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月十四日 東郭先生與狼

老杏樹說：“現在我老了，不再開花結果，主人要把我砍掉當柴燒。依我看，人類都是無情無義的壞東西。”

從前，“中山”地方有個人叫做東郭先生。有一天，他帶著兩口袋的書，騎著驢子，打算要到東山去。半路上，他忽然遇到一匹中箭受傷的大狼。

這大狼跪在地上，用很可憐的聲音向東郭先生哀求：“我知道您老先生的心腸最好了，後面有一大群人在追我，可憐我又受了傷，如果您救了我，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

東郭先生本來也知道狼不是好東西，可是看他說得可憐，心一軟，便把一口袋的書通通倒出來，放進另一個口袋，再讓狼躲在這個空出來的口袋裡。

一會兒，有一群獵人追了過來，問東郭先生有沒有看到一匹受傷的狼，東郭先生搖搖頭說：“沒有。”那群人在附近找了一陣，找不到狼的蹤影，很失望地離開了。

東郭先生等他們走遠，便打開口袋，讓狼出來，還好心地把狼後腿上的箭拔掉。沒想到，這時候狼卻突然豎起一身剛硬的毛，惡狠狠地瞪著東郭先生說：“我現在肚子很餓，要吃掉你！”

東郭先生嚇了一大跳，連忙躲到驢子後面，很生氣地問：“我一番好意救了你，你剛才還說要報答我，怎麼現在反而要吃我呢？”

“哼哼，我剛才只是騙騙你的。反正我現在肚子餓，我一定要吃掉你就是了。”狼露出長長的紅舌頭和尖尖的白牙齒，凶巴巴地笑著說。

東郭先生著急起來，便對狼說：“按照我們村裡的習俗，如果遇到有疑問不能解決的事，都要問過三個老人才能決定。我救了你，你卻要吃掉我，這是說不通的，這件事我實在不能瞭解。這樣吧，我們也去問三個老人，如果他們都說你應該吃我，那我才甘心。”

狼同意了，便和東郭先生一起上路。可是走了很久，一個行人也沒碰見，狼肚子餓得不得了，看見路邊有一棵乾枯的老杏樹，便對東郭先生說：“我們就先問問這棵老杏樹吧！”

“唉，好吧！”東郭先生說。於是他便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中箭受傷的大狼向東郭先生哀求說：“後面有一大群人在追我，可憐我又受了傷，如果您救了我，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

老杏樹聽了，用沙啞的聲音對東郭先生說：“記得我年輕的時候，枝幹強壯，葉子繁茂，主人常來樹下乘涼，我每年也結了不少又大又甜的杏子給主人吃。可是，現在我老了，不再開花結果了，主人就說要把我砍掉當柴燒。依我看，人類都是無情無義的壞東西，我認為應該叫狼把你吃了才好。”

老杏樹還沒說完，狼就張開嘴巴要吃東郭先生。東郭先生急忙說：“等一等，還要再問兩位老人才能決定呢！”

又走了好久，遇到一頭老水牛在路邊吃草。東郭先生又把事情說了一遍。

老水牛慢吞吞地搖搖尾巴，嘆口氣說：“記得我年輕的時候，身強力壯，辛辛苦苦每天替主人耕田。現在我老了，沒有力氣了，他們竟打算殺掉我，吃我的肉。依我看，你們人類都是忘恩負義的壞東西。你剛才救狼又沒花多少力氣，誰說他不該吃你呢？”

狼一聽，口水都流出來了，立刻就要撲上來。東郭先生急得一頭大汗說：“等等 還要再問一個老人才算數。”

又走了很久，碰到一個頭發和鬍子都白了的老人，低著頭在路上走著。東郭先生於是又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請他來評理。

老水牛說：“現在我老了，沒有力氣耕田了，主人要殺掉我，吃我的肉。依我看，人類都是忘恩負義的壞東西。”

“啊？你說什麼？我太老了，耳朵不好，聽不清楚，再說一遍好嗎？”老人把耳朵靠近東郭先生。

東郭先生放大嗓門，又把事情說了一遍。

老人搖搖頭說：“說了半天我都聽不清楚。這樣好了，你們把當時的情形再表演一次，好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狼看見這個老人半天都弄不清楚，真急壞了，一聽到這主意，便連忙同意，很快地鑽進口袋裡去，表演當時東郭先生救他的情形。

“哦，原來是這樣的……可是，那時候口袋有沒有綁起來啊？”老人問東郭先生，東郭先生點點頭，老人說：“那麼，你就按照當時的情形把口袋綁起來，好讓我看個明白。”

老人說：“你們把當時的情形再表演一次，好讓我明白。”大狼等不及地同意了，很快鑽進口袋裡去。

於是東郭先生拿出繩子，把口袋綁緊。

“哈哈，現在狼又被綁在口袋裡出不來了，他沒有辦法吃你了！”老人笑著說。

東郭先生這時才鬆一口氣，對老人說：“謝謝您救了我，老先生，您真聰明啊！”

“其實我耳朵還很好，我只不過是要騙那匹狼回口袋裡罷了！”老人笑眯眯地說。

上當的狼在口袋裡左衝右撞，跑不出來，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放我出來吧！東郭先生，如果您放我出來，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

東郭先生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壞東西，我再也不上你的當了。就讓你在袋子裡活活餓死吧！”

給媽媽的話：

《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借動植物的話，來諷刺人類現實功利的行為。人們看到這些話，可以自我反省，改正錯誤的功利觀念。最後對付那狡猾又忘恩負義的狼，仍然要靠人類的智慧，可見智慧是人類對抗惡勢力的一大利器。

●大圖為故事性彩畫，如古畫般描繪遠山、樹林與蒼松，人物也呈古代遠行裝扮，攜包袱、雨傘，並以驢為交通工具；邊框仿敦煌壁畫風格。小圖以擬人化手法，描繪動物性情，第一幅更巧妙運用自然樹形，表達樹對人的不滿情緒，生動有趣。