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卷第三百六十八 精怪一

雜器用 偶像附

陽城縣吏 桓 玄   徐氏婢  江淮婦人 劉 玄

遊先朝  居延部落主 僧太瓊  清江郡叟 韋 訓

盧贊善  柳 崇   南中行者 麴秀才  虢國夫人

雜器用

陽城縣吏

魏景初中,陽城縣吏家有怪。無故聞拍手相呼,伺無所見。其母夜作倦,就枕寢息。有頃,復聞灶下有呼曰:“文約,何以不見?”頭下應曰:“我見枕,不能往,汝可就我。”至明,乃飯臿也。即聚燒之,怪遂絕。出《搜神記》。

桓 玄

東晉桓玄時,朱雀門下,忽有兩小兒,通身如墨,相和作《芒籠歌》。路邊小兒從而和之數十人。歌雲:“芒籠茵,繩縛腹。車(車)無軸,倚孤木。”聲甚哀楚,聽者忘歸。日既夕,二小兒還入建康縣,至閣下,遂成一雙漆鼓槌。鼓吏劉雲:“槌積久,比恆失之而復得,不意作人也。”明年

雜器用

陽城縣吏

魏景初年間,陽城縣一個縣吏家裡發生了怪事。無緣無故就聽到有人拍手互相呼喚,去看又什麼也看不見。縣吏的母親晚上幹活很疲倦,靠著枕頭歇息。不一會兒,又聽到灶下有人喊道:“文約,為什麼不露面?”她頭下有聲音答應說:“我被枕住了,不能過去,你可以到我這兒來。”到天亮一看,原來是盛飯用的鏟子。於是把它們集中起來燒了,妖怪就滅絕了。出自《搜神記》。

桓 玄

東晉桓玄當權時,在朱雀門下,忽然有兩個通身黑如墨的小孩,一唱一和地唱《芒籠歌》。路邊的小孩跟著唱和的有幾十人。歌說:“芒籠茵,繩縛腹。車(車)無軸,倚孤木。”歌聲非常哀傷悽楚,聽的人都流連忘返。傍晚,兩個小孩回到建康縣城,來到閣樓下,就變成了一對漆鼓槌。姓劉的打鼓吏說:“這鼓槌年代久遠,最近常常丟失了又找回來,沒想到它們變成了人。”第二年

春而桓玄敗。言“車(車)無軸,倚孤木”,“桓”字也。荊州送玄首,用敗籠茵包裹之,又以芒繩束縛其屍,沉諸江中。悉如童謠所言爾。出《續齊諧記》。

徐氏婢

東海徐氏婢蘭,晉義熙中,忽患病,而拂拭異常。共伺察之,見掃帚從壁角來,趨婢床,乃取而焚之。出《異苑》。

江淮婦人

江淮有婦人,為性多欲,存想不捨,日夜常醉。旦起,見屋後二少童,甚鮮潔,如宮小吏者。婦因欲抱持,忽成掃帚,取而焚之。出《幽明錄》。

劉 玄

宋中山劉玄居越城。日暮,忽見一著烏褲褶來取火,面首無七孔,面莽黨然。乃請師筮之。師曰:“此是家先代時物,久則為魅殺人。及其未有眼目,可早除之。”劉因執縛,刀斷數下,乃變為一枕。此乃是祖父時枕也。出《集異記》。

遊先朝

廣平遊先朝,喪其妻。見一人著赤褲褶,知是魅,乃以刀斫之。良久,乃是己常著履也。出《集異記》。

春天桓玄兵敗。所謂“車(車)無軸,倚孤木”,是個“桓”字。荊州把桓玄的首級送回來,用破舊的竹籠草墊包裹著,又用麻繩捆綁他的屍體,沉到了大江之中。完全像童謠說的那樣。出自《續齊諧記》。

徐氏婢

東海徐家有一個叫蘭的婢女,晉朝義熙年間,忽然得了病,打掃灰塵的動作與平常不同。大家一起偷偷地觀察她,見掃帚從牆角走來,快步走到婢女的床邊,於是大家就把掃帚拿出來燒了。出自《異苑》。

江淮婦人

江淮間有一個婦人,由於性慾旺盛,總是不停地想入非非,日夜都沉醉其中。一天早晨起來,看見屋後有兩個小男孩,長得潔淨無瑕,像宮中的小吏。婦人於是想要抱走,小孩忽然變成了掃帚,婦人就把它們拿出來燒了。出自《幽明錄》。

劉 玄

南朝宋時,中山人劉玄住在越城。一天傍晚,忽然看見一個穿著黑衣黑褲的人來取火,臉上沒有七竅,臉型十分寬廣。劉玄於是請巫師占卜。巫師說:“這是你家先輩時候的東西,時間久了就變成鬼魅殺人。趁它還沒有長出眼睛,可以及早除掉它。”劉玄於是把那個怪物捉拿捆綁起來,用刀砍了幾下,竟變成了一個枕頭。這是他祖父那時候的枕頭。出自《集異記》。

遊先朝

廣平人遊先朝,死了妻子。他看見一個穿紅衣紅褲的人,知道是鬼怪,就用刀砍他。過了好一會兒一看,原來是自己經常穿的鞋。出自《集異記》。

居延部落主

周靜帝初,居延部落主勃都骨低凌暴,奢逸好樂,居處甚盛。忽有人數十至門,一人先投刺曰:“省名部落主成多受。”因趨入。骨低問曰:“何故省名部落?”多受曰:“某等數人各殊,名字皆不別造。有姓馬者,姓皮者,姓鹿者,姓熊者,姓麞者,姓衛者,姓班者,然皆名受。唯某帥名多受耳。”骨低曰:“君等悉似伶官,有何所解?”多受曰:“曉弄碗珠,性不愛俗,言皆經義。”骨低大喜曰:“目所未睹。”有一優即前曰:“某等肚飢,臈臈恰恰,皮漫繞身三匝。主人食若不充,開口終當不合。”骨低悅,更命加食。一人曰:“某請弄‘大小相成,終始相生’。”於是長人吞短人,肥人吞瘦人,相吞殘兩人。長者又曰:“請作‘終始相生’耳。”於是吐下一人,吐者又吐一人,遞相吐出,人數復足。骨低甚驚,因重賜齎遣之。明日又至,戲弄如初。連翩半月,骨低頗煩,不能設食。諸伶皆怒曰:“主人當以某等為幻術,請借郎君娘子試之。”於是持骨低兒女弟妹甥侄妻妾等,吞之於腹中。腹中皆啼呼請命,骨低惶怖,降階頓首,哀乞親屬。伶者皆笑曰:“此無傷,不足憂。”即吐出之,親屬完全如初。

骨低深怒,欲用釁殺之。因令密訪之,見至一古宅基而滅。骨低令掘之,深數尺,於瓦礫下得一大木檻,中有皮袋數千。檻旁有谷麥,觸即為灰。檻中得竹簡書,文字磨滅,不可識。唯隱隱似有三數字,若是“陵”字。骨低

居延部落主

周靜帝初年,居延部落主勃都骨低凶殘暴虐,奢侈放逸,喜歡玩樂,居住的地方非常華麗。忽然有幾十人來到門前,一個人首先上前遞上名帖說:“我是省名部落主成多受。”於是就快步走進門去。勃都骨低問道:“省各部落是個什麼部落?”成多受說:“我們幾十人各不一樣,名字都不另起。有姓馬的、姓皮的、姓鹿的、姓熊的、姓麞的、姓衛的、姓班的,但是名字都叫受。只有我這個當統帥的叫多受。”勃都骨低說:“你們都像是藝人,有什麼擅長的?”成多受說:“通曉舞碟弄碗之戲,生性不喜歡世俗,說的話都合乎經書的要義。”勃都骨低很高興,說:“我從沒見過。”有一個藝人立即上前說道:“我們肚子飢餓,咕咕嚕嚕地響,肚皮都可以繞身體三圈兒。主人的飯食如果不充足,我們開口說笑終究也不會符合您的要求。”勃都骨低很高興,又命人增加飯菜。一個人說:“請讓我表演一個‘大小相成,終始相生’。”於是,一個高個子吞了一個矮個子,一個胖子吞了一個瘦子,高個子和胖子又互相吞了。高個子又說:“請讓我表演‘終始相生’吧。”於是他吐出一個人,吐出來的人又吐出一個人,相遞吐出來,人數又夠了。勃都骨低非常吃驚,就重重地賞賜了他們,讓他們走了。第二天他們又來了,表演的把戲和原來一樣。如此一連表演了半個月,勃都骨低很煩,不再為他們準備飯食了。藝人們都生氣地說:“主人應該把我們的表演當成幻術,請把你的妻子、孩子借給我們試一試。”於是把勃都骨低的兒女、弟妹、甥侄、妻妾等,都吞到肚子裡去。肚子裡的人都哭哭啼啼大呼救命,勃都骨低恐慌害怕,走到臺階下來磕頭,哀求把親屬放回來。藝人們都笑著說:“這沒關係,不要愁。”於是就把人吐出來,親屬們都完好如初。

勃都骨低非常生氣,想找機會殺死他們。於是派人祕密查訪,見他們走到一座古宅院的牆基就消失了。勃都骨低讓人去挖,挖了幾尺,在瓦礫下挖到一個大木籠,籠中有幾千只皮袋。籠旁有穀物,用手一碰就變成灰。從籠中找到一份竹簡,文字已銷磨得不能辨識。只隱隱約約有幾個字,像是“陵”字。勃都骨低

知是諸袋為怪,欲舉出焚之。諸袋因號呼檻中曰:“某等無命,尋合化滅。緣李都尉留水銀在此,故得且存。某等即都尉李少卿般糧袋,屋崩平壓,綿歷歲月,今已有命,見為居延山神收作伶人。伏乞存情於神,不相殘毀。自此不敢復擾高居矣。”骨低利其水銀,盡焚諸袋,無不為冤楚聲,血流漂灑。焚訖,骨低房廊戶牖,悉為冤痛之音,如焚袋時,月餘日不止。其年,骨低舉家病死。週歲,無復孑遺。水銀後亦失所在。出《玄怪錄》。

僧太瓊

唐上都僧太瓊者,能講《仁王經》。開元初,講於奉先縣京遙村,遂止村寺。經兩夏,於一日,持缽將上堂。闔門之次,有物墜簷前。時天才辨色,僧就視之,乃一初生兒,其襁裼甚新。僧驚異,遂袖之。將乞村人,行五六裡,覺袖中輕。探之,乃一敝帚也。出《酉陽雜俎》。

清江郡叟

唐開元中,清江郡叟常牧牛於郡南田間。忽聞有異聲自地中發,叟與牧童數輩,俱驚走辟易。自是叟病熱且甚。僅旬餘,病少愈。夢一丈夫,衣青襦,顧謂叟曰:“遷我於開元觀。”叟驚而寤,然不知其旨。後數日,又適野,復聞之,即以其事白於郡守。封君怒曰:“豈非昏而妄乎?”叱遣之。是夕,叟又夢衣青襦者告曰:“吾委跡於地下久矣,

知道是這些皮袋在作怪,想要弄出來燒了它們。皮袋們就在籠子裡哭喊道:“我們沒有好命,不久就該滅亡。因為李都尉留有水銀在這裡,所以我們才能暫時存活。我們是都尉李少卿的搬糧袋,屋倒了,平壓下來,經過很長的時間,現在我們已經有了生命,被居延山神收為藝人。請求你看在神的情分上,不要殺我們。從此我們不敢再騷擾您的府第了。”勃都骨低認為水銀有用,就把那些皮袋全燒了,他們無不發出冤枉痛楚之聲,血流滿地。燒完了,勃都骨低的房廊門窗,全發出冤枉痛苦的聲音,和燒皮袋時一樣,一個多月這種聲音也沒有停止。那一年,勃都骨低全家都病死了。一年以後,什麼東西都沒有保存下來。水銀後來也不知到哪裡去了。出自《玄怪錄》。

僧太瓊

唐朝時京城有一個僧人叫太瓊,能講《仁王經》。開元初年,他到奉先縣京遙村去講經,就住在村寺裡。經過兩個夏天,有一日,他拿著缽盂要到齋堂去。關門的時候,有一個東西掉到屋簷下。當時天剛矇矇亮,僧人靠近一看,竟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那襁褓很新。僧人非常驚異,於是就放到衣袖裡。他打算去求村人養活這孩子,走了五六裡地,忽然覺得衣袖變得很輕。伸手一摸,原來是一把破笤帚。出自《酉陽雜俎》。

清江郡叟

唐朝開元年間,清江郡有個老頭曾在郡南田間牧牛。忽然聽到有怪異的聲音從地下發出來,老頭和幾個牧童都嚇得跑開了。從此老頭有病發燒一天重似一天。將近十幾天,病稍微好些了。他夢見一位男子,穿著青色短衣,對他說:“把我遷到開元觀去。”老頭驚醒了,但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幾天後,又到野外去,又聽到那怪異的聲音,他就把這事報告給郡守。郡守生氣地說:“這不是胡說八道嗎?”把他哄了出去。這天晚上,老頭又夢見穿青色短衣的男子告訴他說:“我寄身地下已經好長時間了,

汝速出我,不然得疾。”叟大懼。及曉,與其子偕往郡南,即鑿其地。約丈餘,得一鍾,色青,乃向所夢丈夫色衣也。遂再白於郡守,郡守置於開元觀。是日辰時,不擊忽自鳴,聲極震響。清江之人,俱異而驚歎。郡守因其事上聞,玄宗詔宰臣林甫寫其鍾樣,告示天下。出《宣室志》。

韋 訓

唐京兆韋訓,暇日於其家學中讀《金剛經》。忽見門外緋裙婦人,長三丈,逾牆而入,遙捉其家先生,為捽發曳下地。又以手捉訓,訓以手抱《金剛經》遮身,倉卒得免。先生被曳至一家,人隨而呼之,乃免。其鬼走入大糞堆中,先生遍身已藍澱色,舌出長尺餘。家人扶至學中,久之方蘇。率村人掘糞堆中,深數尺,乃得一緋裙白衫破帛新婦子。焚於五達衢,其怪遂絕焉。出《廣異記》。

盧贊善

盧贊善家有一瓷新婦子。經數載,其妻戲謂曰:“與君為妾。”盧因爾惘惘,恆見一婦人,臥於帳中。積久,意是瓷人為祟,送往寺中供養。有童人,曉於殿中掃地,見一婦人,問其由來,雲是盧贊善妾,為大婦所妒,送來在此。其後見盧家人至,因言見妾事。贊善窮核本末,所見服色,是瓷人。遂命擊碎,心頭有血,大如雞子。出《廣異記》。

你趕快把我弄出來,不然你就要得病。”老頭特別害怕。到了天明,和他的兒子一塊兒來到郡南,就挖那地。大約挖了一丈多深,挖到一口鐘,青色,就是之前夢見的那個男子的衣服顏色。於是又去報告郡守,郡守把鍾放到了開元觀。這一天辰時,沒人敲它它自己響了,聲音特別響亮。清江的人們,都感到十分怪異而驚歎。郡守就把這事上奏給皇帝知道,唐玄宗讓宰相李林甫去畫下鐘的樣子,告示全天下。出自《宣室志》。

韋 訓

唐朝京兆人韋訓,閒暇之日在家塾裡讀《金剛經》。忽然看見門外有一個穿紅色衣裙的婦人,三丈多高,跳牆進來,遠遠地伸手去捉他家的教書先生,先生被她揪住頭髮拽下地來。又伸手來捉韋訓,韋訓用手抱起《金剛經》遮擋身體,倉促間躲開了。教書先生被拽到一戶人家,人們跟在後面喊叫,才得以倖免。那鬼跑進大糞堆裡,教書先生已經全身靛藍色,舌頭吐出來一尺多長。家人把他扶到家塾中,好長時間才醒過來。韋訓領人挖那個糞堆,挖到幾尺深時,竟挖到一個穿破爛紅裙白衫的少婦屍體。把它在四通八達的大路上燒掉,那怪就滅絕了。出自《廣異記》。

盧贊善

盧贊善家有一個陶瓷做的少婦人偶。放了幾年,他的妻子開玩笑對他說:“讓她給你當小老婆吧。”盧贊善因此涉想迷茫,總能看到一個婦人,躺在他的帳中。時間長了,他料到這是瓷人在作怪,就把它送到寺院裡供養起來了。有一個童子,早晨在殿前掃地,看見一位婦人,問她從哪兒來,她說她是盧贊善的小老婆,被大老婆嫉妒,送到這兒來了。後來童子見盧家人來,就說起見到盧贊善小老婆的事。盧贊善詳細弄清了事情的始末,根據童子見到那人的服飾,斷定就是那個瓷人。就讓人把它打碎,它心頭流了血,心有雞蛋那麼大。出自《廣異記》。

柳 崇

越州兵曹柳崇,忽瘍生於頭,呻吟不可忍。於是召術士夜觀之,雲:“有一婦女綠裙,問之不應,在君窗下。急除之。”崇訪窗下,止見一瓷妓女,極端正,綠瓷為飾。遂於鐵臼搗碎而焚之,瘡遂愈。出《朝野僉載》。

南中行者

南中有僧院,院內有九子母像,裝塑甚奇。嘗有一行者,年少,給事諸僧。不數年,其人漸甚羸瘠,神思恍惚。諸僧頗怪之。有一僧,見此行者至夜入九子母堂寢宿,徐見一美婦人至,晚引同寢,已近一年矣。僧知塑像為怪,即壞之。自是不復更見,行者亦愈,即落髮為沙門。出《玉堂閒話》。

麴秀才

道士葉法善,精於符籙之術,上累拜為鴻臚卿,優禮特厚。法善居玄真觀,常有朝客十餘人詣之,解帶淹留。滿坐思酒,忽有人扣門,雲麴秀才。法善令人謂之曰:“方有朝寮,無暇晤語,幸吾子異日見臨也。”語未畢,有一措大,傲睨直入,年二十許,肥白可觀。笑揖諸公,居於末席,抗聲譚論,援引今古。一坐不測,眾聳觀之。良久暫起,如風旋轉。法善謂諸公曰:“此子突入,詞辨如此,豈非妖魅為眩惑乎?試與諸公取劍備之。”麴生復至,扼腕抵掌,論難鋒起,勢不可當。法善密以小劍擊之,隨手喪元,墜於階下,

柳 崇

越州兵曹柳崇,忽然頭上生了個瘡,痛得一個勁地呻吟,難以忍受。於是找來術士夜裡觀察,術士說:“有一個穿綠裙子的婦女,問她她也不答應,在你窗下。應該趕緊除掉她。”柳崇察看窗下,只看見一個陶瓷做的妓女,很端莊,用綠瓷為服飾。於是把它放到鐵臼中搗碎之後燒了,瘡就好了。出自《玉堂閒話》。

南中行者

南中地區有一座僧院,院內有一座九子母塑像,裝飾雕塑得非常奇特。曾經有一個行者,很年輕,為和尚們做事。不幾年,這個人漸漸變得十分瘦弱,神志恍惚不清。和尚們感到很奇怪。有一個和尚,看見這位行者到了夜間就進入九子母堂睡覺,一會兒看見一個美麗的婦人來到,拉他一塊兒睡,已經將近一年了。和尚們知道是塑像在作怪,就把塑像毀壞了。從此不再能看見那婦人出現,行者也好了,就落髮當了和尚。出自《玉堂閒話》。

麴秀才

道士葉法善,對使用符籙的法術很有研究,皇帝讓他做官,一直做到鴻臚卿,給他的優待和禮遇特別豐厚。葉法善住在玄真觀,曾經有十幾個朝中官員到觀中來,不拘禮節地閒坐著。滿座都想喝酒,這時忽然有人敲門,說他是麴秀才。葉法善派人對他說:“正有朝中的同僚們在這裡,沒有時間和你交談,希望你改日再來。”葉法善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窮書生傲慢地直闖進來,此人年齡二十歲左右,又白又胖很好看。他笑著向各位拱手行禮,然後坐到了末席,高聲談論,援引古今。滿座人都不知何故,全都踮起腳來看他。很長時間後,他才起身告辭,像風一樣旋轉而去。葉法善對大家說:“這個人突然進來,又如此能言善辯,恐怕是妖怪在迷惑人吧?我想拿出劍來為各位防備他。”說話間,那麴書生又來了,他時而扼腕,時而擊掌,不斷地辯論駁難,勢不可當。葉法善偷偷地用小劍擊他,劍起頭落,掉到臺階下,

化為瓶蓋。一坐驚懾惶遽,視其處所,乃盈瓶 醞也,鹹大笑。飲之,其味甚佳。坐客醉而撫其瓶曰:“麴生,麴生,風味不可忘也!”出《開天傳信記》。

虢國夫人

長安有一貧僧,衣甚 縷。賣一小猿,會人言,可以馳使。虢國夫人聞之,遽命僧至宅。僧既至,夫人見之,問其由。僧曰:“本住西蜀,居山二十餘年。偶群猿過,遺下此小猿。憐憫收養,才半載以來。此小猿識人意,又會人言語,隨指顧,無不應人使用,實不異一弟子耳。僧今昨至城郭,資用頗乏,無計保惜,得此小猿,故鬻之於市。”夫人曰:“今與僧束帛,可留此猿,我當養之。”僧乃感謝,留猿而去。其小猿旦夕在夫人左右,夫人甚愛憐之。後半載,楊貴妃遺夫人芝草,夫人喚小猿令看玩。小猿對夫人面前倒地,化為一小兒,容貌端妍,年可十四五。夫人甚怪,呵而問之。小兒曰:“我本姓袁,賣我僧昔在蜀山中。我偶隨父入山採藥,居林下三年,我父常以藥苗啖我。忽一日,自不覺變身為猿。我父懼而棄我,所以被此僧收養,而至於夫人宅。我雖前日口不能言,我心中之事,略不遺忘也。自受恩育,甚欲述懷抱於夫人,恨不能言。每至深夜,唯自泣下。今不期卻變人身,即不測尊意如何。”夫人奇之,遂命衣以錦衣,侍從隨後,常祕密其事。又三年,小兒容貌甚美,貴妃曾屢顧之。復恐人見奪,因不令出,別安於小室。小兒唯嗜藥物,夫人以侍婢常供飼藥食。忽一日,小兒與

變成一個瓶蓋。滿座人又驚又怕,看剛才書生待的地方,竟是滿滿一瓶好酒,大家全都大笑。喝那酒,味道特別好。客人們醉著撫摸那瓶子說:“麴生,麴生,你的味道讓人忘不了啊!”出自《開天傳信記》。

虢國夫人

長安有一個窮和尚,衣服非常破舊。他到處賣一隻小猿猴,這隻小猿猴懂人話,可以驅使它做事。虢國夫人聽說了,急忙讓和尚到自己家裡來。和尚到了之後,夫人見了猿猴,就問它是從哪兒來的。和尚說:“貧僧本來住在西蜀,在山中住了二十多年。偶然有一次一群猿猴路過,丟下了這小猿猴。我憐憫它,就把它收養了,才半年。這小猿猴能明白人的意思,又懂人的語言,隨著你的指示,事事都可以聽從人的驅使,真和一名弟子沒什麼兩樣。貧僧昨天才到城裡來,很缺盤纏,沒有辦法生存,有這隻小猿猴,所以就在市上賣它。”夫人說:“現在我給你成捆的絲帛,可以把小猿猴留下,我會餵養它的。”和尚感謝了一番,留下小猿猴就離開了。那小猿猴從早到晚在夫人左右,夫人非常喜歡它。半年後,楊貴妃贈送給虢國夫人一株靈芝草,夫人喊小猿猴,讓它來看守著。小猿猴在夫人面前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個小孩,容貌端莊秀美,年齡大約十四五歲。夫人很奇怪,呵叱著問他。小孩說:“我本姓袁,賣我的那個和尚以前在西蜀山中。一次我跟著父親進山採藥,在林中住了三年,我父親常喂一些藥草給我吃。忽然有一天,自己不知不覺變成了猿猴。我父親害怕,就把我扔了,所以被那和尚收養,又到了夫人家。我雖然以前不能說話,但我心中的事一點也沒忘。自從受到夫人的恩育,很想和夫人說說心裡話,只恨自己不能說話。每到深夜,只能自己哭泣。今天沒想到竟然變回人身,就不知夫人尊意如何了。”夫人很是驚奇,就命人拿來漂亮衣服給他穿,侍從隨侍左右,一直保密,不說出去。又過了三年,小孩越長越好看,楊貴妃曾屢次惦記他。夫人怕被人奪走,就不讓他出來,另安排他住在一個小屋裡。這小孩只愛吃藥物,夫人常讓侍婢供給他藥物。忽然一天,小孩和

此侍婢俱化為猿。夫人怪異,令人射殺之,其小兒乃木人耳。出《大唐奇事》。

這個侍婢都變成了猿猴。夫人感到怪異,讓人射殺它們,那小孩原來是個木頭人。出自《大唐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