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二月二十六日 新年的故事（2）剪窗花

再四天就要過年了，小三的心裡好興奮。家裡舉行著年前的大掃除。小三看到姐姐彎著身子，用掃帚掏床腳，他便也跟在後面想幫忙。姐姐說：“別礙手礙腳地瞎幫忙，去玩你的去！”

小三看到哥哥站在椅子上擦窗戶，也想爬到椅子上幫著擦。哥哥說：“小三，去玩去，等會髒水淋了你一頭。”

哥哥、姐姐幫著小三，把剪好的窗花貼在窗上。

小三嘟著嘴走到廚房，媽媽和奶奶正忙著蒸年糕。媽媽說：“廚房裡已經夠忙夠亂的了，你又擠進來做什麼？爸爸上回不是給你買了一個電動小火車，你自己去玩……”

奶奶回過頭來，發現小三眼睛紅紅的，好像要哭了。原來，大家都忙著準備過年，只有小三到處幫不上忙，怎麼叫他不難過呢？更何況，電動小火車他早已經玩膩了。

奶奶把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眯眯地拉著小三走到書房。她說：“來，我教你玩個過年的把戲，好好玩的。”

小三聽見奶奶這麼說，馬上咧開嘴笑了。因為他知道：奶奶花白的腦袋裡，裝了好多好多令人驚奇的東西呢。

奶奶取出一卷鮮豔的紅紙，拿出剪刀、鉛筆、刀片、糨糊，一樣樣攤放在桌上。最後，奶奶又戴上了一副老花眼鏡，坐下來望著小三說：“嗯！我這就教你來剪過年用的窗花。”

“窗花？什麼叫窗花呀？”小三問。

奶奶一面用刀片裁紅紙，一面說：“過年之前，除了把家裡灑掃乾淨，更重要的，是要設法把各處裝飾得喜氣洋洋。在過去，中國人每到這個時候，就用紅紙剪出各種美麗的花樣，貼在窗上、掛在門口，不但增加了家裡的光彩，還代表了吉祥和新年的祝福呢！”

看奶奶兩手靈巧地擺佈著紅紙，小三有些擔心地說：“我從來也沒有剪過窗花，會不會很難？”

奶奶慈祥地笑了起來，摸摸小三的頭說：“我們小三最聰明瞭，奶奶包你一學就會。來！我們從最簡單的窗花學起！”

說著，奶奶帶著小三，各拿起一張手掌大的方紙，奶奶做一步，小三也跟著做一步。他們先把紅紙斜角對摺，然後又把斜角紙片作五等份的摺疊，折成了好像吃西餐時餐巾模樣的狹長三角形。

奶奶拿鉛筆，在三角形摺紙上畫上幾根神祕的曲線，然後對小三說：“你就按這鉛筆線剪開吧！”

小三拿剪刀，不多時就剪好了。小三愣愣地拿著剪好的摺紙說：“我剪好了，可是，我看不出什麼來啊。”

“把摺紙打開來看看！”奶奶說。

小三聽話地把紙一層層翻開，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哇！好棒！原來是一朵美麗的梅花！”

“可不是嗎？”奶奶說，“就用這簡單的原理，不同的摺疊方法，可以剪出更復雜、好看的窗花來呢。”

這一回，奶奶教小三把方紙斜折後，又折成六等份的狹長三角，描上比較複雜的花樣。小三費了不少工夫，才剪好了，打開一看，小三樂得嘴都合不攏來：“花連著花、葉連著葉，外面還有一圈蝴蝶，好好看喔。我們把這一副窗花叫做‘春到人間’好不好！”

奶奶笑著說：“好，好，我一向就曉得小三最聰明瞭。窗花本來就是有許多吉祥口彩的。有花有草叫做‘春到人間’，有竹子就說是‘竹報平安’，若有喜鵲站在梅枝上，就是‘喜報早春’……對了，我現在就教你做一個‘年年有餘’吧！”

用一張白色國畫用的宣紙或綿紙，照下圖折成十二等份，再依圖示將深色部分剪掉，塗上自己喜歡的顏色，就是一張“春到人間”的美麗剪紙。上色時由圓心部分開始，剪紙才不會起皺。

取一張紅紙對摺，先剪出鯉魚的外形，再依圖示將魚身對摺，把深色部分剪掉，就可以剪出魚鱗來，其他鏤空部分也可以用這個方法剪出來。

拿一張色紙照上圖對摺成十等份，再依圖示將深色部分剪掉，打開來就是一朵梅花。

奶奶拿了一張長方形紅紙，對摺成兩半，然後在紙上畫了一尾好可愛的魚，說：“過年的時候，做年菜一定有一道魚，因為‘魚’和‘餘’同音，年年有餘，就是年年家裡都有多餘的糧食和財富，不必發愁的意思。剪紙剪出魚來，也是這個意思。”

奶奶的手又巧又快，不多時就把一尾魚剪出來了。小三看得眼睛一眨也不眨。奶奶把剪好的魚攤開，就成了首尾相連的雙魚。這張“年年有餘”的窗花真是可愛極了，小三拿在手上，高興得直跳。這時候奶奶又拿出兩張早就剪好的剪紙，說要送給他。小三一看，一張是“福自天來”的鏤空花樣，一張是肥豬馱了元寶往屋裡鑽，更把他樂得不知道怎麼才好！

奶奶說：“小三，現在剩下的紅紙不多了，我們拿來寫些‘春’字和‘福’字，貼在門口、牆上，也會蠻好看的。”

小三於是磨好了墨，請奶奶寫字。沒想到，奶奶把毛筆塞到小三手中說：“不，奶奶要你來寫，看看你這一年有沒有進步。”這一聽，小三反而緊張起來了，他坐得端端正正，把筆蘸了墨，很小心地一筆一畫在紅紙上寫起“春”字和“福”字。寫完了，他瞪著大眼睛朝奶奶瞧。

奶奶扶了扶老花眼鏡，拿起毛筆字欣賞：“ ，腕力弱了些，不過字倒還端正，我們就把它張貼在牆上吧！”

小三高高興興地拿了剪紙窗花和毛筆字出去，把花朵和蝴蝶的圖樣貼在客廳窗口，“年年有餘”的剪紙貼在飯廳牆上。“春”字和“福”字，奶奶教他分別倒貼在門上，代表著“春到”和“福到”的意思。

至於奶奶送給他的兩幅剪紙，“福自天來”是掛紙形式的，小三把它懸貼在書房門口。“肥豬拱門”那一幅，小三實在太喜歡了，哪兒都捨不得貼，就壓在書桌的玻璃板下，襯著綠桌布，格外鮮豔好看。

掛紙形式的精緻剪紙。

奶奶送給小三的“肥豬拱門”剪紙。

“啊呀！小三真棒，學會剪窗花了。”哥哥、姐姐說。

“ ，‘春’字和‘福’字也寫得很好。”媽媽說，“多練練字，明年就可以寫門上的春聯了。”想到自己也幫著佈置、準備過年，小三高興地抱住了奶奶。

新年又要到了。在此歲末，我們藉著一則家常生活的小故事，教教小孩子做過年用的剪紙和窗花。這是一項源遠流長的美好習俗，運用巧手和耐心，可以把一張小小的紙片，剪成形形色色、美不勝收的圖畫，為新年平添一份繽紛多姿的氣氛。年前掃除後，媽媽不妨和孩子一起剪窗花，把家裡佈置得更喜氣洋洋。

●圖畫呈現剪紙的技法與染色剪紙先剪再染的工藝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