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卷第一百八 報應七金剛經

何 軫  王 殷  王 翰  甯 勉  倪 勤

高 涉  張 政  李 琚  巴南宰  元 初

兗州軍將 楊復恭弟 蔡州行者 販海客

何 軫

何軫以鬻販為業。妻劉氏,少斷酒肉,常持《金剛經》。先焚香像前,願年止四十五。臨終心不亂,先知死日。至唐大和四年冬,四十五矣。悉舍資裝供僧。欲入歲,遍別親故。何軫以為病魅,不信。至歲除日,請僧授入關。沐浴更衣,獨處一室,趺坐高聲唸經。及辨色悄然,兒女排室看之,已卒,頂熱灼手。軫以僧禮塔葬,在荊州北部。出《酉陽雜俎》。

王 殷

蜀左營卒王殷,常讀《金剛經》,不茹葷飲酒。為賞設庫子,前後為人誤累,合死者數四,皆非意得免。至唐大和四年,郭釗鎮蜀。郭性嚴急,小不如意皆死。王殷因呈錦纈,郭嫌其惡弱,令袒背,將斃之。郭有蕃狗,隨郭臥起,非

何 軫

何軫以買賣為業。妻子劉氏,年少時斷絕酒肉,常常持誦《金剛經》。之前在佛像前焚香禮拜,希望能活到四十五歲。臨終時心不慌亂,事先知道自己的死日。到唐朝大和四年冬天,已四十五歲了。盡舍錢財來置供品供奉和尚。快過年的時候,就與所有親友告別。何軫認為她得病見鬼,不相信。到了大年除夕,請和尚來。然後沐浴更衣,獨自住在一個房子裡,盤腿坐下高聲唸經。等到聲音漸漸沒有了,兒女打開屋子看她,已經死了,頭頂熱得燙手。何軫用和尚的禮節把她葬在塔中,在荊州城北。出自《酉陽雜俎》。

王 殷

蜀左營卒王殷,常誦讀《金剛經》,不吃葷不飲酒。他犒賞掌管官庫的人,先後被人牽連,應死很多回,都意外得到釋免。到了唐朝大和四年,郭釗鎮守蜀地。郭釗性格急躁嚴厲,稍有不如意就都處死。王殷因為呈獻錦緞,郭釗嫌質劣貨差,讓他露出後背,要打死他。郭釗養了一個番種狗,跟著郭釗,形影不離,不是

使宅人,逢之輒噬。忽吠聲,立抱王殷之背,驅逐不去。郭異之,怒遂解。出《酉陽雜俎》。

王 翰

唐大和五年,漢州什邡縣百姓王翰,常在市日逐小利。忽暴卒,經三日卻活,雲:冥中有十六人同被追,十五人散配他處,翰獨至一司。見一青衫少年,稱是己侄,為冥官廳子,遂引見推典。又云是己兄,貌皆不類。其兄語云:“有冤牛一頭,訴爾燒畬,枉燒殺之。又曾賣竹與殺狗人作箜篌,殺狗二頭,狗亦訴爾。爾今名未注死籍,尤可以免,為作功德。”翰欲為設齋,及寫《法華經》《金光明經》,皆曰:“不可。”乃請曰:“持《金剛經》七遍與之。”其兄喜曰:“足矣。”及活,遂舍業出家。出《酉陽雜俎》。

甯 勉

甯勉者,雲中人。年少有勇氣,善騎射,能以力格猛獸,不用兵仗。北都守健其勇,署為衙將。後以兵四千軍于飛狐城。時薊門帥驕悍,棄天子法。反書聞闕下,唐文宗皇帝,詔北都守攻其南。詔未至,而薊門兵夜伐飛狐,鉦鼓震地。飛狐人洶然不自安,謂甯勉曰:“薊兵豪健不可敵,今且至矣,其勢甚急,願空其邑以遁去。不然,旦暮拔吾城,吾不忍父子兄弟盡血賊刃下,悔寧可及。雖天子神武,安能雪吾冤乎?幸熟計之。”勉自度兵少,固不能折薊師之鋒,將聽邑人語,慮得罪於天子;欲堅壁自守,又慮一邑之人悉屠於賊手。憂既甚而策未決,忽有諜者告曰:“賊

這宅院裡的人,碰到就咬。狗忽然大叫,立即抱住王殷的後背,怎麼也趕不下來。郭釗感到奇怪,怒氣也就隨著消解了。出自《酉陽雜俎》。

王 翰

唐朝大和五年,漢州什邡縣百姓王翰,常在集市求取小利。忽然暴死,過了三天又活了,他說:當時和他一起被冥間拘捕的共十六人,十五個人被分散到其他地方,唯獨自己到了一司。看見一個穿青衫的少年,聲稱是自己的侄子,做了冥官的差役,於是就領他去見推典。又說是自己的哥哥,容貌都不像他。他的哥哥告訴他說:“有一頭冤枉的牛,控訴你燒荒,燒死了它。又曾把竹子賣給殺狗的人作箜篌,殺死了兩隻狗,狗也控訴你。現在你的名字還沒有登記到死籍,罪可以赦免,替他們做些功德。”於是王翰想為他們設齋,以及寫《法華經》《金光明經》,都說:“不可以。”就請求他:“誦唸七遍《金剛經》給它們。”他的哥哥高興地說:“夠了。”等到他復活,就捨棄家產出家了。出自《酉陽雜俎》。

甯 勉

甯勉是雲中人。年少有勇氣,擅長騎射,能憑自己的力氣與猛獸格鬥。北都守賞識他的勇猛,讓他做了衙將。後來他統兵四千多人駐紮在飛狐城。當時薊門統帥驕悍,違背天子的法令。謀反的消息傳到了宮中,唐文宗皇帝下詔北都守從南邊攻打他們。詔書還沒到,薊門的士兵夜間就開始進攻飛狐城,鉦鼓震地。飛狐城中的人驚慌不安,對甯勉說:“薊兵豪健,不可抵擋,現在已經到了,形勢緊急,希望棄城逃走。不然的話,早晚要攻下這座城,我們不忍心看著父子兄弟都慘死在敵人的刀下,到時後悔也來不及。雖有皇上的神威,又怎麼能雪我們的仇冤呢?請您認真考慮。”甯勉考慮自己兵少,打不過薊兵,想聽城裡人的話,又怕皇帝降罪;又想靠著堅固的城牆自守,但又擔心一城的人都被賊寇所殺。憂心忡忡不能決斷,忽然有探子來報:“賊寇

盡潰矣!有棄甲在城下,願取之。”勉即登城垣望,時月明朗,見賊兵馳走,顛躓者不可數,若有大兵擊其後。勉大喜,開邑門,縱兵逐之,生擒數十人,得遺甲甚多。先是勉好浮圖氏,常閱佛書《金剛經》。既敗薊師,擒其虜以訊焉,虜曰:“向夕望見城上有巨人數四,長二丈餘,雄俊可懼,怒目呿吻,袒裼執劍。薊人見之,慘然汗慄,即走避。又安有鬥心乎?”勉悟巨人乃金剛也,益自奇之。勉官御史中丞,後為清塞副使。出《宣室志》。

倪 勤

倪勤,梓州人。唐大和五年,以武略稱,因典涪州興教倉,素持《金剛經》。倉有廳事面江,甚為勝概。乃設佛像,而讀經其中。六月九日,江水大漲,惟不至此廳下,勤讀誦益勵。洎水退,周視數裡,室屋盡溺,唯此廳略不沾漬,倉亦無傷。人皆禮敬。出《報應記》。

高 涉

唐大和七年冬,給事中李石為太原行軍司馬,孔目高涉因宿使院。鼕鼕鼓起時,詣鄰房,忽遇一人,長六尺餘,呼曰:“行軍喚爾。”涉遂行。行稍遲,其人自後拓之。不覺向北,約行數十里,至野外,漸入一谷底,後上一山,至頂四望,邑屋盡在眼下。至一曹司所,追者呼雲:“追高涉到。”其中人多朱綠,當按者似崔行信郎中,判雲:“付司對。”復至一處,數百人露坐,與豬羊雜處。領至一人前,乃涉妹婿杜則也,逆謂涉曰:“君初得書手時,作新人局,遣某買

完全潰敗了!有丟棄的鎧甲在城下,我們想取來。”甯勉立即登上城樓觀看,當時明月當空,看見賊兵敗退逃走,跌落摔倒的不可勝數。就像有大兵在他們的後面追擊似的。甯勉很高興,打開城門,放兵追他們,活捉了幾十人,得到了很多丟掉的鎧甲。以前甯勉信奉佛教,常常閱讀佛書《金剛經》。打敗了薊軍後,捉住了俘虜審問他,俘虜說:“傍晚看見城上有四個巨人,兩丈多高,雄俊可怕,怒目張嘴,袒胸拿劍。薊兵看見後,驚恐害怕,就都逃跑了。哪有攻城的心思呢?”甯勉明白了巨人就是金剛,自己也更感到奇怪。甯勉官到御史中丞,後來做了清塞副使。出自《宣室志》。

倪 勤

倪勤是梓州人。唐朝大和五年,以雄才大略聞名,因此主管涪州興教倉,一向持誦《金剛經》。教倉有廳堂臨江,景色非常美麗。就在那裡設了佛像,並且在裡面誦讀經書。六月九日,江水猛漲,唯獨漲不到這個廳下,於是更加勤勉地讀經。等到潮退以後,環視周圍幾裡,房屋都被淹沒,只有這個廳堂一點也沒沾溼,教倉也沒有損失。人們都來禮拜。出自《報應記》。

高 涉

唐朝大和七年冬,給事中李石擔任太原行軍司馬,孔目官高涉在節度衙門值宿。聽到咚咚的鼓擊聲時,就到鄰房去,忽然遇見一人,高六尺多,喊道:“行軍叫你!”高涉就跟著去。走得稍慢,那個人從後面擊打他。不知不覺朝北走了大約幾十裡,到了野外,逐漸進入一個深谷,然後登上一座山,到山頂上四望,村舍都在眼下。被帶到一座衙門,追他的人喊道:“高涉已抓到!”其中的人很多都是官員,當中坐著的人像崔行信郎中,評判說:“交付有司對質!”又到了一處,幾百人露天而坐,和豬羊混雜在一起。把他領到一人面前,原來是高涉的妹夫杜則,不滿地對高涉說:“你當初剛初做書手時,慶賀新獲職位舉辦宴會,派我買

羊四口,記得否?今被相責,意甚苦毒。”涉遽雲:“爾時只使市肉,非羊也。”則遂無言。因見羊人立齧則。逡巡被領他去。倏忽又見一處,露架方樑,樑上釘大鐵環,有數百人,皆持刀,以繩系人頭,牽入環中,刳剔之。涉懼走出,但念《金剛經》。倏忽,逢舊相識楊演雲:“李說尚書時,杖殺賊李英道為劫賊事,已於諸處受生三十年,今卻訴前事,君常記得否?”涉辭己年幼,不省。又遇舊典段怡,先與涉為義兄弟,逢涉雲:“弟先念《金剛經》,莫廢忘否?向來所見,未是極苦處,勉樹善業,今得還,亦經之力。”因送至家。如夢,死已經宿,向拓處數日青腫。出《酉陽雜俎》。

張 政

張政,邛州人。唐開成三年七月十五日暴亡。初見四人來捉,行半日,至大江,甚闊,度深三尺許。細看盡是膿血,便小聲念《金剛經》。使者色變。入城,見胡僧長八尺餘,罵使者曰:“何不依帖,亂捉平人?”盡皆驚拜。及領見王,僧與對坐,曰:“張政是某本宗弟子,被妄領來。”王曰:“待略勘問。”僧色怒,王判放去。見使者四人,皆著大枷。僧自領政出城,不見所渡之水。僧曰:“吾是汝所宗和尚,汝識我否?我是須菩提。”乃知是持經之力,再三拜禮。僧曰:“弟子閤眼。”僧以杖一擊,不覺失聲,乃活。死已三日,唯心上暖。出《報應記》。

李 琚

唐李琚,成都人。大中九年四月十六日忽患疫疾,恍

羊四隻,還記得嗎?現在我被責備,痛苦難耐。”高涉急忙說:“我當時只讓你買肉,不是羊。”杜則無言以對。就看見羊站在那咬杜則。過了片刻,又被領到別處去。忽然又見一處,露天中架著方樑,樑上釘著大鐵環,有幾百個人,手裡都拿著刀,用繩索綁著人頭,牽人到鐵環中,刳剔人頭。高涉驚慌地走出去,只是念《金剛經》。忽然碰到老相識楊演說:“李說做尚書時,因李英做劫賊的事杖殺他,已經在這些地方受了三十年的罪,現在再和你談談以前的事,你記得嗎?”高涉推辭自己年幼,不明白。又遇舊友段怡,之前和高涉結為義兄弟,對高涉說:“賢弟之前念《金剛經》,現在沒有荒廢吧?先前所看見的,不是最苦的地方,勸勉你多做好事,今天能夠回去,也是經書的力量。”於是送他回家。他像做夢一樣,已經死了一宿了,先前被打的地方過了幾天都是青腫的。出自《酉陽雜俎》。

張 政

張政是邛州人,唐朝開成三年七月十五日,突然死去。開始時看見四個人來捉他,走了半天,到了一條大江邊,江很寬,大約三尺深。仔細一看都是膿血,便小聲念《金剛經》。使者變了臉色。入城後,看見胡僧高八尺多,罵使者說:“為什麼不按帖抓人,亂抓平民?”使者都驚慌而拜。等到領他去見閻王,和尚和王對坐,說:“張政是我本宗的弟子,被亂抓來的。”閻王說:“等我稍加審問。”和尚發怒,閻王趕緊宣判放他回去。看見四個使者,都帶上枷鎖。和尚領著張政出城,看不到所渡的河水。和尚說:“我是你所習佛宗的和尚,你認識我嗎?我是須菩提。”張政才知道是持誦經書的力量,再三拜謝和尚。和尚說:“弟子閉上眼睛。”和尚用杖打他一下,不覺地叫出聲來,於是活了過來。他已經死了三天了,只是心口還是溫熱的。出自《報應記》。

李 琚

唐朝李琚,是成都人。大中九年四月十六日忽然患疾病,恍

惚之際,見一人自稱“行病鬼王”,罵琚雲:“抵犯我多,未領汝去。明日復共三女人同來,速設酒食,皆我妻也。”琚亦酬酢曰:“汝何得三妻?”但聞呵叱啾唧,不睹人也。卻四度來,至二十一日辭去。琚亦拜送,卻回,便覺身輕。於佛堂作禮,將吃粥,卻行次,忽被風吹去,住足不得。乃至一大山,見江海無涯,人畜隨琚立岸邊,不知所向。良久,有黃衫人問曰:“公是何人?隨我來。”才四五步,已見江山甚遠。又問:“作何善事?若無,適已於水上作豬羊等也,細說恐王問。”琚雲:“在成都府,曾率百餘家於淨眾寺造西方功德一堵,為大聖慈寺寫《大藏經》,已得五百餘卷,兼慶讚了。”使者引去,約五十里,見一大城,入門數裡,見殿上僧長六七尺,語王雲:“此人志心造善,無有欺諂。”王詰黃衫人:“如何處得文帖,追平人來?”答雲:“山下見領來,無帖追。”王雲:“急送去。”便見所作功德在殿上,碑記分明,石壁造廣利方在後。使者領去,又入一院,令坐,向琚說:“緣漢州刺史韋某亡,欲令某作刺史。”琚都不諭,六七日已來放歸。凡過十二處,皆雲王院,悉有侍衛,總雲與寫一卷《金剛經》。遂到家,使人臨別執手,亦曰:“乞一卷《金剛經》。”便覺頭痛,至一塔下,聞人云:“我是道安和尚,作病卓頭兩下,願得爾道心堅固。”遂醒,見觀音菩薩現頭邊立笑,自此頓寤。妻兒環哭雲:“沒已七日,唯心上暖。”寫經與所許者,自誦不怠。出《報應記》。

巴南宰

巴南宰韋氏,常念《金剛經》。唐光化中,至泥溪,遇

惚之際,看見一個人自稱是“行病鬼王”,罵李琚道:“你觸犯我太多,沒領你去。明天和三個女人一起來,趕快擺上酒席,三個人都是我的妻子。”李琚也應酬問著道:“你怎麼能有三個妻子?”只聽到呵斥啾唧的聲音,看不見人。又來了四次,到了二十一日鬼王才告辭。李琚也拜送,回來時,就覺得身體很輕。在佛堂作禮,將要吃粥,後退幾步停下,忽然被風吹去,站不住腳。於是到了一座大山旁,看見一片江海,人畜隨著李琚站在岸邊,不知去哪裡。過了好久,有一個穿黃衫的人問道:“你是什麼人?跟我來。”李琚才走了四五步,就看見江山已離得很遠了。又問他:“做了什麼好事?如果沒有做過,剛才在水上就變作豬羊了。你仔細說說,恐怕一會兒大王會問。”李琚說:“在成都府,曾率百餘家在淨眾寺建造西方功德碑一座,為大聖慈寺寫《大藏經》,已經得到五百多卷,又曾做過贊禮。”使者帶他走了。大約走了五十里,見一座大城,進門幾裡,看見殿上有一個高六七尺的和尚,告訴王說:“這個人一心做善事,沒有欺騙。”王責備穿黃衫的人:“在什麼地方拿到的文帖,追捕平民來?”回答道:“從山下領來的,沒有追帖。”王說:“趕快送回去!”於是就在殿上看見自己所做的功德,功德碑上記的十分明確,那堵刻有廣利方的石壁在後面。使者便領著去了,又到一院,讓他坐下,對李琚說:“因漢州刺史韋某死了,想叫你做刺史。”李琚都不答應,六七天才來放他回去。一共走過了十二個地方,都說是王院,都有侍衛,答應給他們寫一卷《金剛經》。於是就到了家,使者臨別時拉著李琚的手,又說:“求得一卷《金剛經》。”就覺得頭痛,到了一塔下,聽到有人說:“我是道安和尚,發病時敲兩下頭,希望你的道心堅定。”於是李琚醒來,看見觀音菩薩站在頭邊笑,這才立刻清醒了。妻兒圍著他哭,說:“你已經死七天了,只是心口上還溫熱。”從此他寫經給那些冥間的人,自己誦讀也不懈怠。出自《報應記》。

巴南宰

巴南宰韋氏,常念《金剛經》。唐朝光化年間,到泥溪,遇到

一女人,著緋衣,挈二子偕行。同登山嶺,行人相駐叫噪,見是赤狸大蟲三子母也。逡巡,與韋分路而去。韋終不覺,是持經之力也。出《述異記》。

元 初

唐元初,九江人,販薪於市。年七十,常持《金剛經》。晚歸江北,中流風浪大起,同涉者俱沒,唯初浮於水上,即漂南岸。群舟泊者,悉是大商,見初背上光高數尺,意其貴人,既得活,爭以衣服遺之,及更召以與飯。語漸熟,乃知村叟。因詰光所自,雲:“某讀《金剛經》五十年矣,在背者經也。”前後厄難,無不獲免,知是經之力也。出《報應記》。

兗州軍將

乾符中,兗州節度使崔尚書,法令嚴峻。嘗有一軍將衙參不到,崔大怒,令就衙門處斬。其軍將就戮後,顏色不變,眾鹹懼之。是夜三更歸家,妻子驚駭,謂是鬼物。軍將曰:“初遭決斬時,一如醉睡,無諸痛苦。中夜,覺身倒街中,因爾還家。”妻子罔知其由。明旦入謝,崔驚曰:“爾有何幻術能致?”軍將雲:“素無幻術,自少讀《金剛經》,日三遍,昨日誦經,所以過期。”崔問:“記得斬時否?”雲:“初領到戟門外,便如沉醉,都不記斬時。”崔又問:“所讀經何在?”雲:“在家 函子內。”及取到, 如故。毀 ,見經已為兩斷。崔大驚自悔,慰安軍將,仍賜衣一襲,命寫《金剛經》一百卷供養。今兗州延壽寺門外,蓋軍將衙門就法並斬斷經之像,至今尚存。出《報應記》。

一個女人,穿著紅衣,領著兩個孩子一起走。他們同登一座山嶺,走路的人都停下來喊叫,原來是看見了一大二小三隻老虎。過了一會兒,就和韋氏分路而走。韋氏始終不知道,是持誦《金剛經》的神力。出自《述異記》。

元 初

唐朝的元初是九江人,在市上賣柴為生。他七十歲,常持誦《金剛經》。晚上回江北,在江中颳起大風,一同過江的人都淹死了,只有元初浮在水面上,漂到了南岸。那些停在岸邊的船全是鉅商,看見元初背上有幾尺高的光,認為他是貴人,他既已得救,都爭著送給他衣服,輪番請他吃飯。說話時間長了也都熟悉了,才知道他是村中一老頭。於是問他光是從哪裡來的,他說:“我誦讀《金剛經》已經五十年了,背上的光是一卷經。”他前後的噩運,沒有不獲免的,知道都是經書的神力。出自《報應記》。

兗州軍將

乾符年間,兗州節度使崔尚書,法令嚴峻。曾有一軍將沒按時到衙,崔便大怒,下令在衙門處斬首。那個軍將被斬首之後,面容臉色不變,大家都感到害怕。這天夜裡三更時,軍將便回家了,妻兒驚慌害怕,說是鬼。軍將說:“當初遭斬時,就像醉酒入睡一樣,沒有任何痛苦。半夜,覺得身子倒在街道上,因而就回家來了。”妻子不知道是什麼緣由。第二天早晨入衙謝罪,崔驚訝地說:“你有什麼幻術能這樣?”軍將說:“一向沒有什麼幻術,從小讀《金剛經》,每天三遍,昨天誦經,才誤了到衙的時間。”崔問:“還記得斬首的情景嗎?”說:“剛領到戟門外,便像醉了一樣,記不住斬首的情景了。”崔又問:“你讀的經書在哪裡?”他說:“鎖在家中匣子裡。”等到去取來,鎖像原來一樣。毀壞鎖頭,看見經書已經斷為兩截。崔驚異又後悔,安慰軍將,並賞給他一身新衣,命他寫《金剛經》一百卷供奉。現在兗州延壽寺門外,軍將在衙門被殺以及斬斷經書的像,至今還存在。出自《報應記》。

楊復恭弟

唐內臣姓楊,忘其名,復恭之弟也。陷秦宗權、鹿晏洪、劉巨容賊內,二十餘年,但讀《金剛經》。雖在城中,未嘗廢。會宗權男為襄陽節度使,楊為監軍使。楊因人心危懼,遂誘麾下將趙德言攻殺宗權男,發表舉德言為節度使。由是軍府稍定,民復舊業矣。楊於課誦之功,益加精勵。嘗就牙門外柳樹下,焚香課誦之次,欻有金字《金剛經》一卷,自空中飛下。楊拜捧而立,震駭心目:“得非信受精虔,獲此善報也!”故陷於賊黨二十年間,終能梟巨盜,立殊勳,克保福祿者,蓋佛之冥祐也。出《報應記》。

蔡州行者

唐宋汶牧黃州日,秦宗權阻命作亂,將欲大掠四境。蔡州有念《金剛經》行者,郡人鹹敬之。宗權差為細作,令入黃州探事。行者至黃州,未逾旬,為人告敗。宋汶大怒,令于軍門集眾決殺。忽報有加官使到,將校等上言,方聞喜慶,不欲遽行殺戮,由是但令禁錮。逾月,使臣不到,又命行刑。出狴牢次,報使入境,復且停止。使已發,引出就刑。值大將入衙,見之,遽白於宋曰:“黃州士馬精強,城壘嚴峻,何懼奸賊窺覘?細作本非惡黨,受制於人,將軍曲貸性命,足示寬恕。”汶然之,命髡髮負鉗,緣化財物,造開元新寺。寺宇將就之一夜,夢八金剛告曰:“負鉗僧苦行如此,締構既終,盍釋其鉗,以旌善類?”汶覺大異之,遂令釋鉗,待以殊禮。自後一州悉呼為“金剛和尚”。出《報應記》。

楊復恭弟

唐朝的內臣姓楊,忘記了他的名字,是楊復恭的弟弟。陷落入賊人秦宗權、鹿晏洪、劉巨容之手,二十多年,只是念《金剛經》。即使在城中,也不曾荒廢。正趕上宗權的兒子做襄陽節度使,楊做監軍使。楊因為人心危懼,就誘使部下趙德言攻殺宗權的兒子,上表推舉德言為節度使。從這以後軍府稍微平定,百姓們又重操舊業。楊在誦讀經書上非常下功夫,也越來越精心勤勉。曾在牙門外柳樹下焚香誦讀經書,忽然有金字《金剛經》一卷,從空中落下來。楊禮拜捧著經站著,心裡很激動:“莫非是信經受經的心虔誠,才得到這種善報嗎!”因此陷入賊黨二十年間,最終能斬殺巨盜首領,建立卓越的功勳,保住福祿,大概是佛在冥冥之中保佑吧。出自《報應記》。

蔡州行者

唐朝宋汶治理黃州的時候,秦宗權違命作亂,將要四處掠奪。蔡州有一個念《金剛經》的行者,郡中的人都很敬重他。宗權就派他為探子,令他到黃州刺探。行者到了黃州,不過十天,被人告發。宋汶大怒,令在軍門前集眾而殺他。忽然報告加官的使者到了,將校等上前慶祝,正在喜慶時,不想立即殺他,因此只命人把他關押起來。又過了一個月,使臣仍沒到,又下令行刑。等把那個人押出監牢後,報告說使者已經入境,又暫且停止行刑。使者走了之後,又拉出去行刑。正趕上大將進入衙內,看見了,急忙對宋汶說:“黃州的兵馬精強,城池營壘森嚴,為什麼害怕奸賊的窺探?這個探子本不是惡人,是被別人牽制,將軍暫饒他一命,以示寬恕。”宋汶認為這話有理,就命令剃了他的頭髮揹著鐵鉗,叫他去化緣財物,建造開元新寺。寺廟建成的那一夜,宋汶夢見八位金剛告訴他說:“背鉗的和尚如此痛苦,寺廟已經建成,為什麼不放開他的鐵鉗,來發揚他的善行?”宋汶醒後非常驚訝,於是就下令放開鐵鉗,用重禮待他。從此以後,一州的人都叫他“金剛和尚”。出自《報應記》。

販海客

唐有一富商,恆誦《金剛經》,每以經卷自隨。嘗賈販外國,夕宿於海島,眾商利其財,共殺之,盛以大籠,加巨石,並經沉於海。平明,眾商船發。而夜來所治之島,乃是僧院,其院僧每夕,則聞人念《金剛經》聲,深在海底。僧大異之,因命善泅者沉於水訪之,見一老人在籠中讀經,乃牽挽而上。僧問其故,雲:“被殺,沉於海,不知是籠中,忽覺身處宮殿,常有人送飲食,安樂自在也。”眾僧聞之,悉普加讚歎,蓋《金剛經》之靈驗。遂投僧削髮,出家於島院。出《報應記》。

販海客

唐朝有一個富商,堅持不懈地讀《金剛經》,經書總是帶在身邊。曾在國外做買賣,晚上住在一個海島上,眾商人貪圖他的財物,一齊殺了他,把他放在大籠子裡,壓上大石頭,連同經書一起沉到海底。第二天天剛亮,眾商的船開走了。而夜間所住的島,有一座僧院,那個寺院中的和尚每天晚上都聽到有念《金剛經》的聲音,深在海底。和尚們非常吃驚,就派會潛水的人沉入海底查看,看見一個老人在籠中唸經,就把籠子拉上來。和尚問他原因,他說:“被殺死了,沉在海底,不知道是籠子,忽然覺得身處宮殿,經常有人送飯,很是安樂自在。”眾僧聽到後,都非常讚歎,知道這是《金剛經》的靈驗。於是他便削髮為僧,在島上的廟中出家了。出自《報應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