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進大學

向左和向右18歲了，他們都是大人了。這一年，他們上了大學，做了北方大學的學生。就像大學的校長[27]以前在報紙[26]上說的：他們上北方大學不用參加考試，也不用給錢。這讓向左和向右一家人都很高興。可是，他們有了新的問題。

他們兩個人不一樣高，向左比向右高一點兒。因為他們的腰部[16]是連[12]在一起的，坐著的時候沒問題，可是走路[53]的時候向左就會覺得很累，像是帶著向右走一樣。他們兩個人從小[39]就得學著怎麼走路[53]，每[30]次都要先說好[24]往哪裡走。如果[7]兩個人沒有說好[24]，就不能好好兒[45]地在一起走，所以很不方便。以前他們走得不多，問題不太大。可是現在上了大學，每[30]天都要去幾個不一樣的地方上課，這讓他們覺得很累很累。李方和向中明從他們小的時候就說，他們一定要做手術[17]，不做手術[17]不方便，現在他們知道，真像爸爸媽媽說的，太不方便了。

可是，他們還是沒有那麼[19]多錢做手術[17]。

在大學裡還有一件事也很不方便。他們兩個想學的東西不一樣——向左要學音樂，向右要學英文。因為他們的身體連[12]在一起，只[6]能一起上課，一起復習，一起去圖書館看書。這樣，有些課向左不喜歡，向右要上，向左只[6]能去坐著；有些課向右覺得沒意思[52]，向左要去上，向右也只[6]能跟他一起去。

上大學以後[8]的第一次課是英文，教室裡坐了很多學生。同學們第一次見面，老師讓大家先用英文介紹一下自己[5]。到向左和向右的時候，老師讓向左先說。向左說：“大家好！我姓5向，名字叫向左，我是中國人。我家住在北京。謝謝！”向左只[6]會這麼多，要說別的他就不會了。

老師讓向右介紹自己[5]，他說：“老師好！同學們好！他是向左，我是向右。我不說你們也知道，向左家在北京，我家也只[6]能在北京；他是中國人，我一定不會是美國人……”向右剛說了一點兒，同學們和老師就笑[4]了。大家想，這個連體[11]人同學真有意思，英文也說得那麼[19]好。

大學裡的英文課讓向左覺得有點兒不舒服。因為那天下課[54]以後[8]，同學們見到他和向右，都說：“向右你好！你的英文真不錯！”可是沒有一個人問他向左好。向左在中學[55]的時候就不喜歡英文課，他想：大學是不是可以不上英文課呢？他問了向右，向右馬上說：“不行！你不去上英文課，我呢？我是一定要上英文課的。”

向左又去問老師：“老師，我可以不上英文課嗎？”

“什麼？不上什麼課？”老師沒想到[21]會有學生問這樣的問題。

“老師，我想問您，在大學可以不學習英文嗎？”向左又問。

這一次，老師知道不是她聽錯了，這個學生真的不想學英文。老師說：“不可以。在大學，英文課每[30]個學生都要上。你想想，從十幾年以前開始，中國就有了‘英文熱[56]’，老人、小孩都在學英文，哪有大學生不學習英文的？還有，現在學生出去找工作，很多工作都要考英文，在學校[57]不學英文，以後[8]找工作就難了。”

聽了老師的話，向左知道，以後[8]他只[6]能每[30]天跟著向右一起去上英文課了。

但是，向左沒忘他喜歡的是唱歌[28]。上課以後[8]的第二個星期，學校[57]有一個晚會[58]，老同學和新同學一起，有八百多人蔘加。在晚會[58]上，向左唱了一個歌，是他愛唱的《你從哪裡來，我的朋友》。向左唱得太好了，剛唱完，八百多個同學馬上就大叫：“好！好！再唱一個……再來一個……”

以前向左唱歌[28]，都是在家裡唱。天氣好的時候，一家人去公園玩兒，向左也唱過。爸爸媽媽和向右也都說他唱得不錯，可是他沒想到[21]自己[5]唱得這麼好，會有這麼多同學喜歡。

“謝謝，謝謝你們！我是一個新學生，以前沒給這麼多人唱過歌，你們喜歡我的歌，我真高興！”向左對大家說。

“再唱一個！”“再來一個！”同學們又大叫著。

“那麼[19]，我再給大家唱一個《一張照片》，再一次謝謝大家！”

《一張照片》向左也唱得非常好，唱完了還有很多同學大叫著讓他“再來一個”。

從那次晚會[58]以後[8]，學校[57]的很多同學都知道了會唱歌[28]的向左，也知道了他是個連體[11]人。他跟向右一起走路[53]的時候，大家都對他說：“向左，你好！你唱歌[28]唱得真好！”可是很少有人問向右好了。這時候，向左很高興，向右心[13]裡就有點兒不舒服了。

也是從那天以後[8]，學校[57]裡每[30]次有晚會[58]，都會請向左去唱歌[28]，聽他唱歌[28]是晚會[58]上同學們最喜歡的一件事，有些同學去參加晚會[58]，就是因為要聽向左唱歌[28]。好像[9]向左沒來唱歌[28]，晚會[58]就沒有意思了。

向左每[30]次去唱歌[28]，向右一定也得去。第一次、第二次，向右還覺得有點兒意思，大家喜歡向左的歌，他也覺得很高興。可是晚會[58]去多了，他就沒有時間學英文和上別的課了，他跟向左說了他的問題。向左說：“我怎麼能不去唱歌[28]呢？我不喜歡英文，可是每[30]天都跟你去上課；你不愛唱歌[28]，但是你也要幫助[38]我，那是我最喜歡的事了。”

向左這麼說，向右也就沒有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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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走路zǒu lù：walk, go on foot

[54] 下課xià kè：get out of class, class dismissed

[55] 中學zhōngxué：middle school, high school

[56] 英文熱Yīnɡwénrè：English fever

[57] 學校xuéxiào：school

[58] 晚會wǎnhuì：evening party, soir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