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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活費用的衡量

1931年，當美國經濟正經受大蕭條之苦時，紐約揚基隊向著名的棒球運動員Babe Ruth支付了8萬美元的薪水。當時，即使已躋身於明星球員之列，這樣的薪水也是非同尋常的。有一個故事說，一個記者問Ruth，是否認為他賺的錢比當時的總統哈伯特·胡佛（Herbert Hoover）7.5萬美元的薪水還高是合理的。Ruth回答：“我遇上了一個好年頭。”

在2012年，一名紐約揚基隊棒球運動員賺到的中位薪水是190萬美元，而游擊手Alex Rodriguez得到了3000萬美元。乍一看，這個事實會使你認為，在最近80年間，棒球成為一個更賺錢的職業。但正如每個人都知道的，物品和服務的價格也上升了。在1931年，五分錢可以買一個冰淇淋蛋卷，兩角五分錢可以買一張本地電影院的電影票。由於Babe Ruth那時的物價比我們現在低得多，所以我們並不清楚Ruth的生活水平比現在的運動員高還是低。

在上一章中，我們考察了經濟學家如何用國內生產總值（GDP）衡量一個經濟所生產的物品與服務量。本章要考察的是經濟學家如何衡量整體生活費用。為了比較Babe Ruth的8萬美元薪水與今天的薪水，我們需要找到一種把美元數字變成有意義的購買力衡量指標的方法。這正是被稱為 消費物價指數 的統計數字的工作。在說明如何編制消費物價指數之後，我們將討論如何運用物價指數來比較不同時點的美元數字。

消費物價指數是用來監測生活費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生的變動的。當消費物價指數上升時，一般家庭必須支出更多的錢才能維持同樣的生活水平。經濟學家用 通貨膨脹 這個術語來描述物價總水平上升的情況。 通貨膨脹率 是從上一個時期以來物價水平變動的百分比。前一章說明了經濟學家如何用GDP平減指數來衡量通貨膨脹。但是你在晚間新聞裡聽到的通貨膨脹率很可能不是用這種統計方法計算出來的。由於消費物價指數更好地反映了消費者購買的物品與服務，所以它是更為常用的通貨膨脹指標。

正如我們將在以後各章說明的，通貨膨脹是受到密切關注的宏觀經濟狀況的一個方面，也是指導宏觀經濟政策的關鍵變量。本章通過說明經濟學家如何用消費物價指數來衡量通貨膨脹率，以及如何用消費物價指數來比較不同時期的美元數字，為以後的分析提供一些背景知識。

24.1 消費物價指數

消費物價指 數 （consumer price index, CPI）是普通消費者所購買的物品與服務的總費用的衡量指標。隸屬於勞工部的勞工統計局（BLS）每月都計算並公佈消費物價指數。在這一節，我們將討論如何計算消費物價指數以及這種衡量存在什麼問題。我們還要討論如何比較消費物價指數與GDP平減指數，我們在上一章考察的GDP平減指數是物價總水平的另一個衡量指標。

24.1.1 如何計算消費物價指數

當勞工統計局計算消費物價指數和通貨膨脹率時，它要使用成千上萬種物品與服務的價格數據。為了正確說明如何編制這些統計數字，我們這裡考慮消費者只購買兩種物品——熱狗和漢堡包——的簡單經濟。表24-1顯示了勞工統計局所遵循的五個步驟。

1． 固定籃子 。確定哪些物價對普通消費者是最重要的。如果普通消費者買的熱狗比漢堡包多，那麼熱狗的價格就比漢堡包的價格重要。因此，在衡量生活費用時就應該給熱狗更大的權數。勞工統計局通過調查消費者並找出普通消費者購買的一籃子物品與服務來確定這些權數。在表24-1的例子中，普通消費者購買的一籃子物品包括4個熱狗和2個漢堡包。

2．找出價格。找出每個時點上籃子中每種物品與服務的價格。表24-1顯示了三個不同年份的熱狗和漢堡包價格。

3． 計算這一籃子東西的費用 。用價格數據計算不同時期一籃子物品與服務的費用。該表顯示了對三年中每一年的這種計算。要注意的是，在這種計算中只有價格變動。通過使這一籃子物品與服務相同（4個熱狗和2個漢堡包），我們可以把同時發生的價格變動的影響與任何數量變動的影響區分開來。

4． 選擇基年並計算指數 。指定一年為基年，即其他各年與之比較的基準。（在用指數衡量生活費用的變動時，基年的選擇是任意的。）一旦選擇了基年，指數的計算如下：

這就是說，每一年一籃子物品與服務的價格除以基年這一籃子物品與服務的價格，然後再用這個比率乘以100，所得出的數字就是消費物價指數。

在表24-1的例子中，2013年是基年。在這一年，一籃子熱狗和漢堡包的費用是8美元。因此，各年的消費物價指數等於各年的一籃子物品價格除以8美元並乘以100。2013年的消費物價指數是100（基年的指數總是100）。2014年的消費物價指數是175。這意味著， 2014年一籃子物品的價格是基年的175%。換個說法，基年價值100美元的一籃子物品在2014年值175美元。同樣，2015年的消費物價指數是250，表示2015年的物價水平是基年物價水平的250%。

5． 計算通貨膨脹率 。用消費物價指數計算通貨膨脹率。 通貨膨脹 率 （inflation rate）是從前一個時期以來物價指數變動的百分比。這就是說，計算連續兩年之間通貨膨脹率的方法如下：

正如表24-1所表明的，在我們的例子中2014年的通貨膨脹率是75%,2015年是43%。

雖然這個例子通過只包括兩種物品把現實世界簡化了，但它說明了勞工統計局如何計算消費物價指數和通貨膨脹率。勞工統計局每月收集並整理成千上萬種物品與服務的價格數據，遵循上述五個步驟，確定普通消費者的生活費用上升的速率。當勞工統計局每月發佈消費物價指數時，你通常會在晚間電視新聞中聽到這些數字，或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看到這些數字。 生產物價指數： 企業所購買的一籃子物品與服務的費用的衡量指標。

24.1.2 衡量生活費用中的問題

消費物價指數的目的是衡量生活費用的變動。換句話說，消費物價指數是要確定為了保持生活水平不變，收入應該增加多少。但是，消費物價指數並不是生活費用的完美衡量指標。這個指數有三個受到廣泛承認但又難以解決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稱為 替代偏向 。當價格年復一年地變動時，它們並不都是同比例變動的：一些物品的價格上升得比另一些快。消費者對此的反應是少購買價格上升相對較快的物品，多購買價格上升較慢甚或價格下降的物品。這就是說，消費者傾向於用那些變得不太昂貴的物品來替代。如果計算消費物價指數時假設一籃子物品是固定不變的，就忽略了消費者替代的可能性，從而高估了從某一年到下一年生活費用的增加。

我們來看一個簡單的例子。設想在基年蘋果比梨便宜，因此，消費者購買的蘋果比梨多。當勞工統計局編制一籃子物品時，它包括的蘋果就比梨多。假設下一年梨變得比蘋果便宜了。消費者對價格變動的反應自然是多買梨少買蘋果。但勞工統計局在計算消費物價指數時仍在使用固定的一籃子物品，實際上就是假設消費者仍然購買和以前同樣數量而現在變貴的蘋果。由於這個原因，消費物價指數所衡量的生活費用的增加就大於消費者實際感受到的。

第二個問題是 新物品的引進 。當引進了一種新物品時，消費者有了更多的選擇，這就減少了維持相同經濟福利水平的費用。為了說明原因，考慮一種假設的情況：假設你可以在提供各種物品的大商店的100美元禮品券和物品價格相同但選擇範圍有限的小商店的100美元禮品券之間做出選擇。你會偏好哪一個？大多數人會選擇品種更多的商店。實際上，可選擇範圍的擴大使每一美元更值錢。這對經濟進步同樣適用。當引入新物品時，消費者就有了更多選擇，每一美元也就更值錢了。但由於消費物價指數是基於固定不變的一籃子物品和服務的，它就沒有反映出因引進新物品而引起的美元價值的增加。

我們再來看一個例子。當2001年引進iPod時，消費者發現這樣更方便聽自己喜歡的音樂。以前也有設備可以播放音樂，但並不像它這樣輕便和用途廣泛。iPod是增加消費者機會的一種新選擇。對於任何既定的美元量而言，iPod的引進使人們的狀況變好；反過來說，為達到同樣的福利水平，要求的美元量少了。一個完美的生活費用指數應該能夠反映出iPod的引進所帶來的生活費用的減少。但是，消費物價指數並沒有因iPod的引進而下降。最終，勞工統計局真的修改了這一籃子物品，以便包括iPod，而且以後的指數也反映了iPod價格的變動。但是，與最初iPod引進相關的生活費用的減少從未反映在指數中。

第三個問題是 無法衡量的質量變動 。如果一種物品的質量逐年變差，那麼即使該物品的價格保持不變，一美元的價值也下降了，因為你支付同樣的貨幣量得到的東西變差了。同樣，如果一種物品的質量逐年上升，一美元的價值也就上升了。勞工統計局盡其所能地考慮質量變動。當籃子裡一種物品的質量變動時——例如，從某一年到下一年，當一種車型馬力更大或更省油時——勞工統計局就要根據質量變動來調整物品的價格。實際上，這是力圖計算一籃子質量不變的物品的價格。儘管做了這些努力，但質量變動仍然是一個問題，因為質量是難以衡量的。

關於這些衡量問題有多嚴重以及對此應該做些什麼，在經濟學家中仍然存在許多爭論。20世紀90年代發表的幾項研究的結論是，消費物價指數每年高估了1%的通貨膨脹。針對這種批評，勞工統計局採取了一些技術性變動以改善消費物價指數，許多經濟學家相信，現在這種偏差只是以前的一半。這個問題之所以重要，是因為許多政府計劃是用消費物價指數來調整物價總水平的變動的。例如，社會保障領取者每年補助的增加就與消費物價指數相關。一些經濟學家建議修改這些計劃，例如，通過減少補助自動增加的數量糾正衡量中存在的問題。

24.1.3 GDP平減指數與消費物價指數

在上一章中，我們考察了經濟中物價總水平的另一個衡量指標——GDP平減指數。GDP平減指數是名義GDP與真實GDP的比率。由於名義GDP是按現期價格評價的現期產出，而真實GDP是按基年價格評價的現期產出，所以GDP平減指數反映了相對於基年物價水平的現期物價水平。

經濟學家和決策者為了判斷物價上升的快慢，既要關注GDP平減指數，又要關注消費物價指數。通常，這兩個統計數字說明了相似的情況，但存在兩個重要的差別使這兩個數字不一致。

第一個差別是，GDP平減指數反映 國內生產 的所有物品與服務的價格，而消費物價指數反映 消費者購買 的所有物品與服務的價格。例如，假設由波音公司生產並出售給空軍的一架飛機價格上升了。儘管這架飛機是GDP的一部分，但並不是普通消費者購買的物品與服務籃子中的一部分。因此，反映在GDP平減指數中的物價上升了，但消費物價指數並沒有上升。

再舉一個例子，假設沃爾沃公司提高了其汽車的價格。由於沃爾沃汽車是在瑞典生產的，所以這種汽車並不是美國GDP的一部分。但是，美國消費者購買沃爾沃汽車，所以這種汽車是普通消費者一籃子物品中的一部分。因此，如沃爾沃汽車之類的進口消費品價格的上升反映在消費物價指數中，但並未反映在GDP平減指數中。

當石油價格變動時，消費物價指數和GDP平減指數之間的第一種差別特別重要。雖然美國也生產一些石油，但是美國用的大部分石油是進口的。因此，石油和汽油、燃料油這類石油產品在消費者支出中的比例遠遠大於在GDP中的比例。當石油價格上升時，消費物價指數上升的速度比GDP平減指數大得多。

GDP平減指數和消費物價指數之間第二個更微妙的差別涉及如何對各種價格進行加權以得出一個物價總水平的數字。消費物價指數比較的是 固定 的一籃子物品與服務的價格和基年這一籃子物品與服務的價格，而勞工統計局只是偶爾改變這一籃子物品的構成。與此相反，GDP平減指數比較的是 現期生產的 物品與服務的價格和基年同樣物品與服務的價格。因此，用來計算GDP平減指數的物品與服務的組合自動地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動。當所有價格都同比例地變動時，這種差別並不重要。但是，如果不同物品與服務價格的變動量不同，我們對各種價格加權的方法對於整個通貨膨脹率就是至關重要的。

圖24-2說明了1965年以來用GDP平減指數和消費物價指數所衡量的每年的通貨膨脹率。你可以看到，有時這兩個衡量指標並不一致。當它們不一致時，探討這些數字，並用我們討論過的兩個差別來解釋這種不一致是可能的。例如，在1979年和1980年， CPI衡量的通貨膨脹大大高於GDP平減指數所衡量的，因為在這兩年中，石油價格上升了兩倍以上。然而，這兩個衡量指標之間的不一致是例外，而不是常規。在20世紀70年代，GDP平減指數和消費物價指數都表明通貨膨脹率高。在20世紀80年代後期、90年代以及21世紀的第一個十年中，這兩個衡量指標都表明通貨膨脹率低。

24.2 根據通貨膨脹的影響校正經濟變量

衡量經濟中物價總水平的目的是使我們能比較不同時期的美元數字。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如何計算物價指數，就可以用這個指數來比較過去的美元數字與現在的美元數字。

24.2.1 不同時期的美元數字

我們先回到Babe Ruth的薪水問題。與今天運動員的薪水相比，他在1931年時的8萬美元薪水是高還是低呢？

為了回答這個問題，我們需要知道1931年的物價水平和今天的物價水平。棒球運動員增加的薪水中一部分僅僅是基於今天更高的物價水平對他們所做的補償。為了比較Ruth的薪水與今天運動員的薪水，我們需要把Ruth 1931年的美元薪水換算成今天的美元。

把 T 年的美元換算成今天美元的公式如下：

消費物價指數之類的物價指數可以衡量物價水平，從而決定了通貨膨脹校正的大小。

我們把這個公式運用於Ruth的薪水。政府的統計數字表明，1931年的物價指數為15.2，而2012年為229.5。因此，物價總水平上升了15.1倍（它等於229.5/15.2）。我們可以用這些數字來衡量按2012年美元計算的Ruth的薪水，計算如下：

我們發現，Babe Ruth 1931年的薪水相當於今天超過120萬美元的薪水。這是份不錯的收入，但僅相當於今天揚基隊運動員中位薪水的2/3，只有揚基隊付給Alex Rodriguez報酬的4%。多種因素，包括整個經濟的增長和超級明星得到的收入份額的增加，都使最好運動員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

我們再來考察胡佛總統1931年的薪水7.5萬美元。為了把這個數字換算為2012年的美元，我們又要乘以這兩年物價水平的比率。我們發現，胡佛的薪水相當於75000美元×（229.5/15.2），即按2012年美元計算為1132401美元。這大大高於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總統的薪水40萬美元。看來胡佛總統竟然有過一個相當不錯的年份。

24.2.2 指數化

正如我們剛剛說明的，當比較不同時期的美元數字時，要用物價指數來校正通貨膨脹的影響。在經濟中的許多地方都反映出這種校正。當某一美元量根據法律或合同自動地按物價水平的變動校正時，這就稱為通貨膨脹的 指數 化 （indexation）。

例如，企業和工會之間的許多長期合同有工資根據消費物價指數部分或全部指數化的條款。這種條款被稱為 生活費用津貼 （cost-of-living allowance, COLA）。當消費物價指數上升時，COLA自動地增加工資。

指數化也是許多法律的特點。例如，社會保障補助每年根據物價上升調整，以補償老年人。聯邦所得稅等級——稅率變動依據的收入水平——也按通貨膨脹進行指數化。然而，稅制中也有許多內容儘管應該指數化，但並沒有按通貨膨脹指數化。當我們在本書的後面討論通貨膨脹的成本時，還要更充分地討論這些問題。

24.2.3 真實利率與名義利率

我們在考察利率的數據時，根據通貨膨脹的影響來校正經濟變量特別重要，而且頗為棘手。利率的概念必然涉及比較不同時點的貨幣量。當你把錢存入銀行賬戶時，現在你給了銀行一些貨幣，未來銀行就要償還你的存款和利息。同樣，當你向銀行借款時，現在你得到了一些貨幣，未來你就必須償還借款和利息。在這兩種情況下，為了充分了解你與銀行之間的交易，關鍵是要知道，未來美元的價值不同於今天的美元。這就是說，你必須根據通貨膨脹的影響進行校正。

我們來看一個例子。假設Sally把1000美元存入一個銀行賬戶，該銀行賬戶每年支付10%的利率。一年以後，Sally累積的利息為100美元，她可以提取1100美元。但這100美元使Sally比一年前存款時更富有了嗎？

答案取決於我們所說的“更富有”這個詞的含義。Sally確實比她以前多了100美元。換句話說，Sally所擁有的美元數量增加了10%。但是，Sally並不關心貨幣數量本身：她只關心她用這些貨幣能買到什麼。如果她的貨幣存在銀行時物價上升了，現在每一美元買到的東西比一年前少了，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購買力——她能買到的物品與服務量——並沒有上升10%。

為了使事情簡單，我們假設Sally是一個電影迷，而且只買DVD。當Sally存款時，在當地商店裡一張DVD賣10美元。她的存款1000美元相當於100張DVD。一年以後，在得到10%的利息之後，她有1100美元。現在她能買多少張DVD？這取決於DVD價格的變動。下面是一些例子：

● 零通貨膨脹：如果DVD的價格仍然是10美元，那麼她可以購買的DVD量從100張增加到110張。美元數量增加10%意味著她的購買力增加10%。

● 6%的通貨膨脹：如果DVD的價格從10美元上升到10.6美元，那麼她能購買的DVD量就從100張增加到約104張。她的購買力增加約為4%。

● 10%的通貨膨脹：如果DVD的價格從10美元上升到11美元，她仍然只可以購買100張DVD。儘管Sally的美元財富增加了，但是她的購買力與一年前相同。

● 12%的通貨膨脹：如果DVD的價格從10美元上升到11.2美元，那麼她能購買的DVD量從100張下降到約98張。儘管她的美元數量多了，但是她的購買力卻降低了約2%。

如果Sally生活在一個通貨緊縮——物價下降——的經濟裡，就會有另一種可能性出現：

● 2%的通貨緊縮：如果DVD的價格從10美元下降到9.8美元，那麼她能購買的DVD量就從100張增加到約112張。她的購買力增加了12%左右。

這些例子說明，通貨膨脹率越高，Sally的購買力增加得就越少。如果通貨膨脹率大於利率，她的購買力實際上就下降了。如果存在通貨緊縮（也就是說，負通貨膨脹率），她的購買力的增加就大於利率。

為了瞭解一個人能從儲蓄賬戶上賺到多少，我們需要考慮利率和價格變動。衡量美元數量變動的利率稱為 名義利 率 （nominal interest rate），根據通貨膨脹校正的利率稱為 真實利 率 （real interest rate）。名義利率、真實利率和通貨膨脹率之間的關係接近於以下公式：

真實利率 = 名義利率 - 通貨膨脹率

真實利率是名義利率和通貨膨脹率之間的差額。名義利率告訴你，隨著時間的推移，你的銀行賬戶中的美元數量增加有多快；而真實利率告訴你，隨著時間的推移，你的銀行賬戶中的美元購買力提高有多快。

24.3 結論

棒球運動員Yogi Berra曾諷刺說：“5美分總沒有10美分值錢。”實際上，在整個近代史中，5美分、10美分和1美元背後的真實價值一直是不穩定的。物價總水平的持續上升已經成了慣例。這種通貨膨脹一直在降低每單位貨幣的購買力。當比較不同時期的美元數字時，要牢記今天的1美元和20年前的1美元不同，或者說，很可能也不同於20年後的1美元。

本章討論了經濟學家如何衡量經濟的物價總水平以及他們如何用物價指數來校正通貨膨脹對經濟變量的影響。物價指數使我們可以比較不同時點的美元，從而更好地瞭解經濟是如何變動的。

本章中關於物價指數的討論與上一章關於GDP的討論僅僅是研究宏觀經濟學的第一步。我們還沒有考察什麼決定一國的GDP以及通貨膨脹的原因與影響。為了這樣做，我們需要超越衡量問題。實際上，這正是我們下面的任務。在前面的兩章解釋了經濟學家如何衡量宏觀經濟的數量和價格以後，現在我們就準備構建一個解釋這些變量變動的模型。

以下是我們未來幾章的安排。首先，研究長期中決定真實GDP以及儲蓄、投資、真實利率和失業這些相關變量的因素。其次，考察長期中決定物價水平和貨幣供給、通貨膨脹以及名義利率這些相關變量的因素。最後，在說明長期中這些變量如何決定以後，考察什麼引起真實GDP和物價水平短期波動這樣更為複雜的問題。在所有這些章中，我們剛剛討論過的衡量問題為這種分析奠定了基礎。

內容提要

◎ 消費物價指數表示相對於基年一籃子物品與服務的費用，這一籃子物品與服務的費用是多少。這個指數用於衡量經濟的物價總水平。消費物價指數變動的百分比可用於衡量通貨膨脹率。

◎ 由於三個原因，消費物價指數並不是生活費用的一個完美衡量指標。第一，它沒有考慮到，隨著時間的推移，消費者用變得較便宜的物品替代原有物品的能力。第二，它沒有考慮到因新物品的引進而使1美元的購買力提高。第三，這個指數因沒有衡量物品與服務質量的變動而被扭曲。由於這些衡量問題，消費物價指數高估了真實的通貨膨脹。

◎ 與消費物價指數一樣，GDP平減指數也衡量經濟的物價總水平。這兩個物價指數通常同時變動，但是它們有著重大差別。GDP平減指數不同於消費物價指數，是因為它涵蓋生產出來的物品與服務，而不是用於消費的物品與服務。因此，進口物品影響消費物價指數，但不影響GDP平減指數。此外，消費物價指數用固定的一籃子物品，而GDP平減指數一直隨著GDP構成的變動而自動地改變物品與服務的組合。

◎ 不同時間的美元數字並不代表購買力的真實差別。為了比較過去與現在的美元數字，過去的數字應該用物價指數進行調整。

◎ 各種法律和私人合同用物價指數來校正通貨膨脹的影響。但是，稅法只是部分地對通貨膨脹實行了指數化。

◎ 當考察利率數據時，對通貨膨脹的校正特別重要。名義利率是通常所公佈的利率，它是儲蓄賬戶上隨著時間推移而增加的美元量的比率。與此相反，真實利率考慮到美元價值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生的變動。真實利率等於名義利率減通貨膨脹率。

關鍵概念

消費物價指數（CPI）

通貨膨脹率

生產物價指數

指數化

名義利率

真實利率

複習題

1．你認為下列哪一項對消費物價指數影響大：雞肉價格上升10%，還是魚子醬價格上升10%？為什麼？

2．陳述使消費物價指數成為生活費用的一個不完美衡量指標的三個問題。

3．如果進口的法國紅酒價格上升了，對消費物價指數影響大，還是對GDP平減指數影響大？為什麼？

4．在長期中，糖果的價格從0.2美元上升到1.2美元。在同一時期中，消費物價指數從150上升到300。根據整體通貨膨脹進行調整後，糖果的價格變動了多少？

5．解釋名義利率和真實利率的含義。它們如何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