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黑狐狸[1]是誰？

又過了兩年多，一天晚上，耿去病正在看書的時候，房間的門開了，進來一個人。耿去病一看，沒想到來的人是孝兒。耿去病忙放下書，讓他快進來坐下。問：“喂，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麼樣？怎麼也不寄個信來？你這是從哪裡來啊？”孝兒說：“最近我爸爸有大難事了，除了你沒人能幫助他。他自己不能來找你，所以我來見你。”耿去病問：“什麼事？”孝兒忙問他：“你認識莫三郎嗎？”“認識啊，他爸爸和我爸爸從小[12]一起長大，是生死[56]朋友。我們兩個人也從小[12]就是好朋友。他現在開著很大的商店，非常有錢。有空兒的時候，他喜歡騎馬[57]，帶著很多人到山裡去打獵[58]。”

孝兒一聽挺高興，說：“聽說他明天或者是後天要從這裡過，如果他帶著一隻黑顏色的狐狸[1]，請你一定別讓他把它帶走。”耿去病說：“以前你爸爸不讓我和青鳳在一起，我不能忘。他的事，如果不是青鳳來請我，我才不會幫他辦呢。”孝兒說：“可是青鳳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到哪兒去找她啊！”耿去病很冷地說：“那我就更不會幫他辦了。”說完不再跟孝兒說話，又去看書了。孝兒站在他桌子旁邊跟他說：“你要是不幫助我，我爸爸就沒有辦法了，只能死了。你別忘了，我叫你哥哥啊，你怎麼也得幫我啊！”但是不管[59]孝兒怎麼說，耿去病都是兩個字：不幫。孝兒聽耿去病這麼說，頭都大了，臉色[60]難看[37]極了，他覺得身上哪兒都疼，要站不住[32]了，就哭[61]了起來。可是耿去病還是不說話。最後孝兒見耿去病真的不願意幫助他，只好[52]走了。

孝兒走後，耿去病忙走進青鳳的臥室，把孝兒來的事告訴她。青鳳聽說以後，臉色[60]一下子變白了，站在那兒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看著耿去病的眼睛，緊張地問：“你真的不幫他嗎？”耿去病笑了，說：“我還是要幫他的，說不幫他是開玩笑，誰讓胡老先生以前不讓咱們兩人好呢？”青鳳聽他這麼說才不緊張了。她告訴耿去病說：“我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就死了，我也沒有哥哥姐姐。他，就是胡先生，從小[12]就很疼我，好吃的、好穿的、好玩兒的都先給我。我生病感冒發燒都是他找醫生給我看病，每年給我過生日，還送給我生日禮物。他把我養大[62]，很不容易。雖然以前他說過我們，但是，那是因為對我好，對我們家好，他是希望我生活得好，怕我做錯事，他那樣做沒有錯。”聽了青鳳的話，耿去病覺得雖然她說的沒錯，但是還是很不舒服地說：“不過，我還是忘不了那些事，你要是死了，我是一定不會幫他的。”青鳳看了看他，笑著說：“哪有你這麼不懂事[47]的人啊，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你怎麼還老記著？現在幫助人是最大的事了。”

第二天上午，莫三郎真的騎著大馬[57]帶著一個車隊來了。車隊裡有好多輛馬[57]車，前後左右還跟著很多人。莫三郎長得很高大，穿著很好看很乾淨的衣服，一看就知道那些衣服一定很貴。快到耿家的時候，他下了馬[57]，走在最前面。跟他來的那些人穿的衣服都一樣。走到耿家大門前，他們停下來[24]，在門前站成兩隊。耿去病站在大門前面，非常高興地歡迎客人。客人的車裡除了不少行李，還有很多大包和小包，都挺重的。包裡放的都是打獵[58]打來的東西，有天上[63]飛的，有地上[64]跑的。他們要在這兒住幾天，休息一下再走。

兩人見面問好[65]以後，耿去病就幫著他們從車上往下搬東西。他非常注意地看每一個包，他想在那些包裡找到黑狐狸[1]，但是又不想讓莫三郎知道這件事。東西快搬完了，還是沒看見黑狐狸[1]。找不到黑狐狸[1]，耿去病很著急[66]，他坐下，又站起來，站起來，又坐下。就在這時候，莫三郎走過來說：“老朋友，我讓你看一件東西。”說著拿出一個包，打開包，只見包裡有個黑東西，還有點兒熱。“你見過黑狐狸[1]嗎？以前看過的狐狸[1]都是黃的、白的。可是，前些天我打到一隻黑狐狸[1]，你快看看！”莫三郎高興地說。

耿去病上前一看，啊，這不是自己要找的黑狐狸[1]嗎？黑狐狸[1]的身上有好幾個地方讓人給打壞了，不過還沒死。耿去病想要這隻黑狐狸[1]，就對莫三郎說自己的衣服壞了，想要這隻狐狸[1]做件冬天穿的衣服。莫三郎說：“沒問題，雖然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黑色的狐狸[1]，但是我們是老朋友了，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做見面的禮物吧。”說完把黑狐狸[1]拿給他。耿去病非常高興，“謝謝你，那我就收下了。”耿去病忙接過黑狐狸[1]，然後馬上送到了青鳳那裡。

中午，他請莫三郎吃午飯。他們從小[12]就是好朋友，見面有說不完的話。他們一起喝了好幾瓶酒，還是覺得沒喝夠，話也沒說夠。

客人還沒有離開，青鳳就找來大夫給黑狐狸[1]看病、吃藥，又用水把它洗乾淨，讓它休息。因為黑狐狸[1]正在發燒，青鳳怕它冷，就把它放到自己的身上，讓它暖和一點兒，舒服一點兒。接下來的兩天，黑狐狸[1]什麼都不知道，一動也不動，一直在睡覺。

過了三天，客人都走了，黑狐狸[1]也好了。它從床上坐起來，叫了一下，變成[3]了胡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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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馬 mǎ: horse

[58] 打獵 dǎ liè: hunt

[59] 不管 bùguǎn: in despite of

[60] 臉色 liǎnsè: complexion, look

[61] 哭 kū: cry

[62] 養大 yǎngdà: raise, bring up (children)

[63] 天上 tiānshɑng: in the heaven

[64] 地上 dìshɑng: on the ground

[65] 問好 wèn hǎo: send one's regards to, say hello to

[66] 著急 zháo jí: worry, feel anxio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