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卷第二百四十九 詼諧五

令狐德棻 崔行功  邊仁表  辛 鬱  尹 君

裴玄本  長孫玄同 王福畤  許敬宗  高崔嵬

元 晉  趙謙光  沈佺期  崔日用  裴 談

李鎮惡  盧 廙  鬆 壽  封抱一  尹神童

令狐德棻

唐趙元楷與令狐德棻從駕至陝。元楷召德棻河邊觀砥柱,德棻不去,遂獨行。及還,德棻曰:“砥柱共公作何語?”答曰:“砥柱附參承公。”德棻應聲曰:“石不能言,物或憑焉。”時群公以為佳對。出《啟顏錄》。

崔行功

唐崔行功與敬播相逐。播帶櫚木霸刀子,行功問播雲:“此是何木?”播對曰:“是栟櫚木。”行功曰:“唯問刀子,不問佩人。”出《啟顏錄》。

令狐德棻

唐朝的趙元楷和令狐德棻一起陪同皇帝出巡到陝縣。趙元楷叫令狐德棻和他一塊兒去黃河邊觀看砥柱石,令狐德棻不去,於是趙元楷便自己去了。等到他回來後,令狐德棻問他:“砥柱石都跟你都說了些什麼啊?”趙元楷回答說:“砥柱石讓我給你捎個信,他願意參見侍奉你。”令狐德棻應聲說:“石頭不會說話,可捎來什麼信物作為憑證嗎?”當時群公認為這是絕妙的對答。出自《啟顏錄》。

崔行功

唐朝崔行功與敬播相互競爭。敬播佩帶一把櫚木把佩刀,崔行功問:“這刀把是用什麼木頭的?”敬播回答說:“是栟櫚木的。”崔行功說:“我只問刀子,又沒有問你這個佩帶刀子的人。”出自《啟顏錄》。

邊仁表

唐四門助教弘綽與弟子邊仁表論議。弘綽義理將屈,乃高聲大怒。表遂報曰:“先生聞義即怒,豈曰弘。”弘又報雲:“我姓既曰弘,是事皆弘。”邊又應聲曰:“先生雖曰弘,義終不綽。”座下大笑,弘竟被屈而歸。出《啟顏錄》。

辛 鬱

唐辛鬱,管城人也,舊名太公。弱冠,遭太宗於行所。問何人,曰:“辛太公。”太宗曰:“何如舊太公。”鬱曰:“舊太公,八十始遇文王。臣今適年十八,已遇陛下。過之遠矣。”太宗悅,命直中書。出《御史臺記》。

尹 君

唐楊纂,華陰人也,累遷雍州長史、吏部尚書。纂之在雍州,司法參軍尹君嘗任坊州司戶。省符科杜若,尹君判申曰:“坊州本無杜若,天下共知。省符忽有此科,應由讀謝眺詩誤。華省曹郎如此判事,不畏二十八宿向下笑人。”由是知名。及雍州司法時,有胡盜金城坊者。纂判:“京城諸胡盡禁問。”尹君不同之曰:“賊出萬端,詐偽非一。亦有胡著漢帽,漢著胡靴。亦須漢裡兼求,不可胡中直覓。請西市胡禁,餘請不問。”纂怒不同判。遽命筆,復沉吟少選,

邊仁表

唐朝四門學館的助教弘綽與學生邊仁表辯論。弘綽眼看就要理屈詞窮了,於是就高聲發火。邊仁表立即回報說:“先生聽到道理就發火,怎麼能叫‘弘’呢?”弘綽也回敬道:“我的姓既然是弘,不論在什麼事情上都很寬弘。”邊仁表又馬上回答說:“先生雖然姓弘,但是道理終歸不寬綽!”在座的學生都大笑起來,弘綽被說得理虧而離開了。出自《啟顏錄》。

辛 鬱

唐朝辛鬱,管城人,舊名太公。年輕時在皇上的行宮附近遇到了唐太宗。唐太宗問他是什麼人,辛鬱回答說:“我叫辛太公。”唐太宗說:“跟舊太公比如何?”辛鬱回答說:“舊太公,年八十得遇周文王。我今年才十八歲,就遇見了皇上。比舊太公強得遠了。”唐太宗聽了非常高興,便讓他在中書省擔任官職。出自《御史臺記》。

尹 君

唐朝楊纂,華陰人,歷任雍州長史、吏部尚書。楊纂任雍州長史時,司法參軍尹君曾任坊州司戶。尚書省下達命令讓坊冊徵收杜若稅,尹君批覆道:“坊州原本就不產杜若,天下人都知道。上面突然徵要杜若稅,是讀謝眺詩造成的誤會。尚書省的官吏們這樣決斷事情,不怕上天的二十八宿恥笑嗎?”由此尹君出了名。尹君任雍州司法參軍主管刑法時,有胡人偷盜金城店鋪。楊纂批示說:“將京城所有的胡人都監禁起來加以審問。”尹君不同意楊纂的這個批示,說:“盜賊出自各種各樣的人,而且他們奸詐善於偽裝也各自不一樣。也有的胡人戴著漢人的帽子,也有漢人穿胡人的靴子。因此也需要到漢人裡查找盜賊,不可以只在胡人中查找。我請求將西市商業區的胡人監禁起來,其餘的胡人不要再監禁審問了。”楊纂看到尹君跟自己判處的不一樣,非常生氣。立即拿起筆來想駁回尹君的判處,又沉吟了一會兒,

乃判曰:“纂輸一籌,餘依。”太宗聞而笑曰:“朕用楊纂,聞義伏輸一籌,朕伏得幾籌。”出《御史臺記》。

裴玄本

唐裴玄本好諧謔,為戶部郎中。時左僕射房玄齡疾甚,省郎將問疾。玄本戲曰:“僕射病,可須問之。既甚矣,何須問也。”有洩其言者。既而隨例看玄齡,玄齡笑曰:“裴郎中來,玄齡不死也。”出《大唐新語》。

長孫玄同

唐長孫玄同幼有譏辯,坐中每劇談,無不歡笑。永徽中,在京會宴。眾因語論及民間事,一人云:“醴泉縣去京不遠,百姓遂行蠱毒。此邑須遠配流,豈得令在側近。”一人乃雲:“若令配流處還有百姓,此人復行蠱毒,豈不還更損人?”其人云:“若如此,欲令何處安置?”玄同即雲:“若令玄同安置,必令得所。”諸人大喜,同即問之。答雲:“但行蠱毒人,並送與莫離支作食手。”眾皆歡笑。貞觀中,嘗在諸公主席,眾莫能當。高密公主乃雲:“我段家兒郎,亦有人物。”走令喚取段恪來,令對玄同。段恪雖微有辭,其容儀短小。召至,始入門,玄同即雲:“為日已暗。”公主等並大驚怪雲:“日始是齋時,何為道暗?”玄同乃指段恪:“若

於是下筆批示道:“楊纂輸給你一籌,依你的判處。”唐太宗聽說這件事後,笑著說:“我任用楊纂,就因為聽說他深明大義自認服輸一籌,我服輸幾籌?”出自《御史臺記》。

裴玄本

唐朝裴玄本喜愛開玩笑,任戶部郎中。左僕射房玄齡病重時,省署郎中們準備去探病。裴玄本戲謔地說:“房僕射患病有必要去探問。既然病得很重了,為什麼還要去探問呢?”有人將這句話傳給了房玄齡。不久裴玄本隨別人去探望房玄齡,房玄齡笑著說:“裴郎中來看我了,看來我不會死了。”出自《大唐新語》。

長孫玄同

唐朝長孫玄同小時候就有譏諷善辯的才能,每次與人坐下來暢談,沒有人不歡喜大笑的。唐高宗永徽年間,長孫玄同參加京城裡的宴會。眾人談論到民間的一些事情,有人說:“醴泉縣離京城不太遠,那裡的百姓有人用蠱毒,這個縣的人應當發配到邊遠的地方去,怎麼能讓他們住在京城的旁邊呢?”另一個人說:“如果被流放的地方也有百姓,被流放的人到那裡後依然實行蠱術,難道不是更加害人了嗎?”前面那個人說:“如果是這樣,那要把他們安置在哪裡呢?”長孫玄同應聲說:“如果讓我安置,一定能將這些人安排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在座的人都非常高興,異口同聲地問他安置在什麼地方。長孫玄同回答說:“如果這些人實行蠱術害人,就將他們全部送到莫離支那兒做殺手。”在場的人聽了後,都歡笑不止。唐太宗貞觀年間,長孫玄同曾主持在王公家中的宴會。所有參加宴會的人,誰也抵擋不了他的談鋒。高密公主說:“我們段家後生中,也有人才。”說完,派人去招呼段恪來參加這個宴會,讓他來對付長孫玄同。段恪雖然也有些善辯的才能,但是他身材矮小。被召來後,剛一進門,長孫玄同就說:“天已經黑了。”高密公主等人都大吃一驚,說:“現在正是正午,為什麼說天黑了呢?”長孫玄同便指著段恪說:“如果

不日暗,何得短人行?”坐中大笑。段恪面大赤,更無以答。玄同初上,府中設食。其倉曹是吳人,言音多帶其聲,喚粉粥為糞粥。時餚饌畢陳,蒸炙俱下。倉曹曰:“何不先將糞粥來?”舉坐鹹笑之。玄同曰:“倉曹乃是公侯之子孫,必復其始,諸君何為笑也?”坐中復大笑。玄同任荊王友,所司差攝祭官祠社。於壇所清齋,玄同在幕內坐。有犬來,遺糞穢於牆上。玄同乃取支床磚,自擊之。傍人怪其率,問曰:“何為自徹支床磚打狗?”玄同曰:“可不聞,苟利社稷,專之亦可。”出《啟顏錄》。

王福畤

唐王福畤名行溫恭,累授齊澤二州,世以才學稱。子勔、劇、勃,俱以文筆著天下。福畤與韓琬父有舊。福畤及婚崔氏,生子勃。嘗致書韓父曰:“勔、劇、勃文章並清俊,近小者欲似不惡。”韓復書曰:“王武子有馬癖,明公有譽兒癖,王氏之癖,無乃多乎?要當見文章,方可定耳。”福畤乃致諸子文章,韓與名人閱之曰:“生子若是,信亦可誇。”出《御史臺記》。

許敬宗

唐吏部侍郎楊思玄恃外戚之貴,待選流多不以禮,而排斥之。為選人夏侯彪之所訟,御史中丞郎餘慶彈奏免。

不是天黑了,怎麼能短人行呢?”滿屋人都鬨堂大笑。段恪面紅耳赤,無言以對。長孫玄同剛上任時,府中為他設宴。有個倉曹是吳郡人,說話還帶著家鄉口音,叫粉粥為糞粥。當所有的菜都上齊了,這位倉曹說:“為什麼不先將糞粥端上來?”在座的人都笑起來。長孫玄同說:“這位倉曹也是公侯的子孫,一定是他的先人就這樣講話啊!大家為什麼取笑人家呢?”在座的人又都大笑起來。長孫玄同是荊王的朋友,他被臨時指派代理掌管祭祀的祠廟、社壇。在社壇裡做祭祀前的潔身靜心準備時,長孫玄同坐在帳幕裡面。來了一條狗,往壇牆上撒尿。長孫玄同俯身拾起一塊墊床的磚頭,向狗打去。旁邊的人責怪他輕率,問:“你為什麼私自用支床的磚打狗?”長孫玄同說:“你沒聽說過,只要有利於國家,專之也可以啊!”出自《啟顏錄》。

王福畤

唐朝人王福畤,以品行溫和恭順而聞名,歷任齊澤二州的長史,世人都稱道他的才學。王福畤的兒子王勔、王劇、王勃,都以文筆好而名傳天下。王福畤跟韓琬的父親是老朋友。王福畤與崔家的女兒結婚後,生了兒子王勃。王福畤曾寫信給韓琬的父親,說:“王勔、王劇、王勃寫的文章,詞賦都清新俊逸。近來特別是小兒子好像是更不錯。”韓琬的父親回信給王福畤說:“王武子有愛馬的癖好,你有誇獎兒子的癖好。你們王家人的癖好,恐怕是太多了吧。我需要見到你的兒子們的文章後,才能夠確認他們寫的文章是好是壞。”王福畤收到信後,就將三個兒子的文章寄給韓琬的父親看。韓琬的父親和一些當時的名士看過後,說:“生這樣的兒子,確實是值得炫耀!”出自《御史臺記》。

許敬宗

唐朝吏部侍郎楊思玄,依仗自己貴為外戚,對待等待分配官職的官員很不尊重,而且排擠輕慢他們。結果被待分配的官員夏侯彪舉告,御史中丞郎餘慶上書要求免去楊思玄的職務。

中書令許敬宗曰:“固知楊吏部之敗也。”或問之,宗曰:“一彪一狼,共著一羊,不敗何待。”敬宗性輕傲,見人多忘之。或謂其不聰,曰:“卿自難記,若遇何劉沈謝,暗中摸索著,亦可識。”出《國朝雜記》。

高崔嵬

唐散樂高崔嵬善弄痴,太宗命給使捺頭向水下,良久出而笑之。帝問。曰:“見屈原雲:‘我逢楚懷王無道,乃沉汨羅水。汝逢聖明主,何為來?’”帝大笑,賜物百段。出《朝野僉載》。

元 晉

唐曹懷舜,金鄉人。父維叔死王事,贈雲麾將軍。懷舜襁褓授遊擊將軍,歷內外文武官。則天雲:“懷舜久歷文資,而屈於武職。”自左鷹揚衛郎將拜右玉鈐衛將軍。有宋州司馬曹元本,父名乞伯。時汲縣丞元晉,好談,多警策。或問元晉:“元本,懷舜從叔。”元晉應聲答曰:“雖則同堂,俱非本族。”人怪而問之,晉曰:“元本乞伯子,懷舜繼叔兒,以此知矣。”出《御史臺記》。

中書令許敬宗得知這件事後,說:“我早就知道楊思玄要失敗的。”有人問他為什麼,許敬宗回答說:“一彪一狼,共同對付一隻羊,不失敗還等什麼呢。”許敬宗為人性情輕狂傲慢,參見過他的人多數他都記不住。有人說許敬宗可能是因為耳聾,聽不見。許敬宗說:“你的名字本來就非常難記,如果遇到的是像何、劉、沈、謝這樣的姓氏,就是在黑暗中摸索著,也能辨識出他們來。”出自《國朝雜記》。

高崔嵬

唐朝有個叫高崔嵬的歌舞藝人,擅長假裝痴傻逗趣調笑。一次,唐太宗讓侍從將他的腦袋按入水中。過了好長時間才鬆手,高崔嵬從水中抬起頭來衝著唐太宗笑。唐太宗問他笑什麼,高崔嵬回答說:“我在水中見到屈原大夫了,他問臣:‘我遇到楚懷王這個無道昏君,才自沉汨羅江。你遇到的是聖明的皇上,為什麼也到水中來了呢?’”唐太宗聽了大笑,賞賜給高崔嵬一百段絲綢。出自《朝野僉載》。

元 晉

唐朝曹懷舜,金鄉人。他的父親曹維叔為國而死,死後被追贈為雲麾將軍。曹懷舜還在襁褓中時,就被授予遊擊將軍的官職,後來歷任朝內朝外的文武官職。武則天曾說:“曹懷舜長期做文官,最後卻屈居武職。”將他從左鷹揚衛郎將升任為右玉鈐衛將軍。有個宋州的司馬叫曹元本,他的父親叫曹乞伯。當時,汲縣縣丞元晉,好談笑,多有警言妙語。有人問元晉:“曹元本是曹懷舜的堂叔嗎?”元晉應聲回答說:“雖然他們是同堂本家,卻不是一個宗族的人。”問的人感到很奇怪,便問他為什麼,元晉說:“曹元本乞伯子,曹懷舜繼叔兒,根據這個知道的。”出自《御史臺記》。

趙謙光

唐諸郎中,不自即員外郎拜者,謂之土山頭果毅。言便拜崇品,有似長征兵士,便授邊遠果毅。趙謙光自彭州司馬入為大理正,遷戶部郎中。戶部員外賀遂涉詠曰:“員外由來美,郎中望不優。寧知粉署裡,翻作土山頭。”趙謙光答詩曰:“錦帳隨情設,金爐任意薰。唯愁員外置,不應列星文。”人以為奇句。出《譚賓錄》。

沈佺期

唐沈佺期以罪謫,遇恩復官秩,而未還朱衣。因內宴,群臣皆歌回波樂詞起舞,由是多求遷擢。佺期詞曰:“回波爾時佺期,流向嶺外生歸。身名已蒙齒錄,袍笏未復牙緋。”中宗即以緋魚袋賜之。出《本事詩》。

崔日用

崔日用為御史中丞,賜紫。是時佩魚須有特恩。亦因宴會,命群臣撰詞。日用曰:“臺中鼠子直須諳,信足跳梁上壁龕。倚翻燈脂汙張五,還來齧帶報韓三。莫浪語,直王相。大家必若賜金龜,賣卻貓兒相賞。”中宗亦以金魚賜之。出《本事詩》。

裴 談

唐中宗朝,御史大夫裴談崇釋氏。妻悍妒,談畏之如嚴君。時韋庶人頗襲武后之風,中宗漸畏之。內宴,玄唱

趙謙光

唐朝各位郎中,有不是從員外郎升任上來的人,被戲謔地稱為“土山頭果毅官”,是說這樣的人一下子就升上來了,就像長期征戰的士兵,一下就被授任統領府兵的“果毅官”一樣。趙謙光從彭州司馬直接升任大理正卿,後又升任戶部郎中。戶部員外郎賀遂涉寫詩諷刺他說:“員外由來美,郎中望不優。寧知粉署裡,翻作土山頭。”趙謙光答詩說:“錦帳隨情設,金爐任意薰。唯愁員外置,不應列星文。”人們都認為這是奇句。出自《譚賓錄》。

沈佺期

唐朝沈佺期,因為獲罪被貶官,後來遇到皇上開恩,恢復了官位,卻沒有還給他代表官位的朱衣朝服。中宗皇帝在宮內設宴宴請文武百官。席間,文武官員們都邊舞邊唱回波詞,並藉機想要升官。沈佺期唱的歌詞是:“回波爾時佺期,流向嶺外生歸。身名已蒙齒錄,袍笏未復牙緋。”中宗聽了之後,立即賞賜給他代表官級品位的緋魚袋。出自《本事詩》。

崔日用

唐朝崔日用官任御史中丞,賞賜給他紫色朝服。當時,佩帶標誌官位等級的魚袋,必須有皇上的特殊恩准。在一次宮內的宴會上,皇上讓文武大臣撰寫詞賦以助酒興。崔日用唱道:“臺中鼠子直須諳,信足跳梁上壁龕。倚翻燈脂汙張五,還來齧帶報韓三。莫浪語,直王相。大家必苦賜金龜,賣卻貓兒相賞。”於是,唐中宗賞賜給他金魚袋。出自《本事詩》。

裴 談

唐中宗時,御史大夫裴談信奉佛教。他的妻子性情暴躁,妒忌心非常強,裴談害怕她就像是害怕嚴厲的君主。當時,唐中宗的皇后韋皇后,承襲了武則天的專斷跋扈的作風,唐中宗漸漸地也開始懼怕她。一次,宮裡設宴招待文武百官。宴席上,開始唱起

《回波詞》,有優人詞曰:“回波爾時栲栳,怕婦也是大好。外邊秪有裴談,內裡無過李老。”韋后意色自得,以束帛賜之。出《本事詩》。

李鎮惡

唐李鎮惡,即趙公嶠之父。選授梓州郪縣令,與友人書雲:“州帶子號,縣帶郪名。由來不屬老夫,並是婦兒官職。”出《傳載》。

盧 廙

唐殿中內供奉盧廙持法細密,雖親故貴勢,無所迴避。舉止閒雅,必翔而後集。嘗於景龍觀,監官行香。右臺諸御史亦預焉。臺中先號右臺為高麗僧,時有一胡僧徙倚於前庭。右臺侍御史黃守禮指之曰:“何胡僧而至此?”廙徐謂之曰:“亦有高麗僧,何獨怪胡僧為。”一時歡笑。廙與李畬俱非善射者。嘗三元禮射,廙畬雖引滿射,俱不及垛而墜。互言其工拙,畬戲曰:“畬與盧箭俱三十步。”左右不曉。畬曰:“畬箭去垛三十步,盧箭去身三十步。”歡笑久之。出《御史臺記》。

鬆 壽

唐韋慶本女選為妃,詣朝堂欲謝。而慶本兩耳先卷,朝士多呼為“卷耳”。時長安公鬆壽,見慶本而賀之。因曰:“僕固知足下女得妃。”慶本曰:“何以知之?”鬆壽乃自

《回波詞》。有一個宮內藝人唱道:“回波爾時栲栳,怕婦也是大好。外邊秪有裴談,內裡無過李老。”韋皇后聽了後神色很是得意,賞給他一束布帛。出自《本事詩》。

李鎮惡

唐朝李鎮惡,是趙公李嶠的兒子。李鎮惡被任命為梓州郪縣縣令,他在寄給朋友的信中寫道:“我所隸屬的州帶子號,我所管轄的縣帶郪名。這兩個地方從來都不屬於我啊,都是婦女、孩兒的官職啊!”出自《傳載》。

盧 廙

唐朝宮中內供奉盧廙執法極嚴,就是親朋好友、達官貴戚,也一點不留情面。盧廙為人舉止閒雅大方,就像鳥兒一定要滑翔然後落下一樣。一次在景龍道觀監督、管理行香禮佛的儀式。右臺的各位御史也都參加了。臺省中早就稱右臺為高麗僧。當時,有一位胡僧徘徊在前院裡。右臺侍御史黃守禮指著這位胡僧說:“哪裡的胡僧到這來?”盧廙沉靜地說:“不是也有高麗僧嗎?為什麼唯獨責怪有胡僧呢?”在場的人聽了都笑起來。盧廙跟李畬一樣,不太會射箭。一次,祭慶三元,在樂曲的伴奏下,舉行禮射活動。二人雖然都將弓拉得滿滿的,但是箭射出去後,都沒有達到箭靶就中途落在地上。李畬戲謔地說:“我與盧廙射的一樣,都是三十步。”左右的人們,都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李畬解釋說:“我射的箭離箭靶三十步,盧廙射的箭離他三十步。”所有在場的人聽了後笑了很久。出自《御史臺記》。

鬆 壽

唐朝韋慶本的女兒被選為妃子,他到朝廷中謝恩。韋慶本的兩隻耳朵生下來就卷著,朝中的許多官員都稱他為“卷耳”。當時長安公鬆壽看見韋慶本上前祝賀,藉機戲謔道:“我早就知道您的女兒會成為皇妃的。”韋慶本問:“你怎麼知道的?”鬆壽伸手

摸其耳而卷之曰:“卷耳后妃之德。”出《啟顏錄》。

封抱一

唐封抱一任益州九隴尉,與同列戲白打賭錢。座下數百錢,輸已略盡,便欲斂手。傍人謂之曰:“何不更戲,覓錢回取之。”抱一乃舉手摸錢曰:“同賜也,何敢望問。”山東人謂盡為賜,故言賜也。出《啟顏錄》。

尹神童

唐尹神童每說,伯樂令其子執《馬經》畫樣以求馬,經年無有似者。歸以告父,更令求之。出見大蝦蟆,謂父曰:“得一馬,略與相同,而不能具。”伯樂曰:“何也?”對曰:“其隆顱跌目脊鬱縮,但蹄不如累趨耳。”伯樂曰:“此馬好跳躑,不堪也。”子笑乃止。出《朝野僉載》。

摸著韋慶本的耳朵說:“《詩經》中的《卷耳》篇是頌后妃之德的。”出自《啟顏錄》。

封抱一

唐朝人封抱一任益州九隴縣尉,跟同僚以蹴鞠戲來賭錢。他身邊帶著的幾百文錢,已經輸得差不多了,便想停下來不再賭了。旁邊有人說:“為什麼不繼續賭下去,找錢把輸的錢贏回來?”封抱一乃舉起手摸著錢袋說:“錢賜了,哪敢指望贏回來。”山東人說“盡”為“賜”,因此封抱一才說“賜了”。出自《啟顏錄》。

尹神童

唐朝有個尹神童經常講,伯樂讓他兒子帶著《馬經》上說的良馬特點的畫像,去尋找良馬。找了一年,也沒有找到相似的馬。回到家中告訴父親,伯樂再次讓兒子外出去尋找。伯樂的兒子從家裡走出來時看見一隻大蝦蟆,返回家中對伯樂說:“孩兒尋找到一匹良馬,跟《馬經》上畫的良馬大致一樣,但是不能將它買回來。”伯樂問:“為什麼呢?”伯樂兒子回答說:“這匹馬的頭顱隆起,雙目突出,脊背直而有紋理,但是蹄子不像良馬那樣連續奔馳。”伯樂聽了後,說:“這匹馬喜歡蹦跳,不能勝任良馬的美稱啊!”伯樂兒子笑了,於是停止尋找良馬。出自《朝野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