞史思明已過河，遠回趨東京。至，謂留守韋陟曰：“賊乘我軍之敗，難與爭鋒，洛城無糧，又不可守，公計若何？”陟曰：“加兵陝州，退守潼關。”光弼曰：“此蓋兵家常勢，非用奇之策也。不若移軍河陽，北阻澤潞，據三城以抗之。勝即擒之，敗即自守。表裡相應，使賊不敢西侵，此則猿臂之勢也。”思明至偃師，光弼悉令將士赴河陽，獨以麾下五百餘騎為殿軍。當石橋路，秉燭徐行，賊不敢逼。乙夜達城。遲明，思明悉眾來攻，諸將決死而戰，殺賊萬餘眾，生擒八十人，器械糧儲萬計。擒其大將徐璜玉、李秦。思明大懼，退築城以相拒。

光弼將戰，謂左右曰：“凡戰危事，勝負擊之。光弼位為三公，不可死於賊手。事之不捷，誓投於河。”適城上見

野水渡，這次一定能抓住他。你以鐵騎晚上渡水過去，為我把他抓來。”又下命令：“必須抓到李光弼，否則你就別回來！”李日越率領五百騎兵，早晨逼近了雍顥的軍隊。雍顥的士兵依恃壕溝休息，只是互相看著喊叫。李日越感覺很奇怪，問：“太尉在嗎？”回答說：“夜間走了。”又問：“你們有多少兵？”回答說：“一千人。”又問：“將領是誰？”回答說：“是雍顥。”李日越沉思良久，對他部下說：“我接受的命令是必須抓到李光弼，現在抓到雍顥不能滿足史思明的願望，回去我必死，不如投降。”於是李日越便投降了。雍顥和他一起到了唐營。

李光弼又曾領兵守河陽，與史思明相持了一年。史思明有戰馬千匹，每天在河南邊洗馬，用來顯示他的馬多兵強。李光弼便在諸營中選出母馬五百匹，等史思明的馬到河邊時，他把母馬全趕出城。因為母馬都有馬駒拴在城內，所以母馬不間斷地嘶鳴。史思明的戰馬聽著母馬嘶叫，全渡過河來，李光弼都趕進了軍營。

還有，李光弼曾在河陽，聽說史思明已過了黃河，便從遠道迂迴趕到了東京。到了，對留守的韋陟說：“賊軍趁我軍失敗，難以與他們爭鋒，洛城裡沒糧，又不能守，你怎麼想的？”韋陟說：“增兵陝州，退守潼關。”李光弼說：“你這是用兵的常規，不是用奇之策。不如移軍河陽北邊，在澤潞阻擊，據守三城與他對抗。勝了，就可抓住他；敗了，則可據城自守。內外呼應，使賊不敢西侵，這就是‘猿臂之勢’。”史思明到了偃師，李光弼令全部將士赴河陽，只把他麾下的五百多騎兵留下來殿後。用石頭擋住路和橋，舉著燈燭慢行，賊軍不敢逼近。晚間到達城內。第二天黎明，史思明率全部兵眾來攻城，諸將拼死而戰，殺賊一萬多，活捉了八十人，繳獲的器械糧食上萬。並抓住了大將徐璜玉、李秦。史思明非常驚慌，只好退回去築城對抗。

李光弼又要出戰，對他的部下說：“凡是戰爭都是危險的事，都關係到勝利與失敗的問題。我李光弼身為三公，決不能死在敵人之手。若是失敗了，我決心投河。”李光弼到城樓上看到

河稍遠，恐或急事難至，遂置劍於靴中，有必死之志。及是戰勝，於城西西望拜舞，三軍感動。

移鎮臨淮，舁疾而行，徑赴泗州。光弼之未至河南也，田神功平劉展後，逗留於楊府，尚衡、殷仲卿相攻於兗、鄆，來瑱旅拒而還襄陽。朝廷患之。及光弼至徐州，史朝義退走，田神功遽歸河南，尚衡、殷仲卿、來瑱皆懼其威名，相繼赴關。吐蕃將犯上都，手詔追光弼率眾赴長安。光弼與程元振不葉，觀天下之變，遷延不至。

初光弼用師嚴整，天下服其威名。凡所號令，諸將不敢仰視。及其有田神功等諸軍，皆不受其制，因此不得志，愧恥成疾，薨于徐州，年五十七。其母衰老，莊宅使魚朝恩弔問。出《譚賓錄》。

城與河離得稍遠，怕到時候難到河邊，他便把短劍放在靴中，下定了必死的決心。等到這一仗打勝了，他在城西向西方拜舞，軍中將士大為感動。

後來軍隊轉移到臨淮鎮守，李光弼帶病而行，兵士們抬著他直接到了泗州。李光弼沒有到達河南。田神功打敗劉展後，逗留在楊府；尚衡、殷仲卿二人攻打兗、鄆；來瑱軍拒賊返回到襄陽。朝廷深患叛賊未除，令李光弼到徐州。等李光弼到了徐州，史朝義退走了，田神功也很快地歸回河南，尚衡、殷仲卿、來瑱都懼怕李光弼的威名，相繼赴關。吐蕃將要進犯京都，皇上下手詔催李光弼速率兵回赴長安。李光弼與程元振二人不和睦，觀察局勢的變化，拖延遲遲不到京城。

起初，李光弼治軍很嚴，天下服他的威名。凡是他下的命令，諸將不敢不服。後來，有田神功等諸軍，都不受他的控制，因此李光弼很不得志，感到很恥辱，很慚愧，憂鬱成疾，死於徐州，時年五十七歲。他的母親年邁，朝廷派莊宅使魚朝恩去慰問。出自《譚賓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