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漂亮的姑娘要去哪兒？

她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為什麼急著走？對這個姑娘，王生有太多的問題想知道，他太想跟她多聊幾句。他怕姑娘走了就沒有機會了，忙問：“請問，您要去哪兒？為什麼只有您一個人？”姑娘看了看他，沒說話，但她的眼睛就像在對他說：“你是誰？為什麼問這麼多？”女孩繼續往前走。王生想，她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有點兒怕吧？他就又對女孩說：“介紹一下，我姓王，就住在城內，是個讀書[11]的人。您一個人這麼急，能告訴我要去哪兒嗎？也許我可以幫你呢。”

姑娘說：“我的事很急，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你就別多問了。謝謝你。”

王生聽她這麼一說，更想知道她的情況了，他問：“有什麼不愉快的事，你說說吧，說出來，我一定幫你。”那女孩停下來，看了看他，覺得他的樣子很認真，剛才又幫了自己，不像是壞人。女孩說：“我是有很難的事呀。”“別怕，相信我，我會幫你的。”

姑娘這時才開始說起來：“我家裡沒什麼錢，但我爸爸媽媽非常愛錢，他們把錢看得比什麼都重。去年秋天，他們把我賣給一個有錢[8]人家[18]，我不願意。爸爸媽媽說，這個有錢[8]人的家裡有很多房子，有的還是幾層的樓，樓上和樓下都有房間，每座房子裡都有客廳、臥室、廚房和廁所，他們家用的、吃的都是很貴的東西，我們以前都沒看見過。去他們家，生活一定會很快樂。”“那你去他們家了嗎？”王生問。“我不願意去。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知道我父母的日子很難，需要錢。”

姑娘停了一下，看了看王生，發現王生聽得很有興趣，就繼續講下去：“有錢[8]人把我買去，說是讓我當小老婆[19]，結果是把我當打工的，讓我做很多事情。買菜、做飯、洗衣服、收拾[20]房間，這是每天要做的事。除了這些，他家在市裡開了一個商店，一有空兒，就讓我搬很重的東西，裝到車上，往商店裡送。下雨天、風雪天都不能停。每天從早上起床，一直到晚上躺到床上，一會兒都不讓休息。就這樣他家的大老婆[21]還不高興，差不多每天都找我麻煩，有的時候還對我又踢又打。吃飯怕我吃得多，做事怕我做得少，睡覺怕我睡得早，起床怕我起得晚。早飯、午飯、晚飯都不讓我吃飽，我常常是又餓又累，連生病了也不讓我休息，更不讓我看醫生。上個月我感冒發燒，頭很疼，還咳嗽，病得起不來。他們不但不給我找大夫、吃藥，還讓我往車上搬東西，送到商店去。要是還留在他家，我真的是要死了。所以病剛好一點兒，我就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跑出來了。”

王生沒想到這麼漂亮的姑娘吃了那麼多的苦，覺得心[13]很疼，也更喜歡她了。他決定，自己一定要為她做點兒什麼。他問：“那你現在去哪兒，以後有什麼打算[22]？”

“我也不知道，只想離他們遠一點兒，去一個安靜的地方，越遠越好，讓那個有錢[8]人永遠[23]也找不到我。”

“你連去哪裡都不知道，這怎麼行呀！”王生急了。他眼睛轉了轉，說：“我家離這兒不遠，你先到我家去住吧，怎麼樣？”那姑娘想了想，說：“那太麻煩你了。你家幾口人？”王生聽姑娘這麼一說，特別高興，因為她有想去他家的意思了。他馬上接著說：“我家的人不少，可是我沒有姐姐和妹妹，也沒有哥哥，你做我的妹妹吧，就把我當你哥哥，我來照顧你，你願意嗎？”

還沒等姑娘回答，王生又說：“跟我走吧，我的妹妹！歡迎你回家來。”

姑娘大概也沒有別的合適的地方去，她想了想，說：“那好吧！”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願意跟自己回家，王生高興極了，忙接過她的包，帶她去自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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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人家 rénjiā: family

[19] 小老婆 xiǎo lǎopo: concubine

[20] 收拾 shōushi: clean up

[21] 大老婆 dà lǎopo: (first) wife

[22] 打算 dǎsuàn: plan

[23] 永遠 yǒngyuǎn: for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