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copy)

卷第一百一十六 報應十五崇經像

謝 晦  尼智通  王襲之  周 宗  沈僧復

僧道志  唐文伯  崔平業  王鎮惡  郭祖深

衛元宗  姜勝生  傅 奕  幷州人  薛孤訓

嶲州縣令 丁 零  唐武宗  王義逸  贅 肉

西明寺  明相寺  僧義孚  開照寺盜 僧紹明

潼江軍

謝 晦

宋尚書謝晦為荊州刺史。謂塔寺不宜在人間,當移之郭外,乃自率部下至新寺門,遣隊士八十,持刀斧,毀壞浮圖,尊像縱橫,瓦木傾墜。俄而云霧暗天,風塵勃起,晦冥即怖走,隊人驚散,莫知所以。晦等夜夢,鹹見沙門,飛騰空中,光明顯赫。又見二人,形悉丈餘,容姿甚偉,厲聲嗔曰:“所行反道,尋當自知!”其後隊人滿身著癩疾,經時而死。餘人並犯法就終。謝晦連年患瘠病,後因謀叛,閤家被誅。皆非命而卒。出《辨正論》。

謝 晦

劉宋尚書謝晦任荊州刺史。他說塔寺不應該建在民居之間,應該移到城外去。於是就親自率領部下來到新寺門,派了八十個士兵,拿著刀斧,毀壞佛像,佛神的塑像也都橫躺豎臥,房倒屋塌瓦掉木倒。不一會兒,雲霧遮天蔽日,大風吹起煙塵,天色昏暗,謝晦嚇得逃走了,士兵也都驚懼四散逃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謝晦等人在夜晚做了夢,都看見和尚在空中飛騰,發出耀眼的光亮。又看見兩個人,一丈多高,容顏姿態都很奇偉,瞪著眼睛大聲斥責他們說:“你們的所作所為背叛了仁道,不久自己就會知道後果!”後來那些士兵們都滿身生癩,沒幾天就死了。其餘的人相繼犯法被處死。謝晦一連幾年脊背生瘡,後來因為謀反,全家都被殺了。這些人都不是正常死亡的。出自《辨正論》。

尼智通

宋尼智通,京師簡靜尼也,年貌殊少,信道不篤。元嘉九年,師死罷道,嫁為魏郡樑甫妾,生一男,年七歲。家甚貧窮,無以為衣。智通為尼時,有數卷素《無量壽》《法華》等經,悉練搗之,以衣其兒。居一年而得病,恍惚驚悸,肌體壞爛,狀若火瘡,有細白蟲,日去升餘,慘痛煩毒,晝夜號叫。常聞空中語云:“壞經為衣,得此報也。”旬餘而死。出《冥祥記》。

王襲之

宋吳興太守琅琊王襲之,有學問,愛老莊而不信佛,唯事宰殺。初為晉西省郎中,性好賓客,於內省前養一雙鵝,甚愛玩之。夜忽夢鵝口銜一卷經,可十紙許,取看皆說罪福之事。明旦果見,乃是佛經。因是不敢宰殺,篤信過人。出《辨正論》。

周 宗

周宗者,廣陵郡人也。宋元嘉七年,隨到彥之北伐。王師失利,與同邑六人逃竄。間行於彭城北,遇一空寺,無有僧徒,中有形像,以水晶為相。因共竊取之,乃出村貸食。其一人羸病,等輩皆輕之,獨不得分與。既而各還家。三四年中,宗等五人,相繼病癩而死,不得分者獨獲免。出《冥祥記》。

沈僧復

宋吳興沈僧復,大明末,本土饑荒,逐食至山陽。晝入

尼智通

劉宋時有個尼智通,是京城簡靜庵的尼姑,年少貌美,但信仰很不篤誠。元嘉九年,因為她師傅死了,她也就還俗了,嫁給魏郡的樑甫做妾,生了一個男孩,已經七歲了。她們家一貧如洗,連衣服都穿不上。智通當尼姑時,有幾卷用白絹寫的《無量壽經》《法華經》等經書,她就拿來拆散漂洗,給孩子做衣服。智通一年以後得了病,精神恍惚驚悸,肌膚潰爛,好像生了火瘡,長了很多細白蟲,每天都能撥除一升多,疼痛難忍煩躁不安,晝夜號叫。經常聽到空中有人說:“毀了經書做衣服,應該得到這樣的報應。”十多天後就死了。出自《冥祥記》。

王襲之

劉宋吳興太守王襲之是琅琊人,博學多識,信奉道教而不信佛教,專好宰殺。當初任晉西省郎中,天生好客,在府內養了一對鵝,特別喜歡。有一天忽然夢到鵝口中銜著一卷經書,約有十多頁紙,拿來看那裡面說的都是罪福一類的事。第二天早晨果然看見此書,原來是佛經。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宰殺了,篤信佛法,超過別人。出自《辨正論》。

周 宗

周宗是廣陵郡人。劉宋元嘉七年,隨從到彥之北伐。結果官軍大敗,周宗就和六個同鄉逃跑了,從小路跑到彭城以北,碰到一個空寺院,沒有僧徒,但寺裡有個佛像,面部裝飾了一塊水晶。他們幾個人就一起把水晶偷走了,出村後換了食物。其中一個人瘦弱有病,其他人都輕視他,沒有把食物分給他。後來就各自回家了。三四年的時間內,周宗等五個人都相繼生癩瘡而死,只有那個沒分到食物的人沒死。出自《冥祥記》。

沈僧復

劉宋吳興沈僧復,大明末年,當地鬧饑荒,討飯到山陽。白天到

村野乞食,夜還寄寓寺舍左右。時山陽諸小形銅像甚眾,僧復與其鄉里數人,積漸竊取,遂囊篋數四悉滿。復因將還家,共鑄為錢。事既發覺,執送出都,入舡便雲:“見人以火燒之。”晝夜叫呼,自稱楚毒不可忍,未及刑坐而死,舉體皆拆裂,狀如火燒。吳郡朱亨,親識僧復,具見其事。出《冥祥記》。

僧道志

宋沙門僧道志者,北多寶僧也。嘗為眾僧令知殿塔,自竊幡蓋等寶飾,所取甚眾。後遂偷像眉間珠相,既而開穿垣壁,若外盜者,故僧眾不能覺也。積旬餘而得病,便見異人,以戈矛刺之,時來時去,輒驚叫,應聲流血。初猶日中一兩如此,其後病甚,刺者稍數,瘡痍變遍體,呻呼不能聲。同寺僧眾,頗疑其有罪,欲為懺謝。始問,猶諱而不言。將盡二三日,乃具自陳列,泣涕請救曰:“吾愚悖不通,謂無幽途,失意作罪,招此殃酷。生受楚拷,死嬰刀鑊,已糜之身,唯垂哀恕。今無復餘物,唯衣被氈履,或足充一會。”並頻請願,具為懺悔者。偷像相珠有二枚,一枚已屬嫗人,不可復得;一以質錢,在陳昭家,令贖取。道志既死,諸僧合集,贖得相珠,並設齋懺。初工人復相珠時,展轉回趣,終不安合,眾僧復為禮拜燒香,乃得著焉。年餘,而同學

村子裡去討飯,天黑就回來寄住在寺院旁邊。那時山陽寺院裡有很多小的銅佛像。沈僧復就和同鄉的幾個人,一天天偷來很多,於是把幾個箱子口袋都裝滿了。僧復就把這些銅像帶回家,與同鄉一起鑄造銅錢。結果事情被官府發現了,被抓獲解往京都,上了船就說:“有人用火燒我。”他整天大聲喊叫,自己說痛苦得不能忍受,還沒有受到刑罰就死了,死的時候全身都破裂,樣子好像火燒死的一樣。吳郡的朱亨,認識沈僧復,這些事他都親眼看見了。出自《冥祥記》。

僧道志

劉宋有個僧道志,是北多寶寺的和尚。他曾擔任寺中的眾僧令,管理佛殿佛塔,自己偷盜幡簾幃蓋等寶飾,偷了很多。後來就偷佛像眉中間鑲的珠子,接著又把牆壁扒開,偽造成外人偷盜的現場,所以眾僧也沒有發覺。過了十多天道志就得了病,看見一個奇怪的人,用槍矛刺他,有時來有時走,他驚駭大叫,隨著叫聲而流血。最初還是每天裡有一兩次這種情況,到後來病就加重了,刺他的人來的次數也稍有增加,瘡傷滿身都是,直到連呻吟的力氣也沒有了。同寺的僧人們都懷疑他犯了罪,想要讓他懺悔。開始問他的時候,他還諱而不說。又過了兩三天,才把他做的事全都說出來,哭著請求救命,說:“我愚蠢糊塗不通事理,以為沒有冥間幽途,一念之差犯了罪,招來這樣慘烈的殃禍。活著的時候遭受嚴厲地拷打,死了要受刀割或在大鍋裡煮,現在全身都爛了,只求可憐我饒恕我。現在我也沒有多餘的東西,只有衣服、被褥、帽子和鞋了,這些東西變賣了也許能夠一次佛會的費用。”道志一再請願,這些東西都拿出來當作懺悔。偷兩枚佛像上的珠子,一枚已經換給了一個婦人,不可能再找回來了;另一枚換了錢,在陳昭家,可以讓他們贖回。道志死後,僧人們集資,贖回那一枚佛像上的珠子,並擺了齋為道志懺悔。剛開始工匠往佛像上裝珠子時,翻來覆去怎樣也安不上去。僧人們又給佛像禮拜燒香,才算安上了。一年多之後,道志的師兄師弟們

等於昏夜間,聞空中有語,詳聽即道志聲也。自說雲:“自死已來,備嬰痛毒,方累年劫,未有出期。賴蒙眾僧哀憐救護,贖像相珠,故苦酷之中,時有間息,感恩無已,故暫來稱謝。”言此而已。聞其語時,腥腐臭氣,苦痛難過。言終久之,乃稍歇。出《冥祥記》。

唐文伯

宋唐文伯,東海贛榆人也。弟好蒱博,家資都盡。村中有寺,經過人或以錢上佛。弟屢竊取。後病癩,卜者雲:“祟由盜佛錢。”父怒曰:“佛是何神,乃令我兒致此!吾當試更虜奪,若復能病,可也。”前縣令何欣之婦,上織成寶蓋帶四枚,乃盜取為腰帶。不百日,復得惡病。發瘡之始,起腰帶處。出《冥祥記》。

崔平業

樑人崔平業者,善弓馬,為武士監軍。一生以偷佛鎔銅為業,賣銅以供酒肉,心無慚懼。年五十,妻子兄弟並死,業一身忽病目障,飢寒並至,餓死。出《辨正論》。

王鎮惡

樑人進士王鎮惡,有學問而無善心,出言多所非毀,亦為時人所嫌。輕慢佛法,見僧必侮誚。後以教學為業,時有鹿溪寺僧法滿寄銅鐘一口於其學內,未取之間,鎮惡盜以鑄錢。後與僧法滿對誓,經年重病,而舌彎縮,口不得

經常在昏暗的夜間,聽到空中有說話的聲音,仔細聽就是道志的聲音。道志自己說:“自從死後,各種苦都受遍了,將要有很長時間,沒有擺脫的日期。全靠眾僧可憐救助,贖回佛珠,所以在痛苦之中,也稍有停息的時候,感恩不盡,才特意來致謝。”說到這兒就不說了。聽他說話的時候,聞到一種腥臭腐爛的氣味,讓人難以忍受。話說完過了很久,才稍稍好一些。出自《冥祥記》。

唐文伯

劉宋的唐文伯是東海贛榆人。他的弟弟好賭博,把家產都輸光了。他住的村子裡有座寺院,經過這裡的人有的就拿錢敬獻給佛像。他的弟弟多次竊取這些錢。後來得了病生癩瘡,給他算命的人說:“這個災禍是由於他偷了佛的錢。”他父親氣憤地說:“這個佛是什麼神,就讓我的兒子得了這樣的病!我再拿些別的東西試試,如果也能得病,我就信。”前任縣令何欣的媳婦織成四條佛的寶蓋帶子敬獻給佛,他就偷來當成自己的腰帶。不到一百天,他又得了惡病,開始生瘡,是從腰帶那個地方生的。出自《冥祥記》。

崔平業

南朝梁人崔平業,善於騎馬射箭,當了武士監軍。他一輩子以偷佛像熔銅為職業,賣了銅買酒肉,心裡不覺得慚愧也不害怕。五十歲那年,妻子和孩子兄弟們一起死了,他孤身一人忽然又得了病眼睛瞎了,飢寒並至,最後餓死了。出自《辨正論》。

王鎮惡

南朝梁人王鎮惡是進士,有學問卻無善心,經常毀謗他人,當時人們都討厭他。他還輕慢佛法,看見僧人必加譏誚。後來他以教學為職業,當時鹿溪寺有個法滿和尚在他的學堂裡寄存了一口銅鐘,還沒取走的時候,鎮惡就偷著鑄成銅錢。後來他對僧法滿發誓不承認。過了一年就得了重病,舌頭彎曲萎縮,不能

言。既知負誓,乃舍資鑄鐘贖罪。至死,口不得言。出《王氏戒》。

郭祖深

樑人郭祖深,上樑武一十八條事,請廢郭內小寺及無業僧尼,樑武不納。後夢見神唾之,遂病癩,雖悔不差。出《辨正論》。

衛元宗

衛元宗毀法之後,身著熱風,委頓而死。出《辨正論》。

姜勝生

冀州故觀城人姜勝生,唐武德末年,忽遇惡疾,遂入蒙山醫療,積年不損。後始還家,身體瘡爛,手足指落。夜眠,忽夢見一白石像,可長三尺許,謂之曰:“但為我續手,令爾即差。”至旦,忽憶於武德初年,在黍地裡打雀,於故村佛室中,取《維摩經》裂破,用系杖頭嚇雀。有人見者雲:“盜裂經大罪。”勝生反更惡罵。遂入堂中,打白石像右手落。夢中所見,宛然舊像。遂往佛前,頭面作禮,盡心悔過。顧匠續其像手,造經四十卷,營一精舍。一年之內,病得痊。鄉人號為聖像。出《冥報記》。

說話。他自己知道是因為違背誓言,得到了報應,於是便拿出錢財,鑄鐘來贖罪。直到死的時候,還是不能說話。出自《王氏戒》。

郭祖深

南朝梁人郭祖深,曾上奏梁武帝十八件事,其中有一條要廢掉城郭內的小寺院和那些無業的僧尼,梁武帝沒有采納他的意見。後來郭祖深夢見神唾斥他,於是得了癩瘡病,雖然懺悔但也沒有痊癒。出自《辨正論》。

衛元宗

衛元宗毀掉佛法以後,得了一種熱風發燒的病,最後枯瘦困頓而死。出自《辨正論》。

姜勝生

冀州故觀城人姜勝生,在唐朝武德末年忽然得了很重的病,於是就去蒙山找人治療,治了幾年也不見效。後來剛回家,身體生瘡潰爛,手指甲和腳指甲都脫落了。晚上睡覺,忽然夢見一個白色石像,大約有三尺多高,對他說:“只要給我接上手臂,我就讓你的病痊癒。”到天亮,忽然回憶起來在武德初年,有一次他在苞米地裡打麻雀,直追到原來村子裡的佛室裡,將《維摩經》撕破,用來系在棍子頭上嚇唬麻雀。有看見他這樣做的人說:“偷撕經書是很大的罪。”勝生不但不聽反而惡語罵人。又進到佛堂裡,把白色石佛像的右手打掉了。勝生夢中見到的佛像,很像當年那尊舊佛像。於是就到佛像前,面對佛像磕頭作禮,一心一意悔過。又僱工匠給佛像接上手臂,造了經書四十卷,還另建了一座精舍。一年之內,他的病就全好了。鄉里的人都稱那石佛像為聖像。出自《冥報記》。

傅 奕

唐太史令傅奕,本太原人,隋末,徙至扶風。少好博學,善天文歷數。聰辯,能劇談。自武德貞觀中,嘗為太史令,性不信佛法,每輕僧尼,至以石像為磚瓦之用。貞觀十四年秋,暴病卒。初奕與同伴傅仁均、薛頤併為太史令。頤先負仁均錢五千,未償而仁均死。後頤夢見仁均,言語如平常。頤因問曰:“先所負錢,當付誰人?”仁均曰:“可以付泥犁人。”問是誰,答曰:“太史令傅奕是也。”既而寤。是日夜,少府監馮長命又夢己在一處,多見先亡人,長命問:“經文說罪福之報,未知審定有否?”答曰:“皆悉有之。”又問:“如傅奕者,生平不信,死受何報?”答曰:“罪福定有,然傅奕已配越州為泥犁矣。”出《地獄苦記》。

幷州人

幷州有人解畫,曾陷北虜,突厥可汗遣畫佛像。此人時偷彩色,恐被搜獲,紙裹塞鼻中,鼻中血出數升。此人後為僧。唐貞觀中,于山東住寺,漸漸患鼻。二三年,後鼻中生肉,甚大如桃,膿血狼藉,痠疼不已。後請僧靈 懺悔,病亦不愈,十年始亡。靈 嘗住慈恩寺,說其事。出《廣古今五行記》。

薛孤訓

唐貞觀二十年,徵龜茲。有薛孤訓者,為行軍倉曹。軍及屠龜茲後,乃於精舍剝佛面金。旬日之間,眉毛盡落。還至伊州,乃於佛前悔過,以所得金皆為造功德。未幾,眉

傅 奕

唐朝的太史令傅奕,本是太原人,隋朝末年,遷到扶風。他少年時就愛好廣泛,學識淵博,擅長天文曆法和算數。聰慧有辯才,還能談很難的問題。武德、貞觀年間,曾任太史令,他生性不信佛法,經常輕視僧尼,以致把石佛像當磚瓦用。貞觀十四年秋天,突然得急病死了。當初傅奕和同伴傅仁均、薛頤同為太史令。薛頤以前欠傅仁均五千錢,還沒償還仁均就死了。後來薛頤夢見了仁均,說話就像平時那樣,薛頤就趁機問仁均:“以前我欠你的錢,應該還給誰呢?”仁均回答說:“可以給地獄裡的人。”薛頤追問是誰,仁均答:“就是太史令傅奕。”然後就醒了。也就在那天晚上,少府監馮長命夢到自己在一個地方,見到了很多先前死了的人,長命就問:“經文裡說的罪福報應,不知確實有沒有?”回答說:“全都有。”又問:“像傅奕那樣,一生不信佛法,死了受什麼報應?”回答說:“罪福一定有報應,然而傅奕已經發配到越州成了地獄裡的人了。”出自《地獄苦記》。

幷州人

幷州有個人會畫畫,曾經被突厥人抓去做了俘虜,突厥的可汗派他畫佛像。這個人有時偷顏料,怕被搜查出來,就用紙裹著塞到鼻子裡,結果鼻子裡淌血,能有幾升那麼多。這個人後來做了和尚。唐朝貞觀年間,在山東寺院裡住持,慢慢得了鼻病。二三年後,鼻中生出肉,像桃一樣大,流膿淌血,痠痛不已。後來他請靈 和尚為他做懺悔,但病也不見好,十年以後才死。靈 曾在慈恩寺住過,說了他的事。出自《廣古今五行記》。

薛孤訓

唐朝貞觀二十年,征討龜茲。有個叫薛孤訓的人,擔任行軍倉曹。軍隊佔領了龜茲以後,他在一所佛堂裡刮下了佛面上的金子。十多天的時間,他的眉毛全掉了。回到伊州後,他就在佛前悔過,把所刮下來的金子全都拿出來當作功德。沒過多久,眉

毛復生。出《冥祥記》。

嶲州縣令

唐貞觀中,有人任嶲州一縣令。往高昌,於寺得一真珠像。至京師,諸大寺欲與千貫錢買之,不肯,遂毀破,賣得一千三百貫。後月餘患腫,寤寐之間,見一僧雲:“何因毀壞尊像?”遂遣人拔其舌,長尺餘,苦痛呻吟,數日而死。德安縣令薛逵備知此事。出《冥祥記》。

丁 零

相州鄴城中,有丈六銅立像一軀。賊丁零者,志性凶悖,無有信心,乃彎弓射像,箭中像面,血下交流,雖加瑩飾,血痕猶在。又選五百力士,令挽仆地,消鑄為銅,擬充器用。乃口發大聲,響烈雷震,力士亡魂喪膽,人皆仆地,迷悶宛轉,怖不能起。由是賊侶慚惶,歸信者眾。丁零後時著疾,被誅乃死。出《宣驗記》。

唐武宗

長安城北有古冢,高十數丈,傳雲周穆王陵也。唐會昌六年,正月十五日,有人夜行至陵下,聞人語於林間,意其盜也,因匿於草莽中伺焉。俄有人自空而來,朱衣執版,宣曰:“冢尉何在?”二吏出曰:“在位。”因曰:“錄西海君使者,何時當至?”吏曰:“計程十八日方來。”朱衣曰:“何稽?”對曰:“李某武宗名。 坐毀聖教,減一紀算,當與西海君同日錄其魂。”忽有賈客鈴聲自東來,朱衣與二吏俱不復見。後數

毛又長出來了。出自《冥祥記》。

嶲州縣令

唐朝貞觀年間,有一個人任嶲州縣令。他去高昌的時候,在寺廟裡得到一個純珍珠的佛像。到了京城,各大寺院要給他一千貫錢買去,他不肯,於是毀壞了它,賣了一千三百貫。一個多月後他全身發腫,似睡似醒之間,看見一個和尚說:“為什麼毀壞佛像?”於是就派人拔他的舌頭,拔出一尺多長,他痛苦地呻吟,幾天後就死了。德安縣令薛逵詳知此事。出自《冥祥記》。

丁 零

相州鄴城的城裡,有座一丈六尺多高銅鑄的佛立像。賊人丁零,生性凶殘悖逆,沒有信佛的心,他拉弓搭箭射銅像,箭正中銅像的面部,立刻流出很多血,雖然加以掩蓋修飾,血的痕跡還在。丁零又選派了五百個力士,讓他們將銅像拉倒在地上,打算熔鑄為銅,澆鑄器皿。那銅像口中發出很大的聲音,聲音像雷震一樣,力士們亡魂喪膽,都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天旋地轉,嚇得不能起來。於是賊人們慚愧惶恐,歸信佛法的也越來越多。丁零後來得了病,被殺而死。出自《宣驗記》。

唐武宗

長安城北有座古墳,高十幾丈,傳說是周穆王的陵墓。唐朝會昌六年,正月十五那天,有人晚上走到陵墓下邊,聽到樹林裡有人說話,想著是盜賊,就在草叢裡藏起來窺視。不一會兒發現有人從天空中下來,穿著紅衣服拿著笏板,大聲說:“守冢的尉在哪裡?”有兩個官吏出來說:“在這裡。”紅衣人就說:“去捉西海君王的使者,什麼時候到?”官吏說:“算一下路程十八日才到。”朱衣人說:“因為什麼事?”回答說:“李某武宗名。 在位毀罵聖教,按減十二年算,應該和西海君王同日被收魂魄。”這時忽然聽到有商客的馬鈴聲從東邊傳來,朱衣人和兩個官吏都不見了。幾個

月,帝果晏駕。帝英毅有斷,勤於庶政,至如迎貴主以破羌族,復內地而殲狡穴,武功震耀,肅憲之次也。然金人之教,不可厚誣,則秦時焚書坑儒,後華山中有告祖龍之死者,事不謬矣。出《傳神錄》。

王義逸

唐會昌中,有王義逸者,護鳳翔軍。值武宗斥毀佛剎,義逸以家財易諸瓦木,取其精者,遂大營市邸,並治其第,為岐下之甲焉。居三年,一日有小吏入告,有不便事,且泣曰:“某適方就室假寐,有紫衣人招入一朱戶,則類將軍之第也。見絲竹綺羅,賓客列坐滿堂,獨無將軍。紫衣人指階下一徑曰:‘此路可見公主人。’因北趨,見荊棘滿地,其路才可容人。步至低屋,排戶而入,見將軍臥於床上,系其手足。有人持火至,方爇其發,因出涕言曰:‘吾不幸,生好賈販僧寺材礎,以貪其利,今繫於此,後三日當死。君歸為我告其家,速毀邸第,以歸佛寺,不可輒留。’既而焰熾,不能盡言。”義逸怒而叱之。明日,果腦發癰,三日而卒。出《傳記附錄》。

贅 肉

釋氏因果,時有報應。近歲有一男子,既貧且賤,於上吻忽生一片贅肉,如展兩手許大,下覆其口,形狀醜異,殆不可言。其人每飢渴,則揭贅肉以就飲啜,頗甚苦楚。或問其所因,則曰:“少年無賴,曾在軍伍,常於佛寺安下,同

月後,武宗皇帝果然駕崩了。武宗英明決斷,勤勉治國,能迎接公主而打敗羌族,又恢復內地而殲滅了山賊強盜的巢穴,武功赫赫,僅次於肅宗、憲宗。然而佛的教義是不能詆譭誣衊的,那樣就好像秦朝時的焚書坑儒,後來華山中有人報告說祖龍死了,這事也並非荒唐無稽的。出自《傳神錄》。

王義逸

唐朝會昌年間,有個王義逸,做鳳翔護軍。正趕上武宗拆毀佛堂寶剎,義逸用家裡的財物換回寺院的磚瓦木料,選用其中精美的,於是大量建造房屋,並修建了他的宅第,可以說是岐山下第一了。住了三年,一天有個小官吏進來報告,說有不便直說的事,然後小聲哭著說:“我剛才在床上閉著眼躺著,看到有一個紫衣人招我進入一個大紅門裡,那院落很像將軍你的府第。只見有奏樂跳舞的,賓客排坐滿堂,唯獨沒有將軍。紫衣人指著臺階下面的一個小道說:‘從這條路可以看見你的主人。’於是我就向北走,只見荊棘遍地,那小路只能通過一個人。走到一個低矮的房屋前,推門進去,見將軍躺在床上,手腳被綁著。有人拿著火來了,正要燒頭髮,你就大哭說:‘我太不幸了,活著的時候好販賣僧寺的瓦石木材,貪圖錢財,現在被綁在這裡,三天後就該死了。你回去替我告訴家裡的人,趕快毀掉那些房屋宅第,把材料都還給佛寺,一點兒也不要留。’接著火燒得更旺了,將軍未能把話說完。”義逸聽後氣憤地呵斥他。第二天,果然腦後生了毒瘡,三天後就死了。出自《傳記附錄》。

贅 肉

佛家講因果,時有報應之事。近年有一個男子,貧窮而且下賤,上脣突然長出一片贅肉,如展開兩隻手那麼大,下面可以蓋住他的嘴,形狀醜怪,實在說不出來。這個人每次飢渴時,就須揭開那片贅肉才能吃喝,非常痛苦。有人問他這是什麼原因,他說:“我少年時很無賴,曾在軍隊中,一次安營佛寺之下,與同

火共刲一羊,分得少肉。旁有一佛像,上吻間可置之,不數日嬰疾,遂生此贅肉焉。”出《玉堂閒話》。

西明寺

長安城西明寺鐘,寇亂之後,緇徒流離,闃其寺者數年。有貧民利其銅,袖錘鏨往竊鑿之,日獲一二斤,鬻於闤闠。如是經年,人皆知之,官吏不禁。後其家忽失所在,市銅者亦訝其不來。後官欲徙其鍾於別寺,見寺鐘平墮在閣上,及僕之,見盜鐘者抱錘鏨,儼然坐於其間,既已乾枯矣。出《玉堂閒話》。

明相寺

鳳州城南有明相寺,佛數尊,皆飾以金焉。亂罹之後,有貧民刮金,鬻而自給。迨至時寧,金彩已盡。於是遍身生癬,癢不可忍,常須以物自刮,皮盡至肉,肉盡至骨而死焉。毀佛之咎,昭報如此。出《冥祥記》。

僧義孚

僧義孚,青社人,解琴,寓於江陵龍興寺。行止詭譎,府主優容之,俾齎錢帛,詣西川寫藏經。或有人偷竊社戶所造藏經出貨,義孚以廉價贖之,其羨財遂為所有。一旦發覺,賣經者斃於枯木下。此僧雖免罪,未久得疾,兩脣反引,有似驢口,其熱痛不可忍也,人皆畏見,苦楚備極而死。

夥一起割一隻羊,分到一些肉。旁邊有一尊佛像,上脣之間可以放些肉,我就放在那上面了。沒過幾天就得了病,於是就長出這片贅肉。”出自《玉堂閒話》。

西明寺

長安城西明寺有口大鐘,賊寇作亂之後,僧徒流離四散,西明寺空無一人,斷香火有幾年時間了。有個貧民看那口鐘的銅有利可圖,就在衣袖裡藏著錘和鏨到西明寺偷偷地鑿銅,一天可鑿下一二斤,然後就到集市上去賣。像這樣有一年多,人們都知道,官吏也不加禁止。後來他們家忽然就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買銅的人也奇怪他怎麼不來賣銅了。後來官府想把那口鐘搬到別的寺院裡,看那鍾平墮在閣板上,等到把它放倒,只見盜銅的人抱著錘和鏨,莊重地坐在裡面,屍首都已經乾枯了。出自《玉堂閒話》。

明相寺

鳳州城南邊有座明相寺,寺裡有幾尊佛像,都用金子裝飾。遭亂以後,有個貧民去刮金子,賣了來供給自己的生活。等到時局安定了,佛像的金子也都被刮光了。於是這個人遍身生皮癬,癢得不能忍受,常常要用東西自己往下刮,從皮都刮到肉,直到把肉也刮掉露出骨頭而死。毀佛的罪過,遭到這樣的報應。出自《冥祥記》。

僧義孚

僧義孚,青社人,會彈琴,居住在江陵龍興寺。這個人行為詭異多變,寺主優待他而收容了他,讓他帶著錢財到西川抄寫藏經。有人偷竊廟堂所造的藏經出賣,義孚便用很低的價錢買下,剩餘的錢就自己留下了。終於被發現了,賣經的人死在枯樹下。義孚雖然被免罪,不久就得了病,兩個嘴脣翻長,好像驢的嘴,並且發熱疼痛不能忍受,人們都害怕見他,最後受盡痛苦死了。

同寺有數輩,販鬻經像,懼而舍財,修功德,以孚為鑑戒。出《冥報記》。

開照寺盜

偽蜀金堂縣三學山開照寺,夜群寇入寺,劫掠緇徒罄盡。寺元有釋迦藕絲袈裟,為千載之異物也。賊曹分取,與其妻拆而易之。夫妻當時,手指節節墮落,須鬢俱墜。尋事敗,戮於市。出《儆戒錄》。

僧紹明

偽蜀大慈寺賜紫慈昭大師紹明,主持文殊閣,常教化錢物,稱供養菩薩聖像。積有星歲,所獲太半入己。後染病,恆見火燒頂至足,周而復始,不勝其苦。悔過懺謝,唱施衣,竟不獲免。出《儆戒錄》。

潼江軍

偽蜀潼江,起軍攻取閬州,兵火燒劫,閭里蕩盡。佛寺有一大鐘在地,有一卒運大石擊鐘,令碎而鬻之。鍾破裂流迸,正中卒脛,雙摺而死。出《儆戒錄》。

同寺的和尚中有些人曾販賣過經書和佛像,也害怕了,立刻拿出錢物,建立功德,以義孚的事為教訓。出自《冥報記》。

開照寺盜

前蜀金堂縣三學山有個開照寺,夜間一群賊寇進入寺裡,搶光了僧徒的財物。寺裡原來有一件釋迦佛的藕絲袈裟,是千年珍奇寶物。賊官分取到手後,與他的妻子拆開想賣掉。當時夫妻的手指一節一節地墜落,頭髮和鬍鬚也全掉了。不久事情敗露,在市井中被殺死。出自《儆戒錄》。

僧紹明

前蜀大慈寺御賜紫慈昭大師紹明,主持文殊閣,他常常叫僧徒化齋收取錢物,自稱是供養菩薩聖像。過了很多年,所獲得的錢物大都裝入了私囊。後來生了病,經常看見大火從頭頂燒到腳底,燒完又燒,周而復始,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於是在菩薩像前拜謝懺悔,大量施捨衣物,但還是不能免除痛苦。出自《儆戒錄》。

潼江軍

前蜀的潼江,發兵攻打閬州,兵士們燒殺搶掠,街巷裡都被掃蕩一空。佛寺地上有一口大鐘,有一個士兵搬來一塊大石頭砸鍾,砸碎後要賣掉。鐘被砸碎四散迸裂,其中的一塊碎片正擊中士兵的小腿,結果兩條腿都折斷而死。出自《儆戒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