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copy)

卷第一百七十 知人二

姚元崇  盧齊卿  薛季昶  元懷景  張九齡

王 丘  楊穆弟兄 李 丹  鄭 苗夫人

杜鴻漸  杜 佑  樑 肅  呂 溫  顧 和

劉禹錫  韓 愈  顧 況  於 邵  李德裕

韋 岫  知人僧  蔡 荊  亞 子

姚元崇

姚元崇與張說同為宰輔,頗懷疑阻,屢以事相侵,張銜之頗切。姚既病,誡諸子曰:“張丞相與吾不葉,釁隙甚深。然其人少懷奢侈,尤好服玩。吾身歿之後,以吾嘗同僚,當來吊。汝其盛陳吾平生服玩,寶帶重器,羅列於帳前。若不顧,汝速計家事,舉族無類矣。目此,吾屬無所虞,便當錄其玩用,致於張公,仍以神道碑為請。既獲其文,登時便寫進,仍先礱石以待之,便令鐫刻。張丞相見事遲於我,數日之後,必當悔。若卻徵碑文,以刊削為辭,當引使視其鐫刻,仍告以聞上訖。”

姚既歿,張果至,目其玩服三四。姚氏諸孤悉如教誡。

姚元崇

姚元崇和張說同為皇上的輔政大臣,他們之間隔閡很深,多次以事相互侵擾,張說尤其憎恨姚元崇。姚元崇生病後,告誡諸子說:“張丞相與我不和,矛盾很深。然而這個人從小生活奢侈,尤其喜歡服玩。我死以後,因為我曾是他的同僚,必然前來弔唁。你們多拿一些我平生喜歡的服玩,寶帶和各種寶器,陳列到帳前。如果他不看這些東西,你們要迅速安排家裡的事情,全家人都會遭到他的迫害。如果他注意到這些東西,你們就不用擔心了,便當用他喜歡的東西送給他,然後請他為我撰寫墓碑的碑文。得到他寫的碑文以後,立即就上報給皇帝,要先將石料準備好備用,他寫好碑文就讓人儘快鐫刻。張丞相識別事勢的速度比我慢,數日之後,一定會後悔。他若收回碑文,就以刊刻為由,帶著他來看鐫刻的碑,要告訴他已讓皇上知道了。”

姚元崇死了以後,張說果然來了,他看上了姚元崇的三四件寶器服玩。姚元崇的兒子們完全按照父親的囑咐去做了。

不數日文成,敘述該詳,時為極筆。其略曰:“八柱承天,高明之位列;四時成歲,亭育之功存。”後數日,果使使取文本,以為詞未周密,欲重加刪改。姚氏諸子乃引使者示其碑,乃告以奏御。使者覆命,悔恨拊膺曰:“死姚崇猶能算生張說,吾今日方知才之不及也遠矣!”出《明皇雜錄》。

盧齊卿

盧齊卿開元初為幽州刺史,時張守珪為果毅。齊卿特相禮接,謂曰:“十年內知節度。”果如其言。出《譚賓錄》。

薛季昶

左相陳希烈初進士及第,曾與人制碑文。其人則天時破家,因搜家資,見其文,以為與反者通,所由便以枷杖送陳於府,見河南尹薛季昶。陳神色無懼,自辯其事百餘言。薛尹觀而奇之,便引上廳,謂之曰:“公當位極臺鉉,老夫當以子孫見託耳。”後陳位果至丞相。出《定命錄》。

元懷景

燕公說之少也,元懷景知其必貴,嫁女與之。後張至宰相,其男女數人婚姻榮盛,男尚公主,女為三品夫人。出《定命錄》。

沒過幾天,張說送來了寫好的碑文,敘述姚元崇的生平,詳細完備,文章寫得非常好。大致的意思是稱讚姚元崇:“像支撐著天的八根柱子之一,位列在高超明智的賢人行列中;雖然歲月流逝一切成為過去,但他的教化政績與功勞永存。”幾天以後,張說果然又派使者來索要碑文,說是詞句沒有考慮周密,想要拿回去再作修改。姚元崇的兒子們就帶著使者去觀看已經刊刻完成的石碑,並告訴已經上報給了皇帝。使者回去向張說做了報告,張說十分悔恨,拍著胸說:“死了的姚元崇還能算計活著的張說,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的才能同姚元崇相比,還差得遠呢!”出自《明皇雜錄》。

盧齊卿

盧齊卿唐玄宗開元初年為幽州刺史,當時張守珪擔任果毅將軍。盧齊卿特以禮相待他,並對他說:“你十年之內升任節度使。”果然同他說的一樣。出自《譚賓錄》。

薛季昶

左丞相陳希烈當初剛剛被錄取為進士時,曾經給別人撰寫了一篇碑文。這個人在武則天時獲罪被抄家,在封查家產的時候,發現了那篇碑文的手稿,以為陳希烈與謀反的人有往來,辦案人員便將陳希烈用枷杖捆縛著押送到衙門來見河南尹薛季昶。陳希烈絲毫沒有害怕的神色,自己為自己辯護講了很多話。薛季昶見了,認為他是個奇人,便將他請上廳來,對他說:“你將來能達到丞相之位,我要把子孫託付給你。”後來陳希烈果然當上了丞相。出自《定命錄》。

元懷景

燕國公張說年少時,元懷景知道他將來必然位高顯貴,把女兒嫁給了他。後來張說做了宰相,幾個兒女的婚姻都很顯達興盛,男子娶了公主,女兒為三品夫人。出自《定命錄》。

張九齡

開元二十一年,安祿山自范陽入奏。張九齡謂同列曰:“亂幽州者,是胡也。”後張守珪失利,九齡判曰:“穰苴出軍,必誅莊賈;孫武行令,猶戮宮嬪。守珪軍令若行,祿山不宜免死。請斬之。”玄宗惜其勇,令白衣效命。九齡執諮請誅之。玄宗曰:“豈以王夷甫識石勒也?”後至蜀,追恨不從九齡言,命使酹於墓。出《感定錄》。

王 丘

開元八年,侍郎王丘拔山陰縣尉孫逖、進士王泠然,不數年皆掌綸誥。侍郎崔琳收殘選人裴敦復、於特卿、盧愷等十數人,皆入臺省。眾以為知人。出《譚賓錄》。

楊穆弟兄

貞元中,楊氏、穆氏弟兄,人物氣概,不相上下。或雲:“楊氏弟兄,賓客皆同;穆氏弟兄,賓客皆殊。”以此優劣,穆氏弟兄四人,贊、質、員、賞。時人謂贊俗而有格為酪,質美而多仁為酥,員為醍醐,賞為乳腐。出《國史補》。

李 丹

郎中李丹典濠州,蕭復處士寄家楚州白田。聞丹之義,來謁之。且無傭保,棹小舟,唯領一丱歲女僮。時方寒,衣復單弊,女僮尤甚。坐於客次,女僮門外求火燎手,且持其靴去。客吏忽雲:“郎中屈處士。”復即芒 而入,丹

張九齡

唐玄宗開元二十一年,安祿山從范陽來京城入朝上書。張九齡對同朝官員說:“擾亂幽州的,就是這個北方的胡人。”後來張守珪打了敗仗,張九齡在送給皇帝的判書上寫道:“司馬穰苴帶兵出征,必然誅殺莊賈;孫武發佈命令,也要殺戮宮中的嬪妃。若要使張守珪的軍令推行,安祿山的死罪不能免,請殺了安祿山。”玄宗皇帝愛惜安祿山作戰勇猛,命令免去安祿山的官職,繼續留用。張九齡執意請求殺了安祿山。玄宗皇帝說:“怎麼能以王夷甫識別石勒的例子來看待這件事?”後來玄宗皇帝逃到蜀郡,追悔沒有聽從張九齡的話,派人到張九齡的墓前祭奠他。出自《感定錄》。

王 丘

唐玄宗開元八年,侍郎王丘選拔推薦了山陰縣尉孫逖和進士王泠然,沒過幾年,他倆都擔任了為皇帝起草文件的重要職務。侍郎崔琳選拔推薦了落選的裴敦復、於特卿、盧愷等十多個人,全都進入臺省。眾人都認為他們二人有識別人才的能力。出自《譚賓錄》。

楊穆弟兄

唐德宗貞元年間,楊家弟兄和穆家弟兄,才能氣質不相上下。有人說:“楊家兄弟,門客個個相同;穆家弟兄,門客都不一樣。”按照這點排穆氏弟兄的優劣:穆贊、穆質、穆員、穆賞。當時的人們認為穆贊世俗但得體,可比作奶酪;穆質貌美並且富有仁義,可比作酥油;穆員可比作美酒;穆賞可比作乳腐。出自《國史補》。

李 丹

郎中李丹掌管濠州,有個叫蕭復的處士將家遷到楚州開荒種田。他聽說李丹非常仁義,便前去拜見李丹。他沒有僱工,自己划著一條小船,帶著一個幼年女童。當時天氣正冷,蕭復衣服單薄破舊,女童更是。蕭復坐在客廳裡,女童到門外去找火烤手,將蕭復的靴子也帶了出去。接待客人的小吏忽然說:“郎中怠慢先生了。”然後請他進去。蕭復就穿著草鞋走了進去,李丹

揖之坐,略話平素。復忽悟足禮之闕,矍然,乃啟丹曰:“某為飢凍所迫,高堂慈母處分,令入關投親知。無奴僕,有一小女僮。便令將隨參謁。朝至此,僮 恐懼公衙,失所在。客吏已通,取靴不得,去就疏脫,唯惶悚而已。”

丹曰:“靴與履,皆一時之禮。古者解襪登席,即徒跣以為禮。靴,胡服也,始自趙武靈王,又有何典據?此不足介君子懷,但請述所求意。”遂留從容,復頤旨趨。乃雲:“足下相才,他日必領重事。”於是遣使於白田,饋遺復母甚厚。又餞復以匹馬束帛。復後竟為相。出《乾 子》。

鄭 

劉瞻之先,寒士也。十許歲,在鄭 左右主筆硯。十八九, 為御史,巡荊部商山,歇馬亭,俯瞰山水。時雨霽,巖巒奇秀,泉石甚佳。 坐久,起行五六裡,曰:“此勝概,不能吟詠,必晚何妨?”卻返於亭,欲題詩。顧見一絕,染翰尚溼, 大訝其佳絕。時南北無行人,左右曰:“但向來劉景在後行二三裡。”公戲之曰:“莫是爾否?”景拜曰:“實見侍御吟賞起予,輒有寓題。”引咎又拜。公諮嗟久之而去。

比回京闕,戒子弟涵、瀚已下曰:“劉景他日有奇才,文學

與蕭復相互行禮以後坐下,說了些平常話。蕭復忽然想起自己光著腳有失禮節,非常驚慌尷尬,便對李丹說:“我為飢餓寒冷所逼迫,母親吩咐,叫我入關投靠親友。我沒有奴僕,只有一個小女童。便讓我帶著她一起來拜見。到了這裡,小童痴笨,害怕官府,竟然自己跑了。客吏已經通報,我拿不到靴子,來得草率,現在只有惶恐了。”

李丹說:“穿靴子還是穿草鞋,都只是一種禮節。古時候脫了襪子坐在席子上,以光腳作為一種講禮貌的表示。靴子是西北少數民族的服飾,據說是從趙武靈王的時代,人們才開始穿靴子,其實又有什麼根據?這一點你不必介意,請你只管說出你來的意思。”便讓蕭復留下來閒聊,蕭復照辦了。李丹還對蕭復說:“你有做宰相的才能,將來必然擔任重要的官職。”然後派人到蕭復的家裡,給蕭復的母親送去很多禮物。又為蕭復設宴餞行,送給他馬匹和布匹。後來蕭複果然當了宰相。出自《乾 子》。

鄭 

劉瞻的父親,當初是個貧窮的讀書人。十多歲的時候,他在鄭 的身邊,管理筆墨硯臺等書房用具。十八九歲的時候,鄭 當上了御史,前往荊部商山巡視,中途停在歇馬亭,從高處往下觀賞山水。當時正是雨過天晴,山巒奇秀,泉石分外好看。鄭 坐了很久,起來走了五六裡地,說:“如此美景,卻沒有作詩,若是吟詩,就是觀賞到天黑又有什麼關係?”於是又返回亭子,想要往亭子上題一首詩。他忽然發現亭子上已經題了一首絕句,墨跡還沒有幹,鄭 驚奇這首詩作得非常好。當時道路上沒有行人,隨行的人對鄭 說:“剛才只有劉景走在後面,落後了二三裡。”鄭 同劉景開玩笑說:“莫非是你題的嗎?”劉景行了禮說:“實在是因為看見侍御史您欣賞風景作詩所引起的,所以特意作了這首拙詩題在上面。”說完承認錯誤又行了一個禮。鄭 讚歎很久才離開。

等鄭 這次巡視結束回到京城,他對自己的子侄鄭涵、鄭瀚等人告誡說:“劉景他是個不同尋常的人才,將來有一天文學

必超異。自此可令與汝共處於學院,寢饌一切,無異爾輩。吾亦不復指使。”至三數年,所成文章,皆辭理優壯。凡再舉成名,公召闢法寺學省清級。乃生瞻,及第作相。出《芝田錄》。

苗夫人

張延賞累代臺鉉,每宴賓客,選子婿,莫有入意者。其妻苗氏,太宰苗晉卿之女也。夫人有鑑,甚別英銳,特選韋皋秀才,曰:“此人之貴,無以比儔。”既以女妻之。不二三歲,以韋郎性度高廓,不拘小節,張公稍悔之,至不齒禮,一門婢僕,漸見輕怠。唯苗氏待之常厚,其於眾多賤視之,悒怏而不能制遏也。張氏垂泣而言曰:“韋郎七尺之軀,學兼文武,豈有沉滯兒家,為尊卑見誚!良時勝境,何忍虛擲乎?”韋乃告辭東遊,妻罄妝奩贈送。延賞喜其往也,贐以七馱物。每之一驛,則附遞一馱而還。行經七驛,所送之物,盡歸之矣。其所有者,清河氏所贈妝奩及布囊書策而已。延賞莫之測也。

後權隴右軍事,會德宗行幸奉天,西面之功,獨居其上。聖駕旋復之日,自金吾持節西川,以代延賞。乃改易姓名,以“韋”作“韓”,以“皋”作“翱”,莫敢言之也。至天回驛,去府城三十里,上皇旋駕,因以為名。 有人特報延賞曰:“替相公者,金吾韋皋將軍,非韓翱也。”苗夫人曰:“若是

上必然有超人的成就。從今以後讓他和你們共同上學院讀書,住宿吃飯一切,和你們一樣。我也不再把他當作僕人指使。”三年以後,劉景所做的文章,辭藻說理都十分出色。總共兩次參加科舉,考取了功名,鄭 徵辟他做了刑法的官署、太學兩處的清要顯貴的官。劉景所生的兒子就是劉瞻,長大了參加科舉考試被錄取,最後當了宰相。出自《芝田錄》。

苗夫人

張延賞家幾輩都做到了重臣之位,每次舉行宴會招待客人,想要從客人中挑選一個女婿,可是沒有讓他滿意的。他的妻子苗氏是太宰苗晉卿的女兒。她有識別人的能力,特別精準,只挑選了秀才韋皋,她說:“韋皋將來的尊貴,無人能與他相比。”於是將女兒嫁給了韋皋。不到兩三年,因為韋皋性格清高,不拘小節,張延賞有點後悔,以至於對韋皋無禮,家中的奴婢僕人們也漸漸瞧不起他。只有苗夫人對他和往常一樣的好,其他人大多輕視他,他心中的愁悶和氣憤不能抑制。妻子張氏流著眼淚說:“韋郎是個七尺男兒,又文武全才,怎麼能長期待在我們家中,讓家裡人和奴婢嘲笑!大好年華,怎麼能忍心虛度?”韋皋便辭別張延賞家裡的人,準備東遊,妻子張氏將自己的嫁妝首飾全都送給了他。張延賞對於他的出走很是高興,送給他用七匹馬所馱的物品。韋皋每到一個驛站,他就叫一匹馬馱著物品返回家中。經過七個驛站,張延賞所送的物品,又全回到家中。韋皋所帶的東西,只剩下妻子所送的首飾和一個布口袋裝著的一些書籍而已。這些是張延賞沒有想到的。

後來韋皋代理隴右軍事,逢德宗皇帝巡視奉天,西面的功勞,以他立的最大。皇帝很快回朝時,韋皋以金吾將軍的身份去鎮守西川,接替張延賞。他便改了姓名,將“韋”改作“韓”,“皋”改作“翱”,沒有人敢叫他原來的姓名。到了天回驛,距府城還有三十里,皇上在這裡還駕,因此命名為“天回驛 ”。有人特意報告張延賞說:“替換你的,是金吾將軍韋皋,不是韓翱。”苗夫人說:“如果是

韋皋,必韋郎也。”延賞笑曰:“天下同姓名者何限,彼韋生應已委棄溝壑,豈能乘吾位乎?婦女之言,不足云爾。”初有巫昝嫗者,每述禍祟,其言多中。常雲 :“相公當直之神漸減,韋郎擁從之神日增。”皆以妖妄之言,不復再召。 苗夫人又曰:“韋郎比雖貧賤,氣凌霄漢。每以相公所談,未嘗一言屈媚,因而見尤。成事立功,必此人也。”

來早入州,方知不誤。延賞憂惕,莫敢瞻視,曰:“吾不識人。”西門而出。凡是舊時婢僕,曾無禮者,悉遭韋公棒殺,投於蜀江。獨苗氏夫人無愧於韋郎,賢哉乎!賢哉乎!韋公侍奉外姑,過於布素之時。海內貴門,不敢忽於貧賤之婿。所以郭圓詩曰:“宣父從周又適秦,昔賢誰多出風塵。當時甚訝張延賞,不識韋皋是貴人。”出《云溪友議》。

杜鴻漸

丞相杜鴻漸,世號知人。見馬燧、李抱貞、盧新州杞、陸相贄、張丞相弘靖、李相蕃,皆雲併為將相。既而盡然。許、郭之徒,又何以加也?出《嘉話錄》。

杜 佑

太司徒杜公,見張相弘靖曰:“必為宰相。”貴人多知人也如此。出《嘉話錄》。

樑 肅

唐貞元中,李元賓、韓愈、李絳、崔群同年進士。先是,四君子之定交久矣,共遊樑補闕肅之門。居二歲,肅未之面,

韋皋,必然是女婿韋郎。”張延賞笑著說:“天下同姓同名的人何其多,那個韋皋應該早已經死了,怎麼會來接替我的位置?女人說的話,不會準確。”當初有個姓昝的老巫婆,每次講災禍,所說的多數都言中了。她常說 :“護佑相公的神逐漸減少,跟隨韋郎的神日漸增多。”都以為是荒謬怪誕的話,不再徵召了。 苗夫人又說:“韋皋以前雖然貧賤,但是英雄氣概沖天。每每同你說話,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奉承話,因而被怪罪。成事立功,必然是他。”

第二天早上新官入了州城,才知道苗夫人說得沒錯。張延賞非常憂懼,不敢抬頭看。他說:“我不能識人。”說完從西門走了。凡是當初對韋皋無禮的奴婢僕人,都被韋皋用棒子打死,扔到了蜀江中。只有苗夫人無愧於韋皋,真是有遠見!真是有遠見!韋皋對待岳母超過了當初沒有當官的時候。從此全國當官有錢的人家,不敢輕視貧賤女婿。因此郭圓作了一首詩說:“宣父從周又適秦,昔賢誰多出風塵。當時甚訝張延賞,不識韋皋是貴人。”出自《云溪友議》。

杜鴻漸

人們都曉得丞相杜鴻漸能鑑別人才。他見了馬燧、李抱貞、新州的盧杞、陸贄、張弘靖、李蕃之後,說這些人都會出將入相。後來全同他說的一樣。許昭、郭泰之輩,又怎麼比得上他?出自《嘉話錄》。

杜 佑

大司徒杜佑見過宰相張弘靖說:“張弘靖將來一定能做宰相。”貴人大多像他這樣會識別人才。出自《嘉話錄》。

樑 肅

唐德宗貞元年間,李元賓、韓愈、李絳、崔群為同年被錄取的進士。先前,他們四個人已經結交很長時間了,有一天他們四個人一起去拜訪補闕樑肅。兩年之內,樑肅都沒有見他們的面,

而四賢造肅多矣,靡不偕行。肅異之,一旦延接,觀等俱以文學為所稱,復獎以交遊之道。然肅素有人倫之鑑。觀等既去,復止絳、群曰:“公等文行相契,他日皆振大名。然二君子位極人臣,勉旃,勉旃!”後二賢果如所言。出《摭言》。

呂 溫

初,李紳赴薦,常以古風求知呂溫。溫謂員外郎齊照及弟恭曰:“吾觀李二十秀才之文,斯人必為卿相。”果如其言。詩曰:“春種一粒粟,秋成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出《云溪友議》。

顧 和

張玄之、顧敷是顧和中外孫,皆少而聰慧。和並知之,而常謂顧勝,親重偏至,張頗不厭。於時張年九歲,顧年七歲,和俱與至寺中,見佛般泥洹像,弟子有泣者、不泣者。和以問二孫。玄之謂:“彼親故泣,彼不親故不泣。”敷曰:“不然,由忘情故不泣,不能忘情故泣。”出《世說新書》。

劉禹錫

劉禹錫曰:“季龍挾彈彈人,其父怒之。其母曰:‘健犢須走車破轅,良馬須逸鞅泛駕,然後能負重致遠。大言童稚,不奇不惠,必非異器定矣。’”出《嘉話錄》。

他們去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四個人一同去。樑肅感到很奇怪,有一天接待了他們,見了之後,發現他們都以文學著稱,又稱讚他們的交友遊學之道。樑肅向來有辨別、鑑定人的官祿命運的能力。會見過後,四個人要走,樑肅又叫住李絳和崔群說:“你們四個人文章品行相諧,將來都會功名大起,然而你們兩位君子能夠做官做到最高位置,努力,努力!”後來兩個人果然同他說的一樣。出自《摭言》。

呂 溫

當初,李紳被推薦去參加選拔官員的考試,曾經拿著自己所作的古風去向呂溫請教。呂溫對員外郎齊照和弟弟呂恭說:“我看了李紳的文章,此人將來必然成為九卿和宰相那樣的高官。”後來李紳果然像他說的當了宰相。李紳送給呂溫看的詩是:“春種一粒粟,秋成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出自《云溪友議》。

顧 和

張玄之和顧敷是顧和的外孫和孫子,二人從小就很聰明,顧和都知道,但他常認為顧敷勝過張玄之,對顧敷比較偏向,張玄之很不服。張玄之九歲,顧敷七歲那年,顧和帶著他倆上廟裡去,看到佛祖的涅槃臥像,弟子中有哭的有不哭的。顧和問兩個孫子這是為什麼。張玄之說:“親近佛祖的就哭,不親近的就不哭。”顧敷說:“不是這樣,修行比較深的,對於喜怒哀樂之事不動感情,淡然若忘的忘情者就不哭,不能忘情者就哭。”出自《世說新書》。

劉禹錫

劉禹錫說:“石季龍拿彈弓射人,他父親非常生氣。他母親卻說:‘強壯的牛犢須駕車時撞破車前的轅木,好馬須掙脫脖子上的韁繩把車弄翻,然後才能負重物,行遠路。從立大事上說,兒童不出奇不聰慧,必然不是特殊的人才。’”出自《嘉話錄》。

韓 愈

李賀以歌詩謁吏部韓愈。時為國子博士分司。時送客出歸,極困,門人呈卷,解帶旋讀之。首篇《雁門太守行》雲:“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卻插帶,急命邀之。出《云溪友議》。

顧 況

尚書白居易應舉,初至京,以詩謁著作顧況。況睹姓名,熟視白公曰:“米價方貴,居亦弗易。”乃披卷,首篇曰:“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卻嗟賞曰:“道得個語,居即易矣。”因為之延譽,聲名大振。出《幽閒鼓吹》。

於 邵

於邵性孝悌,內行修潔,老而彌篤。初,樊澤嘗舉賢良方正,一見於京師,曰:“將相之材也。”不五年,澤為節度使。崔元翰近五十,始舉進士,邵異其文,擢首甲科,且曰:“不十年司誥命。”竟如其言。獨孤綬舉博學宏詞,吏部考為第一,在中書,升甲科,人稱允當。出《譚賓錄》。

李德裕

中令白敏中方居郎署,未有知者,唯朱崖相李德裕特以國器重之,於是縉紳間多所延譽。然而資用不充,無以

韓 愈

李賀拿著自己所作的詩歌去拜謁吏部的韓愈。當時韓愈任國子博士分司。他送走客人返回,感到非常睏倦,這時門人呈上李賀的詩歌,韓愈一邊解帶一邊漫不經心地閱讀。看到首篇《雁門太守行》:“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又把帶子繫上,急忙命人將李賀請來。出自《云溪友議》。

顧 況

尚書白居易當初去參加科舉考試,剛到京城,便拿著自己所寫的詩歌去拜見著作佐郎顧況。顧況看到白居易詩稿上的名字,凝視著白居易說:“長安米價正貴,居住並不容易。”然後打開詩稿,看到第一首詩是:“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由得讚歎著說:“能寫出這樣的詩句,居住下來就容易了。”由此顧況開始向別人推薦宣揚白居易的才學,白居易的名聲傳播開來。出自《幽閒鼓吹》。

於 邵

於邵生性對父母孝順,對兄弟友愛,修身潔行,到老了,更加註重。當初,樊澤被推薦參加賢良方正科目的考試,於邵在京城一見到他便說:“樊澤是將相之才。”不到五年,樊澤就當上了節度使。崔元翰快到五十歲,才被推薦參加考取進士,於邵很欣賞他的文章,錄取他為甲科第一名,並說:“不出十年,崔元翰會掌管起草皇帝發佈的公文。”後來真如他說的一樣。獨孤綬被推薦參加博學宏詞科的考試,被吏部錄取為第一名,並推薦他參加中書省主持的甲科考試,人們稱讚於邵薦人得當。出自《譚賓錄》。

李德裕

中書令白敏中剛進入公署,沒有太熟悉他的人,只有朱崖相國李德裕將他視作國家的棟樑十分器重他,於是官員之間也都開始為他宣揚傳播聲名。然而白敏中錢財不充足,沒有辦法

祗奉僚友。一旦,相國遺錢十萬,俾為酒餚之備,約省閣名士數人,剋日同過其第。時秋暮沉陰,涉旬霖瀝。賀跋任員外府罷,求官未遂,將欲出薄遊。與白公同年登第,羸駒就門告別。閽者方俟朝客,乃以他適對之。賀跋駐車留書,備述羈遊之意。白覽書曰:“丈夫處窮達,當有時命。苟不才者,以僥倖取容,未足為發身之道。豈得家畜飲饌,止邀當路豪貴!曩時登第貧交,今日閉門不接,縱使便居榮顯,又安得不愧於懷?”遽令僕者命賀跋回車,遂以杯盤同酌,俄而所約朝客,聯騎而至,閽者具陳與賀跋從容,無不惋愕而去。

翌日,於私第謁見。相國詢朝士來者為誰,白公對以賓客未至,適有同年出京訪別,憫其龍鍾委困,不忍棄之,留飲數杯,遂闕祗接。既負吹噓之意,甘從譴斥之罪。相國稱歎逾時雲:“此事真古人之道。由茲貴達,可以激勸澆薄。”不旬日,賀跋自使下評事,先授美官,白公以庫部郎中入為翰林學士。未逾三載,便秉鈞衡。其後五鎮藩方,再居廊廟。蹈義懷仁,始終一致,流芳傳素,士林美之。

大中初,邊鄙不寧,吐蕃尤恣屈強。宣宗皇帝決於致討,延英先問宰臣。公首奏興師,遂為統帥,率沿邊藩鎮兵士數萬,鼓行而前。時犬戎列陣於川,以生騎馬數千匹,伏藏

敬奉同事和朋友。一天,相國給了他十萬文錢,讓他置辦酒菜,邀請省閣的幾位知名人士,在約定的日期一同到他的府邸去。當時正是晚秋,暮氣沉沉,連續下了十多天的雨。賀跋員外職務到了任期,還沒有謀求到新的官職,準備出外遊歷。他與白敏中是同年考中的進士,臨行前牽著瘦馬到白敏中的門前告別。看門人正等著接待宴請的客人,就回答賀跋說出去了。賀跋停下車馬留下一封書信,信中詳述了要遠遊他鄉的意思。白敏中看了信說:“大丈夫身處逆境或者順境,當有時機。沒有本事的人想要靠僥倖以求自己安身,不能夠作為成名的正道。怎麼能給牲畜吃喝,只邀請掌權的豪貴呢!從前考取進士貧困時候的結交,今日閉門不見,縱然安適地待在榮華顯貴的位置,內心又怎能不感到羞愧?”立刻令僕人去把賀跋追回來,兩個人便以杯盤同飲,不一會兒,白敏中所邀請的客人陸續騎著馬來了,看門人告訴他們白敏中正在與賀跋閒話,這些人沒有不又驚奇又是惋惜地走了。

第二天,白敏中去相國的家中拜見相國。相國詢問昨天都有哪些官員前去做客,白敏中回答說客人沒有去,恰好有同年考中進士的朋友離開京城之前去告別,因為同情他潦倒困頓,不忍拋棄,留他喝了幾杯酒,於是沒有迎接招待前去做客的官員。既然辜負了相國抬舉自己的美意,甘願接受相國的責備。相國李德裕稱讚嘆息了很久說:“這件事做得真有古人的風格。由此而提拔你們,可以激勵大家改造浮薄的社會風氣。”沒過十天,賀跋從使下評事提拔了個位高祿厚的官,白敏中以庫部郎中入為翰林學士。又過了不到三年,白敏中便掌握了大權。後來又五次出任鎮守邊關的節度使,之後回到中央。他遵循仁義之道,始終如一,美好的聲名四處傳頌,贏得了上流知識界的讚譽。

唐宣宗大中初年,邊境很不安寧,吐蕃尤其強硬直傲,不屈服。宣宗皇帝決定對他們進行討伐,他先在延英殿上詢問宰臣們。白敏中首先建議出兵討伐,便任命白敏中擔任征討部隊的統帥,率領邊關各藩鎮的兵馬數萬人,一路擊鼓前進。當時犬戎率大軍在開闊的平川擺開陣勢,以精銳騎兵幾千人埋伏隱藏在

山谷。既而得於牒者,遂設奇兵待之。有蕃中酋帥,衣緋茸裘,系寶裝帶。所乘白馬,駿異無比。鋒鏑未交,揚鞭出於陣面者數四,頻召漢軍鬥將。白公誡兵士無得而應之。俄而駐軍指揮,揹我師百餘步而立。有潞州小將驍勇善射,馳馬彎弧而出,連發兩箭,皆中項。躍馬而前,抽短劍,踣於鞍上,以手扶挾,如鬥毆之狀。蕃軍但呼噪助之,於鞍脫緋裘,解金帶,奪馬而還。師旅無不奮勇。既而大戰沙漠,虜陣瓦解,乘勝追奔,幾及黑山之下。所獲駝馬輜重,不可勝計,束手而降四三萬人。先是河湟郡界在匈奴者,自此悉為唐土。宣宗初覽捷書雲:“我知敏中必殄凶醜。”

白公凱旋,與同列宰輔進詩云:“一詔皇城四海頒,醜戎無數束身還。戍樓吹笛人休戰,牧野嘶風馬自閒。河水九盤收數曲,隴山千里 諸關。西邊北塞今無事,為報東南夷與蠻。”馬相植詩云:“舜德堯仁化犬戎,許提河隴款皇風。指揮文武皆神筭,恢拓乾坤是聖功。四帥有徵無汗馬,七關雖戍已弢弓。天留此事還英主,不在他年在大中。”魏相扶詩云:“蕭關新復舊山川,古戍秦原景象鮮。戎虜乞降歸惠化,皇威漸被懾腥羶。穹廬遠戍煙塵滅,神武光揚竹帛傳。左衽盡知歌帝澤,從茲不更備三邊。”崔相鉉詩云:“邊陲萬里注恩波,宇宙群方洽凱歌。有地名王爭解辮,遠方戎壘盡投戈。煙塵永息三秋戍,瑞氣遙清九折河。共偶聖明千載運,更觀俗阜與時和。”出《劇談錄》。

山谷中。不久白敏中抓到了敵人送信的士兵,於是增派奇兵等待敵人進入圈套。敵人的陣營中有一個蕃軍頭目,披著紅色的毛皮大衣,扎著鑲著珠寶的腰帶。所騎白馬,神駿無比。沒等開戰,他便幾次揚鞭驅馬衝出陣前,頻頻向朝廷善戰的將士挑釁。白敏中命令兵將不許隨便應戰。不一會兒,敵人指揮隊伍停止前進,頭目在距離白敏中的部隊只有一百多步遠處背立著。潞州兵馬中有一員小將勇猛善射,他騎馬拉弓衝出隊伍,連射兩箭,全都射中敵人的脖子。小將躍馬上前,抽出短劍,將頭目斜按在馬鞍上,然後用手挾持著,二人做出如鬥毆之狀。蕃軍只是鼓譟助威,小將在馬上將頭目紅色的大衣和戰袍脫下來,解下鑲了珠寶的帶子,頭目奪馬迴歸自己的隊伍。兵將們受到鼓舞,全都奮勇向前。接著又和敵軍在沙漠中展開大戰,敵人的陣營被摧毀,朝廷的軍隊乘勝追擊,隊伍幾乎追到了黑山腳下。所繳獲的駱駝、馬匹和軍用物資,多得無法統計,停止抵抗投降的有三四萬人。過去被匈奴侵佔的河湟一帶,從此全都收復為大唐的國土。宣宗皇帝剛剛看到捷報的公文便說:“我知道白敏中必然能消滅凶惡的敵人。”

白敏中凱旋以後,和同為輔政大臣的幾位宰臣給皇帝獻詩,白敏中所作的詩是:“一詔皇城四海頒,醜戎無數束身還。戍樓吹笛人休戰,牧野嘶風馬自閒。河水九盤收數曲,隴山千里 諸關。西邊北塞今無事,為報東南夷與蠻。”宰相馬植獻詩說:“舜德堯仁化犬戎,許提河隴款皇風。指揮文武皆神筭,恢拓乾坤是聖功。四帥有徵無汗馬,七關雖戍已弢弓。天留此事還英主,不在他年在大中。”宰相魏扶獻的詩是:“蕭關新復舊山川,古戍秦原景象鮮。戎虜乞降歸惠化,皇威漸被懾腥羶。穹廬遠戍煙塵滅,神武光揚竹帛傳。左衽盡知歌帝澤,從茲不更備三邊。”宰相崔鉉的詩是:“邊陲萬里注恩波,宇宙群方洽凱歌。有地名王爭解辮,遠方戎壘盡投戈。煙塵永息三秋戍,瑞氣遙清九折河。共偶聖明千載運,更觀俗阜與時和。”出自《劇談錄》。

韋 岫

唐丞相盧攜,大中初,舉進士。風貌不揚,語亦不正,呼“攜”為“慧”,蓋舌短也。韋氏昆弟皆輕侮之,獨尚書岫加敬,謂昆弟曰:“盧雖人物甚陋,觀其文章有首尾。斯人也,以此卜之,他日必為大用乎!”爾後盧果策名,竟登廊廟,獎拔岫至福建觀察使。向時輕薄諸弟,率不展分。所謂以貌失人者,其韋諸季乎?出《北夢瑣言》。

知人僧

唐令公韋昭度少貧窶,常依左街僧錄淨光大師,隨僧齋粥。淨光有人倫之鑑,恆器重之。出《摭言》。

蔡 荊

唐蔡荊尚書為天德軍使,衙前有小將顧彥朗、彥暉,知使院宅市買。荊有知人之鑑。或一日,俾其子叔向以下,備酒饌于山亭,召二顧賜宴。荊俄亦即席,約令勿起。二顧惶惑,莫諭其意。荊勉之曰:“公弟兄俱有封侯之相,善自保愛。他年願以子孫相依。”因增其職級。洎黃寇犯闕,顧彥朗領本軍,同立收復功,除東川,加使相。蔡叔向兄弟往依之,請叔向為節度副使,仍以丈人行拜之,軍府大事,皆諮謀焉。大顧薨,其弟彥暉嗣之,亦使相。出《北夢瑣言》。

韋 岫

唐朝丞相盧攜在唐宣宗大中初年考中了進士。因為相貌和風度都不出眾,說話又吐字不清,將“攜”讀成“慧”,大概是因為舌頭短的原因。韋家兄弟都輕視和欺侮他,只有尚書韋岫對他很尊重,他對兄弟們說:“盧攜雖然人長得很醜,但是看他的文章寫得有首有尾。這個人如果按照他的文章來推測,將來必然有大的作為!”後來盧攜果然通過考問政事和經義的測試,最終入朝擔任了重要職務,他獎勵提拔韋岫為福建觀察使。先前輕視欺侮盧攜的韋家兄弟,都沒有什麼出息。所說的以貌失人,是指韋家兄弟嗎?出自《北夢瑣言》。

知人僧

唐朝的中書令韋昭度年少時很貧窮,經常依賴左街僧錄淨光大師的救濟,同和尚在一起吃齋粥。淨光太師有品鑑人的本領,一直很器重他。出自《摭言》。

蔡 荊

唐朝的尚書蔡荊擔任天德軍使,他手下有兩員小將顧彥朗和顧彥暉,負責使院的房屋購買。蔡荊有識別人才的能力。有一天,他讓兒子蔡叔向以下在山上的亭子裡擺上酒食,請二顧赴宴。過了一會兒,蔡荊也趕來入座喝酒,並且叫兩員小將不要站起來。顧彥朗和顧彥暉非常惶恐和疑惑,不知道蔡荊是什麼意思。蔡荊勉勵他們二人說:“你們弟兄都有封侯的相貌,要善於愛護自己。將來我要把子孫託付給你們。”過後蔡荊提升了他們的職務和級別。等到黃巢侵犯皇宮的時候,顧彥朗率領本部人馬收復失地立了功,被任命為東川節度使,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蔡叔向兄弟去投靠顧彥朗,顧彥朗聘任蔡叔向為節度副使,並且以對待長輩的禮節來對待他,軍中和府裡的大事,都徵求他的意見。顧彥朗死了以後,他的弟弟顧彥暉繼承了哥哥的職位,仍然像哥哥一樣,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出自《北夢瑣言》。

亞 子

後唐莊宗年十一從晉王討王行瑜。初令入覲獻捷,昭宗一見,駭異之曰:“此子有奇表。”乃撫其背曰:“兒將來之國棟,勿忘忠孝於吾家。”乃賜鸂 酒卮、翡翠盤。十三讀《春秋》,略知大義。騎射絕倫,其心豁如,採錄善言,聽納容物,殆劉聰之比也。又云,昭宗曰:“此子可亞其父。”時人號曰“亞子”。出《北夢瑣言》。

亞 子

後唐莊宗十一歲時跟隨晉王討伐王行瑜。第一次讓他入朝報捷,昭宗皇帝見了他就驚奇地說:“這個孩子的相貌奇特。”便撫摸著他的脊背說:“你將來成為國家的棟樑,不要忘了忠於我們李家。”並且賞賜給他鸂 酒杯和翡翠盤。莊宗十三歲讀《春秋》,就知道《春秋》的要旨了。他騎馬射箭的技藝無與倫比,並且心胸開闊,善於聽從正確的意見,有度量,能容人,大概十六國時的劉聰能趕得上他。又有一種說法,昭宗皇帝說:“這個孩子可以僅次於他的父親。”所以當時的人們都稱他為“亞子”。出自《北夢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