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又過了幾個月，有一天上午，王生出去辦事。他正在路上走著，前面走來一個道士[33]。道士[33]見到他，一下站住[34]了，眼睛變得大大的看著他。看著道士[33]的樣子，王生很奇怪[35]，也停下來。道士[33]的眼睛一會兒也不離開王生，上上下下地看著他，道士的頭從左到右地轉動。王生的眼睛也跟著道士[33]的眼睛上下左右地轉。看了一會兒，道士[33]搖著頭說：“糟糕啊！糟糕啊！”然後就停下來不說了。王生不清楚道士[33]是什麼意思，開始緊張起來。

道士[33]又看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最近你周圍有沒有什麼變化，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王生回答說：“都挺好的呀。”“你發現什麼和以前不一樣的事了嗎？有沒有跟以前不認識的人在一起？”王生想了想，說：“沒有啊。”“不對。你的身體裡有邪氣[36]，裡外上下都是邪氣[36]，怎麼可能沒有呢？”王生又想了想，他問道士[33]：“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您覺得我有什麼問題嗎？”“你真的沒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好好想想你這些日子的生活，見到了什麼特別的東西沒有，見到了奇怪[35]的人沒有。要好好想，不能馬馬虎虎啊！”道士[33]又一次問他。“沒有，真的沒有！”王生還是不懂道士[33]的意思。道士[33]說：“剛才我一見到你，就發現邪氣[36]已經進到你的身體裡了，你可能是見到妖怪[4]了。再這樣下去，你離死就不遠了！”王生聽了很想笑，自己好好兒的，很健康，每天生活得很愉快，能有什麼問題？哪裡有什麼妖怪[4]？他不相信道士[33]的話，也不再緊張了。他笑著說：“別開玩笑[29]了，怎麼可能呢？”道士[33]聽他這麼說，就不再看他，轉過去，準備走了，走的時候留下一句話：“真沒辦法，這世界上還真有人快要死了，自己還一點兒也不清楚。”道士[33]擺了擺手，然後很不高興地向東走去。

道士[33]走後，王生一個人站在那兒，“我真有什麼問題嗎？”他問自己。他把自己最近的生活、做過的事情細細地想了一遍，還是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在他決定不再去想的時候，突然想起他帶回來的那個姑娘，道士[33]說的會不會是指這件事？但是又想：不，姑娘不會有問題！她那麼漂亮那麼可愛，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又不是最近才來，他是很瞭解她的。她能有什麼問題？哪裡會帶來什麼邪氣[36]呢！而且姑娘對自己非常好，她不是妖怪[4]，當然不是妖怪[4]！王生不相信道士[33]的話。他認為，大概道士[33]是藉著說有妖怪[4]，想要幾個錢吧。道士[33]的話讓王生很不愉快，他不相信，也不再去想，很快就把那些話忘了。

不久以後，有一天他在外邊辦事，事情還沒辦完，但到了中午天氣很熱，他決定停下來，先回家讀書[11]，或者跟姑娘畫畫兒，外邊的事等天不熱了再辦。他回家的時候大門關著。他向裡邊叫：“開門！我回來了。”可是沒人來開門。他想，姑娘一直都不出去呀，怎麼不來開門？他又叫了兩次，姑娘還是沒來開門。

王生讀書[11]的那個房子周圍有牆[25]，靠著牆[25]有一棵[14]大樹。不能從大門進去，王生只好先上樹，再爬到牆[25]上，又翻過牆[25]，跳到裡邊。

王生走到房間前面，發現房間的門也從裡邊關著。怎麼了？一般情況下，姑娘都在家，應該不會把門都關上呀。這時候，他突然覺得和原來有一些不同了，他開始緊張起來，慢慢地、輕輕地走到窗戶前，從窗戶往裡看，一下子就看到了掛在牆[25]上的那個姑娘送給他的畫兒。這一看，他的眼睛和嘴一下子都大了起來，停在那兒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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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道士 dàoshi: Taoist priest

[34] 站住 zhànzhu: stop moving

[35] 奇怪 qíguài: strange, weird

[36] 邪氣 xiéqì: evil emana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