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卷第二百七十一 婦人二

賢婦

徐才人  盧 氏  董 氏  高叡妻   崔敬女

李畬母  盧獻女  鄧廉妻  肅宗朝公主 潘炎妻

劉皇后  河池婦人 賀 氏

才婦

謝道韞  楊容華  上官昭容 張 氏   杜羔妻

張睽妻  關圖妹  魚玄機  牛肅女   慎 氏

薛 媛  孫 氏

賢婦

徐才人

徐氏名惠,堅之女也,生五月能言。唐太宗以為才人,特遷為充容。軍旅未寧,上疏諫修宮室,詞甚典美,上然之。原缺出處,明抄本作出《大事神異運》。

盧 氏

狄仁傑之為相也,有盧氏堂姨居於午橋南別墅。姨止有一子,而未嘗來都城親戚家。仁杰每伏臘晦朔,修禮甚謹。常經雪後休假,仁杰因候盧姨安否。適表弟挾弓矢,

賢婦

徐才人

徐惠是徐堅的女兒,出生後五個月就能說話。唐太宗把她選為宮中的才人,又特意將她遷升為充容。戰事尚未平息,徐惠便給太宗上疏,勸諫他不要修建宮室,她寫的奏章文辭極為典雅華美,皇上欣然採納了她的建議。原缺出處,明抄本作出《大事神異運》。

盧 氏

狄仁傑為宰相時,有一個姓盧的堂姨居住在午橋南別墅。堂姨有個獨生兒子,從來沒來過都城的親戚家。狄仁傑每逢伏臘、初一、十五,都很注意修身養禮,祭祀祖先。經常雪後或休假之日,到莊園看望盧姨。有一次正趕上表弟腋下挾著弓箭,

攜雉兔而來歸,進膳於母,顧揖仁杰,意甚輕簡。仁杰因啟於姨曰:“某今為相,表弟有何樂從,願悉力從其旨。”姨曰:“相自貴。爾姨止有一子,不欲令其事女主。”仁杰大慚而退。出《鬆窗雜錄》。

董 氏

則天朝,太僕卿來俊臣之強盛,朝官側目,上林令侯敏偏事之。其妻董氏諫止之曰:“俊臣國賊也,勢不久。一朝事壞,奸黨先遭,君可敬而遠之。”敏稍稍而退。俊臣怒,出為涪州武隆令。敏欲棄官歸,董氏曰:“速去,莫求住。”遂行。至州,投刺蔘州將,錯題一張紙,州將展看,尾後有字,大怒曰:“脩名不了,何以為縣令?”不放上,敏憂悶無已。董氏曰:“但住,莫求去。”停五十日,忠州賊破武隆,殺舊縣令,略家口並盡,敏以不計上獲全。後俊臣誅,逐其黨流嶺南,敏又獲免。出《朝野僉載》。

高叡妻

趙州刺史高叡妻秦氏。默啜賊破定州部,至趙州,長史已下,開門納賊。叡計無所出,與秦氏仰藥而詐死。舁至啜所,良久,啜以金獅子帶紫袍示之曰:“降,我與爾官,

手裡拎著山雉野兔從外面回家,他進屋後就侍候母親用飯,又一面向旁邊的狄仁傑隨便地打招呼致意,並不把這位當朝宰相十分放在心上。仁杰便向堂姨說:“我現在是朝廷宰相,表弟喜歡幹什麼,我一定盡力讓他如願以償。”盧姨說:“宰相的權勢自然是極為顯貴的。你姨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我不想叫他去侍候女皇。”狄仁傑聽了,心裡十分羞愧,立刻退了出來。出自《鬆窗雜錄》。

董 氏

武則天當朝時,太僕卿來俊臣權勢顯赫,專橫跋扈,朝廷官員為之側目,而上林令侯敏卻偏偏與他靠近。侯敏的妻子董氏勸誡他道:“來俊臣是個國賊,他的權勢不會長久的。有朝一日他垮了臺,他的同夥就要首先遭到制裁,您應當對他敬而遠之。”侯敏聽了妻子的話,漸漸與來俊臣疏遠了。來俊臣對此十分惱怒,立即將侯敏逐出朝廷,貶為涪州武隆令。侯敏不願赴任,想棄官留在家裡,董氏說:“要速速離京赴任,不要希求留在這裡。”侯敏便帶著家眷啟程。到了涪州府衙,投名帖去拜訪參州將,卻錯寫在一張紙上,州將打開看時,看到最後有文字,便大怒道:“你的名帖都寫不好,怎麼做縣令?”不放他去上任,侯敏非常憂悶。妻子董氏說:“只管住在這裡,不要企求去上任。”住了五十天,忠州的叛賊攻破了武隆縣城,殺死了原來的縣令,連他的家眷也都被殺死,侯敏一家則因未能及時上任而保全了性命。後來,來俊臣被殺,他的同黨也被逐出朝廷流放到嶺南,侯敏又一次免受災禍。出《朝野僉載》。

高叡妻

趙州刺史高叡的妻子是秦氏。當默啜賊攻破定州守兵,兵臨趙州城下時,長史以下的官吏都去打開城門,迎接賊兵入城。高叡無計挽回局勢,便與妻子秦氏仰臥在床上服藥裝死。他倆被抬到默啜的住處,過了好長時間,默啜手裡拿著繡著金獅子的綬帶紫袍展示給他看,說:“如果你答應投降,我就給你大官做,

不降即死。”叡視而無言,但顧其婦秦氏。秦氏曰:“受國恩,報在此。今日受賊一品,何足為榮。”俱閤眼不語。經兩日,賊知不可屈,乃殺之。出《朝野僉載》。

崔敬女

唐冀州長史吉懋,欲為男頊娶南宮縣丞崔敬女,敬不許。因有故,脅以求親,敬懼而許之。擇日下函,並花車,卒至門首。敬妻鄭氏初不知,抱女大哭曰:“我家門戶底不曾有吉郎。”女堅臥不起,其小女白其母曰:“父有急難,殺身救解,設令為婢,尚不合辭,姓望之門,何足為恥?姊若不可,兒自當之。”遂登車而去。頊遷平章事,賢妻達節,談者榮之。頊坐與河內王武懿宗爭競,出為溫州司馬而卒。出《朝野僉載》。

李畬母

監察御史李畬母清素貞潔。畬請祿,米送至宅,母遣量之,剩三石。問其故,令史曰:“御史例不概。”又問:“車腳錢幾?”又曰:“御史例不還腳車錢。”母怒,令送所剩米及腳錢以責畬。畬乃追倉官科罪。諸御史皆有慚色。出《朝野僉載》。

不投降就殺死你。”高叡看了看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臉去看妻子秦氏。秦氏說:“平生蒙受國恩,報答就在此時。今日接受賊人的一品高官,哪裡值得榮耀。”說完,夫妻兩人閉上眼睛一言不發。兩天後,逆賊知道他們不會屈服,便把他們殺害了。出《朝野僉載》。

崔敬女

唐朝冀州長史吉懋,想要給兒子吉頊娶南宮縣丞崔敬的女兒當媳婦,崔敬沒有答應。吉懋用過失威脅崔敬,強行求親,崔敬害怕了,只好答應了這門親事。吉懋選擇良辰吉日下了婚帖,並派花車前來迎親,花車來到了崔敬的門前。崔敬妻子鄭氏原先不知道這回事,便抱著女兒大聲哭道:“我們家門裡從來沒有這個姓吉的女婿。”要做新娘子的那個女兒則躺在床上堅決不起來,這時,崔敬的小女兒便對母親說:“父親如今有危急的事,我們應當捨身解救,即使是讓我們去做奴婢,都不會拒絕,對方是名門望族,有什麼可恥辱的?姐姐如果不同意這門親事,我願意代替她去。”說完便登上花車走了。吉頊遷升為平章事,賢惠的妻子通情達理,人們交口稱讚他們的美滿姻緣。吉頊後來因與河內王武懿宗爭權,獲罪被貶,離開朝廷出任溫州司馬,最後死在那裡。出《朝野僉載》。

李畬母

監察御史李畬的母親為人清白正派。一次,李畬發放俸祿,祿米由差役送到家裡,母親令人稱量,結果多出三石。詢問多出來的原因,差役說:“御史的祿米出庫時一向不將高出鬥口的部分刮平。”母親又問:“應付多少車腳錢?”差役又說:“給御史家送祿米一向不收車腳錢。”李母生氣了,命人送還多出的米與車腳錢,以此責備李畬。李畬得知後便追問倉庫官員,並且治了他的罪。各位御史見此情景,臉上都現出羞愧的神色。出《朝野僉載》。

盧獻女

文昌左丞盧獻第二女,先適鄭氏。其夫早亡,誓不再醮。姿容端秀,顏調甚高。姊夫羽林將軍李思衝,姊亡之後,奏請續親,許之,兄弟並不敢白。思衝擇日備禮,贄幣甚盛,執致就宅。盧氏拒關,抗聲詈曰:“老奴,我非汝匹也。”乃逾垣至所親家,截髮。衝奏之,敕不奪其志。後為尼,甚精進。出《朝野僉載》。

鄧廉妻

滄州弓高鄧廉妻李氏女,嫁未週年而廉卒。李年十八,守志,設靈幾,每日三上食臨哭,布衣蔬食六七年。忽夜夢一男子,容止甚都,欲求李氏為偶,李氏睡中不許之。自後每夜夢見,李氏竟不受。以為精魅,書符咒禁,終莫能絕。李氏嘆曰:“吾誓不移節,而為此所撓,蓋吾容貌未衰故也。”乃援刀截髮,麻衣不濯,蓬鬢不理,垢面灰身。其鬼又謝李氏曰:“夫人竹柏之操,不可奪也。”自是不復夢見。郡守旌其門閭,至今尚有節婦裡。出《朝野僉載》。

肅宗朝公主

肅宗宴於宮中,女優弄假戲,有綠衣秉簡為參軍者。天寶末,蕃將阿布恩伏法,其妻配掖庭,善為優,因隸樂工,

盧獻女

文昌左丞盧獻的二女兒,先許配給鄭氏。丈夫早早去世,她便立誓不再改嫁。她姿色秀麗容貌端正,格調十分高雅。她有個姐夫叫李思衝,是羽林將軍,姐姐去世之後他便奏請續絃,盧獻的二女兒便被許給了他,兄弟們知道此事後,誰也不敢對她說。李思衝選好日子置備了豐厚的聘禮,帶上聘禮登門拜訪。盧獻的二女兒卻把他拒之於門外,並且高聲罵道:“老奴才,我可不是你的配偶。”於是跳牆出去,到了親戚家,剪去了滿頭秀髮。李思衝將此事奏稟皇上,皇上下令不改變她的決心。後來她出家當了尼姑,潛心修行,頗有所得。出《朝野僉載》。

鄧廉妻

滄州弓高人鄧廉娶妻李氏,結婚不滿一年鄧廉就去世了。李氏年方十八,矢志守節,為丈夫的亡靈擺設牌位,每天三時供奉飯菜並在靈前哀哭,一連六七年總是身穿布衣素服不吃腥葷。忽於一夜夢見一位男子,容貌舉止甚為端莊篤誠,欲求李氏作自己的配偶,李氏在夢中沒有應許他。從此以後,李氏每天夜晚都能夢見他,但始終未接受他的請求。李氏以為他是個精魂鬼魅,便寫了符咒驅除他,結果未能除掉。李氏感慨地說:“我發誓不變節,卻為此事屢屢干擾,大概是我的容貌尚未衰老的緣故吧。”於是用刀割斷了秀髮,身上的麻布衣服從不洗滌,頭髮凌亂也不梳理,臉上身上佈滿了塵垢。那個鬼魅便在夢中向李氏道歉說:“夫人的節操真如松竹一般堅定,你的志向無法改變。”從此再也夢不見他了。郡守知道此事後表彰了她的家族,至今仍有節婦裡。出《朝野僉載》。

肅宗朝公主

唐肅宗在宮中聚會宴樂,命令女伶人們化妝演戲,劇中有一個身穿綠衣,手持簡板的參軍。天寶末年時,蕃將阿布恩依法被處死刑,他的妻子被充侍在宮廷,因為擅長演戲,就歸在樂工,

是以遂令為參軍之戲。公主諫曰:“禁中妓女不少,何必須得此人?使阿布恩真逆人耶,其妻亦同刑人,不合近至尊之座。若果冤橫,又豈忍使其妻與群優雜處,為笑謔之具哉!妾雖至愚,深以為不可。”上亦憫惻,遂罷戲而免阿布恩之妻。由是賢重公主。公主即柳晟之母也。出《因話錄》。

潘炎妻

潘炎侍郎,德宗時為翰林學士,恩渥極其異。妻劉晏女也。京尹某有故伺候,累日不得見,乃遺閽者三百縑。夫人知之,謂潘曰:“豈為人臣,而京尹願一謁見,遺奴三百縑,其危可知也。”遽勸潘公避位。子孟陽初為戶部侍郎,夫人憂惕,謂曰:“以爾人材,而在丞郎之位,吾懼禍必之至也。”戶部解喻再三,乃曰:“不然,試會爾同列,吾觀之。”因遍招深熟者。客至,夫人垂簾視之。既罷會,喜曰:“皆爾儔也,不足憂矣。”問:“末座慘綠少年何人也?”曰:“補闕杜黃裳。”夫人曰:“此人全別,必是有名卿相。”出《幽閒鼓吹》。

劉皇后

後唐太祖至州上源驛之變,太祖憤恨,欲回軍攻之,劉皇后時隨軍行,謂太祖曰:“公為國討賊,而以杯酒私忿,若攻城,即曲在於我,不如回師,自有朝廷可以論列。”於是班師。天覆中,周德威為汴軍所敗,三軍潰散。汴軍乘我,太

所以讓她來演參軍戲。公主勸告肅宗道:“皇宮裡的歌妓很多,為什麼偏要這個人來扮演?如果阿布恩真是叛逆的話,他的妻子也是同樣受刑的人,不宜靠近皇上身邊。如果他是冤枉的,那又怎能忍心讓他的妻子與歌妓們混在一起,充當笑樂的工具呢!我雖然非常愚昧,但深以為此事不合情理。”皇上聽了,也動了惻隱之心,於是停止演戲,赦免了阿布恩的妻子。由此更加敬重公主。公主即柳晟之母。出《因話錄 》。

潘炎妻

侍郎潘炎,唐德宗時任翰林學士,受到極為深厚的恩寵。他的妻子是劉晏的女兒。一位京尹有事要見潘炎,一連幾天未能見到,便向守門人贈送了三百匹細絹。夫人知道此事後,對潘炎說道:“哪有身為大臣,連京尹見一面都要送給奴婢三百匹細絹的道理,你的危險可想而知。”她急勸丈夫潘炎辭去官位。兒子孟陽剛被任命為戶部侍郎時,夫人非常擔憂,對他說:“以你的才能而得坐侍郎職位,我害怕有災禍臨頭。”戶部衙門再三催促孟陽上任,夫人便道:“不行,把你的同輩請來聚會,我見一下他們。”兒子便將交往深厚的人都找了來。客人來到後,夫人垂下簾子在一旁仔細地觀察了一番。聚會結束後,夫人高興地對兒子說:“他們都是和你差不多的人,用不著擔憂了。”夫人問:“坐在末位的那位身著慘綠衣服的少年是誰?”孟陽答道:“那是補闕杜黃裳。”夫人說:“這個人跟別人都不一樣,將來一定是位有名的卿相。”出自《幽閒鼓吹》。

劉皇后

後唐太祖在至州上源驛之變中失敗,十分惱火,想要回軍攻打朱全忠,劉皇后當時正隨軍行進,便對太祖說:“您為國討伐賊寇,若以杯酒之微的個人恩怨而去攻城,過錯就在我們一邊,不如收兵回師,是非功過自有朝廷判定。”太祖於是收兵回師。天覆年間,周德威被汴軍打敗,部隊四散潰逃。汴軍乘機追殺,太

祖危懼,與德威議出保雲州。劉皇后曰:“妾聞王欲棄城而入外藩,誰為此畫?”曰:“存信輩所言。”劉後曰:“存信本北蕃牧羊兒也,焉顧成敗?王常笑王行瑜棄城失勢,被人屠割,今復欲效之也。王頃歲避難達靼,幾遭陷害,賴遇朝廷多事,方得復歸。今一旦出城,便有不測之變,焉能遠及北蕃?”遂止。居數日,亡散之士復集,軍城安堵。劉後之力也。出《北夢瑣言》。

河池婦人

樑祖攻圍岐隴之年,引兵至於鳳翔。秦師李茂貞,遣戎校李繼朗統眾救之,至則大捷,生降七千餘人。及旋軍,於河池縣掠獲一少婦,甚有顏色。繼朗悅之,寢處於兵幕之下。西邁十五餘程,每欲逼之,即雲:“我姑嚴夫妒,請以死代之。”戎師怒,脅之以威,終莫能屈。師笑而憫之,竟不能犯,使人送還其家。出《玉堂閒話》。

賀 氏

兗州有民家婦姓賀氏,里人謂之織女。父母以農為業,其丈夫則負擔販賣,往來於郡。賀初為婦,未浹旬,其夫出外。每出,數年方至,至則數日復出。其所獲利,蓄別婦於他所,不以一錢濟家。賀知之,每夫還,欣然奉事,未嘗形於顏色。夫慚愧不自得,更非理毆罵之,婦亦不之酬對。其姑已老且病,凜餒切骨。婦傭織以資之,所得傭直,

祖很恐懼,便與德威商量退守雲州。劉皇后說:“我聽說您要棄城去往別的藩鎮,這是誰的主意?”太祖道:“這是存信他們的意見。”劉皇后說:“存信本是北蕃的牧羊小兒,哪管我們的成敗?您常常恥笑王行瑜當初因為棄城而丟掉了根基,結果被人宰割,如今竟要去效法他。您前些年避難於韃靼,屢遭陷害,幸因朝廷多事,才得重新返回來。如今一旦出城,就會發生難以預料的變故,怎麼能去遙遠的北蕃呢?”太祖於是放棄了出城的計劃。過了幾天,逃散的人又漸漸聚集了起來,城裡安居如故。這都是劉皇后的功勞。出自《北夢瑣言》。

河池婦人

當年樑祖攻打岐隴的時候,領兵來到鳳翔。秦軍李茂貞派戎校李繼朗率眾救援,秦軍一到即獲大捷,活捉樑兵七千餘人。李繼朗率兵凱旋途中,在河池縣搶到一位少婦,很有姿色。繼郎很喜歡她,把她安排在軍營之中。往西行進了十五天,每當逼她就範之時,她便說:“我婆婆管束極嚴,丈夫嫉妒心極重,請賜我一死。”李繼朗非常惱怒,強行脅迫其就範,但一直沒能使她屈服。李繼朗轉怒為笑,並對她表示同情,最終沒有冒犯她,派人將她送回了家。出自《玉堂閒話》。

賀 氏

兗州有一戶百姓,婦媳姓賀,鄰里叫她織女。賀氏的父母以務農為生,丈夫是挑擔的商販,常年往來於郡城之間。賀氏初嫁為新婦時,未滿十天丈夫就外出經商。每次外出都是一連幾年才回家,在家裡住不了幾天就又外出了。他用經商掙來的錢在外面養了別的女人,不給家接濟一個錢。賀氏知道這件事後,每當丈夫回家,她依然殷勤侍奉,臉上沒有絲毫不快。丈夫的心中有些慚愧,不知道怎樣處理,反而又無緣無故地辱罵賀氏,賀氏亦從不生氣地與他對罵。婆婆年老且有疾病纏身,經受著飢寒的煎迫。媳婦賀氏便給人家織布掙錢接濟家用,掙得的工錢,

盡歸其姑,己則寒餒。姑又不慈,日有凌虐。婦益加恭敬,下氣怡聲,以悅其意,終無怨嘆。夫嘗挈所愛至家,賀以女弟呼之,略無慍色。賀為婦二十餘年,其夫無半年在家,而能勤力奉養,始終無怨,可謂賢孝矣。出《玉堂閒話》。

才婦

謝道韞

王凝之妻謝道韞。王獻之與客談義不勝,道韞遣婢白曰:“請與小郎解圍。”乃施青綾步障自蔽,與客談,客不能屈。出《獨異志》。

楊容華

楊盈川侄女曰容華,幼善屬文,嘗為《新妝》詩,好事者多傳之。詩曰:“宿鳥驚眠罷,房櫳乘曉開。鳳釵金作縷,鸞鏡玉為臺。妝似臨池出,人疑月下來。自憐終不見,欲去復徘徊。”出《朝野僉載》。

上官昭容

唐上官昭容之方娠,母鄭氏夢神人畀之大秤,以此可稱量天下。生彌月,鄭弄之曰:“爾非秤量天下乎?”孩啞應之曰:“是。”襁中遇家禍,入掖庭。年十四,聰達敏識,才華無比。天后聞而試之,援筆立成,皆如宿構。自通天后,建景龍前,恆掌宸翰。其軍國謀猷,殺生大柄,多其決。至若

全部交給婆婆,寧可自己挨凍受餓。婆婆又不知心疼兒媳,天天虐待她。賀氏生怕老人生氣,更加畢恭畢敬,整日低聲下氣,和顏悅色,以遂其心意,討她喜歡,自己從無怨言。丈夫時常把情人領到家裡,賀氏便以妹妹相稱,臉上毫無怨恨。賀氏做媳婦二十多年,丈夫在家的日子不到半年,而她仍能勉力奉養老人侍候丈夫,從來沒有怨言,真是賢惠孝順。出自《玉堂閒話》。

才婦

謝道韞

王凝之的妻子是謝道韞。王獻之在家裡與一位客人談論義理,始終辯論不過這位客人,道韞打發使女告訴獻之道:“請讓我來為小郎解圍。”於是用青色綾緞做的屏風遮住自己,隔著幛子與客人辯論起來,這位客人不能辯過她。出自《獨異志》。

楊容華

楊盈川的侄女叫楊容華,自幼擅長詩文,容華曾寫過一首《新妝》詩,好事者爭相傳誦。這首詩寫道:“宿鳥驚眠罷,房櫳乘曉開。鳳釵金作縷,鸞鏡玉為臺。妝似臨池出,人疑月下來。自憐終不見,欲去復徘徊。”出自《朝野僉載》。

上官昭容

唐朝的上官昭容,母親剛懷她時,曾夢見有個神仙投給她一杆極大的秤,神仙說用它可以稱量天下。昭容滿月之時,母親鄭氏逗弄她道:“你就是稱量天下的人嗎?”小孩咿咿呀呀地答道:“是。”孩提之時家中遇難,上官昭容便被配入官廷。上官昭容十四歲時,聰明穎達,敏捷博識,顯示出無比的才華。則天皇后聽說後便要考考她,只見她提筆即書,文章立成,全像早就構思好了一般。從武周通天年間到唐中宗景龍年間,她一直掌管詔命文告工作。朝廷的軍國大計,生殺大事,大多由她來裁決。至若

幽求英雋,鬱興詞藻。國有好文之士,朝希不學之臣。二十年間,野無遺逸,此其力也。而晚年頗外通朋黨,輕弄權勢,朝廷畏之矣。玄宗平難,被誅。出《景龍文館記》。

張 氏

燕文貞公張說,其女嫁盧氏。嘗謂舅求官,候父朝下而問焉。父不語,但指搘床龜而示之。女拜而歸室,告其夫曰:“舅得詹事矣。”出《傳載》。

杜羔妻

杜羔妻劉氏善為詩。羔累舉不中第,乃歸。將至家,妻即先寄詩與之曰:“良人的的有奇才,何事年年被放回。如今妾面羞君面,君到來時近夜來。”羔見詩,即時回去,竟登第。出《玉泉子》。

張睽妻

會昌中,邊將張睽防戍十有餘年。其妻侯氏,繡迴文作龜形詩,詣闕進上。詩曰:“睽離已是十秋強,對鏡那堪重理妝。聞雁幾回修尺素,見霜先為製衣裳。開箱疊練先垂淚,拂杵調砧更斷腸。繡作龜形獻天子,願教徵客早還鄉。”敕賜絹三百匹,以彰才美。出《抒情詩》。

關圖妹

關圖有一妹甚聰惠,文學書札,罔不動人。圖常語同僚曰:“某家有一進士,所恨不櫛耳。”後寓居江陵。有鹺賈

搜求人才,網羅擅長文辭的詞客文人,她更是竭盡其力。一時間,國內多有好文之士,朝廷少有不學之臣。二十餘年,民間出現路無拾遺的昇平景象,這都是她善於輔佐朝政的功勞。然而晚年之時她卻多與宮外朋黨溝通,玩弄權術,成為朝廷的危險人物。唐玄宗平息禍亂時,其被殺掉。出自《景龍文館記》。

張 氏

燕文貞公張說的女兒嫁給了一家姓盧的。她說過要給公公求一個官職,等到父親退朝回家時便向他打聽。父親不說話,只是指著支撐床的龜向她示意。女兒領悟其意,拜謝父親而回,告訴丈夫說:“公公得到了詹事的官位。”出自《傳載》。

杜羔妻

杜羔的妻子擅長寫詩。杜羔屢次參加科舉都沒有及第,打算作罷回家。快要到家時,妻子寫好一首詩寄給他,詩中寫道:“良人的的有奇才,何事年年被放回。如今妾面羞君面,君到來時近夜來。”杜羔看了此詩,立即返回,最終考中了。出自《玉泉子》。

張睽妻

唐武宗會昌年間,邊將張睽戍守邊防長達十幾年未能回家。妻子侯氏繡迴文作龜形詩,表達自己思念丈夫的心情,繡成之後進宮獻給皇上。詩中寫道:“睽離已是十秋強,對鏡那堪重理妝。聞雁幾回修尺素,見霜先為製衣裳。開箱疊練先垂淚,拂杵調砧更斷腸。繡作龜形獻天子,願教徵客早還鄉。”皇上為了表彰她的才華,敕令賜絹三百匹。出自《抒情詩》。

關圖妹

關圖有一個妹妹,十分聰明賢惠,她所寫的文章和書信,無不情辭並茂,生動感人。關圖常常跟同僚們說:“我家有一個進士,只可惜是個女子。”後來關圖家客居於江陵。有一個鹽商,

常某者,囊畜千金,三峽人也,亦家於江陵。深結托圖,圖亦以長者待之。數載,常公殂,有一子,狀貌頗有儒雅之風紀,而略曉文墨,圖竟以其妹妻之,則常修也。關氏乃與修讀書,習二十餘年,才學優博,越絕流輩。鹹通六年登科,座主司空李公蔚也。初江東羅隱下第東歸,有詩別修雲:“六載辛勤九陌中,卻尋歧路五湖東。名慚桂苑一枝綠,繪憶松江滿棹紅。浮世到頭須適性,男兒何必盡成功。惟應鮑叔深知我,他日蒲帆百尺風。”又《廣陵秋夜讀修所賦三篇》,復吟寄修雲:“入蜀還吳三首詩,藏於篋笥重於師。劍關夜讀相如聽,瓜步秋吟煬帝悲。物景也知輸健筆,時情誰不許高枝。明年二月東風裡,江島閒人慰所思。”脩名望若此,關氏亦有助焉。後修卒,關氏自為文祭之,時人竟相傳寫。出《南楚新聞》。

魚玄機

女道士魚玄機字惠蘭,甚有才思。鹹通中,適李億補闕,後愛衰下山,隸咸宜觀為道士。詩曰:“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又云:“蕙蘭銷歇歸春圃,楊柳東西絆客舟。”自是縱懷,乃倡婦也。竟以殺侍婢,為京尹溫璋殺之。有集行於世。出《北夢瑣言》。

牛肅女

牛肅長女曰應貞,適弘農楊唐源。少而聰穎,經耳必誦。年十三,凡誦佛經三百餘卷,儒書子史又數百餘卷,親族驚異之。初應貞未讀《左傳》,方擬授之,而夜初眠中,忽

姓常,積蓄了很多錢,是三峽人,也定居在江陵。此人與關圖交情深厚,關圖也把他當長輩對待。幾年之後,常公去世了,他有個兒子,相貌風度頗為儒雅,而且略通文墨,關圖就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他做妻子,此人就是後來很有名氣的常修。關圖妹妹嫁過去後,便與常修一起讀書,刻苦修習二十餘年,常修的才學十分淵博,遠遠超過了同輩人。鹹通六年科舉及第,主考官是司空李公蔚。江東舉子羅隱落第之後返回故鄉,臨別有詩贈常修道:“六載辛勤九陌中,卻尋歧路五湖東。名慚桂苑一枝綠,繪憶松江滿棹紅。浮世到頭須適性,男兒何必盡成功。惟應鮑叔深知我,他日蒲帆百尺風。”他還有一首《廣陵秋夜讀修所賦三篇》,同樣流露出對常修才華的敬重,寫成之後也寄給了常修,詩中寫道:“入蜀還吳三首詩,藏於篋笥重於師。劍關夜讀相如聽,瓜步秋吟煬帝悲。物景也知輸健筆,時情誰不許高枝。明年二月東風裡,江島閒人慰所思。”常修的名望如此之高,與妻子關氏的幫助分不開。後來常修去世,關氏親自動筆寫了一篇祭文,此文被當時的人競相傳抄。出自《南楚新聞》。

魚玄機

女道士魚玄機,字惠蘭,很有文才。唐懿宗鹹通年間,她嫁給了補闕李億,後因李億不再愛她,她便離開李億,到咸宜觀當了道士。她曾寫詩悲嘆自己的身世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又說:“蕙蘭銷歇歸春圃,楊柳東西絆客舟。”自此之後,她放浪情懷,成為一個娼婦。後來竟然殺死侍婢,被京尹溫璋殺掉。魚玄機有詩文集流行於世。出自《北夢瑣言》。

牛肅女

牛肅的長女叫應貞,嫁給了弘農楊唐源。應貞在少年時就特別聰明,聽過就能記誦。十三歲時,能背誦佛經三百餘卷,儒家經書及諸子、史書一百多卷,親族非常驚異。應貞以前未讀過《左傳》,正要教授給她,而她卻在一天夜晚剛剛睡下時,忽然

誦《春秋》。起惠公元妃孟子卒,終智伯貪而復,故韓魏反而喪之,凡三十卷,一字無遺,天曉而畢。當誦時,若有教之者,或相酬和。其父驚駭,數呼之,都不答。誦已而覺,問何故,亦不知。試令開卷,則已精熟矣,問不答。著文章百餘首。後遂學窮三教,博涉多能。每夜中眠熟,與文人談論文,皆古之知名者,往來答難,或稱王弼、鄭玄、王衍、陸機,辯論烽起。或與文人論文,皆古之知名者。或論文章、談名理,往往數夜不已。年二十四而卒。

今採其文《魍魎問影賦》,著幹篇。其序曰:“庚辰歲,予嬰沉痛之疾,不起者十旬。毀頓精神,羸悴形體。藥物救療,有加無瘳。感莊子有魍魎責影之義,故假之為賦,庶解疾焉。魍魎問於予影曰:‘君英達之人,聰明之子,學包六藝,文兼百氏,賾道家之祕言,探釋部之幽旨;既虔恭於中饋,又希慕於前史;不矯枉以幹名,不毀物而成己。伊淑德之如此,即精神之足恃。何故羸厥姿貌,沮其精神,煩冤枕蓆,憔悴衣巾?子惟形兮是寄,形與子兮相親。何不誨之以崇德,而教之以自倫,異萊妻之樂道,殊鴻婦之安貧。豈痼疾而無生賴,將微賤而欲忘身。今節變歲移,臘終春首。照晴光於郊甸,動暄氣於梅柳。水解凍而繞軒,風扇和而入牖。固可蠲憂釋疾,怡神養壽。何默爾無營,自貽伊咎。’僕於是勃然而應曰:‘子居於無人之域,遊乎魑魅之鄉。

背誦起《春秋》來。從魯惠公、元妃、孟子之死開始,直背到智伯因貪心而覆滅,韓魏兩國背叛消滅智伯為止,共計三十卷,一字不漏,一直背到天亮才停止。她在背誦的時候,好像有人在一句一句地教她,或者是跟誰在對談。父親非常震驚,幾次喊叫她,一直不回答。背完了才醒過來,問她原因,她也不知道。出一份試卷給她,內容已經十分精熟了,再問她什麼也不回答。應貞共寫下文章一百餘篇。後來,她所學習的範圍,窮極儒、釋、道三教,廣泛涉獵,博識多能。每到夜晚熟睡時,就在睡眠中與文人談論文章,交談的對方都是從前的知名人物,往來對答的,有王弼、鄭玄、王衍、陸機等,而且時時出現辯論的高潮。有時則與從前的知名人物談論文章的得失。就這樣,有時論文章,有時談名理,一談就是數夜不止。應貞在二十四歲時就去世了。

現在收集到她的文章《魍魎問影賦》若干篇。此文的序言寫道:“庚辰之年,我患重病在床,長達一百天之久不能下地走動。疾病使我精神萎靡不振,身體疲弱憔悴。利用藥物治療,又使病痛有增無減。有感於《莊子》曾有‘魍魎責影’之義,因成《魍魎問影》之賦,藉此也許能夠解除一些病痛吧。魍魎問我的影子道:‘你乃英達之人,聰明之子,學問包攬六藝,文章兼通百家,深諳道家之祕言,探得釋教之幽旨;既謹守著為婦之道,又希慕於治國安邦的大道理;不矯前人之枉獲取殊名,不毀現成之物顯露自己。如此賢淑忠恕之德,足可為精神之支柱。為何這樣姿貌疲弱、精神沮喪,以至煩冤於枕蓆之上,憔悴於衣巾之中呢?外表是精神的寄託,精神與外表相親相依。你為什麼不教形體崇尚德行,自享天倫之樂,而使它不同於萊妻之樂道、鴻婦之安貧。豈能痼疾纏身就不想生存,身處微賤就想輕生。如今節令變移,冬去春回。陽光普照大地,暖氣吹拂梅柳。冰雪融化為春水在房前潺潺流淌,空氣煽動著和風徐徐送進窗裡。所有這些均能消除憂愁減輕病痛,怡悅精神延年益壽。你為什麼沉默不語、無所事事,給形體造成痛苦呢?’聽了魍魎的這一通責問,我便憤然而起,與它爭辯道:‘你居住在無人的地方,遊蕩在鬼魅的故鄉。

形既圖於夏鼎,名又著於蒙莊。何所見之不博,何所談之不長。夫影依日而生,像因人而見。豈言談之足曉,何節物之能辨。隨晦明以興滅,逐形骸以遷變。以愚夫畏影,而蒙鄙之性以彰;智者視陰,而遲暮之心可見。伊美惡兮由己,影何辜而遇譴?且予聞至道之精窈兮冥,至道之極昏兮默。達人委性命之修短,君子任時運之通塞。悔吝不能纏,榮耀不能惑。喪之不以為喪,得之不以為得。君子何乃怒予之不賞芳春,責予之不貴華飾。且吾之秉操,奚子智之能測。’言未卒,魍魎惕然而驚,嘆而起曰:‘僕生於絕域之外,長於荒遐之境,未曉智者之處身,是以造君而問影。既談玄之至妙,請終身以藏屏。’”

初應貞夢裂書而食之,每夢食數十卷,則文體一變。如是非一,遂工為賦頌。文名曰遺芳。出《記聞》。

慎 氏

慎氏,北陵虔亭儒家之女也。三史嚴灌夫因遊覽,遂結姻好,同載歸蘄春。經十餘年無嗣息,灌夫乃拾其過而出妻,令歸二浙。慎氏慨然登舟,親戚臨流相送,妻乃為詩以訣灌夫。灌夫覽之悽感,遂為婦道如初。慎氏詩曰:“當時心事已相關,雨散雲飛一餉間。便是孤帆從此去,不堪重上望夫山。”出《云溪友議》。

你的形狀圖畫在夏鼎上面,名字記載於莊子的篇章。你的見聞卻如此不夠廣博,言談卻如此不漂亮。影因有了日光而生,像因有了本人而現。這裡的微妙道理豈是言談能說清,憑藉一兩件東西就辯得明的?影子隨著日光的晦與明而或滅或興,外形隨人體的變更而變易。愚人怕見影,愚昧不明之劣性得以顯揚;智者看到影,遲暮之心頓生。或讚美或厭惡,全由各人自己而定,影本身有何過錯而受你的譴責?況且,我聽說,至道之精神在於深邃奧妙,至道之極致在於只能意會不能言傳。通達之人聽任性命之或長或短,有識之士不在乎時運之順利或阻塞。他們不為苦惱所糾纏,不為榮耀所迷惑。失掉什麼不以為失,得到什麼不以為得。你為什麼竟然對我不賞芳春而惱怒,對我不看重華飾而加以譴責。另外,我的志向和操守,哪是你的智力所能理解的。’話還沒說完,魍魎便驚訝地站了起來,嘆道:‘我生於沒有人煙的境外,長在荒遠的地方,根本不懂得智者處身的志向和操守,所以前來問影。您談到的玄理既然如此深奧微妙,我願意終生藏匿,不再出面騷擾。’”

當年,應貞做過一個夢,夢到自己把書撕碎了吞食下去,每次做夢能吞食幾十卷,下次做夢則又換一種文體來吞食。這樣的夢做了不知有多少次,於是她便能寫很漂亮的賦、頌等文章。她的筆名叫遺芳。出自《記聞》。

慎 氏

慎氏是北陵虔亭一個儒生家的女兒。三史嚴灌夫到那裡遊玩時,同她結為夫妻,同年兩人一起回到了蘄春。過了十多年,慎氏沒有生兒育女,灌夫便挑了她一個小過錯,將其休了,讓她回到二浙老家。慎氏毅然地登上舟船,親戚們都來到江邊送別,此時慎氏題了一首離別詩,與嚴灌夫訣別。灌夫看了此詩深受感動,於是撕毀休書,夫妻和好如初。慎氏的這首詩寫道:“當時心事已相關,雨散雲飛一餉間。便是孤帆從此去,不堪重上望夫山。”出自《云溪友議》。

薛 媛

濠梁人南楚材者旅遊陳潁。歲久,潁守慕其儀範,將欲以子妻之。楚材家有妻,以受知於潁牧,忽不思義,而輒已諾之。遂遣家僕歸取琴書,似無返舊之心。或謂求道青城,訪僧衡嶽,不復留心於名宦也。其妻薛媛善書畫,妙屬文,亦微知其意,乃對鏡圖其形,並詩四韻以寄之。楚材得妻真及詩,甚慚,遽有雋不疑之讓,夫婦遂偕老焉。里語曰:“當時婦棄夫,今日夫棄婦。若不逞丹青,空房應獨自。”薛媛《寫真寄夫》詩曰:“欲下丹青筆,先拈寶鏡端。已經顏索寞,漸覺鬢凋殘。淚眼描將易,愁腸寫出難。恐君渾忘卻,時展畫圖看。”出《云溪友議》。

孫 氏

樂昌孫氏,進士孟昌期之內子,善為詩。一旦並焚其集,以為才思非婦人之事,自是專以婦道內治。孫有《代夫贈人白蠟燭》詩曰:“景勝銀 香比蘭,一條白玉逼人寒。他時紫禁春風夜,醉草天書仔細看。”又有《聞琴》詩曰:“玉指朱弦軋復清,湘妃愁怨最難聽。初疑颯颯涼風動,又似蕭蕭暮雨零。近若流泉來碧嶂,遠如玄鶴下青冥。夜深彈罷堪惆悵,霧溼叢蘭月滿庭。”又《謝人送酒》詩曰:“詩將清酒寄愁人,澄徹甘香氣味真。好是綠窗風月夜,一杯搖盪滿懷春。”出《北夢瑣言》。

薛 媛

濠梁人南楚材在陳潁遊玩。日子久了,潁州太守因為敬慕楚材的儀表風範,便想把女兒許給他做妻子。楚材家裡已經有了妻子,只因受到潁州太守的知遇,便忽然忘記了夫妻的情義,竟然答應了這門親事。於是打發身邊的家僕回家去取琴書,似乎已經無意回老家了。並且讓人捎信告訴妻子,自己要去青城求道,去衡山訪僧,已對仕途功名不感興趣了。妻子薛媛擅長書畫,而且能詩善文,她心裡已經多少知道丈夫的心意,便對著鏡子畫了自己的形象,連同新寫的四首詩一塊寄給了丈夫。楚材收到妻子的畫像與詩之後,心裡很覺慚愧,就像雋不疑那樣辭絕了太守,夫妻於是恩愛如初,白頭偕老。鄉親們為此事傳頌著四句順口溜兒:“當時婦棄夫,今日夫棄婦。若不逞丹青,空房應獨自。”薛媛的《寫真寄夫》詩寫道:“欲下丹青筆,先拈寶鏡端。已經顏索寞,漸覺鬢凋殘。淚眼描將易,愁腸寫出難。恐君渾忘卻,時展畫圖看。”出自《云溪友議》。

孫 氏

樂昌人孫氏,是進士孟昌期的妻子,擅長寫詩。一天,她把自己的詩集全燒了,因為她覺得能文善詩本非女人家的事,從此之後,她便遵守婦人之道,專心治理家務。孫氏有一首《代夫贈人白蠟燭》詩寫道:“景勝銀 香比蘭,一條白玉逼人寒。他時紫禁春風夜,醉草天書仔細看。”又有《聞琴》一詩寫道:“玉指朱弦軋復清,湘妃愁怨最難聽。初疑颯颯涼風動,又似蕭蕭暮雨零。近若流泉來碧嶂,遠如玄鶴下青冥。夜深彈罷堪惆悵,霧溼叢蘭月滿庭。”還有一首《謝人送酒》詩道:“詩將清酒寄愁人,澄徹甘香氣味真。好是綠窗風月夜,一杯搖盪滿懷春。”出自《北夢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