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卷第二百七十二 婦人三

美婦人

夷 光  麗 娟   趙飛燕  薛靈芸  孫亮姬朝姝

蜀甘後  石崇婢翾風 浙東舞女

妒婦

車武子妻 段 氏   王導妻  杜蘭香  任瓌妻

楊弘武妻 房孺復妻  李廷璧妻 張褐妻  吳宗文

蜀功臣  秦騎將

美婦人

夷 光

越謀滅吳,畜天下奇寶、美人、異味,以進於吳。得陰峰之瑤,古皇之驥,湘沅之鱔;又有美女,一名夷光,二名修明。以貢於吳。吳處於椒花之房,貫細珠以為簾幌,朝下以蔽景,夕卷以待月。二人當軒並坐,理鏡靚妝於珠幌之內,竊窺者莫不動心驚魂,謂之“神人”。吳王夫差目之,若雙鸞之在輕霧,沚水之漾秋蕖。妖惑既深,怠於國政。及越兵入國,乃抱二人以逃吳苑。越軍既入,見二人在竹樹下,

美婦人

夷 光

越王為了滅掉吳國,蒐集天下的奇寶、美人和異味,用來進獻給吳王。蒐集到北山的美玉,有巢氏的駿馬,湘江沅水出產的鱔魚;還有美女夷光和修明。派人將這些全部貢獻給了吳王。吳王將夷光和修明這兩名美女安置到建築別緻、裝飾華美的房子裡,將細小的珠子串起來作為門窗的簾子,早上放下簾子遮蔽太陽,晚上則捲起簾子以望明月。兩位美人臨窗而坐,隔著簾子便見她們對鏡梳妝,偷偷觀看她們的人無不心魂動盪,都說她們是神仙。在吳王夫差的眼裡,她們就像一對鸞鳥在薄霧之中比翼而飛,又像露出水面的兩朵蓮花。夫差為她們的姿色所迷惑,懶於上朝處理國事。等到越王發兵攻入吳國,他便抱起兩名美女逃到吳苑。越軍進入吳苑時,看見兩位美人正在竹林下面,

皆言“神女”,望而不侵。今吳城蛇門內有折株,尚為祠神女之處。出《王子年拾遺記》。

麗 娟

漢武帝所幸宮人,名曰麗娟,年始十四。玉膚柔軟,吹氣如蘭,身輕弱,不欲衣纓拂,恐傷為痕。每歌,李延年和之。於□芝生殿旁,唱回風之曲,庭中樹為之翻落。常致娟於琉璃帳,恐垢汙體也。常以衣帶系娟被,閉於重幕中,恐隨風起。娟以琥珀為佩,置衣裾裡,不使人知,乃言骨節自鳴,相與為神怪也。出《洞冥記》。

趙飛燕

漢趙飛燕體輕腰弱,善行步進退。女弟昭儀,不能及也。但弱骨豐肌,尤笑語。二人並色如紅玉,當時第一,擅殊寵後宮。出《西京雜記》。

薛靈芸

魏文帝所愛美人薛靈芸,常山人也。父名鄴,為酇鄉亭長,母陳氏,隨鄴舍於亭傍居。生窮賤,至夜,每聚鄰婦績,以麻藁自照。靈芸年十五,容貌絕世,閭中少年多以夜時來窺,終不得見。鹹熙元年,谷習出守常山郡,聞亭長有美女而家甚貧。時文帝選良家子女,以入六宮,習以千金寶賂聘之。既得,便以獻文帝。靈芸聞別父母,歔欷累日,

他們都說這是兩位仙女,只是遠遠地觀望著,而不敢有任何侵犯她們的行動。如今吳國都城的蛇門內有一棵折斷的樹,那就是人們供奉祭祀她們的地方。

麗 娟

麗娟是漢武帝寵幸的一位宮女,年僅十四。皮膚白皙柔潤,呼氣猶如蘭花吐芳,身體輕柔弱不禁風,似乎經不住衣帶的彈拂,生怕碰傷肌膚留下傷痕。她每次唱歌都由樂師李延年伴奏。在□芝生殿旁唱回風之曲時,庭院的樹葉都被振盪得紛紛飛落。武帝常常把麗娟安置在琉璃帳內,深恐塵垢玷汙了她的身體。又總是用衣帶繫住麗娟的錦被,把她關閉在重重帷幕之中,生怕她被風刮起來。麗娟用琥珀做成環佩,放在衣裙裡面,不讓別人知道,環佩發出聲響時她就對別人說是自己的骨節發出的聲音,周圍的人都以為她是神怪。出自《洞冥記》。

趙飛燕

漢朝的趙飛燕身體輕盈腰肢柔軟,善以輕曼的步態行路和起舞。她的妹妹昭儀比不上她。但昭儀骨骼細弱肌膚豐潤,特別能說笑。姊妹二人都有紅玉般的光彩姿色,是當時最美的佳人,佔盡了皇上的寵愛。出自《西京雜記》。

薛靈芸

魏文帝寵愛的美人薛靈芸是常山人。父親薛鄴為酇鄉亭長,母親陳氏,跟隨薛鄴住在亭旁的房子裡。薛鄴家境貧寒,每天夜晚,靈芸和母親與鄰居婦女聚在一起紡線,用麻繩與草辮點火照明。靈芸十五歲時,容貌秀麗絕倫,鄉間少年大都在夜晚前來偷看,但是一直見不到她的面。鹹熙元年,谷習出任常山郡太守,聽說亭長薛鄴有位美女而且家境十分貧寒。當時文帝正在挑選良家女子進宮,谷習便用千金巨資將靈芸聘去。得到後想把她獻給文帝。靈芸聽說要跟父母分手,一連幾天長吁短嘆,

淚下沾衣。至升車就路之時,以玉唾壺盛淚壺中,即如紅色。既發常山,及至京師,壺中淚凝如血。帝遣車十乘,以迎靈芸。車皆鏤金為輪,丹畫其轂。軛前有雜寶,為龍鳳銜百子鈴,鏘和鳴,響於林野。駕青色駢蹄之牛,日行三百里。此牛屍塗國所獻,足如馬蹄也。道側燒石葉之香,此石重疊,狀如雲母,其氣辟惡厲之疾,腹題國所獻也。

靈芸未至京師數十里,膏燭之光,相續不滅,車徒噎路,塵起蔽於星月,時人謂為“塵霄”。又築土為臺,基高三十丈,列燭於臺下,而名曰“燭臺”,遠望如列星之墜地。又於大道之傍,一里致一銅表,高五尺,以志裡數。故行者歌曰:“青槐夾道多塵埃,龍樓鳳闕望崔嵬。清風細雨雜香來,土上出金火照臺。”此上七字,是妖辭也。 時為銅柱,以志裡數於道側,是“土上出金”之義;以燭致臺,而則火在土下之義。漢火德王,魏土德王,火伏而土興也,土上出金,魏滅而晉興也。靈芸未至京師十里,帝乘雕玉之輦,以望車徒之盛,嘆曰:“昔者言‘朝為行雲,暮為行雨’,今非雲非雨,非朝非暮。”因改靈芸之名為“夜來”。入宮乘寵愛,外國獻火珠龍鸞之釵,帝曰:“明珠翡翠尚不勝,況乎龍鳳之重!”乃止而不進。夜來妙於女功,雖處於深帷重幄之內,不用燈燭,裁製立成。非夜來所縫製,帝不服也。宮中號曰“針神”。出《王子年拾遺記》。

淚水溼透了衣襟。待到上車起程的時候,便在車上用玉製痰盂盛裝眼淚,白玉痰盂都被淚水染成了紅色。從常山出發直至京都,盂內的淚水便凝結如濃血。文帝派了十輛車出城迎接靈芸。車輪鑲嵌著鏤金圖案,車轂圖畫著鮮豔的油彩。車欄前面也有各種珠寶裝飾,懸掛的是龍鳳銜百子的寶鈴,行進途中鈴聲和鳴,響徹林野。駕車的是青色雙蹄的牛,每天能走三百里路。這牛是屍塗國進獻給朝廷的,牛腳像馬蹄子一樣。大路兩旁焚燒起石葉香,這種石頭層層疊疊狀如雲母,焚燒放出的香氣能袪除瘟疫等疾病,這是腹題國進獻的物產。

靈芸距離京城還有幾十裡遠,沿途便點起了綿延不絕的燭光,趕車的徒眾擁擠在路上,塵土飛揚遮蔽了星月的光芒,當時人們稱此為“塵霄”。沿途又築起了高達三十丈的土臺,臺下燃起一排排蠟燭,此臺名為“燭臺”,遠遠望去有如一排排星辰落在地上。在大道旁邊,每隔一里埋設一根五尺高的銅柱,用以標誌里程。所以走路的人唱道:“青槐夾道多塵埃,龍樓鳳闕望崔嵬。清風細雨雜香來,土上出金火照臺。”以上七字,是妖辭。 當時在道旁樹立銅柱以計里程,這就是“土上出金”所指的意思;而“火照臺”的意思就是火在土的下面,指的是由一排排蠟燭映照著土臺。漢代是火德王,魏代是土德王,“火照臺”即火伏而土興,也就是漢亡而魏興,“土上出金”則隱喻魏滅而晉興。當靈芸距離京城不到十里遠時,魏文帝乘坐雕玉專車,觀望車隊與人群的盛況,看罷嘆道:“前人形容說‘朝為行雲,暮為行雨’,如今是非雲非雨,非朝非暮。”於是將靈芸的名字改為“夜來”。夜來入宮後加倍地受到寵愛,有位外國使臣為夜來進獻上鑲嵌著明珠龍鳳的寶釵,文帝便說:“佩帶較輕的明珠翡翠釵都有些不勝其重,何況這麼重的龍鳳釵呢!”於是沒讓送進後宮。夜來的針線活極為巧妙,雖然住在重重帷幕之中,不用燈燭照明,一件衣服很快就能裁製而成,所以凡不是夜來縫製的衣服,文帝一概不穿。宮裡的人都稱她為“針神”。出自《王子年拾遺記》。

孫亮姬朝姝

孫亮作綠琉璃屏風,甚薄而瑩澈,每於月下清夜舒之。嘗愛寵四姬,皆振古絕色:一名朝姝,二名麗居,三名洛珍,四名潔華。使四人坐屏風內,而外望之,如無隔,唯香氣不通於外。為四人合四氣香,此香殊方異國所獻,凡經歲踐躡宴息之處,香氣沾衣,歷年彌盛,百浣不歇,因名百濯香。或以人名香,故有朝姝、麗居、洛珍、潔華香。亮每遊,此四人皆同與席,使來侍,皆以香名前後為次,不得相亂。所居室為“思香媚寢”。出《王子年拾遺記》。

蜀甘後

蜀先主甘後,沛人,生於賤微。裡中相者雲:“此女後貴,位極宮掖。”及後生而體貌特異,年至十八,玉質柔肌,態媚容冶。先主致後於白綃帳中,於戶外望者,如月下聚雪。河南獻玉人,高三尺,乃取玉人致後側,晝則講說軍謀,夕則擁後而玩玉人。常稱玉之所貴,比德君子,況為人形,而可不玩乎?甘後與玉人潔白齊潤,觀者殆相亂惑。嬖寵者非唯嫉甘後,而亦妒玉人。後常欲琢毀壞之,乃戒先主曰:“昔子罕不以玉為寶,《春秋》美之,今吳、魏未滅,安以妖玩經懷?凡誣惑生疑,勿復進焉。”先主乃撤玉人像,

孫亮姬朝姝

孫亮製作了綠琉璃屏風,薄薄的琉璃片晶瑩透澈,他常常在清涼的夜晚於月光下面將屏風展開。孫亮有四個深受寵愛的姬妾,都是絕代佳麗:第一個名叫朝姝,第二個名叫麗居,第三個名叫洛珍,第四個名叫潔華。他讓四人坐在屏風後面,自己從前面觀望,就像中間沒有隔著什麼東西似的,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後面的香氣透不過來。這是四名佳人合在一起散發出來的一股香氣,這種香由遠方異域所獻,凡是經常踐踏、宴請、睡眠的地方,常用此香,這種香氣沾上衣服,時間越久香味越濃,洗滌百遍也不減退,所以起名叫百濯香。有人以人名稱呼這種香,於是就有朝姝香、麗居香、洛珍香、潔華香。孫亮出遊時總是帶上這四位美人,與自己一起赴筵席,讓她們侍奉自己時,也都以香名的先後次序依次排列,不許顛倒。他的居室叫作“思香媚寢”。出自《王子年拾遺記》。

蜀甘後

蜀先主劉備的甘皇后是沛縣人,出生於貧賤之家。鄉里的算命相面先生說:“這個女孩以後必然富貴,地位可及後宮之尊。”後來她出落得體貌形態極為出眾,十八歲時,玉質柔肌,體態嫵媚,容貌豔冶。先主將甘後安置在潔白透明的紗帳內,站在窗外望過去,就像月光籠罩下的晶瑩的雪人。河南進獻了一個身高三尺的玉石人,先主便將它放在甘後的身邊,白天與大臣議論軍國大計,夜晚則擁抱著甘後而玩弄玉人。人們常說玉之可貴,堪與賢德的君子相比,況且又是人形的美玉,怎麼可以不把玩呢?甘後與玉人同樣的潔白滋潤,看見的人都分不清彼此。向先主邀寵的人不僅僅嫉妒甘後,而且也嫉妒玉人。甘後也時常想把玉人毀壞,便告誡先主道:“從前子罕不把玉當作珍寶,受到《春秋》的讚美,如今東吳與魏尚未滅掉,怎麼能將蠱惑人的玩物整日放在心上呢?凡屬這類東西和事情必能引起物議和疑竇,不應再讓這類東西獻進宮中了。”先主於是撤去了玉人像,

嬖者皆退。當時君子以甘後為神智婦人。出《王子年拾遺記》。

石崇婢翾風

石季倫所愛婢,名翾風,魏末於胡中買得之。年始十歲,使房內養之,至年十五,無有比其容貌,特以姿態見美。妙別玉聲,能觀金色。石氏之富,財比王家,驕侈當世。珍寶瑰奇,視如瓦礫,聚如糞土,皆殊方異國所得,莫有辨識其處者。使翾風別其聲色,並知其所出之地,言:“西方北方,玉聲沉重而性溫潤,佩服益人性靈;東方南方,玉聲清潔而性清涼,佩服者利人精神。”石氏侍人美豔者數千人,翾風最以文辭擅愛。石崇常語之曰:“吾百年之後,當指白日,以汝為殉。”答曰:“生愛死離,不如無愛,妾得為殉,身其何朽!”於是彌見寵愛。

崇常擇美容姿相類者數十人,裝飾衣服,大小一等,使忽視不相分別,常侍於側。使翾風調玉以付工人,為倒龍之佩,縈金為鳳冠之釵,刻玉為倒龍之勢,鑄金像鳳凰之形。結袖繞楹而舞,晝夜相接,謂之“常舞”。若有所召者,不呼姓名,悉聽佩聲,視釵色,玉聲輕者居前,金色豔者居後,以為行次而進也。使數十人各含異香,使行而笑語,則口氣從風而揚。又篩沉水之香如塵末,布致象床上,使所愛踐之無跡,即賜珍珠百粒;若有跡者,則節其飲食,令體輕弱。

將其他爭寵的人也都屏退了。當時的賢人君子認為甘後是一位很有頭腦的婦人。出自《王子年拾遺記》。

石崇婢翾風

石崇有個寵愛的婢女名叫翾風,魏朝末年在胡人手中買得。當時她才十歲,石崇便放在家裡養著,十五歲時就長成一副無與倫比的秀麗容貌,尤其以體態優美出眾。她能分辨玉石的好壞、金子的成色。石崇家裡極富,財產可比王侯之家,生活驕奢冠於當世。珍奇珠寶在他眼裡視如瓦礫,堆積如糞土,這些東西都從遙遠的異國他鄉得來,沒人能夠識別出處。若讓翾風辨別其聲色,都能道出它們的產地,她說:“西方與北方出產的玉石,聲音沉重而性質溫潤,佩戴在身上能益人性靈;東方與南方出產的玉石,聲音清爽而性質清涼,佩帶在身上則利人精神。”石崇家的侍女姿容嬌豔者有幾千人,翾風因擅長文辭最受寵愛。石崇經常對她說:“指著青天白日發誓,我死之後,一定用你殉葬。”她答道:“活著時相愛死了後就得分離,莫不如別愛我,我若能夠為您殉葬,身體怎麼會腐朽!”於是翾風益加受到寵愛。

石崇經常挑選姿容美麗而相貌相似的侍女幾十人,髮飾服裝的規格尺寸完全一樣,讓人驟然間看去無法分別,然後叫她們在身邊侍奉。還吩咐翾風將玉石調配給工人,讓他們製作倒龍形玉佩,編織金絲為鳳冠上的金釵,將玉石雕刻成龍體倒立的姿勢,用金子鑄造成鳳凰的形狀。讓這幾十名侍女佩帶上這樣的玉佩與金釵,手拉著手繞著殿堂上的柱子翩翩起舞,晝夜相接,永不間斷,將此舞叫作“常舞”。如果要招呼她們時,不喊姓名,一律讓翾風根據她們的玉佩聲音和金釵的顏色,使玉佩聲較輕的排在前面,金釵顏色鮮豔的排在後面,按照順序依次走上前來。還讓這幾十人嘴裡都含上奇異的香料,使她們在走路時說著笑著行進,吐出的香氣便隨風飄揚。又將沉水香篩成粉末,撒在象牙床上,如果寵愛的婢女經過時沒留下痕跡,石崇就賜給她珍珠百粒;如果誰留下了痕跡,則讓她減少飲食以減輕體重。

乃閨中相戲曰:“爾非細骨輕軀,那得百粒真珠?”

及翾風年至三十,妙年者爭嫉之,或言“胡女不可為群”,競相排毀。崇受 潤之言,即退翾風為房老,使主群少。乃懷怨懟而作五言詩,詩曰:“春華誰不羨?卒傷秋落時。哽咽追自泣,鄙退豈所期?桂芬徒自蠹,失愛在蛾眉。坐見芳時歇,憔悴空自嗤。”石氏房中並歌此為樂曲,至晉末乃止。出《王子年拾遺記》。

浙東舞女

寶曆二年,浙東貢舞女二人:一曰飛燕,一曰輕鳳。修眉黟首,蘭氣融冶。冬不纊衣,夏無汗體。所食多荔枝榧實,金屑龍腦之類。帶輕金之冠, 羅衣無縫而成。其文織巧,人未能識。輕金冠以金絲結之,為鸞鶴之狀,仍飾以五彩細珠,玲瓏相續,可高一尺,秤之無三二錢,上更琢玉芙蓉以為頂。二女歌舞臺,每夜歌舞一發,如鸞鳳之音,百鳥莫不翔集其上,及於庭際。舞態豔逸,非人間所有。每歌罷,上令內人藏之金屋寶帳,蓋恐風日故也。由是宮中女曰:“寶帳香重重,一雙紅芙蓉。”出《杜陽雜編》。

妒婦

車武子妻

俗說,車武子妻大妒。呼其婦兄宿,取一絳裙衣,掛屏風上。

所以那些女孩子中間便流傳著一句戲言:“你骨骼不細,身體不輕,哪能得到百粒珍珠?”

在翾風已到三十歲時,妙齡侍女便嫉妒起她來,有人散佈說“翾風乃胡人女子,不可與她靠近”,大家爭相詆譭和排擠她。石崇聽了這些話後,就遠離了翾風,讓她擔任房老,管理一群少女。翾風於是心懷怨憤,作了一首五言詩,藉以抒發自己的辛酸與不平,詩中說道:“春華誰不羨?卒傷秋落時。哽咽追自泣,鄙退豈所期?桂芬徒自蠹,失愛在蛾眉。坐見芳時歇,憔悴空自嗤。”石崇家的人把此詩譜上曲子當歌唱,直到晉朝末年才停止。出自《王子年拾遺記》。

浙東舞女

唐敬宗寶曆二年,浙東向宮中進獻舞女二人:一個叫飛燕,一個叫輕鳳。她們都是細長的眉毛油黑的頭髮,渾身散發著幽蘭的香氣。冬天不用穿棉衣,夏季身上不流汗。吃的食物多是荔枝與香榧,以及金屑龍腦之類。頭戴很輕的金冠,身著無縫的羅衣。衣服的織紋精細纖巧,人們都未見過。金冠是以金絲結成的,呈鸞鶴形狀,又以五彩細珠裝飾起來,玲瓏相接,有一尺來高,稱量一下也不過二三錢重,上面又有玉雕的芙蓉作為冠頂。兩個舞女常在臺上歌舞,每當夜晚歌舞起來,歌聲猶如鸞鳳和鳴,百鳥聽了全部飛來,落滿庭院。優美神奇的舞姿,也非人間所有。每當歌舞結束,皇上便令內侍把她們藏在金屋寶帳之中,大概是怕風吹日晒著她們的緣故。於是宮中的女子們便道:“寶帳香重重,一雙紅芙蓉。”出自《杜陽雜編》。

妒婦

車武子妻

民間都說,車武子的妻子是個大妒婦。一天晚上,車武子把大舅哥招呼到自己房裡休息,將一件絳色裙子掛在了屏風上。

其婦拔刀徑上床,發被,乃其兄也,慚而退。出《要錄》。

段 氏

臨濟有妒婦津。傳言晉太始中,劉伯玉妻段氏字明光,性妒忌。伯玉嘗於妻前誦《洛神賦》,語其妻曰:“取婦得如此,吾無憾焉。”明光曰:“君何得以水神美而欲輕我?吾死何患不為水神。”其夜乃自沉而死。死後七日,夢見與伯玉曰:“君本願神,吾今得為神矣。”伯玉遂終身不復渡水。有婦人渡此津者,皆壞衣枉妝,然後敢濟。不爾,風波暴發。醜婦雖妝飾而渡,其神亦不妒也。婦人渡河無風浪者,以為醜不能致水神。醜婦諱之,莫不皆自毀形容,以塞嗤笑也。故齊人語曰:“欲求好婦,立在津口。婦人水傍,好醜自彰。”出《酉陽雜俎》。

王導妻

王導妻曹氏甚妒忌,制丞相不得有侍御,乃至左右小人,有妍少者,必加誚責。乃密營別館,眾妾羅列,有數男。曹氏知,大驚恚,乃將黃門及婢二十人,人持食刀,欲出討尋。王公遽命駕,患遲,乃親以麈尾柄助御者打牛,狼狽奔馳,乃得先至。司徒蔡謨聞,乃詣王謂曰:“朝廷欲加公九錫,知否?”王自敘謀志,蔡曰:“不聞餘物,惟聞短轅犢車,長柄麈尾耳。”導大慚。出《妒記》。

他的妻子看見裙子後,提刀直奔屏風後的床上,掀開被子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哥哥,這才羞愧地退了出去。出自《要錄》。

段 氏

臨濟有個叫妒婦津的渡口。傳說晉朝泰始年間,劉伯玉的妻子段明光,生性妒忌。伯玉曾在妻子的面前誦讀《洛神賦》,他對妻子說:“要能討到這樣漂亮的女人,我就終生無憾了。”明光說:“您怎麼能因為水神生的美而輕視我?我死了何愁不成為水神。”當夜她就跳水而死了。死後第七天,她在夢中對伯玉說:“您本來是喜歡水神的,我現在已經成為水神了。”伯玉於是終身不再從這條河上渡過。從此之後,凡有女人從這個渡口過河,必須先把衣飾弄亂,粉妝擦去,船伕才敢讓她上船。若不如此,行至水中就會有風浪大作。相貌醜陋的女人,梳妝打扮好再渡河,裡面的水神也不妒忌她。凡是不弄壞衣妝而渡河不引發風浪的女人,皆因相貌醜陋而不能招致水神的妒忌。醜女人過河時,因為怕人說她醜,所以無不主動破壞自己的形象,藉以避免人們的嗤笑。由此,當地人流傳著這樣的話:“若求好媳婦,立在河渡口。女人到河旁,美醜自分明。”出自《酉陽雜俎》。

王導妻

王導的妻子曹氏,生性十分妒忌,限制丞相,不得娶妾,甚至身邊的奴僕之中有幾個長相好看的,她也必定嚴加責問。王導便揹著妻子,在外面佈置了一個安樂窩,那裡有嬌妾成群,而且還生了好幾個男孩。曹氏得知後,大為驚怒,於是率領太監及婢女二十餘人,各持菜刀一把,準備前往。王導立即命令備車,害怕延誤時間,他便親自用拂塵的手柄幫助車伕拼命打牛趕路,急急忙忙奔跑,終於搶先到達。司徒蔡謨聽說後,便到王導面前對他說:“朝廷要加九錫給您,知道不知道?”王導就講述了他的大計志向,蔡謨說:“我沒聽說其他事情,只聽說有短轅的牛車,長柄的拂塵。”王導羞愧得無地自容。出自《妒記》。

杜蘭香

杜蘭香降張碩。碩妻無子,取妾。妻妒無已,碩謂香:“如此云何?”香曰:“此易治耳。”言卒而碩妻患創委頓。碩曰:“妻將死如何?”香曰:“此創所以治妒,創已亦當瘥。”數日之間,創損而妻無妒心,遂生數男。出《杜蘭香別傳》。

任瓌妻

唐初,兵部尚書任瓌,敕賜宮女二,女皆國色。妻妒,爛二女頭髮禿盡。太宗聞之,令上宮齎金胡瓶酒賜之,雲:“飲之立死。瓌三品,合置姬媵。爾後不妒,不須飲之;若妒即飲。”柳氏拜敕訖,曰:“妾與瓌結髮夫妻,俱出微賤,更相輔翼,遂致榮官。瓌今多內嬖,誠不如死。”遂飲盡。然非鴆也,既睡醒。帝謂瓌曰:“其性如此,朕亦當畏之。”因詔二女,令別宅安置。出《朝野僉載》。

又房玄齡夫人至妒。太宗將賜美人,屢辭不受。乃令皇后召夫人,語以媵妾之流,令有常制,且司空年近遲暮,帝欲有優崇之意,夫人執心不回。帝乃令謂曰:“寧不妒而生?寧妒而死?”曰:“妾寧妒而死。”乃遣酌一卮酒與之曰:“若然,可飲此一鴆。”一舉便盡,無所留難。帝曰:“我尚畏見,何況於玄齡乎?”出《國史異纂》。

杜蘭香

杜蘭香降張碩。張碩妻沒有生孩子,於是娶妾。妻子的妒忌沒完沒了,張碩對蘭香說:“如此下去,以後怎麼辦呢?”蘭香說:“這種妒忌病是很容易治的。”說完之後,張碩妻子因生毒瘡而萎靡不振。張碩對蘭香說:“妻子眼看要死了,怎麼辦?”蘭香說:“這種毒瘡是用來治療妒忌病的,瘡好了,妒忌病也就會好的。”過了幾天,妻子的瘡平復了,她的妒忌心也沒了,之後還生了幾個男孩。出自《杜蘭香別傳》。

任瓌妻

唐朝初年,兵部尚書任瓌被皇帝賜給了兩名宮女,皆有傾國之姿色。妻子十分妒忌,便將宮女的美髮燒爛使其變成禿頭。太宗聽說後,便命宮內太監帶著金胡瓶酒前去賜給她,說:“飲下此酒立刻就死。任瓌位列三品,合當養婢納妾。今後你若不再妒忌,可以不飲此酒;如果還要妒忌,那就立即飲下去。”柳氏跪拜接受皇命,禮畢,說道:“我與任瓌乃結髮夫妻,兩人都出身微賤,因相愛互助,於是榮登高位。任瓌如今要多蓄婢妾,與其這樣,我實在不如死掉的好。”說罷,隨即將酒一飲而盡。但這並非毒酒,柳氏一會就睡醒了。皇帝對任瓌說道:“看來夫人秉性如此,無法令其改變,我也懼她三分。”於是詔令將那兩名宮女安置在其他宅第。出自《朝野僉載》。

房玄齡的夫人也是極為妒忌。唐太宗要賜給房玄齡美女,玄齡再三推辭而不接受。太宗便令皇后召見玄齡夫人,跟她講明,皇上賜給大臣婢妾,朝廷是有嚴格規定的,況且房司空年近遲暮,皇上賜給美女也是對他格外優崇的意思,但是,無論說什麼,夫人決不改變心意。太宗便傳令對她說:“是要不妒忌而活著?還是寧可妒忌而死掉?”夫人說:“我願妒忌而受死。”於是拿了一杯酒給她道:“如果是這樣,那就飲下這杯毒酒。”夫人舉杯一飲而盡,毫無半點猶豫和留戀。太宗說:“我尚且害怕看見這種人,何況是房玄齡呢?”出自《國史異纂》。

楊弘武妻

楊弘武為司戎少常伯,高宗謂之曰:“某人何因,輒授此職?”對曰:“臣妻韋氏性剛悍,昨以此見屬,臣若不從,恐有後患。”帝嘉不隱,笑而遣之。出《國史異纂》。

房孺復妻

房孺復妻崔氏性妒忌,左右婢不得濃妝高髻見。給胭脂一豆,粉一錢。有一婢新買,妝稍佳,崔怒謂曰:“汝好妝耶?吾為汝妝。”乃令刻其眉,以青填之,燒 桁,灼其兩眼角,皮隨焦卷,以朱傅之。及痂落,瘢如妝焉。出《酉陽雜俎》。

李廷璧妻

李廷璧二十年應舉,方於蜀中策名,歌篇靡麗,詩韻精能。嘗為舒州軍倅。其妻猜妒,一日鈴閣連宴,三宵不歸,妻達意雲:“來必刃之!”泣告州牧,徙居佛寺,浹辰晦跡,因《詠愁》詩曰:“到來難遣去難留,著骨黏心萬事休。潘岳愁絲生鬢裡,婕妤悲色上眉頭。長途詩盡空騎馬,遠雁聲初獨倚樓。更有相思不相見,酒醒燈背月如鉤。”出《抒情集》。

張褐妻

張褐尚書典晉州,外貯所愛營妓,生一子。其內蘇氏妒忌,不敢取歸,乃與所善張處士為子。居江津間,常致書題,

楊弘武妻

楊弘武被任命為司戎少常伯,高宗問他道:“你為什麼願意擔任這個職位?”弘武答道:“臣妻韋氏性情剛烈強悍,昨天告訴我這麼做,我要是不聽,恐有後患。”皇帝稱許他不隱瞞傢俬,笑著叫他退下了。出自《國史異纂》。

房孺復妻

房孺復的妻子崔氏性情妒忌,身邊的婢女不許有濃妝豔抹的,也不許盤著高高的髮髻。每人只發給豆粒大一點胭脂與一錢粉。有一個婢女是新買來的,不懂得主人的規矩和脾氣,裝扮得稍稍豔麗了一些,崔氏發現後氣惱地對她說:“你喜歡化妝是吧?我來為你化化妝。”於是令人剃掉她的眼眉,用青色填上,把鎖門用的鐵柱燒紅了,灼她的兩隻眼角,皮肉被燒焦捲了起來,隨後又用紅粉敷上。等到瘡痂脫落後,瘢痕處處猶如化的妝。出自《酉陽雜俎》。

李廷璧妻

李廷璧參加科舉二十年,才在蜀中及第,他詩歌豔麗,詩韻精巧工整。他曾在舒州做過軍副。他的妻子妒忌心很重,一次,廷璧在鈴閣接連參加了幾個宴會,三宿沒有回家,妻子便傳話對他說:“回家後一定宰了你!”廷璧將此事哭哭啼啼地告訴了州長官,躲進了寺廟裡居住,一連十二天沒敢露面,於是寫下《詠愁》詩一首,詩中寫道:“到來難遣去難留,著骨黏心萬事休。潘岳愁生絲鬢裡,婕妤悲色上眉頭。長途詩盡空騎馬,遠雁聲初獨倚樓。更有相思不相見,酒醒燈背月如鉤。”出自《抒情集》。

張褐妻

張褐尚書在執掌晉州時,在外面養了一名喜愛的營妓,生了一個兒子。因妻子蘇氏為人妒忌,沒敢把這個兒子領回家,便送給好友張處士當兒子。張處士家住在江津,張褐時常去信,

問其存亡,資以錢帛。及漸成長,教其讀書。有人告以非處士之子,爾父在朝官高。因竊其父與張處士緘札,不告而遁歸京國。褐已死,至宅門,僮僕無有識者,但云江淮郎君,兄弟皆愕然。其嫡母蘇夫人泣而謂諸子曰:“誠有此子,吾知之矣。我少年無端,致其父子死生永隔,我罪矣。”家眷眾泣,取入宅,齒諸兄之列,名仁龜。有文學,修詞應進士舉,及第,歷侍御史。因奉使江浙而死。出《北夢瑣言》。

吳宗文

王蜀吳宗文,以功勳繼領名郡,少年富貴,其家姬僕樂妓十數輩,皆其精選也。其妻妒,每怏怏不愜其志。忽一日,鼓動趨朝,已行數坊,忽報雲“放朝”。遂密戒從者,潛入,遍幸之。至十數輩,遂據腹而卒。出《王氏見聞》。

蜀功臣

蜀有功臣忘其名,其妻妒忌。家畜妓樂甚多,居常即隔絕之。或宴飲,即使隔簾幕奏樂,某未嘗見也。其妻左右,常令老醜者侍之。某嘗獨處,更無侍者,而居第器服盛甚。後妻病甚,語其夫曰:“我死,若近婢妾,立當取之。”及屬壙,某乃召諸姬,日夜酣飲為樂。有掌衣婢,尤屬意,

打聽兒子的情況,並且資助給他們錢財。孩子長大後,張處士教他讀書。有人告訴他,他不是張處士的兒子,親生父親在朝廷做大官。他便偷取了父親寫給張處士的祕信,不告而辭,逃回了京城。此時張褐已經去世,他找到自己家門時,家僕們誰也不認識他,他只說自己是在江淮長大的少爺,但兄弟們聽了都感到驚愕。嫡母蘇夫人一邊流淚一邊對兒子們說:“確實有他這麼個兒子,我是知道的。都怪我年輕時不懂情理,使他們父子永生分離,這都是我的罪過啊。”全家人都傷心地流著淚,把他領進屋裡,與各位兄弟按照年齡大小排了行,並取名叫仁龜。仁龜很有文學特長,後以修詞科應舉中了進士,歷任侍御史。後奉命出使江浙,死在那裡。出自《北夢瑣言》。

吳宗文

前蜀吳宗文以功勳繼領名郡,年紀輕輕就過上了富貴榮華的生活,家裡有奴婢樂妓十多名,全是他精心挑選的。但他妻子為人妒忌,管束極嚴,他常因不能與美人們取樂而心情鬱悶。忽然有一天,他聽到鼓聲便急忙趕著上朝,已經走過幾條街了,又忽然有人來報告說已經散朝了。他便悄悄告訴隨從人員,偷偷地回家,與所有的美女縱情淫樂。一連寵幸十幾個人,然後用手按著肚子死掉了。出自《王氏見聞》。

蜀功臣

蜀國有位功臣,忘記叫什麼名字了,他的妻子是個妒婦。家裡有許多歌妓,日常生活中總不讓他與歌妓們在一起。家裡舉行宴會時,就讓歌妓們隔著簾幕奏樂,他從未見過她們的面。妻子身邊一直讓年老或貌醜的僕人侍奉。他則一人獨處,身邊根本沒有奴婢,他的居室內只有齊全的器具和各式多樣的衣服。後來,妻子得了重病,臨終前對丈夫說:“我死之後,你若親近婢妾,我會立即來捉你。”妻子下葬後,他便召集起家裡的婢妾,日日夜夜地飲酒作樂。有個掌管衣服的婢女,尤其符合他的心意,

即幸之。方寢息,忽有聲如霹靂,帷帳皆裂,某因驚成疾而死。出《王氏見聞》。

秦騎將

秦騎將石某者,甚有戰功。其妻悍且妒,石常患之。後其妻獨處,乃夜遣人刺之。妻手接其刃,號救叫喊。婢妾共擊賊,遂折鐔而去,竟不能害,婦十指皆傷。後數年,秦亡入蜀,蜀遣石將兵屯於褒樑,復于軍中募俠士,就家刺之。褒蜀相去數千裡,俠士於是挾刃,懷家書,至其門曰:“褒中信至,令面見夫人。”夫人喜出見,俠拜而授其書,捧接之際,揮刃斫之。妻有一女躍出,舉手接刃,相持久之,竟不能害。外人聞而救之,女十指並傷。後十年,蜀亡,歸秦邦,竟與其夫偕老,死於牖下。出《玉堂閒話》。

便召她侍寢。剛睡下,忽有霹靂般的巨響,屋內的簾幕全被撕裂,他因驚懼成疾,便死了。出自《王氏見聞》。

秦騎將

秦騎將石某戰功赫赫。他的妻子強悍而妒忌,石某常常想除掉她。後來妻子一人獨處,他便夜裡派人去行刺。妻子用手接住砍來的刀刃,大喊救命。婢妾聞聲都趕來捉賊,刺客匆忙逃走,最終未能殺掉妻子,但她的十個手指都受了傷。過了幾年,秦滅亡後石某到了蜀地,蜀王派遣石某帶兵駐守褒樑,他又在軍營裡招募俠士到家裡刺殺妻子。褒樑距離蜀地幾千裡,俠士提著刀,帶著石某的家信,長途跋涉來到了石某的家,然後說:“褒樑來的家信到了,主人命令要面見夫人。”夫人高興地出來相見,俠士行禮遞上書信,在夫人捧接書信之際,俠士揮刀砍去。夫人的女兒跳了出來,舉手接住了刀刃,雙方相持了好長時間,最終沒能殺死夫人。外人聽到砍殺聲後紛紛相救,女兒的十指全被砍傷了。過了十年,蜀亡,石某回到了秦地,最終與妻子白頭偕老,死在家裡。出自《玉堂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