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合作沒有辦法進行

CAT中國分公司[16]在謝紅領導下，發生了很大變化，CAT電腦火了起來，賣得越來越好。現在，人們一說起中國的名牌電腦，就會想到北科電腦；一說起外國的名牌電腦，就會想到CAT電腦。CAT電腦和北科電腦，已經成為最大的競爭對手。

這些日子，方新沒有找謝紅，謝紅也沒有找他。一直到七月幾號，謝紅突然又打電話來，問：“後天中午有空兒嗎？我們一起吃飯？”聽她的聲音，好像是不跟他生氣了。

方新覺得謝紅可能又有什麼事，就同意了。第三天中午，兩人來到一家飯館，謝紅看著菜單點了幾個菜，還要了一瓶啤酒。兩人舉杯喝了一口，謝紅說：“最近快累死我了，照這樣下去，我恐怕會老得很快。不過總算[36]有點兒成績，CAT電腦賣得不錯，公司也很滿意。”

方新說：“你越來越能幹[37]了。”

“我必須努力，在外國公司，要靠成績說話。我要讓他們明白，派我到中國來，選對人了！”停了一下，謝紅又說，“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忙。我瞭解到，有一些人喜歡買北科電腦，一個重要原因是北科電腦和‘新月中文’一起賣。以前我不知道‘新月中文’這麼受歡迎，有點小看[27]你了。你不能光幫北科公司，不幫我嘛。我想讓‘新月中文’也和CAT電腦一起賣。”

方新說：“CAT電腦是世界名牌，‘新月中文’只是個小軟件[3]，放在一起賣合適嗎？”

謝紅說：“如果放在一起能賣得更好，那又有什麼不合適呢？”

“那好，這事我同意！我也希望有更多的人用上‘新月中文’。”方新跟她幹了一杯，“不過，這事我還得問問北科公司的意見。”

吃完午飯，方新馬上來到北科公司找藍迅，把情況告訴他。藍迅說：“連CAT公司也看上‘新月中文’了，說明你的軟件[3]不錯嘛。你就同意他們的要求吧。”

方新有些擔心，說：“CAT電腦已經成為你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我跟他們合作，會不會給你們帶來不好的影響？”

藍迅想了想，說：“影響當然有。不過，對於‘新月中文’來說，卻是一次加快[38]發展的機會。我們民族軟件[3]發展很慢，很需要幫助。遇到了機會，就不要放過。你就放心吧，不要擔心我們。再說，當時我也沒有要求你不能跟別的公司合作。”

方新心裡熱熱的，連說了幾遍“謝謝”。

之後，方新給謝紅打電話，表示同意將軟件[3]和CAT電腦放在一起賣。謝紅說：“好啊，那你到我們公司來籤[39]個合同[40]吧。”

CAT中國分公司[16]就在中關村的北邊不遠。方新騎著自行車，穿過三個紅綠燈路口，再往西一拐就到了。這是一座八層新樓，樓前邊有一條小河，河邊是一大片綠地，後邊有一座小山，山上種了許多樹。這裡空氣很乾淨，風景也很美麗。方新想，外國大公司到底還是有錢，把辦公室選在這麼好的地方。

方新不知道謝紅在幾號房間，正想打電話問，突然看到錢貴從樓裡出來，向他擺手。方新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走過去問：“你也來這裡？”

錢貴笑了笑：“我早就在CAT上班啦，和謝紅是同事。謝紅讓我來接你，跟我來吧。”

走進大樓，方新看到這裡大部分是中國人，也有不少外國人，說的差不多都是英語。樓裡擺著一些書和雜誌，大部分也是英文的。好像是在告訴人們，這是一家國際大公司。

來到謝紅的辦公室，謝紅給他倒了一杯水，給他一份合同[40]和一支筆。合同[40]有兩頁紙，方新看了看，問：“‘新月中文’跟CAT電腦一起賣，就不能再跟其他電腦一起賣。這是什麼意思？以後我不能再和北科公司合作了？”

“就是這個意思！”謝紅說，“北科電腦是CAT電腦的競爭對手，你跟我們合作了，怎麼還能跟他們合作？”

“這條不合適！這個條件要改一下，我希望和北科公司繼續合作。”

“你是擔心光跟我們合作，錢會少？放心，只要你不跟北科公司合作，我可以給你更多的錢。”

“不是錢的事。北科公司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我，我不能忘記他們。‘新月中文’要跟CAT電腦一起賣，北科公司也沒有提不同意見，還支持我這樣做。現在要我把他們丟[33]在一邊，我做不到[41]，也不能這樣做！”

謝紅不高興了：“你要是真想幫我的話，怎麼能跟我的競爭對手合作？這條不能改，一定得這樣。在CAT公司和北科公司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選擇了我們，就不能再選擇他們！”

方新只好放下合同[40]：“要是你們堅持不改的話，這個合同[40]我沒辦法接受。”

“方新！”謝紅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你怎麼能這樣！跟CAT這樣的大公司合作，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雖然我需要你的幫助，但我也是想幫助你！”

“對不起，除了這一條，其他全部條件我都能接受。但這一條我真的不能接受。我希望多賣些軟件[3]，但我不能這麼做人。”

謝紅生氣了，冷冷地說：“那就不必再談下去，我們之間的一切，也結束了！你走吧，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

方新心裡很難過，高一腳低一腳走出了CAT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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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總算zǒngsuàn: finally, at last

[37]能幹nénggān: competent

[38]加快jiākuài: to accelerate

[39]籤qiān: to sign

[40]合同hétóng: contract

[41]做不到zuò bu dào: can not do somet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