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老奶奶，你在哪兒？

傻小很緊張地跟著張大哥，走進警察[44]工作的地方。說真的，他有點兒怕警察[44]，因為有一次，傻小騎著收廢品[6]的車去銀行給媽媽寄錢。有個警察[44]叫傻小停下，說傻小走錯了，走了路左邊。騎車應該是走路右邊的。警察[44]還拿出一個有很多字的小本子[45]，說：“這裡寫著呢[5]，看見沒有？”傻小沒進過幾年學校，很多字都不認識，所以沒看懂。警察[44]說：“罰[46]一次錢你就懂了。”就罰[46]了傻小一百塊錢。傻小賣廢品忙一天，一共才能得到[47]一點兒錢，一下罰[46]了一百塊，那是他賣一個星期的廢品才得到[47]的錢啊！他很不高興。那時候，老下雨，菜很貴，差不多有半個月，傻小做飯的時候，都不買菜，他要寄錢給媽媽，自己不能多用。也是從那次罰[46]錢以後，傻小就很怕警察[44]。所以，這次張大哥讓傻小來找警察[44]的時候，他很緊張。

警察[44]叫他們進了一個房間，張大哥很快就把事情介紹得清清楚楚。張大哥說的時候，警察[44]就用筆往一個本子[45]上寫，寫的時候警察[44]還常常問傻小：“是這樣嗎？”傻小很緊張，說不出話來，沒辦法，就點點頭[48]。傻小點頭[48]的時候，警察[44]就對他笑一笑，警察[44]笑一次，傻小的緊張就好一點兒。最後[4]，警察[44]收好桌子上的本子[45]，對他們說：“好了，你們可以回家了。要是出了什麼新的問題，就打電話，馬上告訴我們。”

傻小跟著張大哥走出來。

“完了？”傻小問。

“完了。”張大哥說。

“不難。”傻小說。

“不難。”張大哥說，“現在，我要去收廢品[6]了，你快一點兒去找那個老奶奶，把畫兒[1]還給她。對了，沒有找到老奶奶以前，你不要回家了，壞人可能就在房子附近等著你。晚上就到我的女朋友家去住吧，壞人不會找到那個地方。認識去她家的路嗎？”

“認識。”傻小說。

傻小謝了張大哥，就騎著收廢品[6]的車去了醫院。他覺得老奶奶應該還在醫院裡。

這一天是週末，醫院裡看病的人不多，也不用排隊[49]。傻小看見一個漂亮的小姐，穿著長長的白衣服，坐在桌子後，傻小就問：“醫生大夫，我要找一個來看病的老奶奶。”

見傻小這樣叫自己，那個小姐可能覺得很有意思，就笑了，她一笑，特別好看。

“我不是大夫，”她說，“可是我可以幫助你。那個老奶奶叫什麼名字？”

傻小想了想，說：“不知道。”

“她生的什麼病？”

傻小想了想，又說：“不知道。”

“她多大年紀[50]了？”

“對不起……”傻小很不好意思，因為他還是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啊？”那個漂亮小姐又笑了。“不過，沒關係，你想一想，知道什麼？”

“啊！”傻小打了自己的頭一下，“她是這個月五號上午十一點多來的醫院，是120車送來的。”

漂亮小姐在一張表上看了半天[25]，“這個月五號……星期三，上午十一點多，老奶奶……啊，有了！”她說，“可是，你來晚了，她今天早上已經走了啊！”

“走了？”這，傻小沒想到[19]，他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老奶奶是你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找她？”

傻小又一五一十[16]地把事情說了一次，漂亮小姐聽完，看了傻小好一會兒，說：“你真是個好孩子，我來幫助你。”

漂亮小姐用電話找到一個什麼人，“請問，你那裡有沒有今天早上走的那個老奶奶的電話？知道她住在哪裡也可以。啊，遠大小區？二號樓？1101號？好，好，謝謝你！”

她放下電話，眼睛帶著笑對傻小說：“老奶奶住在遠大小區二號樓1101號。快去找她吧！”

傻小和漂亮的白衣服小姐說了謝謝，走出醫院。傻小還是沒辦法高興，因為他不知道遠大小區在哪裡。傻小在路上見了人就問，可是人家[9]都說，北京一天比一天大，小區[7]一天比一天多，現在，北京的東西南北，一些很遠的地方都有了新的小區[7]，他們也不知道那個遠大小區在什麼地方。

傻小騎著收廢品[6]的車在北京找了一天，就是[12]沒找到那個遠大小區。傻小一直都沒休息，累得很。

晚上，他慢慢地騎著收廢品[6]的車，到了張大哥的女朋友家。

張大哥的女朋友是個快樂的女孩兒，傻小見過她很多次。她以前跟張大哥是同學，喜歡唱歌跳舞，還喜歡開玩笑。她的房間常常收拾得很乾淨。她穿的衣服和褲子都短那麼一點點[51]，也都是很便宜的那種，可能就是[12]因為短那麼一點點[51]，穿在她的身上，這些衣服褲子就都很好看。張大哥有這樣的女朋友，傻小很高興。傻小到的時候，張大哥已經到了，跟女朋友坐在那裡看電視。他們這些從很遠的地方來北京的人，都不看電影，因為電影票太貴了，大家都是買便宜的舊電視看。

“常姐姐，張大哥。”進了門，傻小叫著他們。張大哥的女朋友姓常。

“傻小來了！歡迎歡迎！才幾天沒見，長高了不少啊！快過來，吃飯了。”常姐姐笑著，還是快樂的樣子[52]。

“我想先喝點兒水。”傻小知道，跟常姐姐不用客氣。

常姐姐給他一碗冷水，說：“喝吧，沒有讓你睡覺的藥！”說完，張大哥和常姐姐都笑起來。傻小也笑了。他知道，張大哥已經把事情都告訴常姐姐了。

“知道嗎，警察[44]已經到咱們住的地方去了。雖然他們沒穿警察[44]的衣服，可是我看見那個問咱們話的警察[44]了！就在咱們房子附近那個小商店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服務員呢！”這些話，張大哥好像怕房子外的人聽，是走過來，到傻小的旁邊說的。

“怎麼樣，找到老奶奶了嗎？”張大哥又問。

傻小說：“沒有。老奶奶住的遠大小區不知道在哪兒。”

剛說完這話，電視裡的音樂停了，上面有個男人說：“您有什麼高興的事和不高興的事，有什麼心事或者難事，請打13901234567。”這個男人天天都在這個時間說著一樣的話。

“張大哥，常姐姐，我這事能打這個電話嗎？”傻小問。

常姐姐說：“怎麼不能！咱們馬上就打！”

常姐姐拿手機打了那個電話號碼[53]，電話裡有個小姐說：“您好，這裡是北京電視臺[54]，您有什麼事要我們幫您嗎？”傻小知道打手機很貴，話不能說得太長，他拿著電話學著張大哥那樣，很快地把舊畫兒[1]的事情說清楚了，最後[4]他說：“我要找到住在遠大小區的老奶奶，把畫兒[1]還給她。”放下電話，傻小很高興。剛才在電話上，電視臺[54]的人說他真是個好人，還說一定會很快幫他找到老奶奶。常姐姐也高興地看著傻小說：“傻小一點兒也不傻[13]啊！能想到叫電視臺[54]幫你找人，這辦法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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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本子 běnzi: notebook

[46] 罰 fá: penalize, punish

[47] 得到 dé dào: gain

[48] 點頭 diǎn tóu: nod

[49] 排隊 pái duì: stand in a line

[50] 年紀 nián jì: age

[51] 一點點 yì diǎn diǎn: a little bit

[52] 樣子 yàngzi: appearance, look

[53] 號碼 hào mǎ: （telephone）number

[54] 電視臺 diàn shì tái: TV st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