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月二十四日 紅河灘傳奇

託巴和西姬常在一起放牧牛羊。

很久很久以前，內蒙古大草原上住著許多蒙古族牧人，其中有一個剛滿十五歲的小牧人，名叫託巴。

那時，牧人把草原上最有錢的人稱為“長者”。長者的心地很壞，雖然他自己有數不清的牛羊，過著豪華浪費的生活，但他卻喜歡欺負牧人，經常強佔別人的牛羊和財產。他又規定草原上十五歲以上的人，都要輪流幫他放牧牛羊。

十五歲的託巴第一次去幫長者牧羊，不知怎麼回事，三十多頭羊突然死了，旁邊一個很有經驗的牧人說是染上傳染病，託巴立刻去向長者報告。

長者就把所有的牧人召集起來，對大家說：“託巴第一次為我牧羊，我的羊就得病死了，這一定是他帶來的災禍，我要他賠償三倍的羊，就算一百頭吧！如果還不出來，就要把他丟進河裡淹死！”

託巴嚇得直髮抖，他說：“我家只有二十五頭羊，還不出一百頭啊！”

旁邊的牧人也為他求情。長者想了想，才慢慢地說：“好，既然大家都替他說情，這樣吧！另外七十五頭羊就算了。不過，託巴要做我七十五年的奴隸。”

就這樣，可憐的託巴註定終身都要做長者的奴隸了。

長者待奴隸非常刻薄，每天從早到晚，有做不完的工作，三餐只給他們吃一小碗燕麥粉做成的麵糊。幸虧託巴在草原上遇見了另一位牧人的女兒西姬，她常常和託巴一起放牧牛羊，並且帶東西給託巴吃。時間過得飛快，轉眼託巴長成為一個勇敢強壯的青年。

有一天，長者帶領四個隨從，騎馬到草原上察看他的牛群羊群，遠遠地，就看見託巴和一個女孩子在講話，兩個人很親密。長者催馬快跑到他們面前，大聲罵託巴：“懶惰的小子，你吃我的飯，竟敢在工作中和別人聊天，我要教訓教訓你。”

西姬擋在託巴的前面，一點也不害怕地說：“您不可以不問理由，就隨便責罰託巴。雖然託巴有時和我談天，但是他從來沒有弄丟一頭牛羊。”

長者盯著西姬看。十八歲的西姬非常美麗可愛，長者起了壞心，故意說：“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饒恕他一次。”說完他就騎馬回去了。

等到西姬回家後，母親告訴她，長者剛剛派人來求親。西姬說：“媽媽，我不會答應他的。我要去找託巴，請他帶我一塊兒逃走。烏雲不會永遠遮蔽太陽，總有一天，壞人要受到報應，那時，我再回來探望您。”

天一黑，西姬找著託巴，兩人決定逃離這塊草原，到別處去謀生。

於是，他們趕了三天三夜的路。第四天太陽就要下山的時候，兩人走到一條大河邊，西姬對託巴說：“我走不動啦！就在河邊休息吧！”

託巴指著前面說：“看，那兒有頂帳篷，我們去借住一晚好嗎？”

西姬點點頭，兩人就順著河岸走過去。帳篷四周沒有人，裡面也靜悄悄的，託巴輕輕喊了幾聲：“請問有人嗎？”

一個很微弱的聲音說：“請進！”

託巴掀起門簾，和西姬一起走進去，看見只有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婆婆，睡在火爐邊，向他們招招手說：“過來一點，我病得快死了，沒有力氣說太多的話。”

善良的西姬問：“老婆婆，我們能為您做什麼事嗎？”

老婆婆用很細弱的聲音慢吞吞地說：“孩子，我只請你們做一件事，等我死後，把我埋在土裡，你們願意嗎？”

西姬上前握住老婆婆的手說：“好的，您放心吧。”

老婆婆從枕頭下拿出一艘金制的小船，像手掌一般大，交給兩人說：“我只有這小船可以送給你們。你們把它放在河面上，它就立刻會變得和普通船一樣大。把它拉回岸上，又會變小。當你坐在船上，需要什麼東西時，只要閉上眼睛，嘴裡念著東西的名字，你的願望立刻就會實現。”

老婆婆說完就去世了。託巴和西姬守到天亮，才找了一塊高地，把老婆婆給埋了。

兩人又回到岸邊，依照老婆婆的話，把小金船輕輕放在河面上，果然小金船一接觸水便很快地長大、長大，變成一隻明晃晃的大船。他們很高興地登上船，試著閉上雙眼，喃喃地禱告說：“希望我們睜開眼睛，能看見草地上有十隻公羊、十隻母羊，和一頂牛皮帳篷。這樣，我們就可以在河邊生活了。”

一睜開眼，啊呀！真的！岸邊的草地上，果然有二十隻羊在低頭吃草，一旁還有一頂又新又結實的牛皮帳篷。他們就高高興興地在河邊住了下來。

可是，快樂的日子過了沒多久，他們就被長者派出的人找到，把他們抓了起來，連小金船一起帶到長者的面前。

長者逼問託巴羊和帳篷是從哪裡來的，他怎麼也不肯說，長者就叫人鞭打託巴，西姬只好含淚說出小金船的奇蹟。

貪心的長者就叫人把託巴和西姬綁起來，交給其他的奴隸看守，他自己帶著小金船騎了馬，匆匆趕到河邊，並且把小船放在河面上。小金船立刻變得和普通船一樣大小，長者大笑著登上船：“哈哈！我馬上就是世界上最有錢的人了，也許還能祈求一顆仙丹，使我長生不老呢！你們看哪！整艘船都是金子做的。不過，我還要更多、更多的金子。”

長者迫不及待地閉上眼，大聲叫著：“草原上最珍貴的是雨雪，我現在希望金子像下雨一樣，落滿我的船上。”

貪心的長者登上金船大叫著：“我希望金子像下雨一樣，落滿我的船。”空中落下的金塊卻把他打得頭破血流。

話才說完，空中果然下雨般落下許多金塊，有些打中了長者，把他打得頭破血流。但是他慌張得不知怎麼才能讓金子停止落下。等金子落滿了一船，長者已經被金塊打死了，而金船也承受不住壓力，沉沒到河裡去了。

長者的血流到河裡，把河水染紅了一大片，連河邊的砂石也變成了紅色。從此以後，大家就把這一帶的河岸稱為“紅河灘”。

長者一死，所有的奴隸都恢復了自由，牧人們也慶幸除去了惡霸。而託巴和西姬就結了婚，每天快快樂樂地在草原上放牧，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一個吝嗇刻薄的長者，貪得無厭，欺壓當地善良的牧人，結果遭到報應。一對勇敢的青年男女，能積極主動地追求幸福與理想，並且以發自內心的愛去幫助別人，所以獲得自由與快樂。這一惡與一善，就交織成了《紅河灘傳奇》的故事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