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春天還有多遠？

法院[55]裡十分安靜。聽完桑林的話，在場的人都出了一口長氣——原來是這樣！

錢貴站起來說：“不要相信他！這不是真的！”

法官讓他坐下，問桑林：“你說的是真的嗎？”

桑林說：“跟錢貴見過幾次後，我感到他的要求很特別，心裡很擔心，就把我們見面的談話錄了音[95]。我把這些錄音[95]也帶來了。”

法官當場放了錄音[95]，大家一聽，確實是錢貴和桑林的聲音。錢貴急了，說：“桑林，我看你是活夠了，看我踢死你！”想跑過去打桑林，但警察馬上按住了他。

桑林說：“最後，我還想跟方新說句話，我對不起新月公司，對不起方新，很對不起……”

當天，法院[55]宣佈審判結果，認為“中文辦公[45]”抄襲[49]了“新月中文2.0”，要求CAT中國公司不得再賣“中文辦公[45]”，並且賠償[57]新月電腦公司3,700萬元……

從法院[55]出來，方新想找的第一個人就是桑林，但桑林已經走了，打他手機，也已經關機[96]。

晚上，方新和小月來到城市西邊的紅蘋果小區，好不容易[5]找到了桑林的家。桑林打開門，沒想到是他們，表情[97]很不自然。

方新說：“謝謝你，桑林，我是來向你表示感謝的，謝謝你說出了真相[67]。”

桑林讓他們進了門，紅著臉說：“實在對不起你，很不好意思。”

方新說：“沒關係，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改了就好，你別太放在心上。”

小月看到房間裡放著很多東西，一包一包的，就問程微：“你們這是幹什麼？”

程微說：“我們決定賣掉這套房子，把錢還給CAT公司。那些錢來得不乾淨，不還給他們，我們心裡難受。”

小月說：“房子賣了，你們住哪兒啊？”

程微說：“繼續租房子，我們打算在出租房結婚。”

小月想了想，說：“小妹，能不能聽我一個建議？CAT的錢一定要還，咱們不能拿那樣的錢。但房子可以不賣，在北京買套房子多麼不容易。你們還是在這裡住著，在這裡結婚。”

程微苦著臉：“不賣房子，哪有錢還他們？”

小月說：“我們幫你們！”

方新聽到她們的話，也說：“小月說得對，我們會幫助你們。另外，桑林不是還沒到別的公司上班嗎？希望你能回新月公司，我們需要你！”

桑林說：“謝謝，讓我再考慮一下吧。”

新的審判結果很快出現在報紙和電視上，這下“新月中文2.0”更有名了。各地的軟件[3]商店接連打電話來，要求繼續賣這個軟件[3]。藍迅也給方新打電話說：“我看到消息了，為你高興！北科公司將繼續和你們合作，我相信明天一定會更好！”

方新的公司各方面工作慢慢又正常[98]起來。不久，他們收到了CAT中國公司賠償[57]的錢，從這些錢裡拿出一些給了桑林，桑林把錢還給了CAT公司。

又過了一些日子，方新突然接到謝紅的電話。她聲音很低：“發生這樣的事，我心裡很難過。本來我不想多說什麼，但想來想去[99]，還是向你作點說明比較好。CAT中國分公司[16]做軟件[3]，這個主意最早是錢貴提出來的，我本來想，做個軟件[3]，與CAT電腦一起賣，也許能讓電腦賣得更好一些，就同意了，並把這個工作交給錢貴負責。我沒想到，錢貴沒有好好做軟件[3]，卻幹出抄襲[49]這種事。好多人以為這事是我乾的，其實不是。CAT公司是有世界影響的大公司，公司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我瞭解公司的文化，也不願意出現這種情況。如果我當時知道，一定不會讓錢貴這麼幹。現在一切都晚了。這件事給CAT公司和我自己，都帶來很壞的影響。錢貴是我同學，我太相信他了。不過，我自己也有很大的問題，我急著幹出成績，沒有管好公司。出了這種事，我肯定要負責的。”

謝紅停了一下，又說：“另外，打這個電話，也是想跟你告別。我要回美國了。公司要我馬上回去，說明情況。以後能不能繼續讓我負責CAT中國分公司[16]，也不好說。我想回美國休息幾天，安安靜靜想一想下一步的路怎麼走。現在我明白了，做人也好，負責一個公司也好，錢都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有機會再回中國，我會重新開始。方新，對不起！”說完就掛了電話。

方新心裡很亂。他走到窗前，看著窗戶外邊。雪已經停了，外面太陽很大，幾隻鳥在空中飛著，天已經暖和了不少。

這個冬天確實夠冷的。不過，冬天快要過去了，春天又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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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錄音lù yīn: to record, recording

[96]關機guān jī: to turn off (a cell phone)

[97]表情biǎoqíng: facial expression

[98]正常zhèngcháng: normal

[99]想來想去xiǎnglái xiǎngqù: to think over and over a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