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卷第四百四十 畜獸七

唐道襲  賣醋人  歸 系

王周南  終 祚  清河郡守 淳于智  徐 密

蔡喜夫  茅崇丘  蕭悉達  逆旅道士 李 測

天寶 騎 畢 杭  崔懷嶷  李 甲  王 縉

郗士美  李知微  建康人  盧 嵩  柴再用

蘇長史  盧 樞  朱 仁  李昭嘏

鼠狼

張文蔚

貓目睛,旦暮圓,及午,豎斂如 。其鼻端常冷,唯夏至一日暖。其毛不容蚤蝨。黑者暗中逆循其毛,即若火星。俗言貓洗面過耳,則客至。楚州謝陽出貓,有褐花者。靈武有紅叱撥及青驄色者。貓一名“蒙貴”,一名“烏員”。平陵城,古譚國也,城中有一貓,常帶金 ,有錢,飛若蛺蝶,土人往往見之。出《酉陽雜俎》。

貓的眼珠,早晨和晚上是圓的,到了中午,就收攏成一條豎線。它的鼻尖總是涼的,只有夏至那一天是暖的。它的皮毛不藏跳蚤蝨子。黑色的貓在暗處逆著毛摩挲,就像有火星。民間傳說貓洗臉超過耳朵,就有客人來。楚州謝陽縣出產貓,有長著褐色花紋的。靈武有紅叱撥和青驄色的貓。貓的一個名字叫“蒙貴”,還有一名叫“烏員”。平陵城,也就是古譚國,城裡有一隻貓,經常帶著一把金鎖,有金錢斑花紋,飛跑起來像蝴蝶,當地人常常看到它。出自《酉陽雜俎》。

唐道襲

王建稱尊於蜀,其嬖臣唐道襲為樞密使。夏日在家,會大雨,其所蓄貓,戲水於簷溜下。道襲視之,稍稍而長,俄而前足及簷。忽爾雷電大至,化為龍而去。出《稽神錄》。

賣醋人

建康有賣醋人某者,畜一貓。甚俊健,愛之甚。辛亥歲六月,貓死。某不忍棄,置貓坐側。數日,腐且臭。不得已,攜棄秦淮水。既入水,貓活。某自下救之,遂溺死。而貓登岸走。金烏鋪吏獲之,縛置鋪中, 其戶,出白官司,將以其貓為證。既還,則已斷其索,齧壁而去矣。竟不復見。出《稽神錄》。

歸 系

進士歸系,暑月,與一小孩子於廳中寢。忽有一貓大叫,恐驚孩子。使僕以枕擊之,貓偶中枕而斃。孩子應時作貓聲,數日而殞。出《聞奇錄》。

舊說,鼠王其溺精,一滴成一鼠。一說,鼠母頭腳似鼠,尾蒼口銳,大如水中獺,性畏狗,溺一滴成一鼠。時有鼠災,多起於鼠母。鼠母所至處,動成萬萬鼠,其肉極美。凡鼠食死人目睛,則為鼠王。俗雲:鼠齧上服有喜,凡齧

唐道襲

王建在蜀地稱帝,他的寵臣唐道襲是樞密使。夏天在家中,趕上下大雨,他養的那隻貓,在屋簷滴水處玩水。唐道襲看著它,一點點長大,不一會兒前爪就能伸到屋簷了。忽然一陣電閃雷鳴,貓變成龍飛走了。出自《稽神錄》。

賣醋人

建康城有個賣醋的人,他養了一隻貓。這隻貓長得又好看又健壯,他特別喜歡這隻貓。辛亥年六月,貓死了。他不忍心把它扔掉,就放在座位旁邊。過了幾天,死貓腐爛發臭。不得已,他只好把死貓扔到秦淮河裡去。死貓入水之後,又活了。那人就下去救它,卻被淹死了。而那貓卻爬上岸跑了。金烏鋪的官吏捉到它,把它綁起來放到鋪子裡,鎖了門,前去向官府報告,將以這隻貓為證據。回來之後,那貓卻已經掙斷了繩索,咬穿了牆壁逃跑了。後來就再也沒見到它。出自《稽神錄》。

歸 系

有一個叫歸系的進士,夏天和一個小孩子在廳裡睡覺。忽然有一隻貓大叫,嚇醒了孩子。歸系讓僕人用枕頭打那貓,貓恰好被枕頭擊中死了。那孩子當時就像貓那樣叫喚起來,幾天後就死了。出自《聞奇錄》。

舊時有一種說法,說鼠王的精液是尿出來的,一滴就能變成一隻小老鼠。還有一種說法,說母鼠的頭和腳像老鼠,尾巴是黃色的,嘴巴是尖的,大小有如水獺,天性怕狗,一滴尿就變成一隻老鼠。當時有鼠災,多半都是母鼠造成的。母鼠所到之處,動不動就會出現萬萬只老鼠,肉味極美。凡是吃了死人眼睛的老鼠,就能成為鼠王。俗話說:老鼠咬了外衣有喜事。凡是老鼠咬了

衣,欲得有蓋,無蓋凶。出《酉陽雜俎》。

西域有鼠大如狗,中者如兔,小者如常大鼠。頭悉已白,然帶以金枷。商估有經過其國,不先祈祀者,則齧人衣裳也。得沙門咒愿,更獲無他。釋道安昔至西方,親見如此。出《異苑》。

不盡木火中有鼠重千斤,毛長二尺餘,細如絲。恆居火中,洞赤。時時出外而毛色白,以水逐而沃之,即死。人紡績其毛,織以為布。用之若有垢涴,以火燒之則淨也。出《神異記》。

北方層冰萬里,厚百丈。有磎鼠在冰下土中。其形如鼠,食草木,肉重千斤,可以作脯,食之已熱。其毛八尺,可以為褥,臥之卻寒。其皮可以蒙鼓,聲聞千里。其毛可以來鼠,此尾所在鼠聚。今江南鼠食草木為災,此類也。出《神異錄》。

紅飛鼠多出交趾及廣管隴州,皆有深毛茸茸然。唯肉翼淺黑色。多雙伏紅蕉花間,採捕者若獲一,則其一不去。南中婦人,買而帶之,以為媚藥。出《嶺表錄異》。

拱鼠形如常鼠。行田野中,見人即拱手而立。人近欲捕之,跳躍而去。秦川中有之。出《錄異記》。

鼴鼠首尾如鼠,色青黑,短足有指,形大,重千餘斤。出零陵郡界,不知所來。民有災及為惡者,鼠輒入其田中,振落毛衣,皆成小鼠,食其苗稼而去。或捕得鼴鼠者,治其

衣服,要能有東西遮蓋著才有喜事,沒有東西蓋著就會不吉利。出自《酉陽雜俎》。

西域有一種老鼠,大個的像狗那麼大,中等的像兔子,小的像平常的大老鼠那麼大。這種老鼠的頭部全都已經白了,還帶著金色枷鎖。經過這個國家的商人,不先進行祈禱祭祀的,老鼠就咬他們的衣裳。如果能求得和尚的符咒,便不會發生什麼事。釋道安以前到西方,親眼看到的就是這樣。出自《異苑》。

傳說樹木燃燒後的餘燼中有千斤重的大老鼠,毛長二尺多,像絲一樣細。它總待在火裡,鼠洞是紅的。它時常出來,而毛色是白的。用水追趕它,灌它,它就死了。人們用它的毛紡成線,織成布。用的時候如果上面有了汙垢,用火一燒就乾淨了。出自《神異記》。

北方結冰萬里,冰有一百丈厚。有一種磎鼠就生活在這冰層下邊的土中。它的樣子像老鼠,吃草木,體重一千斤,肉可以做成肉乾,吃的時候還是熱的。它的毛有八尺長,可以做褥子,鋪著可以防寒。它的皮可以蒙鼓,敲響之後千里之處都能聽見。它的毛可引來別的老鼠,把它的尾巴放在哪裡,老鼠就向哪裡聚集。現在江南老鼠吃草木成災,就是這種情況。出自《神異錄》。

紅飛鼠大多出自交趾和廣管隴州,這種老鼠都長著深色的毛,毛茸茸的。只有肉翅是淺黑色的。它們大多成雙成對地趴伏在芭蕉花之間,捕捉它的人捉到一個,那另一個也不離去。南方的婦人買它帶在身邊,把它當成一種討男人喜歡的藥物。出自《嶺表錄異》。

拱鼠的樣子和通常的老鼠一樣。它行走在田野裡,見了人就拱手而立。人靠近想要捕捉它,它就跳躍著跑開。秦川有這種老鼠。出自《錄異記》。

鼴鼠的頭和尾巴像老鼠,青黑色,腳短有趾,個頭很大,體重可達一千多斤。這種鼠出產在零陵郡內,不知是從哪兒來的。有誰做了壞事,鼴鼠就進到他的田裡,抖落身上的毛,毛都變成小老鼠,把他的莊稼吃光了便離去。有人捉到了鼴鼠,加工它的

皮,飾為帶,頗能澀芻。為其三毛出於一孔,與常皮有異,人多寶之。出《錄異記》。

義鼠形如鼠,短尾。每行,遞相咬尾,三五為群,驚之則散。俗雲:見之者當有吉兆。成都有之。出《錄異記》。

唐鼠形如鼠,稍長,青黑色,腹邊有餘物如腸,時亦脫落。亦名“易腸鼠”。昔仙人唐昉拔宅昇天,雞犬皆去。唯鼠墜下,不死而腸出數寸。三年易之,俗呼為“唐鼠”。城固川中有之。出《異苑》。

白鼠,身毛皎白,耳足紅色,眼眶赤。赤者乃金玉之精。伺其所出掘之,當獲金玉。雲鼠五百歲即白。耳足不紅者,乃常鼠也。出《錄異記》。

王周南

魏齊王芳時,中山有王周南者為襄邑長。忽有鼠從穴出語曰:“周南爾以某日死。”周南不應。至期,更冠幘皁衣而出曰:“周南爾以日中死。”亦不應。鼠復入穴。日適中,鼠又冠幘而出曰:“周南汝不應,我何道。”言絕,顛蹶而死,即失衣冠所在。就視之,與常鼠無異。出《幽明錄》。

終 祚

吳北寺終祚道人臥齋中,鼠從坎出,言終祚後數日當死。祚呼奴,令買犬。鼠雲:“亦不畏此,其犬入戶必死。”犬至果爾。祚常為商,閉戶謂鼠曰:“汝正欲使我富耳。今

皮毛,裝飾成帶子,很耐得住澀縮和褶皺。因為它三根毛出自一個毛孔,與通常的毛皮不一樣,人們都很珍惜它。出自《錄異記》。

義鼠的樣子像老鼠,尾巴短。每當走路,後邊的會咬著前邊的尾巴,三五成群,受到驚嚇就散開。民間有一種說法:見到義鼠的人,將有吉祥的事情來臨。成都有義鼠。出自《錄異記》。

唐鼠的樣子像普通老鼠,身體稍長,青黑色,肚子下邊有一塊很像腸子的多餘的東西,時常也會脫落。它也叫“易腸鼠”。過去的仙人唐昉連同住宅一起拔地昇天,家裡的雞和狗全都跟著去了。只有老鼠從半空裡掉下來,雖然沒摔死,但是腸子摔出來幾寸。三年換一次,一般叫它“唐鼠”。城固川中有唐鼠。出自《異苑》。

白鼠,身上的毛雪白,耳朵和爪子是紅的,眼眶是紅的。眼眶紅的是黃金白玉的精靈,見它從哪裡出來,就去挖掘,能挖出金子和玉石。俗語說老鼠活到五百歲才能變白。耳朵和爪子不紅的,是平常的老鼠。出自《錄異記》。

王周南

三國魏齊王曹芳的時候,中山有一個叫王周南的人是襄邑長。有一天忽然有一隻老鼠從洞中鑽出來說:“王周南,你在某天會死。”王周南不應聲。到了那天,那老鼠又戴上帽子穿上黑衣服出來說:“王周南,你到中午就會死。”王周南也不應聲。老鼠又進入洞裡。到了中午,老鼠又戴著帽子出來說:“王周南,你不應聲,我還有什麼可說的。”說完,它倒地而死,衣服帽子都不見了。走到近前看它,和普通的老鼠沒什麼兩樣。出自《幽明錄》。

終 祚

吳北寺終祚道人躺在禪房裡,一隻老鼠從洞中鑽出來,說終祚過幾天會死。終祚喊來奴僕,讓奴僕買狗。老鼠說:“我也不怕狗,那狗進了門一定得死。”狗買回來後果然死了。終祚曾經做過商人,他關上門對老鼠說:“你正是想要讓我致富呢!現在

既遠行,勤守吾房,勿令有所零失。”時桓玄在南州,禁殺牛甚急。終祚載數船竊買牛皮,還東貨之,得二十萬。還時戶猶闔也,都無所失。其怪亦絕。自後稍富。出《幽明錄》。

清河郡守

清河郡太守至,前後輒死。新太守到,如廁,有人長三尺,冠幘皁服,雲:“府君某日死。”太守不應,意甚不樂,乃使吏為作亡具。外頗怪其事。日中如廁,復見前所見人,言府君今日中當死。三言亦不應。乃言:“府君當道而不道,鼠為死。”乃頓仆地,大如豚。郡內遂安。出《幽明錄》。

淳于智

淳于智字叔平,濟北人。性深沉,有恩義,少為書生,善《易》。高平劉柔夜臥,鼠齧其左手中指,意甚惡之,以問智。智為筮之曰:“鼠本欲殺君而不能,當相為,使之反死。”乃以朱書其手腕橫文後為田字,可方一寸,使夜露手以臥。有大鼠伏死於前。出《搜神記》。

徐 密

上虞魏虔祖婢名皮納,有色,密樂之。鼠乃託為其形,而就密宿。密心疑之,以手摩其四體,便覺縮小。因化為

我將要遠行,你要勤勉地守著我的房屋,不要讓我有什麼損失。”那時桓玄在南州,嚴禁止殺牛。終祚載運幾船偷偷收購來的牛皮,到東方賣了,賺錢二十萬。他回到家裡的時候,門還是關著的,什麼東西都沒有丟。那怪物也絕跡了。從此以後他漸漸富起來。出自《幽明錄》。

清河郡守

清河郡的幾任太守上任之後,接連死去。新太守到任,在上廁所時,有一個三尺長的小人,戴著頭巾穿著黑衣服,說:“府君某日當死。”太守不應聲,心裡很不高興,就派官吏為他準備棺材、喪服一類的用具。外人都感到奇怪。中午上廁所,他又見到之前見過的那個小人,小人說府君今天中午應該死。說了三次太守也不應聲。於是小人說:“府君應該說的話卻不說,老鼠替你死。”於是就倒地而死,像小豬那麼大。從此郡內就太平了。出自《幽明錄》。

淳于智

淳于智字叔平,濟北人。他天性深沉,有恩德講義氣,年輕時是書生,擅長解讀《易經》。高平縣的劉柔夜裡躺在床上,被老鼠咬了左手中指,心裡非常討厭,就來問淳于智。淳于智為他占卜之後說:“老鼠本來想殺您,但是沒能辦到,我們應當利用它,反而可以讓它死。”於是便用硃砂在劉柔手腕的橫紋下寫成一個“田”字,有一寸見方那麼大,讓他夜裡躺下睡覺時把手露在外面。他按淳于智說的做了,結果有一隻大老鼠趴在他手腕處死了。出自《搜神記》。

徐 密

上虞人魏虔祖的一名婢女名叫皮納,很有姿色,徐密很喜歡她。有一隻老鼠變成皮納的模樣,來和徐密一起過夜。徐密心裡懷疑,就用手摸她的四肢,便覺得她在漸漸地縮小。最後變成

鼠而走。出《幽明錄》。

蔡喜夫

宋前廢帝景平中,東陽大水,蔡喜夫避住南壟。夜有大鼠,形如㹠子,浮水而來,徑伏喜夫奴床角。奴愍而不犯。每食,輒以餘飯與之。水勢既退,喜夫得返居。鼠以前腳捧青紙,裹二個珠,置奴前,啾啾似語。從此去來不絕,亦能隱形,又知人禍福。後同縣呂慶祖牽狗野獵,暫過,遂齧殺之。出《異苑》。

茅崇丘

齊世祖永明十年,丹陽郡民茅崇丘家,夜夜廚中有人語笑,復明燈火,有宴饌之聲。及開門視之,即無所見。及閉戶,即依然聞。如此數旬。忽有一道士詣崇丘問曰:“君夜夜有妖患乎?”崇丘曰:“然。”道士乃懷中取一符與之,謂崇丘曰:“但釘於灶上及北壁,來日早視之。”言訖,遂失其道士。崇丘喜,乃以符如其言。明日,見廚中有五六大鼠各長二尺,無毛而色如朱,盡死於北壁。乃竟絕。出《窮怪錄》。

蕭悉達

北齊平原太守蘭陵蕭悉達,腰帶為鼠齧。楊遵彥以俗事戲之曰:“當遷官。”未幾,除家令,尋失職。鼠後齧其靴,遵彥曰:“當復得官。”悉達曰:“某便為吏部尚書,何關人事?”出《談藪》。

老鼠跑了。出自《幽明錄》。

蔡喜夫

南朝宋前廢帝景平年間,東陽縣發大水,蔡喜夫避水災住在南壟。夜裡有一隻大老鼠,樣子像一頭小豬,浮水而來,徑直來到蔡喜夫奴僕的床角上趴下了。奴僕可憐它,沒惹它。每當吃飯的時候,就把剩飯給它吃。水勢消退以後,蔡喜夫回到家中。那隻老鼠用前爪捧著用黑紙包著的兩顆珍珠,放到奴僕面前,啾啾的像在講話。從此以後它與這家來往不斷,也能隱形,又能預測人的吉凶禍福。後來同縣的呂慶祖牽著狗到野外打獵,暫時路過這裡,狗就把這隻老鼠咬死了。出自《異苑》。

茅崇丘

南朝齊世祖永明十年,丹陽郡百姓茅崇丘家裡,每天夜裡廚房總有人說笑,還亮著燈,還能聽到喝酒吃飯的聲音。等到開門看,就什麼也看不見。等關上門,就仍然能聽到那聲音。如此持續了幾十天。忽然有一天,一個道士來到茅崇丘面前問:“您家夜夜有妖怪為患嗎?”茅崇丘說:“是。”道士就從懷裡取出一道符交給他,對他說:“只釘在灶上和北牆上,明天早晨看看。”說完,道士就不見了。茅崇丘很高興,就按照道士說的把符貼好了。第二天,見廚房裡有五六隻大老鼠,都有二尺多長,沒有毛,色如硃砂,都死在北牆下。從此之後妖怪便絕滅了。出自《窮怪錄》。

蕭悉達

北齊時,平原郡太守蘭陵人蕭悉達,腰帶被老鼠咬了。楊遵彥用俗間對待這種事的態度開玩笑說:“您該升官了。”不久,蕭悉達被任命為家令,沒過多久他又丟掉了這一官職。後來老鼠又咬了蕭悉達的靴子,楊遵彥說:“您該再度做官了。”蕭悉達說:“我即使做了吏部尚書,跟人事有什麼關係呢?”出自《談藪》。

逆旅道士

唐萬歲元年,長安道中有群寇晝伏夜動,行客往往遭殺害。至明旦,略無蹤由。人甚畏懼,不敢晨發。及暮,至旅次。後有一道士宿於逆旅,聞此事,乃謂眾曰:“此必不是人,當是怪耳。”深夜後,遂自於道旁持一古鏡,潛伺之。俄有一隊少年至,兵甲完具,齊呵責道士曰:“道旁何人?何不顧生命也!”道士以鏡照之,其少年棄兵甲奔走。道士逐之,仍誦咒語。約五七裡,其少年盡入一大穴中。道士守之至曙,卻覆逆旅,召眾以發掘。有大鼠百餘走出,乃盡殺之。其患乃絕。出《瀟湘錄》。

李 測

李測開元中為某縣令。在廳事,有鳥高三尺,無毛羽,肉色通赤,來入其宅。測以為不祥,命卒擊之。卒以柴斧砍鳥,刃入木而鳥不傷。測甚惡之,又於油鑊煎之,以物覆上。數日開視,鳥隨油氣飛去。其後又來,測命以繩縛之,繫於巨石,沉之於河。月餘復至,斷繩猶在頸上。測取大木,鑿空其中,實鳥於內,鐵冒兩頭,又沉諸河。自爾不至。天寶中,測移官,其宅亦凶。蒞事數日,宅中有小人長數寸,四五百頭,滿測官舍。測以物擊中一頭,仆然而殪。視之,悉人也。後夕,小人等群聚哭泣,有車載棺,成服祭弔,有行葬於西階之下,及明才發。測便掘葬處,得一鼠,通赤

逆旅道士

唐朝萬歲元年,長安的道上有一群賊寇白天潛伏夜間出動,過往的旅客常常遭到他們的殺害。到了第二天早晨,又一點蹤跡都找不到。人們特別害怕,不敢起早上路。一到傍晚就找客棧住下。後來有一個道士住在客棧裡,他聽說了此事之後,就對大夥說:“這一定不是人,可能是怪物。”夜深之後,道士獨自拿著一面古鏡,潛伏在道旁觀察著。不一會兒有一隊年輕人來了,他們的兵器鎧甲都很完備,一齊呵斥道士道:“道旁是什麼人?為什麼不顧性命呢!”道士用古鏡照他們,他們丟盔卸甲地逃跑了。道士追趕他們,還唸誦咒語。大約追了五六裡,那些年輕人全都跳進一個大洞中。道士守到天亮,回到客棧,召來大夥挖那個洞。有一百多隻大老鼠從裡邊跑出來,眾人把它們全都殺了。這裡的禍患便沒有了。出自《瀟湘錄》。

李 測

李測,在開元年間是某縣的縣令。他正在廳中辦公,有一隻鳥飛到他家,這隻鳥有三尺高,沒有羽毛,全身通紅。李測認為這是不祥之兆,就命令兵卒打它。兵卒用砍柴的斧子砍那隻鳥,斧刃砍進樹木裡,而那鳥卻沒有受傷。李測特別討厭它,又把它放到油鍋裡炸,並蓋上蓋子。幾天之後打開看,那鳥隨著油氣飛出去。後來它又來到家中,李測命人用繩子把它綁到大石頭上,沉到河裡去。一個多月之後,它又來了,斷繩還系在它的脖子上。李測讓人拿來一根大木頭,鑿空,把鳥裝進去,又用鐵箍住兩頭,再把它沉到河裡去。從此它便不再來了。天寶年間,李測調到別處做官,他的宅子又鬧凶患。到任幾天後,宅子裡有四五百個幾寸高的小人,站滿了李測的官舍。李測用東西打中一個,它倒在地上死了。過去一看,完全像人的樣子。後一天晚上,小人們聚集在一起哭泣,有一輛車拉著一口棺材,小人們按照輩分穿著不同的喪服祭奠憑弔,葬到了西階之下,到天亮才發喪完畢。李測就挖掘那個埋葬的地方,挖出來一隻老鼠,渾身通紅,

無毛。於是乃命人力,尋孔發掘,得鼠數百。其怪遂絕,測家亦甚無恙。出《廣異記》。

天寶

天寶初,邯鄲縣境恆有魘鬼。所至村落,十餘日方去,俗以為常。 騎三人夜投村宿,媼雲:“不惜留住,但恐魘鬼。客至必當相苦,宜自防之。雖不能傷人,然亦小至迷悶。”騎初不畏鬼,遂留止宿。二更後,其二人前榻寐熟,一人少頃而忽覺。見一物從外入,狀如鼠,黑而毛。床前著綠衫,持笏長五六寸,向睡熟者曲躬而去,其人遽魘。魘至二人,次至覺者,覺者徑往把腳,鬼不動,然而體冷如冰。三人易持之。至曙,村人悉共詰問,鬼初不言,騎怒雲:“汝竟不言,我以油鑊煎汝。”遂令村人具油鑊,乃言:“己是千年老鼠,若魘三千人,當轉為狸。然所魘亦未嘗損人。若能見釋,當去此千里外。”騎乃釋之,其怪遂絕。御史大夫嘗為邯鄲尉崔懿,親見其事,懿再從弟恆說之。出《廣異記》。

畢 杭

天寶末,御史中丞畢杭為魏州刺史,陷於祿山賊中,尋欲謀歸順而未發。數日,於庭中忽見小人長五六寸數百枚,遊戲自若。家人擊殺。明日,群小人皆白服而哭,載死者以喪車凶器,一如士人送喪之備。仍於庭中作冢。葬

沒有毛。於是他就命令人尋找洞口挖掘,挖出來幾百只老鼠。這宅子的禍患也絕了跡,李測家也沒有發生不祥的事。出自《廣異記》。

天寶

天寶初年,邯鄲縣境內經常有魘鬼出現。魘鬼到了哪個村子,要十幾天以後才離開,人們都習以為常了。 騎三人晚上到村裡來投宿,一個老太太對他們說:“我不是不願意留你們,只是怕魘鬼。客人到這兒來住,一定要受苦的,應該自己注意提防才行。雖然不能傷人,也能讓人神志不清。” 騎本來就不怕鬼,就留宿在這裡。二更天以後,其中兩個人在前邊的床上睡熟了,另一個人睡了一會兒又忽然醒了。他看見一個東西從外面進來,那東西樣子像老鼠,黑色有毛。它在床前穿著綠色衣衫,拿著一個五六寸長的笏板,向睡熟的人躬一下身然後離開,那個人立刻就魘著了。魘完第二人的時候,下一個應該是醒著的 騎了, 騎直接握住魘鬼的腳,鬼不動了,但是鬼的身體冷得像冰。三個人交替著把著鬼的腳。天亮後,村裡人都來盤問那鬼,鬼開始不說話, 騎生氣地說:“你竟敢不說話,我用油鍋煎你!”於是就讓村人準備油鍋,鬼這才說:“我是一隻活了一千年的老鼠,如果能讓三千人魘著,就能變成狸,但是魘著的人也沒受到什麼損害。如果能把我放了,我就到千里之外去。” 騎就把它放了,魘鬼便絕跡了。御史大夫崔懿曾經做過邯鄲尉,他親眼見過此事,是他的叔伯弟弟崔恆講的。出自《廣異記》。

畢 杭

天寶末年,御史中丞畢杭是魏州的刺史,被困在安祿山的叛軍中。不久之後,他想要謀劃歸順朝廷但還沒來得及做。幾天之後,在他家的庭院中忽然出現了幾百個五六寸高的小人,它們在自由自在地做遊戲。家人打死了其中一個。第二天,這群小人都穿著孝服哭泣,用喪車拉著死者和辦喪事所需的器物,完全像人間送葬準備的那樣。他們還在院子裡堆起一個墳堆。葬禮

畢,遂入南牆穴中。甚驚異之,發其冢,得一死鼠,乃作熱湯沃中。久而掘之,得死鼠數百枚。後十餘日,杭以事不克,一門遇害。出《廣異記》。

崔懷嶷

崔懷嶷,其宅有鼠數百頭於庭中兩足行,口中作呱呱聲。家人無少長,盡出觀,其屋轟然而塌壞。嶷外孫王汶自向餘說。

近世有人養女,年十餘歲,一旦失之,經歲無蹤跡。其家房中,屢聞地下有小兒啼聲。掘之,初得一孔,漸深大,縱廣丈餘。見女在坎中坐,手抱孩子,傍有禿鼠大如鬥。女見家人,不識主領,父母乃知為鼠所魅,擊鼠殺之。女便悲泣雲:“我夫也,何忽為人所殺?”家人又殺其孩子,女乃悲泣不已。未及療之,遂死。出《廣異記》。

李 甲

寶應中,有李氏子亡其名,家於洛陽。其世以不好殺,故家未嘗畜狸,所以宥鼠之死也。迨其孫,亦能世祖父意。常一日,李氏大集其親友會食於堂。既坐,而門外有數百鼠俱人立,以前足相鼓,如甚喜狀。家僮驚異,告於李氏。李氏親友,乃空其堂而蹤觀。人去且盡,堂忽摧圮,其家無一傷者。堂既摧,群鼠亦去。悲乎!鼠固微物也,尚能識恩而知報,況人乎?如是則施恩者宜廣其恩,而報恩者亦宜力其報。有不顧者,當視此以愧。出《宣室志》。

完畢,這些小人就鑽進南牆下的洞裡。人們特別驚異,挖開那個小墳,挖出一隻死老鼠,於是就燒了許多熱水,灌進洞中。過了好久再挖掘,挖出來幾百只死老鼠。十多天後,畢杭因為歸順的事沒有成功,全家遇害。出自《廣異記》。

崔懷嶷

崔懷嶷,他家有幾百只老鼠在院子裡用兩條腿走路,口裡還發出呱呱之聲。全家人無論老少,全都出來觀看,他家的房屋轟然倒塌了。這是崔懷嶷的外孫王汶親口對我講的。

若干年前有一個人有一個十多歲的女兒,忽然有一天失蹤了,一年多沒有找到。可是在這家屋裡,屢次聽到地下有小孩子的啼哭聲。往下挖,一開始先挖到一個小孔,越往深處越大,長寬一丈多。只見那女兒坐在洞中,手裡抱著孩子,旁邊有一個斗大的禿老鼠。女兒見了家人,不認識帶頭的人,父母才知道她被老鼠迷住了,他們把老鼠打死了。女兒就哭泣著說:“這是我丈夫,為什麼忽然被人殺了?”家人又殺了她的孩子,她就悲傷地哭個不停。還沒等把她治好,她就死了。出自《廣異記》。

李 甲

寶應年間,有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姓李的人,家住在洛陽。他家世代不喜歡殺生,所以家裡不曾養貓,從此來寬容老鼠,不致被貓殺死。直到他的孫子輩,也能繼承祖輩的意願。曾經有一天,李家隆重地聚集親友在堂中會餐。入座以後,忽然門外有幾百只老鼠都像人那樣站著,用前爪拍巴掌,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家僮很驚異,告訴了李氏。李氏的親戚朋友,都跑到大廳外追著看熱鬧。人走光之後,堂屋忽然倒塌,家人及朋友沒有一個受傷的。屋倒之後,老鼠也都跑了。可悲啊!老鼠本來是種小動物,還能夠知恩必報,何況人呢?如此看來,施恩的應該越廣越好,報恩的也應該用力去回報。有不顧恩義的人,看到老鼠的行為之後,應該感到羞愧。出自《宣室志》。

王 縉

唐相國王公縉,大曆中,與元載同執政事。常因入朝,天尚早,坐於燭下。其榻前有囊,公遂命侍童取之。侍童挈以進,覺其重不可舉。公啟視之,忽有一鼠長尺餘,質甚豐白,囊中躍出。公大懼,顧謂其子曰:“我以不才,繆居卿相。無德而貴,常懼有意外之咎。今異物接於手足,豈非禍之將萌耶?”後數日,果得罪,貶為縉雲守。出《宣室志》。

郗士美

許昌郗尚書士美,元和末為鄂州觀察。仁以撫下,忠以奉上。政化之美,載於冊書。一日晨興,出視事。束帶已畢,左手引靴,未及陷足,忽有一巨鼠過庭,北面拱手而舞。八座大怒,驚叱之,略無懼意。因擲靴以擊,鼠即奔逸。有毒虺墜入靴中,珠目錦身,尺長策細,螫焰勃勃,起於舌端。向無鼠妖,則以致臃指潰足之患。參寥子曰:“是知梟鳴鼠舞,不恆為災。大人君子,遇之則吉。”出《闕史》。

李知微

李知微,曠達士也。嘉遁自高,博通書史,至於古今成敗,無不通曉。常以家貧夜遊,過文成宮下。初月微明,見數十小人,皆長數寸,衣服車乘,導從呵喝,如有位者。聚立於古槐之下。知微側立屏氣,伺其所為。東復有垝垣

王 縉

唐朝的相國王縉,大曆年間,與元載共同輔佐朝政。曾經有一天因為入朝,但時間尚早,他就坐在燭光下等著。他的床前有一個口袋,他就讓侍童把口袋拿過來。侍童拿著口袋進來,覺得口袋挺重,舉不起來。王縉打開一看,忽然有一隻一尺多長,又白又肥的大老鼠從口袋裡跳了出來。王縉非常害怕,看著兒子說:“我因為不才,錯佔了卿相的位置。沒有美德而地位顯貴,常常擔心會有意外的災禍。現在親手接觸了異物,難道不是禍事將要發生的兆頭嗎?”幾天後,他果然獲罪,被貶為縉雲太守。出自《宣室志》。

郗士美

許昌人郗尚書名士美,元和末年,出任鄂州觀察使。他施仁政安撫百姓,忠誠效力朝廷。政教風化的美譽,被載於史冊。一天早晨起來,要出去辦理公務。繫好衣帶之後,用左手拽過靴子來,腳還沒伸進去,忽然有一隻大老鼠跑過院子,面朝北拱手舞動。郗士美大怒,嚇唬它,它一點兒也不怕。於是就扔出靴子打它,老鼠立即就逃跑了。有一條毒蛇掉進靴子裡,雙目如珠,身上有五彩花紋,一尺來長,筷子那樣粗細,蛇信子一伸一伸地從嘴裡吐出來,想咬人。如果沒有鼠妖,就會得腫手爛腳的疾患。參寥子說:“由此可知貓頭鷹叫,老鼠起舞,不一定總是預示災難,大人君子們遇上這種情況便是吉兆。”出自《闕史》。

李知微

李知微,是一個心胸豁達、志向遠大的人。他喜歡隱遁,自恃清高,博覽群書,至於古今成敗,沒有不瞭解的。他家境貧寒,曾經在夜間走路,路過文成宮下。當時的月光初明,他看到幾十個小人,都是幾寸高,穿著衣服,駕馭車馬,前導隨從吆吆喝喝,像是很有地位的人。他們聚集在一起,站在一棵古槐樹下。李知微屏住呼吸站在一側,想觀察他們要幹什麼。東邊還有斷牆

數雉,旁通一穴,中有紫衣一人,冠帶甚嚴,擁侍十餘輩悉稍長。諸小人方理事之狀。須臾,小人皆趨入穴中。有一人,白長者曰:“某當為西閣舍人。”一人曰:“某當為殿前錄事。”一人曰:“某當為司文府史。”一人曰:“某當為南宮書佐。”一人曰:“某當為馳道都尉。”一人曰:“某當為司城主簿。”一人曰:“某當為遊仙使者。”一人曰:“某當為東垣執戟。”如是各有所責,而不能盡記。喜者、憤者、若有所恃者、似有果求者唱呼激切,皆請所欲。長者立盻視,不復有詞,有似唯領而已。食頃,諸小人各率部位,呼呵引從,入於古槐之下。俄有一老父顏狀枯瘦,杖策自東而來,謂紫衣曰:“大為諸子所擾也。”紫衣笑而不言。老父亦笑曰:“其可言耶?”言訖,相引入穴而去。明日,知微掘古槐而求,唯有群鼠百數,奔走四散。紫衣與老父,不知何物也。出《河東記》。

建康人

建康人方食魚,棄魚頭於地。俄而壁下穴中,有人乘馬,鎧甲分明,大不盈尺,手執長槊,徑刺魚頭,馳入穴去。如是數四。即掘地求之,見數大鼠,魚頭在旁,唯有箸一隻,了不見甲馬之狀。無何,其人卒。出《稽神錄》。

盧 嵩

太廟齋郎盧嵩所居,釜鳴,灶下有鼠如人哭聲,因祀灶。灶下有五大鼠,各如方色,盡食所祀之物,復入灶中。

幾段,旁邊通著一個洞穴,洞穴裡有一個穿紫衣服的人,穿戴特別嚴整,擁侍在此人前後的十幾個人全都略高一些。那些小人像正在商議大事的樣子。不一會兒,小人們都來到洞穴中。有一個人,對紫衣人說:“我應當做西閣舍人。”一個人說:“我應該做殿前錄事。”一個人說:“我應當做司文府史。”一個人說:“我應當做南宮書佐。”一個人說:‘我應當做馳道都尉。”一個人說:“我應當做司城主簿。”一個人說:“我應當做遊仙使者。”一個人說:“我應當做東垣執戟。”如此各有負責的事情,不能全記下來。有的高興,有的氣憤,有的像有所依恃,有的要求什麼,全都又喊又叫,激昂陳詞,都想得到想要的。紫衣人站在那裡眯著眼看著,沒有說話,好像一種聽憑認領的態度。吃完飯,眾小人各率領自己的部屬,前呼後擁鑽進古槐樹下。不一會兒,便有一位枯瘦模樣的老頭,拄著柺杖從東邊走來。他對紫衣人說:“被這些小子們吵鬧壞了吧!”紫衣人只是笑不說話。老頭也笑著說:“可以說嗎?”說完,他們互相牽引著進到洞裡。第二天,李知微挖掘古槐樹尋找,只有一百多隻老鼠,奔走四散。那個紫衣人和老頭,不知是什麼東西。出自《河東記》。

建康人

建康縣有一個人正在吃魚,把魚頭扔在地上。不一會兒,牆下的洞中,有人騎著馬跑出來,穿著明晃晃的盔甲,個子不過一尺高,手執長槊,徑直刺向魚頭,挑著魚頭跑回洞中去。這樣往返了好幾次。於是這個人就挖地尋找,看到幾隻大老鼠,魚頭放在旁邊,只有一根筷子,完全沒有鎧甲、馬匹的影子。不久,這個人就死了。出自《稽神錄》。

盧 嵩

太廟齋郎盧嵩的住處,家裡做飯的鍋有響聲,灶下有老鼠發出像人一樣哭的聲音,於是他就開始祭灶。灶下有五隻大老鼠,分別為青赤白黑黃色,吃光了祭祀的東西,又回到灶裡去。

其年,嵩補興化尉,竟無他怪。出《稽神錄》。

柴再用

龍武統軍柴再用常在廳事,憑几獨坐。忽有一鼠走至庭下,向再用拱手而立,如欲拜揖之狀。再用怒,呼左右,左右皆不至。即起逐之,鼠乃去。而廳屋樑折,所坐床幾,盡壓糜碎。再用後為廬、鄂、宣三鎮節度使卒。出《稽神錄》。

蘇長史

蘇長史將卜居京口,此宅素凶,妻子諫止之。蘇曰:“爾惡此宅,吾必獨住。”始宿之夕,有三十餘人,皆長尺餘,衣道士冠褐,來詣蘇曰:“此吾等所居,君必速去,不然及禍。”蘇怒,持杖逐之。皆走入宅後竹林中而沒。即掘之,獲白鼠三十餘頭。宅不復凶。出《稽神錄》。

盧 樞

侍御史盧樞,言其親為建州刺史。暑夜獨出寢室,望月於庭。始出戶,聞堂西階下,若有人語笑聲。躡足窺之,見七八白衣人,長不盈尺,男女雜坐飲酒。几席食器,皆具而微,獻酬久之。其席一人曰:“今夕甚樂,然白老將至,奈何?”因嘆吒。須臾,坐中皆哭,入陰溝中,遂不見。後罷郡,新政家有貓名“白老”。既至,白老穴堂西階地中,獲白鼠七八,皆殺之。出《稽神錄》。

那年,盧嵩補興化縣尉,始終沒有發生別的怪事。出自《稽神錄》。

柴再用

龍武統軍柴再用有一天在廳堂裡,靠著几案獨坐。忽然有一隻老鼠跑到庭下,向著柴再用拱手而立,好像要作揖的樣子。柴再用生氣,呼喊左右,左右都沒來。他就起來追趕那老鼠,老鼠就跑了。這時廳堂的樑折了,他坐的座椅和几案都被壓碎了。柴再用後來做廬、鄂、宣三鎮節度使一直到死。出自《稽神錄》。

蘇長史

蘇長史將搬家到京口去住,那裡的宅子一向不吉祥,妻子勸他別搬了。蘇長史說:“你討厭那宅子,我自己一個人去住。”剛去住的那天晚上,有三十多個小人,都一尺多高,穿戴著道士的衣帽,來對蘇長史說:“這是我們的住處,您必須趕快離開,不然將有禍患!”蘇長史很生氣,舉著棍棒就去追趕。小人們都跑到宅子後邊的竹林裡不見了。蘇長史當即挖地,挖出來三十多隻白老鼠。從此宅子不再有不祥的事了。出自《稽神錄》。

盧 樞

侍御史盧樞講過一個故事:他的一位親戚,是建州刺史。夏天的夜晚獨自走出寢室,在院子裡望月。剛出門,就聽到堂西的石階下好像有人說笑的聲音。他躡手躡腳地去偷看,看到七八個穿白衣服的小人,一個個高不滿一尺,男女雜坐在一起飲酒。几席食品和用具,都很完備,但是都很小,他們互相敬酒喝了很長時間。其中一個人說:“今天晚上非常高興,但是白老快到了,怎麼辦?”接著就唉聲嘆氣一番。片刻之間,滿座都哭,鑽進陰溝之中,就不見了。後來,這位刺史就被罷了官,新刺史家裡有一隻貓叫“白老”。白老到了之後,在堂西階下挖了一個洞,捉到七八隻白老鼠,把它們全咬死了。出自《稽神錄》。

朱 仁

朱仁者,世居嵩山下,耕耘為業。後仁忽失一幼子,年方五歲。求尋十餘年,終不知存亡。後一日,有僧經遊,造其門,攜一弟子,其形容似仁所失之幼子也。仁遂延僧於內,設供養。良久問僧曰:“師此弟子,觀其儀貌,稍是餘家十年前所失一幼子也。”僧驚起問仁曰:“僧住嵩山薜蘿內三十年矣。十年前,偶此弟子悲號來投我。我問其故,此弟子方孩幼,迷其蹤由,不甚明。僧因養育之,及與落髮。今聰悟無敵,僧常疑是一聖人也。君子乎?試自熟驗察之。”仁乃與家屬共詢問察視。其母言:“我子背上有一黶記。”逡巡驗得,實是親子。父母家屬,一齊號哭,其僧便留與父母而去。父母安存養育,倍於常子。此子每至夜,即失所在,曉卻至家。如此二三年。父母以為作盜,伺而窺之,見子每至夜,化為一大鼠走出,及曉卻來。父母問之,此子不語。多時對曰:“我非君子也,我是嵩山下鼠王下小鼠。既見我形,我不復至矣。”其父母疑惑間,其夜化鼠走去。出《瀟湘錄》。

李昭嘏

李昭嘏舉進士不第。登科年,已有主司,並無薦託之地。主司晝寢,忽寤,見一卷軸在枕前。看其題,乃昭嘏之卷。令送於架上,復寢暗視。有一大鼠取其卷,銜其軸,復送枕前。如此再三。昭嘏來春及第。主司問其故,乃三世不養貓。皆雲鼠報。出《聞奇錄》。

朱 仁

朱仁,世代住在嵩山下,以種地為業。後來朱仁忽然丟了一個五歲的兒子。尋找了十多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後來有一天,有一個和尚經過這裡,來到他家門前,和尚帶著一位弟子,那模樣就像朱仁丟的那個孩子。朱仁於是就把和尚及弟子迎進來,設宴招待。過了好久朱仁才問和尚說:“大師的這個弟子,看他的模樣,有點像我家十年前丟的那個孩子。”和尚吃驚地站起來說:“我隱居在嵩山裡三十多年了。十年前,偶然有一天,這個孩子哭著來投奔我。我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年齡太小,說不清自己的來龍去脈。於是我就養育了他,一直到給他落髮為僧。現在這孩子聰悟無比,我常常懷疑他是一個聖人。是您兒子嗎?您自己仔細察看察看吧。”於是朱仁就和家屬一起詢問察看那弟子。朱仁的妻子說:“我兒子背上有一塊黑痣。”立刻就驗查完畢,確實是親生兒子。父母家屬一齊痛哭,那和尚便把弟子交給父母,自己離去了。父母對這個孩子的關心體貼,勝過其他兒女。這個孩子一到夜間就不見了,天亮才回家。像這樣持續了兩三年。父母以為他出去偷東西,就暗中監視他,發現他每到夜晚,就變成一隻大老鼠跑出去,到天亮又回來了。父母問他怎麼回事,他不說。好久才說:“我不是你們的兒子,我是嵩山下鼠王生的老鼠。你們既然看到我的真模樣了,我就不再來了。”父母正疑惑的時候,當天晚上他就變成老鼠跑了。出自《瀟湘錄》。

李昭嘏

李昭嘏參加進士考試沒有考中。登科這一年,已經知道誰是主考官,但是沒有什麼人舉薦他。主考官白天睡覺,忽然醒來,見一份試卷放在枕邊。一看題目,是李昭嘏的試卷。他讓人把試卷送回到架子上去,他假裝又睡了,偷偷地看著。發現有一隻大老鼠到架上去,叼著那份卷子又送回到枕邊。如此多次。李昭嘏第二年春天考中了。主考官問李昭嘏是什麼原因,原來李昭嘏家裡三代沒養貓。大家都說是老鼠報恩。出自《聞奇錄》。

鼠狼

張文蔚

相國張文蔚莊在東都柏坡。莊內有鼠狼穴,養四子,為蛇所吞。鼠狼雌雄情切,乃於穴外坋土,恰容蛇頭。伺蛇出穴,裹入所坋處,出頭,度其迴轉不及,當腰齧斷。而劈蛇腹,銜出四子,尚有氣。置之穴外,銜豆葉,嚼而傅之,皆活。何微物而有情有智之如是乎?最靈者人,胡不思之?出《北夢瑣言》。

鼠狼

張文蔚

相國張文蔚的莊園在東都柏坡。莊園裡有一個黃鼠狼洞穴。黃鼠狼生養的四隻小崽被蛇吞了。一對老黃鼠狼愛子情切,就用土將洞穴的外面塗飾起來,留有一孔僅能容下蛇頭。等蛇吞完小黃鼠狼鑽出洞穴,從塗飾的孔中露出頭來,老黃鼠狼估計蛇來不及轉身了,就把蛇當腰咬斷。劈開蛇肚子,銜出四隻小黃鼠狼,還有一口氣。老黃鼠狼把它們放在洞外,銜來豆子葉,嚼爛了敷到它們身上,它們都活了。為什麼這樣的小動物能如此有情義有智慧呢?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為什麼不好好想一想呢?出自《北夢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