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全12冊

卷第一百七十五 幼敏

賈 逵  李百藥  王 勃  元 嘉  毛俊男

蘇 頲  劉 晏  林 傑  高 定  李德裕

白居易  崔 鉉  李 琪  劉神童  路德延

韋 莊

賈 逵

漢賈逵五歲,神明過人。其姊韓瑤之婦,瑤無嗣,而婦亦以貞明見稱。聞鄰里諸生讀書,日抱逵隔籬而聽。逵靜聽無言,姊以為喜。年十歲,乃闇誦六經。姊謂逵曰:“吾家窮困,不曾有學者入門。汝安知天下有三墳五典,而誦無遺句邪?”逵曰:“憶姊昔抱逵往籬下,聽鄰家讀書,今萬不失一。”乃剝庭中桑皮以為牒,或題於扉屏,且誦且記,期年,經史遍通。門徒來學,不遠萬里,或襁負子孫,舍於門側,皆口受經文。贈獻者積廩盈倉。或雲:“賈逵非力耕所得,誦經口倦,世為舌耕。”出《王子年拾遺記》。

賈 逵

漢朝的賈逵五歲的時候就聰明過人。他的姐姐是韓瑤的妻子,韓瑤沒有子嗣,賈逵的姐姐以貞節賢明出名。她聽到鄰居家的孩子們讀書,便每天抱著賈逵隔著籬笆聽。賈逵靜靜地聽別人讀書,一句話也不說,姐姐很高興。賈逵十歲的時候,便會背誦《詩》《書》《禮》《易》《樂》《春秋》“六經”。姐姐問他:“我們家貧困,不曾有教書先生上門。你是怎麼知道天下有‘三墳’‘五典’等書籍,並且背誦得一句不差的?”賈逵說:“回想當初姐姐抱我在籬笆下聽鄰居家孩子讀書,我便記住了,所以如今全都能一句不差地背誦下來。”賈逵剝下院子裡桑樹的皮當作紙張,或者將字寫在門扇或屏風上,一邊誦讀一邊記憶,一年以後,便把各種經典著作和歷史書籍全都通讀了一遍。當時各地的學生不遠萬里來向他拜師學習,還有揹著子孫住在旁邊,賈逵都口授經文,認真地教這些學生讀書。學生及家長所贈送的錢物和糧食裝滿了倉庫。有人說:“賈逵不是用力氣耕田種地來取得收穫,而是用嘴講授經史,後世所謂‘舌耕’的來歷。”出自《王子年拾遺記》。

李百藥

唐李百藥七歲能屬文。齊中書舍人陸乂。常遇其父德林宴集。有說徐陵文者雲:“刈琅琊之稻。”坐客並稱無其事。百藥進曰:“《傳》稱鄅人籍稻,注云:‘鄅國在琅琊開陽縣。’”人皆驚喜雲:“此兒即神童!”百藥幼多疾,祖母以“百藥”為名。名臣之子,才行相繼,四海名流,莫不宗仰。藻思沉鬱,尤長五言。雖樵童牧豎,亦皆吟諷。及懸車告老,怡然自得,穿地築山,文酒譚賓,以盡平生之志。年八十五。先是和太宗《帝京篇》,手詔曰:“卿何身之老而才之壯?何齒之宿而意之新乎?”子安期,永徽末遷中書舍人,三代皆掌制誥。安期孫羲仲又為中書。出《譚賓錄》。

王 勃

王勃字子安,六歲能屬文。清才浚發,構思無滯。年十三,省其父至江西,會府帥宴於滕王閣。時帥府有婿善為文章,帥欲誇之賓友。乃宿構《滕王閣序》,俟賓合而出之,為若即席而就者。既會,帥果授箋諸客,諸客辭。次至勃,勃輒受。帥既拂其意,怒其不讓,乃使人伺其下筆。初報曰:“南昌故郡,洪都新府。”帥曰:“此亦老生常談耳。”次曰:“星分翼軫,地接衡廬。”帥沉吟移晷。又曰:“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帥曰:“斯不朽矣!”出《摭言》。

李百藥

唐朝的李百藥七歲能寫文章。他的文章和中書舍人陸乂齊名。有一次他的父親李德林設宴請客,有人談論起徐陵的文章,說道:“收割琅琊的稻穀。”在座的人都不理解,說沒有這一回事。李百藥在旁邊進言道:“《春秋》記載,鄅國人耕種稻穀,注說:‘鄅國在琅琊開陽縣境內。’”大家都驚喜地說:“這個孩子真是神童啊!”李百藥幼年多病,祖母給他起名叫“百藥”。他是名臣的後代,繼承了先輩的才能和品德,四海之內的著名人士無不仰慕他。他文章寫得既華美又深刻,尤其擅長寫五言詩。不論是砍柴的孩子,還是放牛的兒童,也都能吟詠。他告老還鄉以後,更加怡然自得,掘地築山,飲酒作文,談論詩文,盡情實現自己的志向。他活了八十五歲。從前因為奉和太宗帝的《帝京篇》,太宗皇帝在寫給他的詔書中說:“你為什麼身體老了,而才能和智慧仍是壯年;為什麼牙齒舊了,而文章和思想富有新意?”李百藥的兒子李安期,唐高宗永徽末年被任命為中書舍人,三代人全都負責起草管理皇帝的詔書。李安期的孫子李羲仲又做了中書舍人。出自《譚賓錄》。

王 勃

王勃,字子安,六歲能寫文章。他卓越的才能從深處發出,文思敏捷,構思沒有任何阻礙。他十三歲的時候去江西看望父親,趕上府帥在滕王閣舉行宴會。府帥的女婿善寫文章,府帥想要在賓客面前誇耀女婿。他叫女婿預先構思了《滕王閣序》,準備等到賓客聚會時當眾寫出來,就像是即席而作成的。到了宴會上,府帥果然分發紙張給各位賓客,大家都推辭不要。輪到王勃,王勃卻接了下來。府帥見王勃違逆了他的意思,心裡對王勃毫不謙讓的態度很生氣,便叫人觀看王勃寫了些什麼。一開始,有人報告他說,王勃寫的是:“南昌故郡,洪都新府。”府帥說:“這是老生常談。”接著報告他說:“星分翼軫,地接衡廬。”府帥沉默深思了很久。又來人告訴他說:“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府帥說:“這已經是不朽的名作了!”出自《摭言》。

元 嘉

元嘉少聰俊,左手畫圓,右手畫方,口誦經史,目數群羊,兼成四十字詩,一時而就,足書五言絕,六事齊舉。代號神仙童子。出《朝野僉載》。

毛俊男

幷州人毛俊誕一男,四歲,則天召入內試字,《千字文》皆能暗書,賜衣裳放還。人皆以為精魅所託,其後不知所終。出《朝野僉載》。

蘇 頲

蘇瓌初未知頲,常處頲於馬廄中,與傭保雜作。一日,有客詣瓌,候廳事。頲擁彗趨庭,遺墮文書。客取視之,乃詠《崑崙奴》詩也。其詞雲:“指頭十頲墨,耳朵兩張匙。”客心異之。久而瓌出,與客淹留。客笑語之餘,因詠其詩,並言形貌,問瓌何人,非足下宗族庶孽邪。瓌備言其事,客驚賀之,請瓌加禮收舉,必蘇氏之令子也。瓌自是稍親之。適有人獻瓌兔,懸於廊廡之下。瓌乃召頲詠之,頲立呈詩曰:“兔子死闌殫,持來掛竹竿。試將明鏡照,何異月中看。”瓌大驚奇,驟加顧禮。由是學問日新,文章蓋代。出《開天傳信記》。

劉 晏

玄宗御勤政樓,大張樂,羅列百妓。時教坊有王大

元 嘉

元嘉很小的時候就聰明俊慧,能夠左手畫圓,右手畫方,口中誦讀文章,眼睛數著群羊的個數,心中構思四十個字的詩,一揮而成,腳趾夾筆書寫五言絕句,六件事可以同時進行。綽號叫“神仙童子”。出自《朝野僉載》。

毛俊男

幷州人毛俊生下一個男孩,四歲的時候被武則天召進宮去考他識字,《千字文》全都能揹著寫出來,武則天賞賜給他衣服以後放他回家去了。人們都認為這孩子是神靈鬼怪託生的,後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出自《朝野僉載》。

蘇 頲

蘇瓌一開始不瞭解兒子蘇頲的才學,經常讓他在馬廄裡和傭人一起幹雜活。有一天,有客人來拜訪蘇瓌,等候在客廳裡。蘇頲抱著掃帚在庭院裡走過,懷裡掉下一個本子。客人取過來一看,是一首描寫給紳門豪富做奴僕的南海國人的《崑崙奴》詩。詩裡寫道:“指頭十頲墨,耳朵兩張匙。”客人心中很奇怪。過了一會兒,蘇瓌出來陪客人。客人在說笑的時候,唸了這兩句詩,並講述了蘇頲的體形相貌,問蘇瓌是什麼人,是不是蘇瓌宗族裡的庶子。蘇瓌詳細講述了蘇頲的情況,客人驚奇地祝賀他,讓他重視對蘇頲的培養,認為蘇頲一定會成為蘇家有出息的好兒子。從此蘇瓌對蘇頲稍稍好了一點。恰好有人送給蘇瓌一隻兔子,懸掛在房簷下。蘇瓌叫來蘇頲作歌詠兔子的詩,蘇頲立刻寫出一首詩說:“兔子死闌殫,持來掛竹竿。試將明鏡照,何異月中看。”蘇瓌非常驚奇,更加重視。從此蘇頲的學問天天有長進,文章超過了同時代的人。出自《開天傳信記》。

劉 晏

唐玄宗駕臨勤政樓大張樂事,羅列百妓。當時教坊有個王大

娘者,善戴百尺竿,竿上施木山,狀瀛州、方丈,令小兒持絳節,出入於其間,歌舞不輟。時劉晏以神童為祕書正字,年方十歲。形狀獰劣,而聰悟過人。玄宗召於樓中簾下,貴妃置於膝上,為施粉黛,與之巾櫛。玄宗問晏曰:“卿為正字,正得幾字?”晏曰:“天下字皆正,唯‘朋’字未正得。”貴妃復令詠王大娘戴竿,晏應聲曰:“樓前百戲競爭新,唯有長竿妙入神。誰得綺羅翻有力,猶自嫌輕更著人。”玄宗與貴妃及諸嬪御歡笑移時,聲聞於外,因命牙笏及黃文袍以賜之。出《明皇雜錄》。

林 傑

林傑字智周,幼而聰明秀異,言發成文,音調清舉。年六歲,請舉童子。時父肅為閩府大將,性樂善,尤好聚書,又妙於手譚,當時名公多與之交。及有是子,益大其門。廉使崔侍郎千亟與遷職,鄉人榮之。傑五歲,父因攜之門腳,至王仙君霸壇,戲問:“童子能是乎?”傑遂口占雲:“羽客已歸雲路去,丹爐草木盡凋殘。不知千載歸何日,空使時人掃舊壇。”父初不謂眇歲之作,遽臻於此。群親益所驚異,遞相傳諷,鄉里喧然。自此日課所為,未幾盈軸。

明年,遂獻唐中丞扶。唐既伸幅窺吟,聳耳皆嘆,命子弟延入學院。時會七夕,堂前乞巧,因試其乞巧詩。傑援毫曰:“七夕今朝看碧霄,牽牛織女渡河橋。家家乞巧望秋月,穿盡紅絲幾萬條。”唐驚曰:“真神童也!”以是鄉人群來求看,

娘,擅長用頭頂百尺高竿,竿上放一個木山,形狀好像海上的仙山瀛州、方丈,然後讓小孩手裡拿著紅色的符節,出入於木山之間,歌舞不停。這時劉晏才十歲,因為是神童,被任命為祕書正字。他相貌醜陋,但聰明悟性過人。玄宗皇帝將他叫到樓中簾子下面,貴妃將他抱坐到膝蓋上,為他塗脂抹粉,給他梳頭。玄宗皇帝問他:“你身為祕書正字,糾正了幾個字?”劉宴說:“天下字全都可以糾正,只是‘朋’字不能糾正。”貴妃又令他歌詠王大娘的頂竹竿表演,劉晏應聲說道:“樓前百戲競爭新,唯有長竿妙入神。誰得綺羅翻有力,猶自嫌輕更著人。”玄宗皇帝和貴妃娘娘,以及諸位侍妾、宮女歡笑多時,聲音傳到外邊,玄宗皇帝命人賞賜給劉晏象牙笏板和黃文袍。出自《明皇雜錄》。

林 傑

林傑,字智周,幼時就十分聰明靈秀,出口成章,音調清脆悠揚。他六歲的時候,請求推薦童子科。當時他的父親林肅是閩府的大將,天生樂善好施,尤其喜歡收藏書籍,又精通下圍棋,當時的社會名流大多願意和他結交。等到林肅有了林傑這個兒子,更加光耀門庭。廉使崔千任侍郎,多次升他職務,家鄉的人都引以為榮。這時林傑五歲,父親帶著他訪客,走到王仙君霸壇,有人開玩笑說:“小孩子能行嗎?”林傑當即隨口作詩道:“羽客已歸雲路去,丹爐草木盡凋殘。不知千載歸何日,空使時人掃舊壇。”他的父親一開始也沒想到,小孩子作詩竟能達到這樣高的水平。親屬們更是驚異,相互傳遞朗誦,震動了附近的人們。從此他每天功課就是寫詩,沒多久就寫滿了卷軸。

第二年,林傑就將自己寫好的詩軸進獻給中丞唐扶。唐扶打開觀看吟誦,聽到的都十分驚歎,令子弟將他請入學院。當時正逢七月初七,女兒們都在堂前乞巧,唐扶便試著讓林傑作乞巧詩。林傑拿起筆寫道:“七夕今朝看碧霄,牽牛織女渡河橋。家家乞巧望秋月,穿盡紅線幾萬條。”唐扶驚奇地說:“真是神童啊!”因為這個,附近的鄉人們成群結隊地前來觀看神童林傑,

填塞門巷。傑又精於琴棋及草隸書,俱自天然,不假師受。唐因與賓從棋,或全局輸者,令罩之勿觸,取童子來,繼終其事。傑必指蹤出奇,往往返勝,曲盡玄妙,時謂神助。後復業詞賦,頗振聲問。有《仙客入壺中賦》雲:“仙客以變化隨形,逍遙放情。處於外則一壺斯在,入其中則萬象俱成。飛閣重樓,不是人間之壯。奇花異木,無非物外之名。”

至九歲,謁盧大夫貞、黎常侍殖,無不嘉獎。尋就賓見日,在宴筵,李侍御遠、趙支使容深所知仰,不捨斯須。《和趙支使詠荔枝》詩尤佳,雲:“金盤摘下排朱果,紅殼開時飲玉漿。”劉副史立作奇童傳,劉制使重為序,以貽之。

至年十七,方結束琴書,將決西邁。無何七月中,一旦天氣澄爽,書堂前忽有異香氛氳,奇音響亮。家人出戶觀,見雙鶴嘹唳,盤空而下,雪翎朱頂,徘徊庭際。傑欣然舍筆,躍下庭前,抱得一隻。其父驚訝,恐非嘉兆,令促放。逡巡溯空而去。親鄰聞茲,鹹來賀肅曰:“家藏書櫛比,乃類筵鱣之表祥也。”及夕,傑偶得疾,數日而終。則知傑乃神仙謫下人世,魂靈已蛻於鶴耳。不然者,何亡之速也?出《閩川士傳》。

高 定

高定,真公郢之子。為《易》合八出,以畫八卦,上圓下方,八則為重,轉則為演,七轉而六十四卦,六甲八節備焉。著外傳二十二篇。定小字董二,時人多以小字稱。

把大門和街巷都塞滿了。林傑還精通彈琴、下棋和書寫草書、隸書,全都是天生就會,沒有經過老師的傳授。唐扶與客人下棋,有時候敗局已定的時候,便叫人把棋局蓋上,不許亂碰,然後叫林傑來,接過殘局繼續下。林傑往往能走出奇招,反敗為勝,棋路非常精妙,人們都認為有神仙暗中相助。後來林傑又鑽研辭賦,也頗聲聞振氣。他寫的一篇《仙客入壺中賦》說:“仙客以變化隨形,逍遙放情。處於外則一壺斯在,入其中則萬象俱成。飛閣重樓,不是人間之狀。奇花異木,無非物外之名。”

到了九歲,他去拜見大夫盧貞、常侍黎殖,沒有不誇獎他的。過了幾天,引賓接見日,在宴席上,侍御李遠和支使趙容被他仰慕,時刻跟著他們。他的一首《和趙支使詠荔枝》的詩尤其精彩,詩中說:“金盤摘下排朱果,紅殼開時飲玉漿。”副史劉立為他作了“奇童傳”,制使劉重為他寫了序,然後贈送給他。

林傑到十七歲時,不再彈琴看書,準備西行。沒想到七月中旬的一天,天氣澄淨晴朗,書房前忽然有一股奇異的香氣瀰漫開來,又聽到奇異的聲響。家裡的人跑出去一看,有兩隻仙鶴鳴叫著從天空盤旋而下,雪白的羽毛,硃紅的頭頂子,在庭院中徘徊。林傑高興得放下筆,跑到庭前,抱住了一隻。他的父親感到很驚訝,擔心不是吉兆,叫他趕快放開。不一會兒,兩隻白鶴衝向雲霄而去。親戚鄰居們聽到這個消息,都趕來向林肅祝賀,他們說:“家中收藏的圖書十分豐富,乃是豐盛富足的象徵啊。”到了晚上,林傑突然得病,幾天後死了。這時人們才知道,林傑原來是被貶到人間的仙人,那一天他的靈魂已經依附在仙鶴身上。不然的話,怎麼會死得那麼快?出自《閩川士傳》。

高 定

高定是真公高郢的兒子。作《易經》,合八出來畫八卦,上圓下方,八則為重,轉則為演,七轉而六十四卦,六甲八節全都具備了。著《易經》外傳二十二篇。高定小名董二,時人多以小名稱他。

初年七歲,讀《尚書》至《湯誓》,問父曰:“奈何以臣伐君?”答曰:“應天順人。”又問曰:“用命賞於祖,不用命戮於社,豈是順人?”父不能對。出《國史補》。

李德裕

李德裕神俊,憲宗賞之,坐於膝上。父吉甫,每以敏辯誇於同列。武相元衡召之,謂曰:“吾子在家,所嗜何書?”意欲探其志也。德裕不應。翌日,元衡具告吉甫,因戲曰:“公誠陟大痴耳。”吉甫歸責之,德裕曰:“武公身為帝弼,不問理國調陰陽,而問所讀書,書者成均、禮部之職也。其言不當,所以不應。”吉甫復告,元衡大慚。由是振名。出《北夢瑣言》。

白居易

白居易,季庚之子,始生未能言,默識“之無”二字,乳媼試之,能百指而不誤。間日複試之,亦然。既能言,讀書勤敏,與他兒異。五六歲識聲韻,十五志詩賦,二十七舉進士。貞元十六年,中書舍人高郢掌貢闈,居易求試,一舉擢第。明年,拔萃甲科。由是習《性相近遠》《求玄珠》《斬白蛇》等賦,為時楷式,新進士競相傳於京師矣。會憲宗新即位,始用為翰林學士。出元禎《長慶集序》。

當初高定七歲,讀《尚書》,讀到《湯誓》一篇,他問父親說:“為什麼臣子要討伐君主呢?”父親回答說:“執行天命,順應民心。”高定又問:“用天命則說是受賞於祖先,不用天命就殺戮於社祭前,這怎麼是順應民心呢?”父親無法回答。出自《國史補》。

李德裕

李德裕才智出眾,憲宗皇帝很賞識他,將他抱坐在自己的膝上。他的父親李吉甫經常在同事面前誇讚他機敏善辯。宰相武元衡召見李德裕,問李德裕說:“你在家喜歡看什麼書?”想探探他的志向是什麼。李德裕不回答。第二天,武元衡告訴了李吉甫,並開玩笑說:“這個孩子是個痴兒。”李吉甫回去以後責備李德裕,李德裕說:“武元衡身為皇帝的輔政大臣,不問如何治理國家、調劑陰陽,而問讀什麼書,讀書是學校和禮部的職務。他的話不合適,所以我不回答。”李吉甫第二天又告訴了武元衡,武元衡非常慚愧。由於這件事,李德裕的聲名迅速傳播開來。出自《北夢瑣言》。

白居易

白居易是白季庚的兒子,他剛生下來不久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能默認“之無”二字,乳母考他,他能夠準確地用手指認多次而不出現認錯。隔一天再考他,仍然一樣。會說話以後,他讀書非常勤敏,與別的孩子不一樣。五六歲時就懂聲調韻腳,十五歲就能作詩賦,二十七歲被推薦參加進士考試。唐德宗貞元十六年,中書舍人高郢主持科舉考試,白居易參加考試,一舉便被錄取。第二年,甲科選拔,他又被錄取。因此他作了《性相近遠》《求玄珠》《斬白蛇》等賦,均成為當時的典範文章,來京城參加科舉考試的舉子們爭著傳抄他的文章。正逢憲宗皇帝剛即位,他被任命為翰林學士。出自元禎《長慶集序》。

崔 鉉

魏公崔相鉉,元略之子也。為童兒時,隨父訪於韓公滉,滉見而憐之。父曰:“此子爾來詩道頗長。”滉乃指駕上鷹令詠焉。遂命箋筆,略無佇思,於是進曰:“天邊心性架頭身,欲擬飛騰未有因。萬里碧霄終一去,不知誰是解絛人。”滉益奇之,嘆曰:“此兒可謂前程萬里也!”

大曆三年,侍郎崔郾下及第,果久居廊廟,三擁節旄。大中、鹹通之中,時推清名重德。宣宗皇帝常朝罷,謂侍臣曰:“崔鉉真貴人,裴休真措大。”初李石鎮江陵,闢為戎卒,一旦拂袖而去。既入京,登上第,俄升翰苑。李未離荊渚,崔既秉鈞衡,李乃馳箋賀之曰:“某早拜光塵,叨承眷與,深蒙異分,屢接清言。幸曾顧於厚恩,俯見循於末契。去載分麾南楚,拜節西秦。思賢方詠於《嘉魚》,棲止實慚於《威鳳》。賓筵初啟,曾陪樽俎之歡。將幕未移,已存陶鎔之下。光生鄰部,喜溢轅門。豈唯九土獲安,斯亦一方多幸。”乃掌記李騭之詞也,於今播於眾口。出《南楚新聞》。

李 琪

李琪名族也,父敬,唐廣明中佐王鐸滑州幕。琪生而敏異,十歲通六籍,遂博覽文史,如寤宿習。十三,詞賦詩頌,大為時賢親賞。府帥王鐸聞而異之,然每見所作,亦有疑志。

崔 鉉

魏公崔鉉宰相是崔元略的兒子。他孩童時跟隨父親去拜訪韓公韓滉,韓滉見了很喜歡他。他父親說:“這個孩子近來作詩能力有很大進步。”韓滉便指著架上的鷹叫他歌詠。崔鉉要來紙筆,幾乎沒有思索,就呈上來了。他的詩是:“天邊心性架頭身,欲擬飛騰未有因。萬里碧霄終一去,不知誰是解絛人。”韓滉更加驚奇,讚歎道:“這個孩子可以說是有萬里前程啊!”

唐代宗大曆三年,崔鉉在侍郎崔郾主持科舉考試時被錄取,果然長期在朝廷當官,多次擔任重要職務。唐懿宗大中、鹹通年間,當時推重崔鉉的清譽厚德。宣宗皇帝曾罷朝回來對侍臣說:“崔鉉真是貴人,裴休真是貧寒的讀書人。”當初李石鎮守江陵,招募崔鉉為士兵,一天早上崔鉉拂袖而去。來到京城後,參加科舉考試被錄取,不久升入翰林苑。李石一直沒有離開江陵,崔鉉執掌權力以後,李石派飛騎送去賀信祝賀說:“我早就仰慕你的風采,承蒙你的熱心眷愛,深受你的特殊關照,多次聽到你高雅的言論。有幸得到你的厚恩,低頭就想起末流的我。去年你舉旗南下荊楚,不久又奉節西行秦地。思賢才歌詠《詩經》裡的《嘉魚》,棲止實慚愧於唐太宗的《威鳳賦》。當初在酒宴上,曾陪著你暢快地喝酒。將幕未移,已在你的教化之下。光生鄰部,喜溢轅門。哪裡只九土獲安,這也讓一方多獲幸運。”這是掌記李騭記載下來的,如今已經通過眾口傳播開來。出自《南楚新聞》。

李 琪

李琪出身名門望族,他的父親李敬在唐僖宗廣明年間輔佐滑州王鐸為幕僚。李琪生下來就特別聰慧,十歲就懂了詩書禮樂春秋“六經”,然後又博覽文史群書,如同領悟平常所學知識。十三歲的時候所作的辭賦詩頌,大為當時的賢士和親戚朋友所讚賞。府帥王鐸聽到後感到奇怪,每次看到李琪的詩作,都持有懷疑之心。

鐸嘗留其父敬及幕府帥飲,密遣人以“漢祖三傑”賦題試之,俟畢持去。賦尾雲:“得士則昌,非賢罔共。龍頭之友斯貴,鼎足之臣可重。宜哉項氏之所以亡,一范增而不能用。”鐸駭曰:“此兒大器也!”將欲發其文價,乃以賦示坐客,一席稱獎。

他日總角謁鐸,鐸顧曰:“適蜀中詔到,用夏州拓跋思恭為京北收復都統,可作一詩否?”即秉筆立制雲:“飛騎經巴棧,鴻恩及夏臺。將從天上去,人自日邊來。此處金門遠,何時玉輦回。早平關右賊,莫待詔書催。”鐸益奇之,因執琪手曰:“此真鳳毛也!”時年十四歲。

明年丁母憂,因流寓青、齊間。然糠照薪,俾夜作晝,覽書數千卷,間為詩賦。唐僖宗再幸樑洋,竊賦雲:“哀痛不下詔,登封誰上書?”至昭宗廟,聯中科第。又忽忽不樂,恨未得轉四體,為訓誥之語。及樑祖受禪,琪始自前殿中侍御史,擢翰林學士。出《李琪集序》。

劉神童

劉神童者,昭宗朝以鄉薦擢第,時年六歲矣。帝召於便殿複試之,神童朗諷經書,初無微誤,帝大稱,因掇御盤果實賜之。左右侍臣俱有羨色。故都官鄭谷贈之詩曰:“習讀在前生,僧譚足可明。還家雖解苦,登第未知榮。時果曾沾賜,春關不任情。燈前猶惡臥,寱語誦書聲。”出《鄭谷詩集》。

王鐸曾經留下李琪的父親李敬在府內喝酒,暗中派人以“漢高祖手下三傑”為題目去測試李琪的賦,等到李琪作完了,拿回來交給王鐸。賦的末尾寫道:“得到人才就昌盛,不是賢士不要與之共事。像三國‘一龍三友’一樣的朋友非常珍貴,如鼎足一樣支撐局面的大臣要格外器重。項羽之所以失敗滅亡是應當的,主要是有個范增卻不重用。”王鐸驚奇地說:“這個孩子能成大器啊!”想要抬高他文章的聲價,便將他作的賦拿給座上的官員客人們看,大家全都稱讚誇獎他。

有一天,李琪去拜見王鐸,王鐸看著他說:“正好蜀中的公文到了,任用夏州拓跋思恭為京北收復都統,你能以此為題材作一首詩嗎?”李琪拿過筆立即寫成一首詩:“飛騎經巴棧,鴻恩及夏臺。將從天上去,人自日邊來。此處金門遠,何時玉輦回。早平關右賊,莫待詔書催。”王鐸更加驚奇,握著李琪的手說:“你真是少有的人才啊!”這時李琪十四歲。

第二年,李琪的母親去世,他家搬到青、齊一帶。他燒米糠和木柴照明,將夜間當作白天,看了數千卷書,中間寫些詩賦。唐僖宗再次巡視樑洋時,李琪私下寫了一篇賦說:“哀痛不下詔,登封誰上書?”到昭宗時,李琪參加科舉考試被錄取。過後他又失意不高興了,遺憾自己沒有分別用四種字體書寫訓、誥等考試文章。等到後梁的太祖皇帝繼承皇位時,李琪從前殿中侍御史,提拔為翰林學士。出自《李琪集序》。

劉神童

劉神童在昭宗朝,經鄉薦參加科舉考試被錄取,當時只有六歲。皇帝將他叫到偏殿複試,他背誦經典始終沒有一點差錯,皇帝大為稱賞,於是拿御盤中的水果給他吃。左右的侍臣均流露出羨慕的神色。原都官鄭谷贈詩說:“習讀在前生,僧譚足可明。還家雖解苦,登第未知榮。時果曾沾賜,春關不任情。燈前猶惡臥,寱語誦書聲。”出自《鄭谷詩集》。

路德延

路德延,儋州巖相之猶子也,數歲能為詩。居學舍中,嘗賦芭蕉詩曰:“一種靈苗異,天然體性虛。葉如斜界紙,心似倒抽書。”詩成,翌日傳於都。會儋州坐事誅,故德延久不能振。光化初,方就舉擢第,大有詩價。又為《感舊詩》曰:“初騎竹馬詠芭蕉,嘗忝名卿誦滿朝。五字便容過絳帳,一枝尋許折丹霄。豈知流落萍蓬遠,不覺推遷歲月遙。國境永寧身未立,至今顏巷守簞瓢。”

天祐中,授左拾遺。會河中節度使朱友謙領鎮,闢掌書記。友謙初頗禮待之,然德延性浮薄驕慢,動多忤物,友謙稍解體,德延乃作《孩兒詩》五十韻以刺友謙。友謙聞而大怒,有以掇禍,乃因醉沉之黃河。詩實佳作也,爾後雖繼有和者,皆去德延遠矣。詩曰:

情態任天然,桃紅兩頰鮮。乍行人共看,初語客多憐。

臂膊肥如瓠,肌膚軟勝綿。長頭才覆額,分角漸垂肩。

散誕無塵慮,逍遙佔地仙。排衙朱榻上,喝道畫堂前。

合調歌《楊柳》,齊聲踏《採蓮》。走堤衝細雨,奔巷趁輕煙。

嫩竹乘為馬,新蒲掉作鞭。鶯雛金旋系,猧子採絲牽。

擁鶴歸晴島,驅鵝入暖泉。楊花爭弄雪,榆葉共收錢。

錫鏡當胸掛,銀珠對耳懸。頭依蒼鶻裹,袖學拓枝揎。

酒殢丹砂暖,茶催小玉煎。頻邀壽花插,時乞繡針穿。

寶匣拏紅豆,妝奩拾翠鈿。短袍披案褥,劣帽戴靴氈。

展畫趨三聖,開屏笑七賢。貯懷青杏小,垂額綠荷圓。

驚滴沾羅淚,嬌流汙錦涎。倦書饒婭奼,憎藥巧遷延。

弄帳鸞綃映,藏衾鳳結纏。指敲迎使鼓,箸撥賽神弦。

簾拂魚鉤動,箏推雁柱偏。棋圖添路畫,笛管欠聲鐫。

路德延

路德延,是儋州宰相路巖的侄子,幾歲就能作詩。他在學舍曾作了一首歌詠芭蕉的詩說:“一種靈苗異,天然體性虛。葉如斜界紙,心似倒抽書。”詩寫成以後,第二天就在京城流傳開來。趕上路巖在儋州獲罪被誅殺,影響路德延長時期無法出人頭地。直到唐昭宗光化初年,他才參加科舉考試被錄取,從此詩的聲價大增。這時他又作了《感舊詩》:“初騎竹馬詠芭蕉,嘗忝名卿詠滿朝。五字便容過絳帳,一枝尋許折丹霄。豈知流落萍蓬遠,不覺推遷歲月遙。國境永寧身未立,至今顏巷守簞瓢。”

唐昭宗天祐年間,他被任命為左拾遺。正逢河中節度使朱友謙離開朝廷鎮守地方,徵辟他去擔任書記。朱友謙一開始頗以禮相待,然而路德延天性輕慢驕傲,辦起事來多違背朱友謙的意思,朱友謙便稍與他有了分歧,路德延便作了一首五十韻的《孩兒詩》諷刺朱友謙。朱友謙知道後非常生氣,有人乘機挑撥,朱友謙趁路德延酒醉將他沉到了黃河裡。路德延的這首詩確實是佳作,雖然後來不斷有人用原韻和詩,但都與路德延的詩相差太遠。路德延的原詩是:

情態任天然,桃紅兩頰鮮。乍行人共看,初語客多憐。

臂膊肥如瓠,肌膚軟勝綿。長頭才覆額,分角漸垂肩。

散誕無塵慮,逍遙佔地仙。排衙朱榻上,喝道畫堂前。

合調歌《楊柳》,齊聲踏《採蓮》。走堤衝細雨,奔巷趁輕煙。

嫩竹乘為馬,新蒲掉作鞭。鶯雛金旋系,猧子採絲牽。

擁鶴歸晴島,驅鵝入暖泉。楊花爭弄雪,榆葉共收錢。

錫鏡當胸掛,銀珠對耳懸。頭依蒼鶻裹,袖學拓枝揎。

酒殢丹砂暖,茶催小玉煎。頻邀壽花插,時乞繡針穿。

寶匣拏紅豆,妝奩拾翠鈿。短袍披案褥,劣帽戴靴氈。

展畫趨三聖,開屏笑七賢。貯懷青杏小,垂額綠荷圓。

驚滴沾羅淚,嬌流汙錦涎。倦書饒婭奼,憎藥巧遷延。

弄帳鸞綃映,藏衾鳳結纏。指敲迎使鼓,箸撥賽神弦。

簾拂魚鉤動,箏推雁柱偏。棋圖添路畫,笛管欠聲鐫。

惱客初酣睡,驚僧半入禪。尋蛛窮屋瓦,探雀遍樓椽。

拋果忙開口,藏鉤亂出拳。夜分圍榾柮,朝聚打鞦韆。

折竹裝泥燕,添絲放紙鳶。互誇輪水磑,相效放風旋。

旗小裁紅絹,書幽截碧箋。遠鋪張鴿網,低控射蠅弦。

吉語時時道,謠歌處處傳。匿窗肩乍曲,遮路臂相連。

鬥草當春徑,爭球出晚田。柳旁慵獨坐,花底困橫眠。

等鵲潛籬畔,聽蛩伏砌邊。傍枝拈舞蝶,隈樹捉鳴蟬。

平島跨蹺上,層崖逞捷緣。嫩苔車跡小,深雪履痕全。

競指雲生岫,齊呼月上天。蟻窠尋徑劚,蜂穴繞階填。

樵唱回深嶺,笙歌下遠川。壘材為屋木,和土作盤筵。

險砌高臺石,危挑峻塔磚。忽升鄰舍樹,逾上後池船。

項橐稱師日,甘羅作相年。明時方在德,勸爾減狂顛。

韋 莊

韋莊幼時,常在華州下邽縣僑居,多與鄰巷諸兒會戲。及廣明亂後,再經舊裡,追思往事,但有遺蹤,因賦詩以記之。又途次逢李氏諸昆季,亦嘗賦感舊詩。《下邽》詩曰:“昔為童稚不知愁,竹馬閒乘繞縣遊。曾為看花偷出郭,也因逃學暫登樓。招他邑客來還醉,才得先生去始休。今日故人無處問,夕陽衰草盡荒丘。”又逢李氏弟兄詩曰:“御溝西面朱門宅,記得當時好弟兄。曉傍柳陰騎竹馬,夜隈燈影弄先生。巡街趁蝶衣裳破,上屋探雛手腳輕。今日相逢俱老大,憂家憂國盡公卿。”

惱客初酣睡,驚僧半入禪。尋蛛窮屋瓦,探雀遍樓椽。

拋果忙開口,藏鉤亂出拳。夜分圍榾柮,朝聚打鞦韆。

折竹裝泥燕,添絲放紙鳶。互誇輪水磑,相效放風旋。

旗小裁紅絹,書幽截碧箋。遠鋪張鴿網,低控射蠅弦。

吉語時時道,謠歌處處傳。匿窗肩乍曲,遮路臂相連。

鬥草當春徑,爭球出晚田。柳旁慵獨坐,花底困橫眠。

等鵲潛籬畔,聽蛩伏砌邊。傍枝拈舞蝶,隈樹捉鳴蟬。

平島跨蹺上,層崖逞捷緣。嫩苔車跡小,深雪履痕全。

競指雲生岫,齊呼月上天。蟻窠尋徑劚,蜂穴繞階填。

樵唱回深嶺,笙歌下遠川。壘材為屋木,和土作盤筵。

險砌高臺石,危挑峻塔磚。忽升鄰舍樹,逾上後池船。

項橐稱師日,甘羅作相年。明時方在德,勸爾減狂顛。

韋 莊

韋莊小時候經常到華州下邽縣寄居,多與衚衕裡鄰居家的小孩在一起做遊戲。等到廣明之亂以後,他又回到舊裡,回想往事,只剩下遺蹟了,便作了一首詩作紀念。在途中他又遇到了小時候的朋友李家兄弟,於是又作了一首感懷舊事的詩。在下邽作的詩是:“昔為童稚不知愁,竹馬閒乘繞縣遊。曾為看花偷出郭,也因逃學暫登樓。招他邑客來還醉,才得先生去始休。今日故人無處問,夕陽衰草盡荒丘。”遇到李家兄弟作的詩是:“御溝西面朱門宅,記得當時好弟兄。曉傍柳陰騎竹馬,夜隈燈影弄先生。巡街趁蝶衣裳破,上屋探雛手腳輕。今日相逢俱老大,憂家憂國盡公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