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二十五年前，出過一件事[1]……

你一定看見過大雁[2]，但是不一定知道大雁[2]的生活多有意思；你一定知道大雁[2]非常漂亮，但是不一定知道大雁[2]有多懂得[3]愛。

我小的時候也不知道。有一年，出了一件事[1]……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那一年，我十二歲。

那時候，我家在中國的西邊，是一個很小的村子[4]。村子[4]裡的人都住在舊房子裡，家家都沒有多少錢[5]。

那時候，看見大雁[2]從天上飛過，爺爺就告訴過我，大雁[2]能飛很遠很遠，大雁[2]不喜歡天氣太冷，所以，到了每年的十月，北邊的天氣先冷了，大大小小的雁[2]就跟著頭雁[6]，一個接著一個，飛著好看的“一”字隊[7]、“人”字隊[8]，從北邊來了，這些大雁[2]要飛到暖和的地方去過冬天。

每一隊裡的頭雁[6]，都是這一隊里長得最大、最漂亮，飛得最快的公雁[9]，在有麻煩[10]的時候頭雁[6]最不會出錯[11]。大雁[2]飛過我們村北的大山，已經很累了，就喜歡在村西的溼地[12]裡休息幾天，再接著往前飛。溼地[12]的風景像畫兒那麼好看，大雁[2]很喜歡這裡。大雁[2]常常一下子會來很多，在溼地[12]裡喝水，找東西吃。吃得高興了，就用水洗漂亮的羽毛[13]，還在一起唱歌啊，跳舞啊，很像比賽，可有意思了！

那時候，村子[4]裡的人還不知道大雁[2]是應該保護[14]的動物[15]，只知道大雁[2]能賣錢。所以，每年看見大雁[2]從北邊飛來了，大家都很高興，等大雁[2]在溼地[12]裡吃夠了，玩兒夠了，開始睡覺的時候，打雁[2]的人就拿著槍[16]來了。

大雁[2]睡覺的時候很有意思，喜歡把頭放到翅膀[17]下，可能頭在翅膀[17]下就不冷了。但是，頭在翅膀[17]下，大雁[2]就很難看見打雁[2]的人，也很難聽見打雁[2]人的聲音。所以，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有一隻大雁[2]不睡，它站在很高的地方，看看這裡，看看那裡，要是看見有人來了，特別是來的人拿著像槍[16]一樣的長東西，它就大叫起來，睡覺的大雁[2]也馬上跟著大叫，大雁就都馬上飛起來了。

大家把這只不睡覺的雁[2]叫“哨雁[18]”。

我十二歲那年，跟著爺爺打雁[2]，那次出了一件村子[4]裡的人都想不到的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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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出事 chū shì: have an accident

[2] 雁 yàn: wild goose

[3] 懂得 dǒngde: understand

[4] 村子 cūnzi: village

[5] 家家都沒有多少錢 jiājiā dōu méiyǒu duōshao qián: all the families did not have much money (all were poor)

[6] 頭雁 tóuyàn: lead goose

[7] “一”字隊“yī” zì duì: in a formation of “一”(a line)

[8] “人”字隊“rén” zì duì: in a formation of “人”(V)

[9] 公雁 gōngyàn: male goose

[10] 有麻煩 yǒu máfan: be in trouble

[11] 出錯 chū cuò: make mistakes

[12] 溼地 shīdì: wetland

[13] 羽毛 yǔmáo: feather

[14] 保護 bǎohù: protect, safeguard

[15] 動物 dòngwù: animal

[16] 槍 qiāng: gun

[17] 翅膀 chìbǎng: wing

[18] 哨雁 shàoyàn: sentry go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