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copy)

卷第一百八十七 職官

宰 相  上 事  蘇 瓌  兩 省  獨孤及

參酌院  陽 城  呂 溫  韋 絢  李 程

雜 說  御 史  同州御史 崔 薳  嚴 武

押 班  臺 門  歷五院  韓 皋  雜 說

使 職  尚書省  崔日知  度 支  柳

省 橋  祕書省  魚 袋  莎 廳

宰 相

凡拜相禮,絕班行。府縣載沙填路,自私第至於子城東街,名曰沙堤。有服假,或問疾,百僚就第。有司設幕次,排班。元日、冬至立仗,大官皆備珂傘,列燭有五六百炬,謂之火城。宰相火城將至,則皆撲滅以避。宰相判四方之事有都堂,處分有司有堂帖,下次押名曰花押。黃敕既下,小異同曰黃帖,宰相呼為堂老。初百官早朝,必立馬建福、望仙門外;宰相則於光宅車坊,以避風雨。元和初,始置待漏院。出《國史補》。

宰 相

大凡舉行拜相禮,百官停止上朝。京兆府及京畿各縣都要運載黃沙填平道路,從宰相的私宅鋪到子城東街,名叫“沙堤”。無論有喪假的,或者探問疾病的,百官都要去相宅問候。由主管拜相禮的官員給設置帷幕,安排次序。舉行拜相禮多半在正月初一或冬至,儀仗分立於拜相地點,京城大官都要準備有玉飾的大傘,點燃五六百根蠟燭,照得通亮,稱為“火城”。宰相的“火城”快到來的時候,眾官都要撲滅自己的蠟燭以示迴避。宰相處理四方之事的地點有都堂,處理相關部門的事務有堂帖,下文簽署之名稱“花押”。皇帝用黃絹寫的有關命令、訓諭臣下的叫“黃敕”,宰相下達的文書與它稍有不同的叫“黃貼”,都堂內的官員稱宰相為堂老。當初百官早朝,必須立馬在建福門、望仙門外等候;宰相則在光宅裡車坊內等候,以避風雨。到唐憲宗元和初年才開始設置待漏院。出自《國史補》。

上 事

凡中書、門下,並於西省上,以便禮儀。五品以上,宰相送上,乃並卿參。出《國史補》。

蘇 瓌

景龍三年,蘇瓌除尚書右僕射。時公卿大臣初拜官者,例計獻食,名曰燒尾。瓌因侍內宴,將作大匠宗晉卿謂曰:“拜僕射,竟不燒尾,豈不善邪?”帝默然。瓌奏曰:“臣聞宰相者,主陰陽,助天理物。今粒食踴貴,百姓不足,臣見宿衛兵,至有三日不得食者。臣愚不稱職,所以不敢燒尾。”出《譚賓錄》。

兩 省

諫議無事不入,每遇入省,有廚食四孔炙。中書舍人時謂宰相判官。宰相親嫌,不拜知制誥,為屧腳。又云:“不由三字,直拜中書舍人者,謂之撻額裹頭。”其制誥之本,出自王言,皆人主所為。故漢光武時,第五倫為督鑄錢掾,見詔書而嘆曰:“此聖明主也,一見決矣。”近者凡有詔敕,皆責成群下。褒貶之言,哲王所慎。凡百具寮,王公卿士,始褒則謂其珪璋特達,善無可加;旋有貶黜,則比以斗筲下才,罪不容責。同為一士之行,固出君上之言,愚智生於倏忽,是非變於俄頃。蓋天子無戲言,言之苟失,則取尤天下。出《盧氏雜說》。

上 事

凡是屬於中書省和門下省的官員,向朝廷上書陳述意見的,都由中書省奏給皇上,以順應禮儀。五品以上的官員如有奏章,由宰相送上,和群臣一起參奏。出自《國史補》。

蘇 瓌

唐中宗景龍三年,蘇瓌授尚書右僕射。當時公卿大臣初次授官者,依照慣例應該獻食,名叫“燒尾”。蘇瓌因陪侍皇上內宮的宴會,將作大匠宗晉卿對蘇瓌說:“授僕射這樣重大的事,竟不‘燒尾’,豈不是不好吧?”唐中宗沒吱聲。蘇瓌上奏說:“臣知道當宰相的,順應陰陽變化,幫助天子處理事務。現在糧食昂貴,米價暴漲,百姓吃不飽。臣見宿衛兵士中,甚至有三天沒吃到飯的。臣下愚鈍不稱職,因為這個緣故不敢‘燒尾’”。出自《譚賓錄》。

兩 省

諫議大夫無事不入門下省,每次入省,有如廚食提供“四孔菜餚”。中書舍人當時稱為宰相判官。宰相為避因親屬而徇私的嫌疑,不授予中書舍人為知制誥,為“屧腳”。又有說法:“不經過知制誥,直接授中書舍人官的,叫‘撻額裹頭’。”關於制誥的本源,出自皇帝之口,都是皇帝本人應該做的。過去漢光武帝時,第五倫任督鑄錢掾,看見詔書而感嘆說:“這是英明的聖主啊!見一次面便可以決斷大事。”近世凡是有詔敕,都責成下邊寫成詔書。詔書上的褒貶之言,是英明聖主應該慎重使用的。現在群臣、王公卿士,想褒獎一個人時就說他品德高尚,人才出眾,好得沒法再好;不久若是遭到貶斥被罷免時,就說他才識短淺、器量狹小,是個罪不容責的壞人。同樣一個人做的事,出自君王之口,糊塗、聰明生於瞬間,正確、錯誤變於頃刻。君王應該無戲言,說話若有失誤,則取罪於天下,失信於天下老百姓。出自《盧氏雜說》。

獨孤及

獨孤及求知制誥,試見元載。元知其所欲,迎謂曰:“制誥阿誰堪?”及心知不我與而與他也,乃薦李紓。時楊炎在閣下,忌及之來,故元阻之,乃二人力也。出《嘉話錄》。

參酌院

長慶初,穆宗以刑法為重。每大獄,有司斷罪,又令給事中、中書舍人參酌出入之,百司呼為參酌院。出《國史補》。

陽 城

陽城居夏縣,拜諫議大夫;鄭錮居閿鄉,拜拾遺;李周南居曲江,拜校書郎。時人以轉遠轉高,轉近轉卑。出《國史補》。

呂 溫

通事舍人宣詔,舊命拾遺團句把麻者,蓋謁者不知書,多失句度,故用拾遺低摘聲句以助之。及呂溫為拾遺,被喚把麻,不肯去,遂成故事。拾遺不把麻者,自呂始也。時柳宗元戲呂雲:“幸識一文半字,何不與他把也?”出《嘉話錄》。

韋 絢

開成末,韋絢自左補闕為起居舍人。時文宗稽古尚文,多行貞觀、開元之事。妙選左右史,以魏謩為右史,俄兼大諫,入閣秉筆。直聲遠聞,帝倚以為相者,期在旦暮。

獨孤及

獨孤及想做知制誥,試探著去見元載。元載知道獨孤及的想法,順著他說:“知制誥這個官誰能勝任啊?”獨孤及心裡便明白了不讓他擔任,讓別人擔任了,於是就推薦了李紓。當時楊炎在內閣省,他也不願讓獨孤及來,因此元載阻攔獨孤及擔任知制誥,獨孤及沒能當上,是元、楊二人阻攔的結果。出自《嘉話錄》。

參酌院

唐穆宗長慶初年,穆宗認為刑法過重。每次遇上大的案件,先由主管部門判罪,又命令門下省的給事中和中書省的中書舍人參與議罪,進行復核,當時官員叫這為“參酌院”。出自《國史補》。

陽 城

陽城居夏縣,授諫議大夫;鄭錮居閿鄉,授拾遺;李周南居曲江,授校書郎。當時人們認為越從遠處調來的官職越高,越從近處調來的官職就越低。出自《國史補》。

呂 溫

門下省通事舍人宣讀詔書時,按舊令拾遺在旁幫助提示句讀,因宣讀者不懂詔書上句子長短,多數把句子讀錯,所以要讓拾遺官從旁低聲幫助提示。到呂溫任拾遺官時,被喚去提示句讀,呂溫不肯去,從這以後,就成了慣例。拾遺不給宣讀者提示句讀是從呂溫開始的。當時柳宗元對呂溫開玩笑說:“你有幸認識一字半字,為什麼不給他提示句讀呢?”出自《嘉話錄》。

韋 絢

唐文宗開成末年,韋絢從左補闕改任起居舍人。當時文宗好古崇尚文治,多循唐太宗貞觀、唐玄宗開元年的成例辦事。精選左史、右史,以魏謩為右史,不久又兼任諫議大夫,入朝執掌記事。魏謩正直的名聲遠近傳揚,文宗讓他當宰相是早晚的事了。

對剔進諫,細大必行。公望美事,朝廷拭目,以觀文貞公之風彩。會文宗晏駕,時事變移,遂中輟焉。時絢已除起居舍人,楊嗣復於殿下先奏曰:“左補闕韋絢新除起居舍人,未中謝,奏取進止。”帝頷之。李珪招而引之,絢即置筆札於玉階欄檻之石,遽然趨而致詞拜舞焉。左史得中謝,自開成中至武宗即位,隨仗而退,無復簪筆之任矣。遇簪筆之際,因得密邇天顏。故時人謂兩省為侍從之班,則登選者不為不達矣。出《嘉話錄》。

李 程

李程為翰林學士,以階前磚日影為入候。程性懶,每入必逾八磚,故號為八磚學士。出《傳載》。

雜 說

兩省相呼為閣老,尚書丞郎相呼為曹長,員外郎、御史、拾遺相呼為院長。上可兼下,下不可兼上。侍御史相呼為端公。出《國史補》。

御 史

御史故事,大朝會則監察押班,常參則殿中分班,入閣則侍御史監奏。蓋含元殿最遠,用八品宣政其次,用七品紫宸最近,用六品殿中得立花磚,綠衣用紫案褥之類,號為七貴。監察院長與同院禮隔,語曰:“事長如事端。”凡上堂

魏謩問對、擿剔、進諫,不論小事大事,都能針對時弊處理。魏謩盼望著美事實現,朝廷眾官拭目以待,想一睹魏謩任宰相的風采。正在這個時候,文宗死了,時事有了變化,讓魏謩當左史的這件事就擱置下來。當時韋絢已經授職起居舍人,楊嗣覆在殿下向武宗李炎上奏說:“左補闕韋絢新授起居舍人,沒向皇帝謝恩,奏請讓他領旨謝恩。”皇帝點點頭。李珪招來韋絢,韋絢急忙把筆和書寫用的紙札放在玉階欄檻的石頭上,立刻跑過來致謝詞朝拜舞。左史中途廢止,從開成中期到武宗即位,儀仗退下群臣也就退下,不再有掌筆墨的事了。遇有記事的時候,於是能找到接近皇上的機會。所以時人說門下省和中書省的官員是侍從的班列,那選進兩省的人不能算不顯達了。出自《嘉話錄》。

李 程

李程為翰林學士,以階前磚影為入院時間。他生性懶惰,每入院日影必過八塊磚,因此號為“八磚學士”。出自《傳載》。

雜 說

中書省、門下省的官員相互稱為“閣老”,尚書省的丞、郎相互稱為“曹長”,員外郎、御史、拾遺相互稱為“院長”。在上位的可以兼用下位的稱呼,在下位的不可以兼用在上位的稱呼。侍御史之間相互稱為“端公”。出自《國史補》。

御 史

唐代御史的成例,大朝會在含元殿舉行,由監察御史領班,常參朝會則由殿中侍御史在宣政殿分班排列,入閣則由侍御史監奏。大概因為含元殿最遠,皇帝升宣政殿,因用八品殿中侍御史;皇帝升紫宸殿,用七品殿中侍御史,最近;用六品殿中侍御史在殿內司職,他們得固定站立在內閣北廳前階的花磚道上,綠衣用紫案、褥之類,被稱為“七貴”。御史臺長官與同院的下屬之間按規矩隔開,俗語說:“奉侍長官要像對待自己的頭一樣。”凡是上堂

絕言笑,有不可忍,雜端大笑,則合座皆笑,謂之烘堂。烘堂不罰。大夫、中丞入三院,罰直盡放,其輕重尺寸,由於吏人,而大者存之黃卷。三院上堂,有除改者不得終食,唯刑部郎中得終之。出《國史補》。

同州御史

王某雲:“往歲任官同州,見御史出案,回止州驛,經宿不發。忽索雜案,又取印歷,鎖驛門甚急,一州大擾。有老吏竊哂,乃因庖人以通憲胥,許以百縑為贈。明日未明,御史已啟驛門,盡還案牘,乘馬而去。”出《國史補》。

崔 薳

崔薳為監察,巡囚至神策軍,為吏所陷,張蓋而入,又諷軍中索酒食,意欲結歡。竇文瑒怒,立奏。敕就臺鞭於直廳而流之。自是巡囚不至禁軍。出《國史補》。

嚴 武

寶應二年,大夫嚴武奏在外新除御史,食宿私舍非宜,自此乃給公乘。元和中,元稹為監察,與中使爭驛廳,為其所辱,始有敕:“節度觀察使、臺官與中使,先到驛者,得處上廳。”為定製。出《國史補》。

辦公要嚴肅,不能隨便說笑,有忍不住笑的話或事,雜端大笑,則滿座皆笑,稱之“鬨堂”。鬨堂大笑下屬不受罰。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臺院、殿院、察院“三院”辦公,彈劾、察舉、糾察、辯誣等,其處理輕重程度,先由具體辦案的低級吏員提出初步意見,大的案件要有黃卷存檔。三院理事,凡新授任官的、調轉的,當即停發原職的俸祿,改發新任職俸,唯有刑部郎中以上官員,繼續發俸至年終,之後按新任職務發俸。出自《國史補》。

同州御史

王某人說:“過去在同州任官時,看見監察御史從京城出來巡察州縣,回來到同州驛館住下,住了一宿也不走。突然向州衙署索要各種的案卷,又要印張歷子,並且很急促地把驛門鎖上,像有什麼要緊的事似的,擾鬧得一州一宿不得安寧。有一個老吏偷偷地發笑,他通過一個廚子和監察御史下邊的胥吏通融好了,答應給他們一百匹縑。第二天天沒亮,御史已開驛門,把案卷全部還給州的官署,騎馬而去。”出自《國史補》。

崔 薳

崔薳任監察御史,巡查囚犯到了神策軍營中,為神策軍吏所陷害,說他來的時候,大張著大傘蓋進入,又委婉地向軍中索要酒食,打算要靠飲酒交好。竇文瑒大怒,立刻上奏皇帝。皇帝下詔書,令在值守的大廳裡打崔薳一頓鞭子,然後再流放到邊遠的地方。從這以後,御史巡查犯人,就不到禁軍了。出自《國史補》。

嚴 武

唐代宗寶應二年,大夫嚴武上奏皇上說新任命的御史,在家食宿不方便,皇上恩准,自此便供給公家車馬。唐憲宗元和年間監察御史元稹與中使爭佔驛站的上廳,元稹被中使所侮辱。皇上才下詔書規定:“節度觀察使、臺官和中使,先到驛館的,能夠住上廳。”定下這種制度。出自《國史補》。

押 班

凡大朝會,監察押班不足,則使下侍御史,因朝奏者攝之。出《國史補》。

臺 門

御史臺門北開,蓋取肅殺就陰之義,故京臺門北開矣。按《鄴郡故事》雲:御史臺在宮城西南,其門北開。史故城御史臺亦北開。龍朔中,置桂坊,為東朝憲府,門亦北開。然都御史臺門南開。當時創造者不經,反於故事,同諸司,蓋以權宜邪?出《御史臺記》。

又北開者,或雲:是隋初移都之時,兵部尚書李圓通兼御史大夫,欲向省便近,故開北門。出《譚賓錄》。

歷五院

臺儀,自大夫已下至監察,通謂之五院御史。國朝歷跋五院者共三人焉:李尚隱、張延賞、溫造也。出《尚書故實》。

韓 皋

韓皋為御史中丞,常有所陳,必於紫宸殿,對百僚而請,未嘗詣便殿。上謂之曰:“我與卿言,於此不盡,可來延英,當與卿從容,或無遺事。”親友或謂皋曰:“自乾元已來,群臣啟事,皆詣延英,方得詳盡。公何獨於外庭,對眾官以陳之,無失於慎密乎?”韓曰:“御史,天下之持平也。摧剛直枉,唯在公共。所言之事,貴人知之,奈何求請便殿,避人竊語,以私國家之法?且延英之置也,肅宗皇帝以苗晉卿

押 班

凡是大朝會,由監察御史領班,如果人力不足,則派下面的侍御史補充,因為是朝奏者奏請皇帝批准的。出自《國史補》。

臺 門

御史臺門北開,大概是取肅殺屬陰這個意義,所以御史臺的門向北開。按《鄴郡故事》上說:御史臺在宮城西南,為了上朝便利,其門北開。歷史上舊城的御史臺門也朝北開。唐高宗龍朔年間,設置桂坊,為東朝憲府,門也是北開。可是都御史臺的門是南開。是當時建築者沒精心設計,違反了舊例,弄得同其他衙署一樣,大概是權宜的辦法嗎?出自《御史臺記》。

又向北開門,或說:隋朝初遷都時,兵部尚書李圓通兼御史大夫,想去尚書省方便路近,所以開設了北門。出自《譚賓錄》。

歷五院

御史臺的禮儀,從御史大夫到監察御史,通稱為“五院御史”。唐朝只有三個人都歷任過五院御史的,他們是:李尚隱、張延賞、溫造。出自《尚書故實》。

韓 皋

韓皋任御史中丞時,平常向皇帝奏事,都要在紫宸殿,面對百官啟奏,未曾到過便殿。皇上對韓皋說:“我和你說話,在這說不完,可以到延英殿去說,我和你可以慢慢聊,或許沒有遺漏的事。”韓皋的親友有的向韓皋問道:“自肅宗乾元以來,群臣奏事都到延英殿,才能說得詳盡。您為什麼獨於外庭面對百官向皇帝陳述呢,不會洩密嗎?”韓皋說:“御史,是天下主持公平正直的官職。折屈強暴,糾正錯誤,最好在公共場合說與做。所說之事,貴人們都知道,為什麼去便殿,躲避百官私語,把國家大法當作個人的東西呢?況且設置延英殿,本意是肅宗皇帝因為苗晉卿

年老艱步,故設之。後來臣僚得詣便殿,多以私自售,希求恩寵,欲盡其身。奈何以此為望哉!”出《傳載》。

雜 說

諫院以章疏之故,憂患略同。臺中則務糾舉。省中多事,旨趨不一。故言遺補相惜,御史相憎,郎官相輕。出《國史補》。

使 職

開元已前,於外則命使臣,否則止。自置八節度十採訪,始有坐而為使,其後名號益廣。於是有為使則重,為官則輕。故天寶末有佩印至三十者,大曆中請俸有至千貫者。今在朝太清宮、太微宮、度支、鹽鐵、轉運、知苑、閒廄、左右巡、分察、監察、館驛、監倉、監庫、左右街。外任則節度、觀察、諸軍、押蕃、防禦、團練、經略、鎮遏、招討、榷鹽、水陸運、營田、給納、監牧、長春宮。有時而置者,則大禮、禮儀、會盟、刪定、三司、黜陟、巡撫、宣慰、推覆、選補、禮會、冊立、弔祭、供軍、糧料、和糴。此其大略,經置而廢者不錄。宦官內外悉謂之使。舊為權臣所綰,州縣所理,今屬中人者有之。出《國史補》。

尚書省

郎官故事:吏部郎中二廳,先小銓,次格式;員外郎

年老步艱,所以才建了這座殿。後來臣僚到便殿,多數是兜售自己的主張,希望得到皇上的恩寵,想竭盡自身從中得到好處。為什麼以此為榮耀呢!”出自《傳載》。

雜 說

諫院因為屢上奏章的緣故,他們的憂患大體相同。御史臺致力於督察舉發。尚書省事務繁重,大家的意見不一致。所以說拾遺、補闕互相愛惜,御史之間互相憎恨,郎官之間互相輕視。出自《國史補》。

使 職

唐玄宗開元年以前,有對外事務就任命使臣,沒有對外事務就不任命。自從國內設置八個節度使、十路採訪使,從此節度使和採訪使都有了固定的轄區和治地,此後各種使臣名目繁多。於是兼任使臣的官員被人們看重,不兼任使臣的一般官員被人們輕視。所以唐玄宗天寶末年,有的官員佩戴官印竟有三十枚之多,到唐代宗大曆年間有兼職俸祿到千貫以上的。今在朝的使職有太清宮、太微宮、度支、鹽鐵、轉運、知苑、閒廄、左右巡、分察、監察、館驛、監倉、監庫、左右街,這些都是採訪使。外任的則有節度使、觀察使、諸軍、押蕃、防禦、團練、經略、鎮遏、招討、榷鹽、水陸運、營田、給納、監牧、長春宮等。有臨時設置的,則有大禮、禮儀、會盟、刪定、三司、黜陟、巡撫、宣慰、推覆、選補、禮會、冊立、弔祭、供軍、糧料、和糴等。這些都是使職設置的大概,還有一些設置後來廢除的,尚不包括在內。宦官無論在宮中任職或在外任職也一律稱使。過去由重臣所司的職務,州縣官所處理的事務,由宦官來管理的也有。出自《國史補》。

尚書省

郎官的舊例:吏部郎中有兩個辦事處,一是九品以外的流放官考銓注授升轉處,一是考核官署制度、官員職權等處;員外郎

二廳,先南曹,次廢置。刑部分四覆,戶部分兩賦。其制尚矣。舊說,吏部為省眼,禮部為南省舍人;考功、度支為振行;比部得廊下食,以飯從者,號比盤。二十四曹呼左右司為都公。省中語曰:後行祠、屯,不博中行都、門;中行禮部,不博前行駕庫。出《國史補》。

崔日知

崔日知歷職中外,恨不居八座。及為太常卿,於都寺廳事後起一樓,正與尚書省相望。時人謂之崔公望省樓。出《國史異纂》。

度 支

故事,度支案,郎中判入,員外判出,侍郎總統押案而已。貞元已後,始為使額。郎官當直,發敕為重。水部員外郎劉約直宿,會河北繫囚配流嶺南,夜發敕,直宿令史不更事,唯下嶺南,不下河北。旬月後,本州聞奏,約遂出官。出《國史補》。

柳 

吏部甲庫有朱泚偽黃案數百道,省中常取戲玩,已而藏之。柳 知甲庫,始白執政,於都堂集八座、丞郎焚之。出《國史補》。

也有兩個辦事處,一是掌南曹銓選,一是決定任免、廢立的廢置司。刑部分刑部、都官、比部、門司四覆,戶部按職務性質可分田賦、貢賦兩賦。這些制度由來已久了。過去的說法,吏部是尚書省的省眼,禮部為尚書省舍人;吏部下設考功司、度支司,稱為“振行”;刑部的比部司的官員可以在廊下就食,司以下其他官員陪同吃飯的叫做“比盤”。尚書省下有六部,每部分四司,一共有二十四衙署,衙署的官員之間,相互稱呼為都公。尚書省內有這種說法:後行的祠官、屯官,不換中行的都官、門官;中行的禮部官,不換走在前面的引駕官、書庫官。出自《國史補》。

崔日知

崔日知做過內庭官,也做過地方官,可就是沒做過尚書、僕射及六部尚書,感到很遺憾。到他任太常卿時,在太常寺廳事後蓋了一座樓,這座樓正與尚書省官署相望。當時的人們稱它為“崔公望省樓”。出自《國史異纂》。

度 支

成例,度支案,由郎中主管收入,員外郎主管支出,侍郎總負責簽字畫押。唐德宗貞元年以後,才開始設使職,稱為度支使。郎官值班處理具體事務,其職事中最重要的是頒佈皇帝的有關命令。水部員外郎劉約值夜班,恰逢河北向嶺南發配囚徒,夜間皇帝頒發命令,值班的令史沒有辦事經驗,只給嶺南傳達了命令,而沒有給河北傳達命令。一個月後,河北官員向皇帝報告了這件事,劉約就被罷了官。出自《國史補》。

柳 

吏部儲藏兵器的倉庫裡有朱泚偽造的尚書省案卷數百件,尚書省的官員常常拿來取樂,玩完了就收藏起來。柳 負責管理甲庫,才告訴主管官員,於是在都堂上把尚書省八座、丞郎召集起來,當著這些人的面,把朱泚偽造的案卷焚燒了。出自《國史補》。

省 橋

尚書省東南隅通衢有小橋,相目為拗項橋,言侍御史及殿中久次者至此,必拗項南望南宮也。都堂南門道東有古槐,垂陰至廣。相傳夜深聞絲竹之音,省郎有入相者,俗謂之音聲。祠部呼為水去聲。 廳,言其清且冷也。出《因話錄》。

祕書省

唐初,祕書省唯主寫書貯掌勘校而已。自是門可張羅,迥無統攝官屬。望雖清雅,而實非要劇。權貴子弟及好利誇侈者率不好此職。流俗以監為宰相病坊,少監為給事中、中書舍人病坊,丞及著作郎為尚書郎病坊,祕書郎及著作左郎為監察御史病坊。言從職不任繁劇者,當改入此省。然其職在圖史,非復喧卑,故好學君子厭於趨競者,亦求為此職焉。出《兩京記》。

魚 袋

朝儀魚袋之飾,唯金銀二等。至武后,乃改五品以銅。中宗反正,從舊。出《國史異纂》。

莎 廳

京兆府判司,特雲西法士。此兩廳事多。東士曹廳,時號為念珠廳,蓋判案一百八道;西士曹廳為莎廳,廳前有莎,週迴可十五步。京兆府,時雲:不立兩縣令,

省 橋

尚書省東南角的大路上有座小橋,大家都叫它“拗項橋”,是說侍御史和殿中侍御史長久不能升官的人走到這裡,必定轉過頭來回望尚書省。尚書省辦公的都堂南門道東有棵古槐樹,這棵樹遮陰面積很大。相傳夜深人靜時能聽到奏樂的聲音,門下省的侍郎中有入朝當宰相的,俗稱之“音聲”。祠部叫做“水去聲。 廳”,是說祠部冷冷清清的意思。出自《因話錄》。

祕書省

唐朝初年,祕書省的工作只是負責抄寫書籍、貯藏圖書、校對勘誤而已。因此挺清閒,門庭冷落,一向沒有統領它的官署。雖然名聲清雅,可實際上不是重要而繁劇的部門。有權有錢的人家子弟及好名利、好誇富的人,一般不願意幹這個差使。當時流行的世俗認為,監為宰相的病房,少監為給事中、中書舍人的病房,中丞、著作郎是尚書郎的病房,祕書郎及著作左郎是監察御史的病房。是說凡是任職不勝任繁重工作的,當改入這個祕書省。祕書省的主要職務是掌管圖書史料,衙署清靜無喧鬧聲,因此好學的正人君子、不追求功名利祿的人,也有願意任這個職務的。出自《兩京記》。

魚 袋

朝會時的儀制,要朝臣腰中懸掛魚袋飾物,魚袋只有金、銀兩個等級。到武則天稱帝時,才改五品官為銅魚袋。唐中宗即位,恢復原來的做法,依從舊例了。出自《國史異纂》。

莎 廳

京兆府判司,特別要說說西法士。判司有東士曹廳和西士曹廳。這兩廳的事務最多。東士曹廳,當時叫做“念珠廳”,大概因判案一百零八道;西士曹廳為莎廳,因為廳前有棵莎樹,周圍有十五步,所以叫“莎廳”。京兆府當時有這種說法:不同時站著兩縣令,

不坐兩少尹。兩縣引馬到府門,傳門而報。兩尹入廳,大尹亦到廳,不得候兩尹坐後出,不得候兩尹立後出。其京兆府縣之重,亦表大尹之尊。京兆府掾曹,時人云倚團省郎。河中府司錄廳亦有綠莎,昔好事者相承常溉灌。天祐已後,為不好事者除之。出《聞奇錄》。

不同時坐著兩府尹。兩縣令騎馬到京兆府門前,須要一個先報,接待完了,再接待另一個。兩外府府尹入廳,大尹也到了廳,不得候兩尹同時坐下後出廳,不得候兩尹同時站起來後出廳。從這個規矩中可以看出京兆府縣的重要和京兆府尹的尊嚴。京兆府掾曹,當時人們叫“倚團省郎”。河中府司錄廳也有棵綠莎,過去有好事的人經常澆灌它。唐哀帝天祐年以後,被不愛莎樹的人除掉了。出自《聞奇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